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重的铁门开启,一身破烂白袍的白凰首先走了出来。清晨的阳光尽管不强烈,也令他抬手挡在了眼前。
索风的大红袍格外耀眼,他惨白的脸色阴郁的要下雨,锐利的眼神如刀般从白凰身上刮过,落在了黑洞洞的屋内。那里没有人再走出来。
白凰不看索风,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身后,几名堡内弟子走进小黑屋内,从里面拖出了苏奇和徐观。
“还有呼吸,没死。”一个弟子惊喜地向索风报告。
“抬回宿舍,找点伤药给他们抹上。”索风阴冷的声音吩咐道。他眯起眼睛,看向根基不稳,随时都能摔倒的那个背影,心道:躺下的竟然不是你。
白凰直接走向了食堂,这是他第一次不顾时辰,只想尽快填饱肚子的一次。这个时辰正是堡内弟子早餐的时间,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一身破败衣袍,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人。
白凰谁也不看,直接扑向柜台。师傅看了他一眼,沉默地为他打了饭菜,十分罕见地叮嘱了一句:慢点喝,粥太热。
白凰很有教养地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把师傅的关心直接抛弃,没等坐下,稀饭进口的呼啦声就响了起来。事实上,他现在找不到适合他坐下的位子,人多还在其次,每个人都在厌恶地看着他。
“那个呆子关禁闭出来了。”食堂的一角,颜容对琴音说道。
“没想到他还会动手打人。”琴音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微笑。
“那两个混子太没用。木念境的武士竟然打不过一个白丁。”颜容愤恨道。她的计划没有成功,心里很不舒服。
“看来还是得我们自己出手了。”琴音看着远处正站着喝稀粥的狼狈形象,厌恶地蹙起眉头,“就这几天,我们自己动手,将这个呆子尽快赶出西山堡。”
颜容诧异地看着她的师姐,道:“你讨厌他,不看他就是了,何必为这个呆子伤脑筋。”
“你不懂!”琴音起身向外走去。心意相连!心意相连!怎会与这个呆子有心灵感应。琴音逃也似地离开了食堂。
走了吗?走了好。白凰端着饭碗走向琴音刚刚坐过的位子。她能时刻感应到他,在一定的距离内,他也能适当地感觉一下她的存在。真特么地怪事,是因为她容貌出众,脸若桃花吗?我白凰真是个穷酸臭美的花花书呆子。
回到小木屋,白凰在光板床上躺下休息。既然索风没有给他分派杂活,那就休息。至于院子,休息够了再打扫也不迟,反正永远也没有打扫完的那一天。
吃饱了休息与饿着肚子休息是两个感念。在小黑屋的三天,他开始是真睡眠,第二天开始就是昏睡了。饥饿带来的昏沉感始终伴随着他后两天的时间,能在铁门开启的第一时间站着走出去,得感谢丢失念根这一十六年来给他内心带来的坚强,一种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坚强。死去的滋味已经饱尝了三次,饥饿带来的昏沉与其相比,那是小巫与大巫的区别。
肚子里有食,睡得实在踏实。一觉睡到太阳偏西,白凰这才悠悠醒转,拖着大扫帚走向他的工作场。他很自觉,既然索风给了他一天的休息时间,他得懂得感恩,把这几天没完成的任务都补回来。
与新弟子打架,他赢了,索风没有单独惩罚他,而是将他们三人一起送到了小黑屋。今天早晨到现在,他没有找他的麻烦,而是给了他充分的休息时间。如此看来,这个人并不是单纯地对自己刻薄,他天生就是个刻薄的人,对谁都一样。
想到这些,白凰的心情舒畅了一些。院子扫得很仔细,也很快。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刻,他站到了前院桃花碧的前方。
一个身着大红袍的身影此时正站在一栋小楼的顶层,透过树梢之间的缝隙,很准确地锁定了白凰的身影。他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今晨,当苏奇与徐观在几位弟子“蹂躏”的手中醒来时,索风冷酷无情地审问了他们,他要知道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苏奇与徐观在这位脸色惨白的大师兄面前,心里完全崩溃,争着将事实道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件事情竟然还与琴音有关,那是不是有戏看了?索风一脸微笑。对于他,这是难得一见的神情。
琴音虽是刚入堡的弟子,但她在堡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长老。对此索风十分清楚。既然她讨厌白家的那个白丁,自己是不是可以在暗中看几天光景,静待事情的进展?
