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这位容貌秀丽,气质清雅的俏医娘怎么就嫁不出去呢?
不但马晋这边想不通,其师父诸葛逸更是为这个事情愁的觉都睡不好,俨然成了老头一块心病。
没办法,祁千鹤今年都快三十了,眼看着其年纪就要成从青春少女变成半老徐娘,老头能不急吗。
想当初柴月才二十出头,马晋夫妇就为其的不理婚事,私下里操碎了心,直到如今刘勉和其有所发展,二人方才消停下来。
还算年轻的柴月都尚且如此,而俏医娘的年纪可比柴月还要大上好几岁呢。
诸葛老头现在因为这个小弟子的婚事,急的快上房了,整天憋着法的给祁千鹤找如意郎君,千方百计把徒弟嫁出去………
………
其实诸葛老头有时也纳闷,你说说他这个徒弟,那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要品行有品行………
浑身上下,除了年纪稍微大点,从哪看都是个好妻子的典范呢,怎么就成就不了一段好姻缘呢,诸葛老头实在想不通。
而最让他上火的是,可能是因为被老头折腾烦了,亦或者是其确实不愿嫁人,祁千鹤面对老头不住的催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俏医娘对诸葛老头放出狠话,如果老头再逼她,她就上山找个姑子庙把头发一剪,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别人不知道,老头可晓得自家小徒弟的性子,说的话那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自己要是真逼急了她,其真敢出家当尼姑去,如此还不如在家当个老姑娘呢。
唉,诸葛逸算是被这个小弟子难为的不轻………
………
祁千鹤和诸葛老头之间的事,马晋本身是知道的。
原因无他,因为祁千鹤同他和颜妍夫妇俩都有些交情,诸葛老头自己对徒弟没辙,就抱着试试的心态,请他们有机会也劝自己这位徒弟一下,甭管成不成,也是条路嘛。
对此,马晋夫妇也是不吝出力,毕竟他们这些年也和诸葛老头处的不错,甚至某些时候还请老头帮了不少忙,欠了人家不少人的人情,所以于情于理,他们也该帮老头这一次。
只是,祁千鹤主意已定,他们夫妇请了俏医娘过府一次,轮番上阵也没能说服对方,加上双方关系到底没有柴月那般亲近,马晋夫妇也不好就此死缠烂打。
同祁千鹤说了两次,见人家委婉表示拒绝后,他们就和老头递了个失败的信儿,打这之后就没再提过此事。
直到今日马晋来杏林见到俏医娘,才又想起了其婚嫁之事………
…………
杏林,诸葛老头修书的庄园
祁千鹤莲步款款的头前引路,马晋带着祝虎跟在后面,途中,马晋几次想开口向祁千鹤询问一下其亲事如何,又觉得太过尴尬,而且有点失礼,迟迟没有出言。
直到三人来到诸葛老头所在的正堂,俏医娘轻呼屋内一声,而后带着马晋二人进入,马晋都没来得及问这事。
算了,左右也也不关咱的事,操这闲心干啥………
马晋一边迈步进房,一边脑中闪过如此念头,而后,马晋抬头看向了坐在正堂主位上喝茶的诸葛逸,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老爷子,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托你的福,且死不了。”
也不知为什么,虽然诸葛老头和马晋现在的关系非常要好,但老头每次一见马晋,就是没什么好脸色,哪怕没有当初的毒舌狠怼,却也常常刺马晋两句。
对此,马晋也是早已习惯,根本不和老头计较,自顾自坐到其下首的座位上,抬眼瞄了瞄诸葛逸,突然开始啧啧称赞。
“老爷子,我瞧您这段日子可越来越精神了,一点不像年过古稀的样子。”
相比于几年前,诸葛老头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有所不同的,可能就是其身上的气质又沉淀了许多,使得旁人一瞧到他,就有一股莫名的安宁亲近之感。
…………
“一个土都埋到脖颈了的糟老头子,有什么精神不精神的,算了,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事相托。”
可能是有求于人,老头的口气比刚才稍软了一些,同时还示意祁千鹤给马晋倒茶。
“以咱们爷俩的交情,有事您开口吩咐就是。”
马晋接过茶盏,冲祁千鹤点头一下,然后对诸葛老头郑重说道,脸上难得没有以往老头常见的嬉皮笑脸。
诸葛老头闻听此言,微微颌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也没旁的,老夫年后就要出去一趟,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来,所以老夫想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能多照顾一下丁池和千鹤………”
诸葛逸话还没说完,祁千鹤这边就忍不住了,连珠炮似的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您去干什么?您怎么没跟我们说过?弟子要跟您一块去。”
“胡闹!”
