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萧长昭走了之后,凤卿果真带着吕嬷嬷和珊瑚让王喜带她去萧长昭的私库逛了一圈。
在路上的时候,珊瑚就十分兴奋的道:“没想到殿下是这么聪明睿智的人,连私库都交给了娘娘管。”说着又哼了一声,道:“都应该让府里的那些人睁开狗眼看看,殿下将娘娘放在什么位置,别以为娘娘出身差了点,就狗眼看人低了。我们娘娘,那可是殿下放在心尖还要心尖的人,欺负娘娘那就是欺负殿下。”
她后面的话说得大声了些,倒像是故意说给周围的人听的。
王喜笑眯眯的在凤卿身边走着,并不说话,只是腰弯得更低了,对凤卿看起来也更恭敬了。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殿下会将私库的钥匙交给王妃。殿下让他把私库的钥匙都准备好的时候,他还在疑惑殿下是要干什么呢。心想着时不时自己做得不好,所以殿下打算收了自己的权,因而很是心惊胆战了一阵。
吕嬷嬷脸上也是很高兴,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多的男人是不愿意让家中的妻子过问自己的私财的,一是通过掌控财政大权来保持自己在家中的权威,二是对妻子多少有所防备。
可如今,殿下却连自己的私库都交给了她们小姐管了,可见殿下对她们小姐的信任。
这让惴惴不安,害怕自家小姐因出身不高而在王府被人为难的吕嬷嬷心下松了一口气。有殿下在后面撑腰,她们家小姐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长昭的私库一共有十八间,东西被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库房和架子及箱笼里。
几人走进库房的时候,不仅珊瑚和吕嬷嬷被惊讶到了,连凤卿都有些被震住了——实,实在是好东西太多。
唯一表情正常的倒应该是一直管着库房的王喜,脸上十分平静的笑着向凤卿介绍:“天字头的五个库房里放着的都是圣上和娘娘的御赐之物;地字头的五个库房放着往年殿下在外征战时带回来的战利品;玄字头的六间库房放的是别人送来的礼;黄字头的四间库房则放的是殿下平日觉得好让人去采买或搜罗回来的一些好东西。”
萧长昭的库房并不像是谢家的那样从甲乙丙丁一直往下排,而是根据来源不同分成了“天地玄黄”四个字开头的库房,像“天”字开头又分成“天甲”号库、“天乙”号库、“天丙”号库……
库房里面包罗万象,像茶叶、布料绸缎、古董花瓶、金玉摆件、桌椅床榻,男人耍的刀弓箭剑,以及女人的珠钗首饰等等,真的是什么都有。且每一样都是看得见的名贵。
凤卿走了一圈,王喜便介绍了一圈,有时候说得兴起,还介绍起了一些东西有趣的来历。
比如说,其中有一把雁翎刀,王喜便告诉他是萧长昭十六岁的时候上战场,从契丹部落的首领中缴获而来的。他用缴获来的这把刀取了部落首领的首级,鼓舞了士气,使得大昭的军队在短短的时间里大获全胜。殿下觉得这把刀十分好使,便将这把战利品带了回来。
王喜领着凤卿走逛完了之后,又将库房的十八本库册捧了上来,恭敬的递给凤卿,道:“娘娘,这是库册,您请过目。”
凤卿并没有接,她见萧长昭的私库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跟内院的一塌糊涂完全不同,便知王喜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萧长昭让她管着他的私库,她打算只要掌个大局就好,原来谁管着库房的哪一块的她并不打算打动,也不打算收了王喜的管事之权。
凤卿道:“库册还是由你收着吧,钥匙放在本宫这里就行了。”
凤卿指了指她刚刚看中的一座四扇楠木海棠刻丝琉璃屏风、一套雨过天青釉的瓷器,以及一套青鸾梅花团刻紫檀桌椅,顺便再顺了几斤名贵的茶叶,还有一些小的砚台和笔墨纸砚,然后对王喜道:“你找人把这些东西从库房搬到本宫的院子去。”
吕嬷嬷听着不由扯了扯凤卿的袖子,皱着眉有些不赞同的问道:“娘娘,您取殿下私库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先跟殿下说一声。”