桃花碧旁,随着太阳落山,女弟子们纷纷起身,走向宿舍或食堂,岸边渐渐走向清净。但白凰站在远处依然没有动,有两道他最不想见到的身影还没有离去。
久久不肯离去,像似在与白凰比耐心。首先败下阵来的是白凰。他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想尽快打扫完这里。
拖着大扫帚,白凰就进入了桃花碧。不看那两道虎视眈眈的身影,白凰轮动了大扫帚,沙沙地清扫起来。
“要怎样你才能离开西山堡?”两道身影移动到了他的身前,其中一位的一只秀气的,被他曾经在噩梦中抓住的脚踩向了大扫帚。
白凰抬头,眼里有火星泛起。为何这些人都要赶他走?他现在低调的只是个扫院子的杂役,又碍着他们什么了?苏奇与徐观做出什么他都不感奇怪,因为那两个少年生来就是一对恶作剧的小狼,是天性很恶。可面前的这两位,容颜似桃花般美丽,为何也这般可恶!欺负可以欺负的老实人是一种乐趣?
“我为什么要离开西山堡?”白凰第一次挺直了胸膛。
“因为我想你离开。”琴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平静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你的要求过分了,西山堡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得给我一个能够接受的理由。”
“我非常讨厌你。这个理由够吗?”琴音咬紧了贝牙。这个呆子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胆子也越来越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个理由只有傻子才能接受,显然我不是那个傻子。”白凰猛然一个拖拽,琴音不备,身体被大扫帚带动,向后仰去。
“你大胆!”颜容怒喝。
“去死!”被拖了一个趔趄,琴音一脸通红地向白凰踹出一脚,就像那天清晨一样。只是由平踢改成了高踹。白凰的身后就是深潭,她恼怒的意识里就是要把他踹下去,看看一身落汤鸡的呆子还敢与她硬碰硬不?
劲风扑面,白凰下意识地后退,却一脚踩空,当身体向后落下去的一瞬间,白凰松掉扫帚的双手,紧紧地,快速地合拢,抓住了那只秀足。
“噗通!”双双落水了。颜容呆立当场。
潭水冰冷,快速地淹没了俩人。落水者的本能让俩人急速地纠缠在一起,都把对方当成了可以延缓下落的垫板。
怪事也就在此刻的潭水里发生了。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突然连接,就如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将二人捆绑,暖流涌动,疾速在体内流动,不分你我。
对于白凰而然,对方就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他体内隐藏着的一道洪流,洪流激荡,在他的经脉中滚滚流淌,摧毁一切胆敢拦路的障碍。
某一个停顿的瞬间,白凰感觉神庭识海中遭到洪流的强烈轰击,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接着就是一声裂天碎地的爆响……他的意识完全走向了空白。
这一刻有多长他不知道,只知道再次清明的眼前,自己紧紧抱着一具胴体。俩人的脚已经触到了潭底,有鱼儿划过身体。
呼吸到了衰竭的极限,白凰本能地选择了上升,虽然他希望这样的场景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
双脚用力,他抱着不知是否还清醒却丝毫没有动作的琴音,疾速向上升起。他并不善水,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蹬之力让俩人从两丈多深的潭底一跃飞升,哗啦啦,冲出了水面。
正在不知所措,站在潭边欲哭无泪的颜容,惊喜地扑倒在潭边,向他们伸出了手。
“把扫帚放下来。”她的手臂太短,白凰急忙喊道。
就在再次要沉落的霎那,白凰抓住了颜容递下来的扫帚。一手扶住潭边石壁的缝隙,一手借住颜容通过扫帚传递过来的拉力,白凰带着琴音靠到了潭水的石壁上。琴音现在的状态他很满意,牢牢地拘在他的身上,就算他不用手扶她,她也掉脱不了。
喘了一口气,白凰让颜容伸手下来拉住琴音的肩膀,他从下面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身体,一起往上用力。在脱开她的纠缠时很费了些力气,她缠绕他缠得太紧,看得颜容都直皱眉头。
终于把琴音托拉上岸,白凰抓着石缝一点一点地挪了上去。颜容此刻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全部心思都用到似昏迷状态的琴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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