祁千鹤这边刚开口发问,诸葛老头便面色不悦的训斥了一句:“老夫和马小子在哪容得你插嘴,没规矩,出去。”
祁千鹤眼神闪烁,终究还是顾及马晋在此,低着头快步离开。
…………
俏医娘一出门,诸葛老头就看向了马晋:“这徒弟都被老夫宠坏了,你别见怪。”
马晋不在意的摆摆手,而后又面上覆着疑惑:“这无缘无故的,您老怎么又想着离京了,您不编您那本《诸葛医经》了?”
“正是因为这本《诸葛医经》,所以老夫才要离京到四处走一走。”
诸葛老头摸着颌下的胡子,神情微微有些唏嘘,而后看马晋似乎对此有些似懂非懂,方才又给他解释道。
“编著医书,不能光靠着在屋里埋头苦写,得结合实际,尤其是药石篇,更要结合实物,方能论述清楚。
否则一旦记载有物,日后医书刊发出来,出了岔子损了老夫名声是小,因此误导了同行民众,误了他人性命才是大麻烦。”
老头这么一说,马晋顿时了然,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您老这是效仿古代圣皇神农氏,尝百草啊。”
“没那么夸张。”
诸葛老头摇了摇头,而后脸上微微带着些许傲色道。
“老夫自幼学医,精通草木药石之道,又云游四海了几十年,所见所闻远非常人所比,再加上这些年收来的医书药方。
不怕说句大话,在大乾,凡是有医书所记载的药物,老夫十知九成九,就是书上没记的,老夫也是了解繁多。
此番老夫出去探访论证药石,只是因为有十几种难见且不确定其全部药性及相克之物的药,老夫需要亲自前去其产地查探一下,确定其药性避讳,以免误写医书害人。”
…………
诸葛老头这么一说,马晋这才明白具体情况,也是,诸葛老头真要是向李时珍那样走遍天下州府的去验证百草,且不说其他,光是老头的年纪就不允许。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啊。
能有多大精力和心气去遍州府、尝百草,事实上老头为了这十几种要就要离京外出,已经很出马晋意料了。
“您……要不这样吧,您把这些药的产地、习性、模样给我记下来,我亲自派人去取,也省得您老再跑一趟了。”
虽然老头说的轻松,但马晋却不想让老头冒这个险,说实在的,他重生了这十年,亲近的人很多,但能让他认同的长辈总共就几个。
景康帝、诸葛老头、周福海、八王爷。
其余人无论是当初的贤妃,也是现在的太后,还是他的亲舅舅牛宏,老上司蔡阳都要比这四人差点意思。
尤其是诸葛老头,别看他一见马晋就脸色不好,语气伤人,实际上老头刀子嘴豆腐心,对马晋好着呢。
每次马晋来杏园,老头都找借口给马晋检查一下身体,如有发现不对,也是立刻动手医治,马晋连同颜妍、马乐一家人能有如今好身板,一年到头没生过什么病,诸葛老头占头功。
除此之外,只要马晋对老头有所求助,别管老头面上不甘情愿,但事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没有丝毫不妥。
而且,不论放了多少次再也不找我的狠话,只要马晋一上门求他,老头总是拿两句乔,就屁颠屁颠的帮忙。
这些情义马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他对老头是打心里敬重,把其当成自己长辈的,否则以马晋现在的身份,除了八王爷和颜易,谁敢见面就刺他,弄不死也得狠收拾一顿。
如果不是马晋对老头心存尊重,拿他当自己人,能对其的冷言冷语这么淡定甚至是亲切吗……
所以,在听到老头打算亲自出京,马晋心里是不怎么同意甚至根本是持反对意见的。
…………
只是,诸葛老头心下已定,又岂非马晋几句话能劝动的,可能看出马晋的担忧,老头难得对马晋露出微笑。
“老夫在京城待了将近六七年,也该出去走走了,再若再不出去走走,估计再过两年,老夫想走就走不动了。”
