?“我说了以后。一拍两散,互不找麻烦?”孙奇沉默了片刻,再度确认,正好卡在了许晖准备起身离开之前。
“绝不互找麻烦。”许晖保证。
“好。”孙奇点头,“事情说起来倒霉,我的一个干儿子干活的时候被联防队抓了,当时就拷在同仁街口的治安办公室。要是别人,我就不管了,自己失手怨不得谁,但这个干儿子平常挺孝顺,跟我也投缘,所以就托人去问了问,事情大不大,小事儿的话,也就委屈几天,如果事情大就麻烦了。”
孙奇左一个干儿子,右一个干儿子,搞得哥几个面面相觑很不适应,二十多岁的家伙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居然就有干儿子了,听上去还不止一个,小偷这一行也能混的这般妖孽?也真没谁了。
许晖点了支烟塞给孙奇,“长话短说,你的小腿要马上去医院。”
孙奇点点头,也不客气,深吸一口烟,狠狠瞪了一眼黑牛,才继续道,“一问才知道案值大,但大到了啥程度,对方也不说,反正是要送派出所,还要判刑。当时我就问那熟人,有没有机会帮帮忙?一个小屁孩,夹个钱包,能有多大案值?我这么做还有另外的担心,就是怕这家伙进去后再把别人咬出来,我这生意就没法整了。”
孙奇说到这里,黑牛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偷团伙,夹人家钱包也叫生意?尼玛的,干脆叫小偷公司算了,就这么个烂行当,还特么一本正经,拽的要死,这世道也是够滑稽的了。
“小老弟,知道你看不上我孙某人,但你们这帮人到底谁说了算?”孙奇很不满的瞪着黑牛,今天就属这家伙下手狠,要不是说好两不相欠了,老子非找人弄你一顿不可。
“草你大爷!老子随便笑两声,干你蛋事儿?你特么不服是吧?”黑牛属于那种一点就冒火苗的,立刻眼睛一瞪就要抡拳头。
许晖连忙拍拍黑牛的肩膀,暗示稍安勿躁,指指孙奇的腿,让其继续。
孙奇冲黑牛翻了个白眼,“对方答应问问,很快给了回话,说交罚款、写保证书,念在初犯,批评教育后可以领人走。我问交多少?对方给话交一千块,尼玛,我当时差点就火了,夹的那个钱包有没有一百块还两说,要老子一千块!不干了,你们随便吧,我当时心里来气就是这么想的,但嘴上没好意思说,人家帮忙也不容易,就推脱钱一时凑不齐,能不再帮帮忙,给说说情,少点?
“没想到这老熟人挺够意思,说再去问问,没有多久又回来了,说人家也是按规定罚款,都有条文写着的,不能随便乱来,最低六百,否则免谈。老子一下犯难了,这个钱其实我也不想交,但架不住面子,人家跑来跑去的白帮忙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怎么混呢?最后一咬牙,交钱把兔崽子和弄出来了,还给那个熟人送了一条烟,草,五十好几呢,平时老子都舍不得抽。”
许晖几人耐着性子,看孙奇长得像个人物,说起话来始终左绕右绕,根本就摸不到正点上,一张口就像说评书,特么的,你还不能催他,也是奇葩一枚。
“通过这事儿认识了联防队的一个姓刘的家伙,这小几把,人不大,性子跟王八蛋狗日了的似的,狠着呢,后来才知道,这才是老子倒霉的开始。”说到这儿,孙奇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已经到了烟屁股,但似乎还觉得没过瘾。
许晖立刻又给他续了一根,孙奇越说越远,黑牛和谢海青都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许晖却由不耐烦变得很有兴趣起来,暗讨孙奇嘴里这个姓刘的怕是跟老九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于是示意对方继续。
接过香烟,孙奇又来了精神,似乎对断腿的痛苦亦能忍受,其实许晖是很想马上送他去医院的,但担心去了之后,一时半会无法得到想要的事情,所以先忍着,只能指望这货说快点。
“这姓刘的让老子留意其他的扒手,有重要一点的家伙马上告诉他,这下我就不乐意了,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就跟他说,我从来不干这种事,也不认识什么扒手,让我到哪儿去找人?”
