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比往常粗大数倍的绿色热流在君慈体内游走着,还没来得及与经脉中的白色真元同化,部分绿色热流就迫不及待的散发到君慈的血液和骨骼中。
当大量的绿色热流终于和君慈经脉中运行的真元汇合时,往常温顺听话的真元突然像发情的野马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沿着心脉向心脏的位置冲去,沿途的经脉支离破碎,疼痛感还没来得及传向君慈的神经末梢,狂暴的真元已经冲进了君慈的心脏。
君慈被巨大的冲击感瞬间震晕了过去,仰头向后倒去。一口心血如同长虹般从君慈嘴里喷射而出,恰巧打落在灯架上的镇国龙珠上。
一年多来,一直没有过任何变化,被君慈随手扔在灯架上当做照明工具的龙珠,此时却仿佛活物似的,快速吸收着君慈留在表面的心血。
一束炙热的火焰在龙珠表面一闪而逝,瞬间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百倍的光芒,将整座绿林小榭映衬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当君慈再一次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双眉紧锁的清风和四位师叔。
“师父,我躺了多久?”脸色苍白,胸口还隐隐作痛的君慈虚弱的望向清风。
“你已经躺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如果不是杨显及时发现你的本命玉牌摇摇欲坠,又恰巧宗门里还有一颗洛彦留下来的紫金凝魂丹。你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了。”周浩云有些生气君慈的鲁莽行事,第一个责怪道。
“好了,你们也辛苦了好多天了,先下去休息吧。”清风打断了周浩云的指责,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沈铁心拉了拉黑着脸的周浩云,和柳雨痕、龙炎一起走出了绿林小榭。
走出老远还听见周浩云的嘟哝声:“没见过这么惯徒弟的,说都不让说。”
“看来二师兄是修为大涨,想和大师兄切磋一下神通?”这是龙炎的声音。
“。。。。。。”
听着远处周浩云和龙炎的对话,君慈愧疚不安道:“师父,对不起,我浪费了洛彦师叔留下的紫金凝魂丹。”
清风看着难过自责的徒弟,淡然一笑,“丹药本来就是用来救人的,你不用为此自责。你破损的经脉紫金丹已经帮你恢复了,但你昏迷了月余,身体还很虚弱,等调养好了再修炼吧,不要急于一时。”
看着没有丝毫怪罪自己的清风,君慈反而更加内疚,但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修炼的情况说给清风听,一方面是怕让清风失望,但更怕的是清风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重视自己,对自己弃若敝屣。
看着起身准备离去的清风,君慈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清风深深的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徒弟一眼,笑着反问道:“你要我问什么?”
看着无言以对的君慈,清风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君儿,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所以师父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有其原因的。如果你不愿意说,那自然有不愿意说的原因和苦衷。但是师父希望你一定要顺其自然,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师父再来看你。”看着君慈有些发红的眼睛,清风溺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师父,其实我的修炼速度。。。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快。”说完这句话,君慈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萎靡的靠在床沿上。
一只脚走出房门的清风回过头,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君慈,好像并没有多少吃惊:“你能说出来,足以证明你已经摆脱了自己的心结。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抱有负担,那样只会拖累你。师父希望你能恢复破虚宗昔日的鼎盛荣光,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看着渐行渐远的清风,君慈心中感到满满的温暖。
清晨的霞光洒满了悟道峰的操场,三千多外门弟子集体盘坐在一起运气吐纳。天地元气急剧波动着,如同九天银河一般,形成一条条银色的白炼,被吸进每个弟子的身体里。
不远处的山腰间,一名白衫青年默默的望着这的气势磅礴的一幕目不转睛,他正是伤愈归来的君慈。
一声钟声响起,操场上的外门弟子陆续的收功,整齐有序的前往玉膳斋用膳。
望着渐渐空旷的操场,君慈转身向着悟道峰后山的方向寻去。
“这就是姜达所说的悟道后崖?”眼前的一幕让君慈黯然惊心。
在一片云雾缭绕的深渊之下,君慈隐隐看到遍地尸骨。
君慈知道,这不是兽骨,也不是敌人的尸骨,这是无数外门弟子的尸骸。
在破虚宗中,有一条门规,三十年内未达到筑基期的弟子都要被逐出师门。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选择在这里了结自己的生命。从那以后,凡是三十年内没有筑基的破虚弟子都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每代的掌权者都极力阻止没有筑基成功的弟子这么做,但是人一旦存了死志,即使是满天神佛也阻止不了。久而久之,也就无人过问了。
最后这里反而成了外门弟子的励心之地,无数的尸骨警示着后来的悼念者,修仙的残酷和无情。所有的人都拼命的告诫自己努力再努力,突破再突破。
君慈望着累累白骨,眼神有些迷茫,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一天,这里也会成为我的归宿吗?”
就在君慈有些神不守舍时,幽冷的山脉中,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鹤唳,“师弟,原来你躲在这里。”
君慈抬头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身着青衣的沈白鹭踏鹤而来。
飞到近前,沈白鹭轻点鹤背,自百米高空飘然而下,如同一片羽毛般不着一丝烟火,风姿绰约。
“师姐,你怎么来了?”君慈望着断崖,意兴阑珊道。
“师伯叫杨显找你,结果杨显找遍整座忘情峰都没寻到你,最后只好请我帮忙。”沈白鹭轻轻抚摸着鹤顶,微笑着回道。
“哦,那我马上回去。”君慈说完就往回走。
“师弟,我载你一程吧,反正我也是顺路。”沈白鹭看着小师弟萧索的身影,轻柔的说道。
君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轻轻跳上鹤背。
仙鹤的速度比起杨显的御剑速度,快上了许多,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仙鹤就载着两人飞到了忘情峰。
看着不远处的忘情居,君慈轻声道:“师姐,就到这里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沈白鹭迟疑了下,轻拍鹤首,仙鹤仰首发出一声低鸣,骤然减速,乖巧的落在山道间的一颗盘石上。
望着君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忘情居的方向走去,沈白鹭忍不住在背后蹙眉道:“君师弟,你当日勇闯通天三关的卓然身姿,白鹭至今还记忆犹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意兴阑珊,一个人跑去悟道峰的后山断崖去悼念亡者。我只知道,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坚强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君慈诧异的转过身,却只看见沈白鹭乘鹤而去的俏丽身影。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口里轻轻的念叨着这八个字,君慈灰色的眼眸中渐渐焕发出一丝生气,一点点的挺直了萎顿的腰杆向往忘情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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