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于知道有句话叫言多必失,眼光一转,就捡了些比较稳妥的话说。
“阿笙如果真想保林益阳,你觉得你还能把事情推进到现在这个程度么?
先前阿笙只说要把你调离身边,可是这几天她都没说找谁来接替你的工作,可能未尝不是存着等气消了再让你回来的意思。
武末,我觉得你这次是真的惹到阿笙了,让她失失望了,所以她才会开始物色替代你的警卫。
武末,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前一后到了阿笙身边,她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吗?”
武末听了老于的话沉默了许久。
他们这会儿正站在一楼转角的阴影里,这里是一个灯光都照不到的死角。
武末的脸陷在一片阴影中,整个人也带上了一丝暗夜的气息。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阿笙第一次对他说的话。
关于阿笙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去到阿笙身边的时候,阿笙十二岁,他十五岁,刚开始一个月,阿笙和他之间的交流基本为零。
他俩说第一句话那天是在三月份的某一天,她坐在一棵枯死的树下发呆。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松鼠在枯树上安静地趴了半天,然后以为阿笙是木头人,就一下子跳了下来,掉在了阿笙伸出摊开的两手上。
阿笙一点也不惊慌,低头看着那只松鼠,像在研究什么艰难的课题。
武末看到阿笙的嘴唇一直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松鼠在阿笙的手上呆了一会儿,觉得阿笙没有任何危险性,于是就放心大胆的摸爬滚了起来,把阿笙当成了它打洞的那棵死树一样玩了起来。
武末慢慢地靠了过去,想伸手把松鼠捉住。
当他走到阿笙两米开外,正要继续前行时,他突然鬼使神差地盯着阿笙的唇形看了看,然后他就愣住了。
以武姓开头的所有警卫都会读唇语。
阿笙一直重复说着几个字:吃……不吃……吃……不吃……
松鼠玩了一会儿玩累了,就又回到阿笙摊开的手上,就在这一瞬间,一直像木头一样戳在那儿的阿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扰了双手。
松鼠在阿笙的手里剧烈地挣扎,尖叫。
阿笙依旧低着头,嘴唇还在动。
吃……不吃……吃……
然后她就慢慢地把松鼠提了起来,提到了和她视线平齐的地方,嘴也慢慢张开,慢慢凑向了松鼠,好像真的是生吞了它。
哪怕在严酷训练中长大的武末,也在那一瞬间对这姑娘生了怕意。
武末跌坐在地,呆呆地看着阿笙。
阿笙感觉到面前多了一片阴影,也一点一点抬起头,定定地看武末,然后,她冲着武末笑了一下,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下巴很尖,牙齿很白。
可她长得很美……
又美丽又危险又诡异。
武末犹豫了一下,心中涌直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他想离开,可是身体却不同自主地向前靠。
“在我没有感觉到别人伤害我的意图前,我也一般不伤人,虽然他们都说我曾经用牙齿咬死了一个人,可我觉得那可能不是我的错,你刚刚是不是也以为我会吃这只松鼠,其实不会的,因为它没有伤害我。
而且,我已经不吃生肉很久了……我现在有爸爸,不需要生吃蛇虫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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