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这时候吴主任那张又臭又硬的嘴向他服个软,或者是在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能查出一点线索出来,让专案组能找个名目结案,那么王副书记多少也能向局领导交个差,可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候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办了一桩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裸地想三二七专案组挑衅吗?
“查!必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记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使查个三年五载,也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王副书记在电话里吼叫起来。
听了王副书记的话,赵长风心中暗喜,因为他此时犟脾气也上来了。你蔡达明不能活动能量大吗?我偏偏要去揪揪你的尾巴不可!和王副书记的观点一致,赵长风同样认为,假的永远是假的,无论它装得多么像真的,但是它终究是假的。人们之所以以为它是真的,只是因为暂时还没有发现它破绽而已。一旦发现它一点破绽,人们会立刻发现假东西和真东西完全不同,根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专案组的成员听到王副书记的话底气也足了,他们继续和吴主任进行交锋。这一个月来,吴主任虽然依旧在装疯卖傻,但是看得出来,他的信心一点一点在衰减,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吴主任的信心会忽然间崩溃,把事情真相和盘托出。
赵长风这边和老张交流了一下意见,决定首先从九六年二月底的国债委托卖出交易开始入手继续核查。因为正是这笔交易后,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并没有把一千二百万资金打回资金管理中心帐户上。
五月五日,赵长风和老张做好准备。重新来到中州信托投资公司,拿着二月份的会计凭证和信托投资公司业务部的张副经理开始交流。
“张副经理,按照账目上显示,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你们已经把我们局资金管理中心地一千二百万国债卖出去了,为什么卖出去的钱没有及时打入我们帐户呢?”赵长风问道。
“赵科长,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开了一张交通银行的支票给贵中心,但是由于出纳地疏忽,在填写支票时把我公司的全称中州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填写成中州信托投资公司了,中间漏掉了有限两个字,遭到了交通银行的退票。后来贵中心又做出了一笔委托我公司买进国债的业务,最后这笔钱就直接购买了国债,没有再退回去。”张副经理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赵长风说道:“那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你们卖出一千二百万国债时候的进账单呢?可以让我们核对一下吗?”
张副经理笑道:“没问题。请稍等!”
他打了个电话给财务部,财务部很快就把交通银行二月份的对账单给了赵长风。
赵长风和老张拿到手里仔细对照一看,果然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在交通银行有一笔一千二百多万的进项。在翻开凭证后面附的进账单。两个数据分毫不差。
张副经理看着赵长风和老张发呆的样子心中暗笑,他彬彬有礼地说道:“赵科长,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去业务部找我,我很高兴为你们两个提供帮助。”
无奈之下,赵长风和老张只好把目光盯向其他地方,继续查证。
就这样,赵长风和老张天天往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跑,弄到后来,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的人一见赵长风就打招呼:“赵科长。来上班了?”
一连十多天,赵长风一点线索都没差到,眼看就到五月下旬了。王副书记那边一个劲儿催问赵长风,赵长风急得嘴上都起了两个燎泡,双眼也由于休息不好变得通红。
老张看在眼里。态度渐渐起了变化。
这天上午,老张陪着赵长风又一次来到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赵长风拿着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国债交易报表出神,老张则打开了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地会计凭证。忽然,他低声把赵长风叫了过来。
“赵科长,你过来看一看。这一张银行进账单上的银行印鉴和另外几张银行进账单银行印鉴有些不同。”
赵长风仔细一看。可不是嘛!二月二十九日交通银行那笔一千二百万银行进账单回单上面的银行收讫章和老张手中一月份另外一笔交通银行地进账单回单上的银行收讫章有一些差别。这些差别非常细小,不仔细对照完全看不出来。
赵长风说道:“老张。会不会是二月份交通银行换了受理印鉴呢?”
老张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赵科长,你再过来看看,这二月份交通银行进账单回单和一月份的这张完全一样。”
赵长风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发生呢?赵长风正在想说会不会是受理窗口不同,银行印鉴也各不相同?忽然间想起来这几个银行收讫印鉴中都有一个“三”字,说明都是三号窗口受理的。
赵长风一下子兴奋起来,“来,老张,我们再仔细看看!”
赵长风和老张再度自己对比一下,发现二月二十九日那张交通银行的进账单回单银行印鉴确实和其他进账单上的印鉴不一样。
“老张,难道说,这张银行进账单是假的?”赵长风低声问道。
老张说道:“赵科长,进账单是真的,进账单上的内容和印鉴是假地。”
赵长风强抑着心中的激动说道:“嘿嘿,这次我们终于抓到狐狸的尾巴了。老张,多亏你看的仔细,要不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老张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赵,如果我不是和你投缘,看你这么着急上火,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的。这个结果我从一开始接猜想到了。
其实老张能够猜想出来印鉴可能是假地并不说明他比赵长风聪明,只是说明他比赵长风经验多。审计工作本身就是一个经验的积累过程,只有经常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才能在面对各种复杂情况的时候找到正确的对策。在这一点上,初出茅庐地赵长风如何能比得上干了二十年审计工作地老张呢?
赵长风问道:“老张,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老张说道:“走,我们回专案组,让刘组长向上面汇报,去交通银行调出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真实帐户记录,然后什么都真相大白了!”
回到专案组驻地,赵长风和老张把情况向刘组长做了汇报,刘组长大喜,立刻电话告知王副书记。王副书记立刻以省机关事务管理局纪委的名义开了一张介绍信,交由赵长风和老张到交通银行进行核查。
到了交通银行之后,赵长风没有想到,负责接待专案组地竟然是田磊。田磊此刻已经是交通银行业务部副经理。而且赵长风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田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虽然个子还是那么矮小,但是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干练和自信。
见到田磊赵长风就笑了,心中暗道道早知道这样就不申请什么开介绍信了,先来田磊这里摸摸底再说。
和赵长风寒暄几句,田磊让交通银行会计柜上调出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的对账单给他们复印了一份。赵长风和老张拿过来一看,果然,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的银行进账单和银行对账单都是伪造的。二月二十九日根本没有一笔一千二百万资金的进账。
另外赵长风又让田磊帮忙问一下三月一日资金管理中心那张被退回去支票的事情。田磊就把交通银行会计科科长叫了过来,让他回忆一下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虽然局里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会计科科长还是一下子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因为当时是一笔一千二百万元的巨额支票,会计科科长印象太深刻了。他说当时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经理在二月二十九日就打电话过来,说三月一日会有一张巨额支票过来进账,到时候让银行会计柜柜员随便找个理由给退票好了。
得到这个准确的消息后,赵长风和老张立刻告辞,回到专案组驻地。这时候王副书记也赶到专案组来了,他正和刘组长一起焦急不安地等着赵长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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