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与乔娃子相比,大哥不用说二哥,赵歌头脑发热的频率远比乔娃子高,其实无须煞费苦心的追查那个始作俑者,赵歌本人就可以同时客串两个角色,只是他不自知而已,总感觉乔娃子变得如此小家子气,背后一定是有人教唆的。
事情还得从解放路夜市撤销的消息传开后说起,在混混中,感觉受影响最大的是乔娃子,不但他的红宝石就在夜市范围内,而且他新物色的一家门店也深受波及。其实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歌舞厅上座率的好坏跟夜市在哪个地方没多大关系,关键是人们的兜里有没有钞票,但他总觉得减少了人流,就等于减少了他的客源。
除此之外,还有更心堵的地方,马路的斜对面,就是原来的土产公司大楼,赵歌的歌舞厅也开张了,人家不叫歌舞厅,起了个时髦、霸气的新名词,叫王朝歌舞娱乐总汇,刚开一个来月,生意好的一塌糊涂,一到傍晚,门口人满为患,红宝石与之相比,简直寒碜到家了。
每看到这一幕,乔娃子就非常的不爽,再加上之前因为达辉的事儿,他和赵歌反目成仇,更加重了他的鄙视和仇恨心里,原来还要等一等、忍一忍,但面对生存的压力,乔娃子此刻的心态就像个*桶,就差谁往里面扔个火星子了。
乔娃子一直很聪明,但并不等于他会经营,而且过于的自负,也让他身边缺乏头脑灵光的帮手,其实红宝石开业以来,就红火过那么一两个月,很快就萎靡下去,整整快一年了,其他大部分时间的生意都是要死不活,不但不赚钱,还亏本,而且还要整天操心个没完没了,比起以前他在北川自由自在的生活,差远了。
这一切的因果,乔娃子自然要追本溯源,都怪老菜梆子当时耳朵根软,都是赵歌这厮在后面不怀好意的唆使,在鼻尖上摆个糖果,让北川街的兄弟们拼死拼活,最终成就了他所谓的建鑫公司,他和老菜梆子得到了什么?
越想越窝火的乔娃子托人带话,要找赵歌谈谈,目的很简单,要么赵歌带着红宝石一起混,要么赵歌的人全都离开北川街,红宝石他也不要了。
这绝对不是正经经营生意的思路,说白了还是江湖混混间的那一套,赵歌听着啼笑皆非,但又不得不认真对待,带着红宝石一起混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条件太苛刻,乔娃子不受建鑫任何约束,仍然拥有红宝石的全部股权,至于帮忙的报酬,等赚了钱再说。
开出的这种条件,显然是把赵歌当成了冤大头,不干?不干可以,你赵歌滚出北川街,老子不玩儿了,红宝石随便算算也值个几十万,拿钱来,老子走路。
第二个选择其实更过分,赵歌被气的七窍生烟,但并没有当场发飙,完全是看在老菜梆子的面子,表面上勉强打了个哈哈,说回去考虑两天,一甩脸就走人了。
赵歌回去就找了老菜梆子,将乔娃子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对方其实事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前段时间,乔娃子没事就找他抱怨,老菜梆子实在懒得烦,他一直都没有从去年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哪有心思管这些斗来斗去的破事儿?
不过他跟赵歌之间有过命的交情,也不好立刻就推的一干二净,勉强答应找乔娃子谈一谈,实在不行,就怪不得他了。另外,老菜梆子顺口提出,他要离开建鑫,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心思折腾,就在北川街,守着一亩三分地,也知足了。
赵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郁闷的一塌糊涂,同时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安排人手,做好跟乔娃子摊牌后,一场难以避免的混战,另一方面,让赖春光摸摸底,一旦开打,再加上老菜梆子离开,有多少人愿意继续留在建鑫。
这次赵歌是下定决心了,现在世道这么复杂,建鑫内部一定不能有问题,借着乔娃子的这件事,是该整体梳理一次了,不愿意留下的人绝不勉强。现在不是两年前,赵歌已经有了这个底气,唯一心里不是滋味的,就是老菜梆子的离开,太特么的难以接受。
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老菜梆子不出意外的谈崩了,然后整个人也消失不见,还带走了刘沛荣。
开打那天,仿佛双方都有预感,几乎是个遭遇战,一接触就敢玩儿命,乔娃子的人少,赵歌的人多,几乎倾巢而动,商业巷的人全被调过来了,很快就打乱了,于是满街道都是拎着砍刀互相追逐的混混,大晚上的自娱自乐,搞体育锻炼,一时间很热闹,但随着乔娃子的一声枪响,自由运动会基本结束。
赵歌和乔娃子这一架,算是解放路近两年规模最大的一次混混间的火拼,此后,这一带的格局基本确立,除了正经的大企业,各种娱乐业、甚至是部分餐饮业基本上被几大混混给瓜分了。
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什么混混了,作为打击机关,已经给他们挂上了号,叫做带有涉黑性质的恶势力,只不过还没有足够分量的由头收拾他们,现在一个个都以企业家和老板的身份自居,头顶上光鲜的很。
