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唯给了李君阁一拳:“明天不用你管!水产研究所孟所长一行,吕老师,还有志秋,丁老李老,还有农大的师兄弟,就坐我们家的两桌!”
李君阁醒悟过来:“哦,原来是有林婆婆撑腰啊,林婆婆年纪大了,别让她操劳。”
林昭刚要说话,唯唯挡住说道:“别把他教乖了,放心,这次摆席没有劳动婆婆,都是我们自己动手。”
这个李君阁坚决不信,但是两人再不愿意吐露一点口风。
不说就算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分晓,李君阁也懒得理会,跑去给阿音送饭。
阿音正拿着Ipad一边拿手指在上头划拉一边和唐少平研究,看样子还有得忙。
将保温桶放下,从祠堂里取来碗筷,先将腊味,酥肉,丸子端出来,再给两人弄好鸡汤冒饭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把饭吃了再说!”
唐少平一边怼齐筷子一边说道:“大体是差不多了,我们将各家菜品都过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了。”
李君阁指着旁边忙碌的林昭和唯唯:“怕是有漏网之鱼吧?那俩货能摆出一桌席面来?逗谁呢?”
就听唯唯在远处喊道:“阿音少平不准告诉他!叫他看不起人!”
唐少平无奈道:“得,叫你嘴欠,这答案你明天才能知晓了。”
李君阁就眼巴巴地看阿音,阿音笑道:“你这嘴就是该收拾,不说!明天自己看吧!”
李君阁摸着脖子上的核桃尾巴站起来说道:“不说就不说,等明天他俩敢摆上一桌的可乐薯条全家桶的话,就拿你们俩是问!哎呀我也得赶紧回去了,全都这么积极,我咋没想到将桌子先搬出来?!”
……
凌晨五点过,李君阁先起来将鱼剖了,然后垒起蒸笼将蒸菜都蒸上,这才开始打米熬粥做早饭。
等家里人都起来,吃过早饭各忙一摊的时候,第一班船眼看着就要到了。
让核桃跳上自己肩膀,李君阁来到匏瓜湖码头,准备等钓友们的过来的时候好好显摆一番,却见到依达和阿瑟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依达身穿着一身李家沟女红垂坠面料的改良款绸装,衣服上的盘扣精雅别致,胸前戴着一枚石头叔的青珉石玉坠,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薄施粉黛,在晨光下明高贵明艳,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阿瑟身穿白色衬衫,打着一个小领结,身着一套薄麻西服,黑皮鞋,双手抱着心爱的小鱼缸,里边是那对蓝色星光斗鱼。
李君阁说道:“哟,卫兵,今天是怎么了?收拾得这么漂亮。”
阿瑟抬头看着李君阁:“将军,我妈妈今天美吗?”
李君阁说道:“嗯,卫兵,不能这么说,这会有冒犯她们的可能。你要说你妈妈非常美,不过可不光是今天,她一直都很美!”
阿瑟认真地点头:“我其实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女人可真复杂……”
李君阁乐坏了,依达就爱怜地摸着阿瑟的头微笑。
李君阁对依达说道:“怎么?今天有谁要来?”
依达开心地点头道:“嗯,阿瑟的爸爸今天会来接我们。”
李君阁说道:“哎哟你可没跟我说过啊!德莱恩先生今天要过来?”
依达看着李君阁,眼里都是笑意,可嘴里说得很认真:“我更希望你叫他海因里希,或者老海。”
李君阁赧然道:“你发现我喜欢给男性朋友取小名这毛病了。”
依达笑道:“是的,而且越是熟悉的人还越难听,我希望你们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又不想他有个难听的中文小名,就提前帮你取好了。”
李君阁抬头看天:“其实,我觉得鹦哥这名字更好……”
依达跺脚道:“不准!”
李君阁大笑:“还真是商务精英啊,这都考虑好了!”
倒是阿瑟突然冒出一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李君阁的笑声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国语·谐隐》也!你这起步太高了吧?”
阿瑟说道:“不是啦,四爷爷说我性子太严肃,要改善言谈方式,说有时候和人说话婉转一些,用上比喻,反语,笑话……效果会不一样,然后说李家沟人最擅长这个了,让我多学学……”
李君阁说道:“那你都学到什么了?”
阿瑟说道:“四爷爷给我讲了西门豹治水的故事,他跟巫婆和巫婆的徒弟说的话太好笑了,将军,那是不是也叫“以子之矛,功子之盾”?”
李君阁说道:“难怪四爷爷这么喜欢你,真是闻一知十啊!”
阿瑟还说道:“西门豹这还叫让坏巫婆,‘捏着鼻子打不出喷嚏’!”
李君阁笑惨了:“哎哟喂!就凭这一句,你的夹川话水平起码过四级!”