哈,哈哈,黑牛又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现在也不觉得这家伙有多讨厌了,简直是逗比一个,达俊和薛永军也感到搞笑,唯有谢海青,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脚蹬在孙奇的肩头,恶狠狠道,“草泥马的,老子不是来听你装逼史的,特么的,说重点的,说你到底跟谁勾结害老九的!”
孙奇被蹬的也来火了,手上的烟头直接就往谢海青脸上扔,他有点怕黑牛,但绝不怕眼前这个一脸阴相的小子,这个举动把谢海青气的暴跳如雷,右脚高高抬起,就准备踩向孙奇的断腿,许晖和达俊一左一右连忙把谢海青给架住了,“人家话没说完,你发什么火?”
“放开!”谢海青咆哮。
“你别动他,我就放。”达俊针锋相对。
“你成心的吧?放开!”
“不放!”
“行了,自家兄弟咋能这么闹?”黑牛不得不出面了,谢海青的烂脾气让他头疼,许晖和达俊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更倔,他作为老大,只能双方各打一板子,再不行就和稀泥。
最后谢海青把膀子一甩,骂骂咧咧的走人了,黑牛连忙追了上去,许晖也不理会这茬,又点了一支香烟递给孙奇,“你继续,故事讲快点,咱早点去医院。”
“卧槽!”孙奇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但念在许晖说话还算话的份上,没好再说什么,“姓刘的也是没信我这话,还威胁老子说,讲话要负责任。我当时没理他,后来没过几天,我手下的一个小家伙又被联防队给抓了,卧槽,你说巧不巧?这下再托人去问问,人家不帮忙了,好说歹说就是不行,那几天给老子害的东躲西藏,生意也没法做了。
“等到他们抓了第三个,我受不了了,知道不服软不行,只好又去找那个熟人,说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条件我都答应,那王八蛋一脸老逼样,说让我等消息,没过两天就告诉我说,姓刘的要见我,没办法,只好壮着胆子去,准备了个大红包,姓刘的也没说啥,反正钱照拿,让我注意外地来的牛骚子一伙和刘瘸子这帮人,有大点的事儿就跟他说,芝麻绿豆的就算了。
“后来就算合作上了,牛骚子的人主要集中在解百商场和和平电影院附近,刘瘸子是以要饭为幌子,组织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孩走街串巷的偷,只要他们敢结伙成群,我就知道有大买卖,就马上告诉姓刘的,尼玛,姓刘的真抓了不少人,老子也心惊胆战,把同行得罪完了,要是让他们知道,非活剁了我不行。
“但后来一件事,把老子鼻子给气歪了,我的人也被抓,说是交钱就放人,我就去找姓刘的,这狗日的说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也是为了保护我,当时老子还挺感动,心想到底是吃衙门饭的,脑子好使,寻思交钱就交钱吧,可有一天,刘瘸子请我喝酒,说准备要挪窝了,解放路待不下去,准备去火车站,喝高了后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姓刘的王八蛋找他谈过话,让他手下的人注意老子的动静,有情况就汇报,说是同样的事儿,这姓刘的也跟牛骚子说了。
“他麻辣个巴子,原来我们三个都是傻逼,全被姓刘的玩的团团转,大家随便一算,光罚款都够这王八蛋几年工资的,还不包括我们仨平常孝敬的,草他么逼,倒了八辈子血霉,但捏着鼻子又不敢怎么样。”
“后来呢?”许晖叹为观止,孙奇不说,还真不敢相信再垃圾的行当,居然也有人能把手伸进去,还伸的如此有声有色,尼玛,真是大千世界,怎么找食儿的鸟都有,这姓刘的才是个真正的奇葩。
“后来安生了,这王八蛋高升了,调市容了,我们仨怕他没事给顿恶心板子,所以逢年过节还做做样子,意思一下。”
“姓刘的叫什么?”说道这里,许晖猛然知道这姓刘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刘啥来着?几把人不大,又狠又贼,我们还得管他刘哥,刘浩……瑞,对,叫刘浩瑞!”
草,老熟人!不会是重名了吧?不但许晖意外,达俊和薛永军也吃惊不已,如果真是这家伙,那就怪不得了,简直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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