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童很郁闷,比武大赛上,为了安全,师傅与他的凰哥都禁止他上赛台拼杀,作为一名少年武者,被这种畏首畏尾的保护实在不是个好滋味。这还在其次,当他的凰哥与人相斗时,他只能充当一位看客。怪师傅的阻挠吗?似乎又不能,师傅是在关心他。现在,凰哥与那位不知来历的女娃走了,无踪无影,再到哪里去寻找他?
带着低落的心情,苗童随王宫赛队的少年武者一起返回到雪城的王宫后院,要继续他的特训班生涯。
“叛徒!”这是契玉送给苗童的诅咒,从塔克甘回来的路上,契玉反复用这个字眼折磨着苗童。回到王宫依然如此。
“你住口,我永远不会做叛徒。”当重新踏入王宫后院的土地时,苗童终于爆发,“什么是叛徒?我若是帮助王宫为难我的凰哥那才是叛徒。”
“是王宫,是我们姐妹俩救了你们的命,你的臭凰哥现在却与王宫为敌,说你们叛徒是轻的,就是两个混蛋。”契玉双手掐腰,小脸绯红地对上了苗童。
苗童一时语塞,同样的一张小白脸憋得通红。
“契玉,够了。”契菲道。
门长老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脸淡然的微笑,看到契菲出面制止契玉,他才悠然开口,“放假一天,好好体会一下此次比武大赛,明天我听你们的感悟。”
挥挥手,门长老解散了队伍。
契玉哼了一声,在契菲的拉扯下,留给苗童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不情愿地离去。那些皇家子弟一哄而散,快速地逃离了王宫。剩下几位离家较远的则分散开来,各自寻找自己的乐趣。
苗童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发呆,最后茫然地向前走去,当一道水路挡住他的脚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宫山旁。
嗞啦啦放下吊桥,苗童信步走进了宫山。
沿着熟悉的路径,慢慢走到山神庙前,苗童驻足凝望。季节已变换,没有了积雪,面前的山神庙仿佛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显得那么地灰败,苍松的绿意更加衬托了时光的流逝,那个杂物间可叫一个衰败,木门灰白,毫无生机。
苗童叹了一口气,失去了再上前的兴趣,转身遥望曾经熟悉的松林,这里、那里都曾留下凰哥的身影,以及他们的欢笑。
他的眼睛一瞬间瞪大,心跳加速,白净的小脸上似被一抹胭脂飘过,红光灿烂……在两棵树之间,他的双眸幻化出一个黝黑的光头客,正呲着两排白牙对着他微笑。
苗童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要扑过去,脚下却粘滞在地上,挪不动分毫。
光头客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告诉他安静,不要激动,更不能大喊。
苗童眨巴了一下眼睛,光头客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才确定,这不是幻觉,他念念不忘的凰哥真的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凰哥,你……”
“我来看看你,知道你很想哥哥我,呵呵。”
“我去,就那么自信。”苗童出拳极块地在白凰的胸膛上捣了一下,“你竟然比我先到王宫,那就证明是师弟想念师兄更甚。”苗童虽然称呼白凰凰哥,却没有忘记自己是他的师兄。
白凰笑着承受了苗童赏给他的一拳,正待说话,却见苗童突然变脸,“喂,国王陛下也回来了,你咋就敢跑进王宫,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白凰淡然地一笑,“什么叫灯下黑?我用事实证明给陛下看。我想,这一刻,追查我下落的人正在大漠上铺开了网,呵呵。”
“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查到这里,他们可是有许多神级高手。”苗童一脸担心,同时视线越过白凰,向他的身后瞭望,“那个与你在一起的……女娃呢?”
白凰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头上方。苗童刚一抬头,就见一白色的身影从树上飘飘而下,落地后对着苗童展颜微笑,“你就是苗童弟弟了,你的凰哥天天念叨你,今天终于见面,美得像个女娃。”
苗童的脸腾地泛起一片红云,恨恨地看了白凰一眼。
“你好,我是连娃。”连娃笑意盈盈。
“……你好。”苗童还没有从被夸的窘境中缓过来,一双怨愤的大眼不看连娃,只咬着白凰泄愤:你带来的人一见面就“夸我”像女娃,背后一定是你先编排了我一通,这个真正的女娃才先入为主地“赞”我为女娃。
“呵呵。”白凰轻轻地笑了,炭黑的脸上只见两排白牙,“被女娃赞为女娃,你应该高兴的。”
“苗弟弟脸皮薄,是姐姐说错话了。”连娃道歉,“苗弟弟英俊又英武,过几年再长高点,一定是位翩翩佳公子。”不得不说,大漠女孩的性格真的很直,直得赛过苍鹰搏兔那笔直的弧线。
苗童的小脸愈加火红,白凰只好转移话题,直接道:“我和连娃过来是想带走你,你意下如何?”
