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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小白端起桌上的洋瓷杯,里面的水不那么烫了,刚好能喝。
她像个揭晓比赛结果的主持人,故意卖关子拖延时间,吊足观众的胃口,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水,喝了小半杯水。
连梓薇和段玉的心跟着提了起来,盯着她被水滋润的嘴唇,期待她说出答案。
姚琪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跟村口二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一颠一颠,老神在在地等待宫小白交代她和宫爷的关系。
她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陆姝雅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眼角的余光瞥向宫小白,好奇心一旦被调动起来,想要压下去就难了。
宫小白非常不厚道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打了个嗝,“宫教官啊,他和我的关系……”她停顿了一下,又开始漫长的卖关子,“不是很明显吗?”
段玉快被她逼疯了,大概宫小白再不说,她就会对她使出六脉神剑,“明显什么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公。”宫小白语气认真。
“嘁——”段玉和连梓薇同时发出一声表示不满的声音。
“整个军校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兵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段玉脱下了鞋子,躺在床上,大长腿翘在上铺的床板上,斜着眼睛看宫小白,“不过也就你一个人敢这把话说出来。”
连梓薇也爬上了床,抱起被子放在床尾,没继续追问。
在她看来,宫小白不想跟她们说她跟宫爷的关系,故意用这种玩笑话搪塞她们。
人家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会不识趣地一个劲儿追问。
总之,她肯定跟宫爷有某种亲厚的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宫爷偏爱她,袒护她,且不怕众人非议。连实力强悍的陆组长提出质疑,宫爷都当众给她难堪呢。
枭鹰军校的条条框框比密密麻麻的渔网还严,但凡有一点不守规矩,受惩罚是必然的。就算宫小白的实力不俗,是众教官眼中的人才,那也没道理迟到了两个多小时不受任何惩罚。
宫小白喝完了水杯里剩下的水,无奈地看向姚琪。
好像在说:我说实话了!我真的说实话了!可是没人相信我,不怪我。
姚琪扑哧一声笑出来,引得段玉和连梓薇两个人同时翻身朝她看去。
“小白说真的,宫教官真是她老公,比真金还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姚琪摆着一张严肃脸,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大概现在的人在说谎或者承诺之前,都会加上一句“比真金还真”,或者“我对天发誓怎么样怎么样”,往往越是有这样的举动,越证明他在说谎。
正好,姚琪两样都占了。
段玉闭上眼睛,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你们俩赶明儿可以搭档一起说相声了。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说得跟真的似的。”
姚琪摊手,还给宫小白一个无奈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我都帮你打保证了,她们还是不相信。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是她们的问题。
宫小白望着窗外不知名的开着细碎白花的绿树,嘴角小小地抽了一下。
相信她是宫邪的女朋友有这么难吗?
连梓薇说,“不说了,午休吧,不休息下午的训练没精神。”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还剩下一个小时,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才行。
宫邪弯腰脱下鞋子,爬上了床,面朝墙壁躺着。
宿舍里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陆姝雅,她像个永远不知疲惫,只要上了发条就能运作的机器人。
宿舍里渐渐响起了略重的呼吸声,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微。
宫小白中途醒来,翻了个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到陆姝雅拿着笔在书上做标记。认真的样子,像他们前不久备战高考的状态。
她到底对军营有着怎样的热爱和向往,才能支撑她一次次挑战身体的极限。
宫小白默默地思考这个问题。
她现在爱宫邪胜过爱这个地方,对军中生活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是一种能平静接受的心态。
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也能爱上这里。
——
下午的训练仍然在毒太阳的洗礼下进行,体力和耐力的双重考验,磨练着人的意志力。
一开始总是“麻痹”,“卧槽”,“敲你妈”吐槽个不停的姚琪,慢慢地学会了接受,偶尔也抱怨,抱怨完了又充满干劲。
宫小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莫扬小白脸的脸这么不经晒。
才两天而已,他的脸就从奶白奶白变成了浅咖色,一种特别不自然的颜色,看着像用颜料刷上去的,在阳光下泛着光。
姚琪每次看见他那张脸就忍不住笑,导致罚站军姿频频被警告。
下午的训练六点半准时结束。
今天被惩罚的学员又是一大推,大家边哀嚎边奔向最爱的大食堂。
等训练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宫小白跑到宫邪面前。
“不生气了?”宫邪捏捏她的鼻子,温柔的语调与前一秒的严肃有着天壤之别。
宫小白愣了愣,牵起他的手,“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要是没生气,你中午瞪我一眼是什么意思?”宫邪带她从昨天那条道走,避过了士兵们前往食堂的必经之路。
两人眼下能时时刻刻看见彼此,却没多少时间像现在这样手牵手,说说话。
以至于中午的一点小疑问,他要留到现在才能问她。
目前这样,比起她上学的时候就好太多了。
宫小白想起来了,“啊,你说那件事啊,我根本没生气。”
刚起床时的脾气比较暴躁,一想到他自己先走了,没叫醒她,害她在全体新兵面前丢脸,她确实有点生气。
上午训练的空挡,她想了想,她生什么气啊,他不想叫醒她,也是想她多睡一会儿。
宫邪:“根本没生气,那下午中途休息时你怎么不理我?”
