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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令道:“诈?他用什么诈?琅月是嫁到我们的地盘上,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况且她只是凡人,想行刺都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皇上一家这次是真心看上我了,这么多年我是错怪他们家了。”
林高歌道:“那少帅作何打算?”
马先令道:“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还能作何打算?只能回去安安心地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公主喽!一想到公主那两条大长腿,我就变成了三条三长腿,上面下面都想流口水啊!不行不行,不能说,一说我就忍不住。我要回大营,元帅府就交给你了,多留意朝中动静,随时报我!”
林高歌道:“少帅放心,本来我们留在京城就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去吧!”
马三桂得知消息,也觉匪夷所思,虽然这个要求是他提出来了,但是皇帝真答应了,他倒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皇帝真的害怕他了,在跟他示好?
便问尚万泉:“你觉得这其中可会有诈?”
尚万泉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认为是皇上妥协了,除非他在送亲队伍上作文章!”
马三桂道:“我手握三千万重兵,他送亲队伍能有多少?一百万撑死天了,派得再多我也不答应啊!”
尚万泉道:“如果一百万人马全是紫斗,偷袭起来也不可小觑啊!”
马三桂道:“如果他真派一百万兵马来送亲,那说明皇上已经动了杀机,那这婚也就不用结了,直接撕破脸皮开始干了!”
尚万泉点头道:“确实如此!”
马三桂道:“通知下去,全军戒备。同时多派些人去其它九路打探,旦有调兵的迹象,立马回报!”
尚万泉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天气忽然就冷了,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夜,天亮时,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床大棉被。
太子府中,风言正拉着陈静儒求教大挪移身法,但他善于照顾自己的脸面,不说是求教,而是说切磋。陈静儒心眼实在,也没跟他计较,正站在雪地里给他演示,身形一动,平移一丈有余,结果雪上没有留下一丝印迹,真正踏雪无痕。
风言看得愈发艳羡,便跑了过来,道:“快快快,小陈,我们要好好切磋一下,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陈静儒笑笑,倒也没有隐瞒,直接把大挪移的口诀告诉了他。
风言把口诀默念几遍,根据口诀指引,身子倒也移动了,不过陈静儒移动时是踏雪无痕,而他总共就移动了半步,还是把脚埋在雪里,结果就绊着一块石头,摔个狗吃屎。
陈静儒看得哈哈大笑。
“陈公子真是好雅兴,一大早就笑得如此开心!”
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院门口飘了进来。
陈静儒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声音是琅月的。
琅月走了进来,裹着一袭白色貂绒长袍,与雪色融为一体,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如同雪中绽放的梅花,格外动人。
风言这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白了陈静儒一眼,道:“就是,有什么好笑的?一看你就是幸灾乐祸!”
本来公主出嫁在即,谁笑都有幸灾乐祸的嫌疑,陈静儒急道:“我哪有?”
风言道:“你别狡辩,你就是!好了,这里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自己都感觉到我有点扎眼睛,我先走为敬!”说完就跟琅月打了个招呼,出了院门走了。
自从上次琅月骂完混蛋以后,陈静儒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再次见面,就有了混蛋见公主的感觉,硬笑一声,局促道:“这么巧啊!”
琅月抿了下嘴,道:“你觉得很巧吗?”
陈静儒点头道:“巧!”
琅月道:“你就不认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吗?”
陈静儒道:“不敢这样认为!”
琅月道:“能陪我走走吗?”
陈静儒点头道:“可以!”
俩人就出了院门,陈静儒住的院落比较偏僻,院外也罕有人至,积雪还无人打扫,只看见几行稀稀落落的脚印。
俩人顺着小道慢慢走着,踩得积雪咯吱作响,小道两旁的树上也挂满积雪,在鸟雀的惊扰下,扑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俩人的身上,都没有掸去。
许久,琅月才道:“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静儒道:“我师父说,不会让公主嫁给他的!”
琅月道:“是你师父这样说的,还是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陈静儒道:“都一样!”