当白凰跳下塔克甘比武观看台,并挥出大漠斩的那一刻,他已经选好了跑路的方向,那就是雪城的王宫。现在大漠斩已经在他的手中,并且他不想再交出,那他与王宫就将是生死对抗的局面,如此,苗童的安危还能有保障吗?契峰那下意识的一抓虽被门长老制止,但苗童若继续呆在王宫,危险就始终伴随着他,一个疏忽,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比武大赛之前,白凰没有觊觎大漠斩的愿望,即使是有幸夺得大漠斩,他也准备兑现与向辉的契约,只要他看到了苗童,达到了与苗童再见一次面的目的就罢了。但事情的发展让白凰的想法一再地改变,向家的狠辣手段首先撕毁了白凰心中的契约精神,而王宫与黑武士的丝丝缕缕的联系也让连娃的仇恨有了目标方向,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凰决定一战击四方,不管你们设计了什么,都由我来打破,大漠斩也将由我来支配。
当大漠斩真的落入他的手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已然让他不能再放弃,那么,带走苗童就是必选项。大漠斩很重要,苗童的安危更重要。之前要留下他是为了他的安全,现在带走他同样是为了他的安危,契峰已经有过协他而迫自己的举动。
“还意下如何,当然是跟你走了,之前我们在拉莫山上不是有过约定吗?”苗童没有一丝犹豫的回道,并白了白凰一眼。不过,脱口而出之后,他下意识地看了连娃一眼,眼神里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而今你特么地有了一个女娃作陪,会不会嫌俺碍眼啊。
一道微风闪进松林,白凰没有理会,而是善解人意地对苗童笑道:“多带一个女娃,哥哥我是不会在意的。”
“你不在意,老夫却在意。”不待苗童反驳,一道声音从松林内发出,同时一棵大树后走出了一位灰袍老者。
“门长老?”苗童大惊,连娃也瞪圆了眼睛,待到看清来者时,才微微吐出一口气:这老头她见过一面,替白凰递过小纸条。
“做人不能太自私,大漠斩在你手中,身边也有了一位女娃,为何还要再带走一个?”门长老走到白凰面前,神态温和,出言却丝毫不客气。
“见过门长老。”白凰向门长老微微施礼,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也不奇怪。若是他不出现那才叫奇怪。事实上,他一直跟着苗童,只是之前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直到白凰那句要带走苗童的话出口,他才一闪到了近前。
门长老看着白凰的眼神很复杂,“你要到哪里去,老夫不想管,也拦不住。但苗童是我的徒弟,为师不能放他跟你走。”
“门长老,我带走苗童并不是要拆散你们师徒,只是为了他的安危。”白凰语气温和,比哪一刻都客气。
“我是他的师傅,难道照顾不到他?”
“这里是王宫,苗童是我兄弟,哪个不知?比武赛场内发生的一切您老都看到了,我与王宫已成死敌,我跑了,他们一定会胁迫苗童的。”
“你知道这是王宫还敢闯进来,嫌命硬吗?”门长老头一次如此严肃,“现在走也许还来得及,国王陛下与……那位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那位是一道烟吗?”白凰一脸的风轻云淡。这个对手他已经接触了两次,在第二次已经被他手中的大漠斩爆体,何惧之有?
门长老摇摇头,“你很自信,源于你的特异。但人外人,天外天。在你离开赛场后,那位以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重新杀回赛场,瞬间解体了两位神级武者。在我们返回雪城的路上,老夫得知,那个在赛台上被你重伤的炎迪也恢复如初。现在他们已知大漠斩在你手上会成倍地增加你的实力,定会谨慎对待,如此,你还有必胜的把握吗?危险就在眼前。”
白凰沉默了。是的,他确实没有想到,一道烟与炎迪竟然都是异体存在的异人,竟然能在被解体和重伤的状态下,短时间内快速地愈合与恢复。这两个人的确很可怕。
不过,这样就更应该立刻带走苗童,门长老能挡得住他们吗?
“师傅,我不是害怕,可我的确想跟着凰哥走,我曾经说过,这一生中,凰哥去哪我就跟到哪,师傅,您放我走吧,您的恩情……徒儿来世再报。”苗童眼圈泛红。
“你小子住口,除非你能踏着为师的尸体走出去。”门长老的神情与语气异常坚定,毫不容置疑。
“可是,您这是为何?”白凰不明白,既然这里如此危险,为何门长老还硬要留下苗童。
“为何?”门长老盯着白凰,眼神复杂,变幻莫测,“老夫漂泊了大半生,能得到一个好徒儿不容易。我不能让他随着你去涉险,你的路怎么走下去,难道需要老夫来挑明吗?”
白凰与门长老对视着,沉默着……“但这里是不能呆了。”这个门老头知道我多少?他真的搞清楚了我的过去?
“这里对你危险,但对苗童却很安全。”门长老语气肯定,“老夫相信,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再找苗童的麻烦,我这一关过不去,还有更大的一关他迈不过去,所以,苗童在这里是相对最安全的。”
“更大的一关您指的是……”
门长老突然间笑了,“这里再也听不到锦鸡的咕咕声了,真是可惜。”说完,他还有意识地四处观望了一番。
白凰似有所悟……但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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