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是在第三天发酵。
爆出消息说,外地商人张宝国出资四千万入股全能安保,用于公司发展,至于剩下的一千万收购孙泉的股份,则是他们私下里进行,最后对外界公开的是仍旧是张宝国占股百分之三十五,为第二大股东。
此言一出,海连安保业、以及与安保息息相关的行业,一片哗然,因为这段时间谁都看出来,刘飞阳带领的安保集体,正在全力吞噬市场,孙泉的合作伙伴已经有一部分,约定当下合同到期之后,与他们续约,现在孙泉找到强有力的盟友,他们又该如何抉择?
慌了!
早上八点,刘飞阳刚刚来到办公室,打过来的电话就络绎不绝,等到九点钟,已经有人前来,现在刚刚十点,阳然安保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这些老板们,以及他们的公司人员。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全都面带愁容。
四千万的注资,对于其中任何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别看刘飞阳能领导他们,可这犊子现在的资产,不过七位数而已。
“飞阳啊,这对咱们来说是一个坎啊,申报创建安保协会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批复,现在有外地人来,认的还是全能安保,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把他打趴下,等他反应过来吃亏的将会是咱们,而且…”
他本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没敢说。
刘飞阳望着一屋子人,也知道后面的话没办法讲出来,当初孙泉在萱华园包厢的时候就说了,如果谁愿意跟他走到一起,他双手欢迎,那个时候的孙泉与现在的孙泉比不了,说不准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因为利益走到一切的群体,坚不可摧,又吹弹可破。
一旦有人为了利益,背叛了这个团体,那么后果将难以想象。
“咱们有没有可能也增加资金投入,与孙泉打一打价格战?毕竟影响已经营造出来,如果这时候放弃,对咱们很不利,被他把局面搬回去…”
说这话的人,是坚定拥护刘飞阳的人。
现在的局面很清晰,孙泉拉投资,就是为了防止与雅丽离婚带来的影响、以及对公司的冲击,既然消息已经传出来,就说明,他们已经把资金算好,雅丽所分得的财产,不会再影响公司。
对方在壮大,如果自己坚守不变,极有可能会沦为再次被动挨打的局面。
说增加投资,固然是一种办法,可这些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算全,更不要说还有个野生的张宝国。
“飞阳,你倒是说句话啊,昨天有意向的客户,今天早上打电话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他们的担心比对孙泉的担心还严重,孙泉只是跟他媳妇离婚,他们现在害怕,咱们‘离婚’”这人表现的比较急躁,他算是把刚才所有想说的话说出来。
“哗啦啦”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所有人都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刘飞阳,他是利益纽带,也是大家的主心骨,所有的答案都得等待他给出来。
洪灿辉突然之间有些心疼刘飞阳,虽说这些人当初容易聚在一起,可弊端也很明显的想象出来,出现问题,谁都不愿站出来抗一部分责任,都得指望阳哥。
刘飞阳抬起头,扫了一圈。
他坐在最前端的位置,还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夏天热了会穿短款,冬天冷了披个外套,他对白衬衫的喜欢近乎执拗,可能与经历有关,小时候的他,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这种物件,觉得贼有品味。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无所谓的一笑,一脸轻松道“我们村里有句老话,叫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说的很浅显,就是干什么事都有风险,上厕所还能挤出脑出血,只能咱们出招,不让对方放火,不公平,孙泉要怎么做,就做他的,咱们怎么做,是咱们的事,从开始到现在,我想问问各位,业务都比以前多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点点头,业务确实比以前多了。
可人都是不知足的,原本没有的时候能想着粗茶淡饭,一旦赚到十块,就想着一百块,他们看着扩张可以,迎面而来的风险无法承担。
坐在第三位的人缓缓道“飞阳,我们不是担心,也没有慌,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比较好的对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注资,咱们无动于衷,一旦让他完成全部环节,站稳脚跟之后就会对咱们发起进攻,原本很多都动摇了,再让他给稳下来,咱们就是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无用功…”
“对啊…”
坐在他旁边的人也点点头。
刘飞阳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下市场已经能达到与他分庭抗礼的程度,只要我们继续按照这个步调去走,未必不能稳定站住半壁江山,只要在拖一段时间,等到协会的批文下来,咱们把影响打出去,再发起第二轮进攻…”
下面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
刘飞阳的预想很好,就是担心孙泉不会给机会儿…
“有打死的,没有吓死的,孙泉的大多招数就是打价格战,对策,肯定是有,只是现在对方还没确定怎么出招,咱们一味的设想意义不大,我还是劝各位,继续按照原计划的步调走,继续开展业务…”
洪灿辉在一旁开口道。
正在这时,就听“叮铃铃…”的声音。
刘飞阳放在会议桌上的电话响起,他看了眼号码,上面没有备注,数字不是几个八、几个六连在一起,乍一看起来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其中也有规律,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刘飞阳知道这个号也价值不菲,是传说中的风水号。
他通讯录中,有一部分人很中意这类号码。
虽说不知道是谁,根据电话号也能判断出对方大致身份,会议室里太吵,拿起来走到门外。
“你好”
他接起电话。
“刘飞阳刘总?”