琅月道:“你是被逼的吗?”
陈静儒怔道:“什么被逼的?”
琅月道:“参加比武招亲大会!”
陈静儒急道:“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愿!”
琅月就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道:“如果我真的嫁给马先令,你心里会难受吗?”
陈静儒点头道:“会!”眼神无比坚定。
琅月就笑了,道:“虽然你只说了一个字,却比天底下最好听的花言巧语更加动听!”
陈静儒道:“我不会说话!”
琅月轻轻摇头,道:“我自小就听惯了阿谀奉承,花言巧语,早就听得腻了,有时一个眼神,在我眼里,胜过千言万语!”
陈静儒点头道:“我也听腻了!”
琅月怔道:“也有人奉承你?”
陈静儒淡淡道:“我也是做过老大的人!”
琅月笑道:“老大?好逗的词语!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做老大了,反而要做别人的徒弟?”
陈静儒叹道:“天下那么大,不张开翅膀翱翔一番,岂不辜负了大好青春?总是占据一个山头洋洋自得,岂不成了井底之蛙?我师父就是给了我翅膀的人!”
琅月也跟着叹道:“是啊,我就是井底之蛙,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陈静儒道:“公主若不嫌弃,我以后带你去!”
琅月就弯下了腰,从地上掬起一把白雪,起身扬向天空,望着白雪如沙坠落,叹道:“以后?好遥远的两个字!陈公子,你觉得我们还有以后吗?”
这话一语双关,陈静儒倒也是听明白了,斩钉截铁道:“只要公主想有,那一定有!”
琅月道:“明天我就要去丙路大营了,听父皇说,你也会跟我一起去,我真的好害怕,为了父皇,为了国家,我是死不足惜,就怕连累了公子!”
陈静儒道:“公主放心,就算为了‘以后’那两个字,我也不会死的!”
琅月的眼神里就有了期待,道:“好,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句话!”
陈静儒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琅月道:“以后叫我琅月吧!”
陈静儒怔了怔,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琅月道:“你会堆雪人吗?”
陈静儒摇头道:“不会!”
琅月笑道:“我教你!”
一柱香功夫,两个雪人就在小道上出生了,虽然模样丑陋,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是人,而不是雪猪雪狗。
琅月就指着雪人道:“这两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陈静儒道:“你比雪人漂亮!”
琅月转头盯住他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陈静儒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琅月顿时笑靥如花,道:“别人说这句话,我没有感觉,但你说这句话,我心里欢喜,你要早这么说,我也不会骂你混蛋了!”
陈静儒就憨憨笑了,在那一刹那,他见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那便是公主的笑容。
不远处的围墙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金地地,姜小白,还有风言。
金地地满脸痛心疾首,指着这边道:“你们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棵大好白菜就这样让猪给拱掉了,我还无能为力!我就纳闷了,怎么就没人来拱我呢?”
琅月和陈静儒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这三个人的存在,也不知在围墙上坐了多久了,也不怕屁股冻坏了。
琅月脸就红了,跺脚道:“金地地,你太过分了,还知不知道尊重别人,有你这样偷听别人讲话的吗?”
金地地道:“金琅月,你真是无理取闹,若不是看你是我的妹妹,你就完蛋了,怎么说话的?我坐在我自家围墙上光明正大地赏雪,怎么就变成偷偷摸摸的呢?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在琅月心里,讲歪理,她哥哥永远是天下第一,她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急得又跺了下脚,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陈静儒一脸窘态,道:“师父,你们这样做是不是确实有点不太好啊?”
姜小白道:“你以为我想看啊?屁股都冻麻了!我不是寻思着,我们明天就要深入龙潭虎穴了,虽然我们期望很美好,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明天,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两个字,明天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它却是实实在在的,今天你们堆得雪人,才是你们心里永远的丰碑,它将成为你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在这最美好的时刻,总得有人为你们见证,才显庄重,而我们,就是你们的见证人!有人见证你们的美好,你们应该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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