几人聊着天,没一会,就见远方河面上驶来了一艘游艇。
不是五溪二号,而是一艘私人游艇。
洁白的玻璃钢船身在晨光下变成金黄,身后一轮初升的红日,完美的流线型船首切开碧绿的水面,留下细碎的波光,仿佛就是从太阳中驶来一般。
三只江豚对这艘船好奇不已,就在船首波浪线前面一点的位置嬉戏,如同三艘护卫艇一般。
李君阁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船太漂亮了,老海准备用这船接你们娘俩回去?那得走多久啊?”
依达笑着说道:“不是,他是乘私人飞机过来的,这艘游艇是之前在香港定制的,是德莱恩家族和梅希安家族给朋友的礼物。这艘游艇有四个双人舱室,足够你们一家人乘坐。二皮,你喜欢吗?”
李君阁嘴巴都张大了:“给……给我的?这怎么好意思,这个这个,不妥当……”
依达说道:“你别见怪,这也是阿瑟的主意,他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他说想要在临别前给自己的将军一个礼物,这孩子开始变得善解人意了!”
李君阁说道:“可这个也太贵重了……”
依达说道:“阿瑟能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功劳,你一定要收下,我们都已经给游艇添加了螺旋桨保护装置了,二皮,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
李君阁微笑道:“你说。”
依达说道:“我还希望你能成为阿瑟的教父,啊也就是你们说的保保,在他今后的道路上陪伴着他成长。”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君阁要是还是坚持拒绝就真有些不是人了,只好说道:“谢谢你依达,阿瑟这孩子是我见过最自律的孩子。能成为阿瑟的保保,是我的荣幸!”
李君阁蹲下身来,将自己放得比阿瑟视线还低:“作为你的教父第一次同你说话,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中国历史上也曾经有过一个自律的孩子,后来他成了伟大的政治家,史学家和文学家,成为了他之后所有读书人的典范。”
“那孩子叫司马光,因为对《左氏春秋》有浓厚的兴趣,在其它孩子读过文章开始玩耍的时候,他却还在下苦功,只因为‘患记不若人’,对自己的要求是‘倍诵乃止’,以弥补自己记忆力不足的缺陷。如果‘日力不足’,那就‘继之以夜’。”
“一年后,他不但能够背诵出《左氏春秋》的篇章,还能了解其中的精义。”
说完站起了身子,拍了拍阿瑟的肩膀说道:“那一年,他的年龄其实和你相仿,也才七岁。”
“他自幼被称为‘神童’,但是我认为他的神奇不是来自于他的聪明,而更多的是来自他的自律和勤奋。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也希望他能成为你的榜样。”
“加油吧卫兵,像你们这样的孩子能够达到的高度,不是孤陋如我所能想象的。”
阿瑟点头道:“我记住了将军……啊不,保……保。”
李君阁说道:“那行,那我们就愉快地迎接你爸爸的到来吧。哎哟我得赶紧给阿音打电话,她可喜欢你们家帅大叔了!”
不一会,游艇来到了码头,发动机远远停机,然后被惯性轻轻推到泊位上。
李君阁看到船头上写着一串拉丁文,“Oblitus Tempus”,这是依达第一次见到星光斗鱼给起的名字。
三只江豚直起身子,远远跟李君阁点头示意。
李君阁对它们挥挥手,表示看见它们了,三只江豚才开心地转身离开。
一个帅气的中年男子从驾驶舱中走出来,胡子剔得干干净净,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型瘦削,鼻子又挺又尖,容貌比照片上更加英俊,光在船舷上一靠就见风仪,见到码头上三人就挥手:“嗨!我的小勇士!”
阿瑟高兴的喊道:“爸爸!”
男士眼里一下子泛出了泪光:“我的阿瑟!你长大了!”
等到阿音赶到码头,男士已经从趸船出口那里出来了,依达和阿瑟迎了上去。
阿音和李君阁留在原地,留够阿瑟一家人重聚的空间。
阿音拉着李君阁的袖子低声说道:“二皮,阿瑟的爸爸比照片上还帅!”
李君阁笑道:“稳住,怎么搞得跟粉丝见小准似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吗。你就当慰问员工家属就行了……”
阿音没反应过来:“什么员工家属?”
李君阁说道:“你是太上总裁也!依达不是总裁助理吗?你有点上位者的自觉好不好?”
阿音噗地一声笑了:“哎哟你可真逗!那事情也能当真?”
李君阁振振有词:“怎么就不当真?工资表上有名字,每个月两千五呢!”
阿音说道:“别闹!!我就是觉得大叔气质好好!感觉比老国王还好!”
阿瑟带着他的星光斗鱼,搞得海因里希想抱他都没法抱,只得含着泪蹲下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又站起身来,将依达拥入怀中,说了句:“亲爱的,你真美。”
然后就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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