对面传出个苍劲的中年男声,随后又笑道“我是全能安保新晋股东,张宝国,不知道刘总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从今天早上,直到现在的会议室里,围绕的都是他!
听到他主动介绍自己是张宝国,刘飞阳有些诧异,按理说应该是死对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整理好心情,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笑道“张总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哪敢不认识,出手就是几千万,打的小弟措手不及,疼了,戳心窝子…”
“哈哈…”
对面的张宝国笑的更浓,他站在宾馆里,望着窗外海面,又道“老弟说这句话就严重了,你我都是外乡人,本意没有与老弟为敌的意思,只是有个投资机会摆在我面前,不能不伸手抓住啊,我这个人不喜欢争斗,崇尚和平,我想今晚把孙总叫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把事情再说说,毕竟钱是赚不完的,朋友错过一个就少了一个…”
刘飞阳刚刚走进办公室里,尽量把关门声放轻。
他预感到这个张宝国绝对是个老狐狸,哪有敢入股全能安保就要充当和事佬的?他心里一定憋着什么想法。
既然已经提出邀请,刘飞阳还没胆小到不敢接招。
“好啊,正好我也想和张哥坐下来喝一杯,时间地点你定,只要通知一声老弟准时到达…”
张宝国听他这么说,眼里陡然闪过一道阴冷的光,他没想到这个刘飞阳还有点胆色,看来这个年轻人之所以成功,也不是偶然。
“好,会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两人说完,挂断电话,
刘飞阳坐在办公椅上,闭上眼揉着太阳穴,他在会议室里看似沉稳,实则内心也很慌乱,张宝国的注资就像精兵入驻,让他轰轰烈烈的进攻态势遇到阻碍,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当下就是资本社会,有资本未必可以为所欲为,没资本一定会束手束脚。
当初联合所有人,也是增强自身。
而现在,对方更强,还有谁能入驻自己阵营?
太大的人物,看不上安保这一行业,太小的人物,又显得分量不足。
进退两难。
“都走了?”
刘飞阳听到开门声,没睁眼的问道。
“都走了!”
洪灿辉一步步走过来,坐到他对面,刘飞阳都不参与,他们继续讨论没有任何意义。
“张宝国打的电话,晚上约我吃饭,理由是相当和事佬,大家把矛盾降低…”刘飞阳缓缓把眼睛睁开,端起茶杯喝了口。
洪灿辉一愣,没想到来电话的人居然是他。
“紫竹不在身边,我跟你去…”
“不用!”刘飞阳立即否定“家里得留人…”
“张宝国以前在西山当过煤老板,后来又出租设备,这个人与孙泉不同,很有可能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说不准会是鸿门宴!”
洪灿辉语气略显凝重,自从消息出来到现在,才短短几个小时,他能调查出来的信息很有限,不过也能想到,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全能安保门口的广告牌还写着“不让你家里进别人”的广告语。
前一段时间在包厢里吵起来,刘飞阳还给了孙泉两拳。
这都是仇,不能指望孙泉大度的选择原谅。
“鸿门宴…”刘飞阳嘴里嘀咕一句。
“呵呵…”他随后又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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