此言一出,马晋也再无话讲,沉默片刻,只得露出苦笑:“得,我也拗不过您,不过您老自己一人出去,我实在不放心。
这样吧,我派一队护卫,再加几个随从,沿途也好帮衬、搀扶着您点,如此我也能多少安些心。”
“如此,便麻烦你了。”
诸葛老头这个年纪,早就没了那种没必要的好胜心,弄什么非得自己一个人才算英雄,所以对于马晋的好意,他只是微微迟疑一下,便痛快答应。
………
见老头应下自己的提议,马晋也算是松了口气,而后又问道:“您这一趟得多长时间?”
诸葛老头捏着手指算了算,方才沉吟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速度快点,也就是八个月左右,但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耽误了时间,一年外加几个月都是有可能的,甚至还可能会更多。”
马晋点点头:“不算太长,老爷子放心吧,你走之后,你的两个徒弟我会妥当安置的。”
诸葛老头点了点头,又沉吟了一会,对马晋道:“如果有时间,我不在的时候,千鹤那事你还要多费点心”。
诸葛老头这一辈子活到现在,就剩下两件心事,第一个是编著他那部医学巨著《诸葛医经》,另一个就是自己的两个徒弟,丁池和祁千鹤。
其中大弟子丁池,说实话,诸葛老头并不怎么担心,他这个大弟子如今已是京城名医,又背靠同仁堂和马晋,娶妻生子,置业买房,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只要日后不惹大祸,平顺一生问题不大。
关键就是这个小弟子祁千鹤,本来就是个孤儿,上无娘家依靠,下无兄弟傍身,他在时还能护着她点,但日后有一天他要是走了,这妮子被人欺负了,连个为她做主的都没有。
毕竟唯一能帮她出头的师兄丁池,也不是什么强硬性子,加上身份不够,能够自保就已然不错了,哪里还能帮助师妹。
有时候老头甚至在想,其实祁千鹤真要是不嫁人了,也省得他担忧自家弟子将来在婆家受气,清清静静的一个人也挺好。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诸葛老头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后从来没有再出现过,反倒是日常催婚,他一直铭记于心………
………
“没问题,祁姑娘的事我回去再和公主说一下,而后尽力帮她筹备此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马晋熟门熟路的将此事应下来,反正又没打军令状,成不成全看祁千鹤的造化了。
…………
然后马晋又和诸葛老头在杏林正堂聊了一阵,马晋着重询问了一下《诸葛医经》的进度,老头也答的很痛快。
二人一老一少正聊得开心,诸葛老头的大弟子丁池,跌跌撞撞的在师妹带领下闯进门中。
“师父,弟子愿和您一块离京。”
“我不愿。”
诸葛老头冷哼了一句:“老夫这次出去,身边带着不少随从,用不着你们操心,一年半载老夫就回来了,作在生离死别中干甚。”
丁池、祁千鹤被老头训得灿灿站起,老头又道:“老夫离京这段时间,老大紧盯着点同仁堂,千鹤就留守杏林,帮老夫整理一下资料医书,以待我回来再用。”
“是,师父。”
迫于老头的淫威,师兄妹二人再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在老头的压迫下,俯首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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