听听,这委屈的语气哪里有半分训练场修罗教官的威煞气势。
“那你可真会误会了。”宫小白眼神无辜,“中途休息就十分钟,我着急上厕所,上完厕所又想洗把脸,喝个水。等我回来,训练场上已经有人来了,我总不好跑过去找你吧。”
“怎么不能来找我?”宫邪说,“士兵在训练过程中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询问教官。”
大多时候,宫邪正常说话,宫小白都说不过他,眼下他突然油嘴滑舌起来,她就更说不过了。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以后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虚心请教宫教官好吧。”宫小白仰起脸,眨了眨星星眼,是个盲目崇拜的眼神。
别扭的宫邪总算满意了,背着她往教官住处走。
趴在他背上,宫小白用打商量的语气说,“我晚上不跟你睡了,我想住集体宿舍。”
“为什么?”
“我现在是新兵的一员,晚上总是消失不太好,还是住在集体宿舍方便一些。”到了起床时间,大家一块起来就不用担心迟到的事了。
她得感谢体贴的舍友们没有追问她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
宫邪脚步停下来,“你是怕发生今早的事?”
宫小白颓败地垂下了脑袋。
她发现在宫邪面前想要掩饰点什么真的太难了,他什么都能猜到,像拥有读心术。
宫小白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说,既能让他答应,又不会让显得她态度强硬。
“你想住宿舍就住吧。”宫邪说。
宫小白有片刻的怔神,不想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可她就是敏感的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
“算了,我不住宿舍了,我跟你睡!”宫小白搂紧他的脖子,偏头在他耳边说。
宫邪简单地“嗯”了一声。
看吧,他果然是不太高兴。
还好她比较机智,及时发现了他的情绪。
“不过你要答应我哦,每天早上都要喊我起床,我没醒你就把我拽起来。”宫小白歪着脑袋跟他讲条件,顺便亲一下他的脸作为报答。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宫邪翘起了唇角,比沿路的槐花还美。
兵法中有一计,以退为进,用在现在刚刚好。
——
宫小白吃完宫邪做的饭,跑去了训练场,领取今天的惩罚。
姚琪一如既往的累得像条狗,吐着舌头,掐着腰,跑完三千米就大喘气,大呼着让宫小白给她买棺材。
宫小白跑完了自己的惩罚,陪着姚琪多跑了两圈。
“你慢慢跑吧,我先回宿舍了。”宫小白拎起台阶上的水瓶子,仰头喝了几口,“明天好像要进行野外训练,我要准备准备。”
姚琪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去找莫扬。”她迫不及待地在训练场上搜寻莫扬小白脸,哦不,现在不能称呼他小白脸,应该叫他小灰脸。
宫小白盖上水瓶的盖子,趿拉着军靴,出了训练场。
见宫小白离开,本来正在做巩固训练的陆姝雅也停了下来,跟着她离开了训练场。
每天必体会到的感受就是腿疼,宫小白走路的速度像蜗牛一样缓慢,手上提着水瓶的绳子,荡来荡去。
身后蓦然有个身影冲过来,她迅速地闪到了一边。
陆姝雅不知中了什么邪,抬腿就朝宫小白的肚子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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