所谓没有足够分量,就是说无法从根子上拔掉他们,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混混之间又特别讲义气,每次出事儿都有人顶缸,大块头一个也抓不到,进去的混混关一段时间又出来了,还是什么改不了吃屎,如此循环,着实窝火。
现在警方把打击的重点瞄向毒案,自从薛西庆团伙覆灭以后,解放路一带的夜场涉毒的曾一度销声匿迹,但现在又慢慢开始死灰复燃,这个可以作为深挖的方向。
但就邵强掌握的线索来看,目前还远不是时候,这些个大哥,一个比一个鬼精,不但擅于约束手下,轻易不会没事儿找事儿,而且擦屁股的本事一个比一个溜,很难被人抓住把柄,但是有了巨大的利益诱惑,出问题是迟早的事儿。
除了刘坤,可以说,解放路一带所谓大哥级的人物都被挂上了号,包括藏的很深的梁斌,而且他的问题还可能是最大的。
当然,以上都是打击机关非常机密的消息,各路大哥们自然是不知道,做了亏心事儿的,除了谨慎加小心以外,自我感觉还是非常良好的。
尤其是达辉,小小的赌博机就像印钞机,虽然每天的流水并不惊人,但也数钱数到手软,而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三个人商量了一套严格的制度,不拖欠、不放贷,每天现结,赌博机不能多,全店就摆四台,而且是经过精心伪装的,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游戏机,内置两块电路板,白天一块,晚上一块,绝不贪心,半夜两点准时撤机子。
严密观察常客,有的可以见好就收,有的可以适当放长线钓鱼,做到心中有数,达辉每天乐在其中,见到了客人就像见到了钞票,开心的时候还免费提供饮料,没事四处溜达,胡乱吹嘘一番,小日子过的爽歪歪。
相比之下梁斌和达强就属于非常低调的类型,闷声大发财,场子里任何意外的事情,无论好坏都不宣扬,严格约束身边的人,不允许到处惹事,实在油盐不进,滚他妈蛋。
而且藏的深,谁也不知道这俩人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场子,很多都是用身边亲近兄弟挂名的,有的根本不办照。
有一次,达辉跟两个小兄弟喝了点儿酒,在一个场子里飙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跟人发生口角,于是二话不说,甩手就打,但没想到对方人多,一下子跑出来十多个,达辉当然不是吃亏的主儿,占了便宜扭头就跑。
在一楼大厅撞上了熟人,居然是达强身边的一个叫杨彪的兄弟,这家伙正集合人手准备上楼看个究竟,没料到是达辉在闹事,于是顾不得询问究竟,先把事态稳住再说,那个挨打的带着人吆五喝六的从楼上冲下来,一看杨彪,立刻头大了,知道惹不起,也没想到那个可恶的瘦子居然是达强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尼玛的,你怎么在这儿?”达辉的酒劲儿好像还没有完全过去,而且对杨彪的印象也不好,上次当街抓他好像就有这人。
“值班。”
“啥?”
“哥哎,值班呀。”
“草,这地方你开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都是哥的场子,我没事儿照看一下。”
“去他大爷,这也是达强的?”达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姥姥的,这个地方比那个什么鎏金岁月也差不了多少,达强倒是真有钱。
“昂。”
“那这么地哈,我吃喝也不多,也没唱几首,你让达强自己把单给我买了。”
达辉说完,抛下目瞪口呆的杨彪,带着两个小弟扬长而去。
再有,就是赵歌,他属于比较另类的一种,场子在解放路很少,就一家‘王朝’,才开张没多久,还有一家游戏厅,倒还算老实,不存在欺行霸市,也暂时没有发现涉毒的情况,以后有没有很难说。
但这个团伙更符合涉黑的性质,不但在一次专项整治行动中被端掉了好几个底下赌场,据说还搞了一个叫作黑焰的组织,特别霸道,特别能惹事儿,近一年中光实际接警的聚众斗殴就有好几起,加之又是赵复的亲兄弟,邵强想不注意他都难。
为了赵歌的事情,邵强曾经敲打过赵复,别以为有人顶缸,你就能逍遥法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非但没有效果,邵强发现赵复也在蜕变,成天跟刑满释放人员达辉搅和在一起,迟早出事儿。
所以邵强渐渐疏远了赵复,即便姜小超在其中斡旋、调和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剩下的乔娃子,基本已经完蛋了,别看他跑的快,迟早是被抓住的货。最后还有一个刘坤,之所以没把他挂上号,原因很复杂,归根到底还是有后台的,现在人家是名副其实的民营企业家,身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被指责为跟屁虫似的小弟,实际上是企业的管理人员,本质上跟那些个大哥们不同。
但邵强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刘坤绝不简单,他曾经暗中调查过这个人的过往,还有去年的发生在青年大街的涉枪案和人命案,这里面都离不开刘坤的影子,这家伙只是藏的深,但藏得再深也会露马脚,千万莫犯事儿,犯事儿必被抓,邵强不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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