殿下将私库交给了娘娘管理,但娘娘从里面取东西提前告诉殿下一声,却是对殿下的尊重。
王喜倒没有半丝异议,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笑着对凤卿道了一声:“是。”,然后便翻开载着这些东西的库册,记上“某年某月某日,殿下赏于王妃谢氏。”
凤卿笑着对吕嬷嬷道:“这些东西搬回去,不也是摆给殿下看的。”
她倒是一点都不怕萧长昭会因为她的先斩后奏而生气或不喜,萧长昭将钥匙给她,不就是告诉她,他的东西她可以任取。
她若是什么都不动,跟他如此客气,他可能反而要不开心。大姐说的对,有时候男人也是会小心眼的。昨天晚上她跟他算起银钱来时,就感觉他心里好像有些失望。
等东西搬回来之后,凤卿让人摆在屋子里。为了配这些屏风、桌椅和梅瓶的风格,她干脆将窗纱、帐子、床、榻和其他摆件一股脑儿的全都换了,又让人从外面找了一些兰花插在了梅瓶里,放在了屋子的高脚几上。
等换完了之后,发现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原先的装饰只觉得庄重,很切合她王妃的身份。但是换过之后,却是雅致中又带着几分活泼,呆在里面更让人觉得心情松快。
然后她再让人用从库房里带回来的茶叶泡了一壶茶,惬意的坐在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满意的看着房间里自己的杰作。
她现在突然觉得干劲十足,她十分冲动的想,有这种福利,就是再加一个燕王府给她管,她都不嫌摊子大。
等晚上萧长昭回来的时候,进门便“咦”了一声,道:“你将房间的装饰都换了?”
凤卿笑眯眯的看着他,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萧长昭果然没有生气,反而相当高兴,道:“不错,感觉来让人心情轻松了。”说着抿了一口茶,又道:“茶也好。”
床上的帐子她也换了一幅,银红色的霞影纱,上面绣着凤凰交尾纹。
晚上烛光透过银红的纱帐照进来,会让床上的人陷入十分暧昧的光晕中,再配合着帐子上暗示性十足的花纹,更容易让人相信这是一种故意的挑逗。
大约是顾及着她,萧长昭这两日都没有真正的碰过她,晚上挑着帐子进了床之后,就化身为狼了。
目光上的火焰一簇一簇的,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
而他也确实扑上来了,凤卿穿着银红色的纱衣,故意的躲到床的角落里,对着他咯咯的笑着。在他扑上来的时候,也故意欲迎还拒的躲着。
结果偏在这时,两人的玩闹却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敲门声连续响了三声,且显得有些急快,然后是王喜微带着急切的声音唤了一声:“殿下。”
萧长昭觉得王喜太没有眼色劲,越来越不会伺候人,厉斥了一声:“滚。”
王喜当然没有滚,而他也当然不是没有眼色劲。
他声音有些急切的道:“殿下,信国公府的人送消息来,说信国公怕是要不行了。”
萧长昭听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起来,身上的火也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来,一下子浇灭了。
他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萧长昭当然没指望王喜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卫家的人也不会告诉他一个下人发生了什么事,这只是他急切之下顺口而出的问话。
萧长昭捡了衣裳穿起来,凤卿自然也不敢再闹了,跟着把衣裳穿上。
信国公卫玉清是卫皇后的兄长,也是萧长昭唯一的舅舅。别看他平日里跟信国公走得好像不近,但看他平日对卫家人包括傅双宜的宽容就知道,他心里待卫家还是很亲近的。
萧长昭道:“我去信国公府一趟,你先睡。”
凤卿道:“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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