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尊,祸事了,祸事了。”捕头闯入了县衙,见到了上官,也是项县的县尊。
县尊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有种文士的风范,一袭青衫,带着几分儒雅之气,看着那捕头如此的慌张失措,微有些不喜,喝道:“杨捕头,在县衙之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说说究竟出了何事,让你如此的惊慌?”
捕头不敢怠慢,立刻叫道:“县尊容禀,刚才在月弯溪边,有不少闲民围观搓麻,属下赶去驱散,并告知咸阳新的召令,却是看到一个神秘的异乡人,此异乡人无论是气态还是穿着,根本与普通百姓有天差之别,属下怀疑,此人是咸阳来人,暗巡私访到此。”
县尊微微一震,眉头皱了起来,秦国以厉法治国,他可不敢怠慢,喝道:“我项县最近三年也算是风调雨顺,万事平安,怎么,就算是咸阳来人,也不需要如此大惊?”
捕头不敢隐瞒,说道:“只是当时围观麻将之戏之人,口出禁言,说是对咸阳召令不满,正好被此人听了一个正着。”
“什么?”县尊这一次脸色大变,一抹冷汗直冒,连一刻也没有犹豫,就已经喝道:“杨捕头,本尊知道你遵纪守法,体恤百姓,但此事非同小可,这一次不能手下留情了,去吧,把那些人拘押回来,若咸阳问责,刀子也只能落到他们的身上,不然我整个项县会血流成河。”
杨捕头有些犹豫,说道:“县尊,百姓也是无意之言,而且咸阳不顾百姓之苦,一年三召,项县很多地方已经荒芜人烟,再这么下去,连秋收也完成不了,那今年的税可是会成为大麻烦。”
“本尊如何不知,但始皇陛下一声令下,我等官员又岂能逆旨而行,去吧,把人抓起来,看机行事,若那人真如他所说,只是一个商人万事大吉,如果是咸阳来人,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本县也不能因为他们几个,弄得项县血流成河。”
“卑职遵命。”
却不说县衙之事,楚河一路北行,顺着官道走了二十里,来到了一座小镇,虽然这里也属于项县管辖,但却是已经很远了,这个时代必竟不能与都市相比,二十里,的确是很长的一段距离了,要是在都市,二十里,还没有出市区中心呢?
“这位老叔,请问楚家庄怎么走?”路遇一赶车的老汉,破旧的木轮车,瘦得快要死去的老马,慢悠悠的迎面而来。
车子停下,老汉扫看了楚河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公子找楚家庄?不知公子何来,找楚家庄何事?”
楚河一愣,轻轻一笑,说道:“行商至此,听闻楚家庄有新奇戏玩之法,特来拜访。”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前走二里,山弯处就能看到楚家庄,不过听说楚家庄并不接见外客,公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多谢老叔指路,既来了,当然要拜访一下,见与不见,也得看缘份,我觉得,我似乎与楚家庄有缘。”
两人别过,看着楚河前行的身影消失,老人却是突然的抬手,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老人马车的前方,躬身行礼:“项老有何吩咐?”
“立刻赶回去报告此事,这年青人,怕是来历不小,让夫人小心应付。”
“是。”一个转身,黑衣人不见了,但老人却不知道,楚河也发现了老人的不一样,不过两人萍水相逢,只是问了一个路,楚河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八卦之心,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不然那隐藏在老人四周的黑衣人,又怎么能瞒过楚河的耳目。
楚河这一次列门训练,来到这种陌生而带着几分熟悉的地方,只想寻根朔源,看看这楚家庄是不是与他有关,一旦证明是个误会,他就会离开,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也不怕有人在前后监视,比如那个捕快,楚河根本就没有理会。
又走了两里之地,转过了一个山脚,入眼处,是一片金色的麦田,而在麦田之后,在一处山脚之下,有一片硕大的庄园,远远看去,郁郁葱葱,房舍楼阁都隐于绿意之中,恍若一个世外桃源,清幽宁静,景色优美,再加上这些麦田,更是显得生机勃勃。
几匹快马,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在这麦田四周巡走着护田队,楚河出现,立刻就被人察觉了,没有多久,这些卫队就把楚河包围了起来。
“来者何人?”这些都是骑兵,来势如风,在楚河数米之外停下,马嘶声吼叫,而那个带着狂动气息的领头人,厉声喝问。
“行商人,想拜访楚家庄,还请通报。”
“楚家庄不接见外客,你走吧,这里已经是楚家庄范围,马上离开,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说着,这些人已经拔出了战刀,果然是战乱时代,随时拔刀,一言不命就拼命,就杀人。
不过楚河隐隐的感觉楚家庄有种熟悉的味道,人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离开,身形微微一动,就在这些巡庄卫面前消失了,而这领头的壮汉,立刻发现了危险,嘶声一叫:“大家小心……”但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就发现,身体飞了出去,是的,他被楚河一脚,踢出了十多米远,滚入麦田之中,而楚河早就骑上了他的战马,狂奔而去。
“发信号,有敌闯入,让庄中戒备。”
命令之后,一爬起来,抢过了属下的一匹马,挥动着手中的战刀,不顾自己身上的擦伤,喝道:“追上去,拦住他。”
楚河并不想伤人,所以并不想与这些庄卫面对,摧动着战马狂奔,朝着楚家庄而去。
只是一探虚实罢了,若楚家庄真的与他无关,他会找机会离开,既然这会儿闹出动静,不如闹大一些,是与不是,想来很快就会分明。
一抹紫烟升空,隔得老远都能看得到,庄中护卫见状,立刻敲响了鼓声,震耳欲聋,传遍了整个楚家庄,不论是何人,在干什么,这会儿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向着庄门口集合。
庄院层层而递进,越是往里走,越是静幽,一直到内院之中,清幽也被这种鼓声震破,“吱”的一声,一扇门打开了,一个清丽秀美的女人,急切的走了出来,成熟,清瘦,性感,魅力内敛,淡妆如画,粉鲜似锦,一袭淡白的长裙,衬托着她淡然如墨的气质,美得极致。
“来人!”一声轻喝,两个脚步声传来,这是两个女侍。
“田儿,水儿,出了何事,怎么会警鼓雷动?”
两个俏丽的丫头,体态一纤柔一丰腴,分外的柔美。
“夫人,刚刚门口传来消息,说是有神秘人前来拜访,但被拦住了却开始闯庄,门口已经戒备,夫人不用担心。”
“有这种事?我楚家庄从来不接见外客,此人为何强人所难?”这绝代风华的夫人轻声喃语一句,问道:“真的只有一人?”
“是的夫人。”
“田儿,你去知会一声,若来人无恶意,就不要为难他了,放他离开吧。”
“是,夫人。”
一个侍女离开,另一个侍女上前来,扶住了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水儿扶你去休息。”
夫人轻轻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推门而入,一个厅堂之中,最为显眼的竟然是一抹牌位,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夫人竟然把牌位放在自己的房中,那牌位上写着,先夫楚河之灵位,妻马玉秀立字样,如果楚河看到,会大吃一惊的,这他妈是他的名字。
水儿抬头看了一眼,轻声的安慰道:“夫人,姑爷离开已经五年之久了,你还如此的念着他,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会看到的。”
夫人放开了水儿的搀扶,轻轻的走到了牌位前,淡然的脸上浮现了几许脉脉的柔情,轻声的说道:“夫君为保护我而血战身亡,作为妻子,连他的尸骸都没有找到,愧对楚家,若不是答应夫君好好的活着,我都愿随夫君一起去了。”
水儿听了,脸色焦急的说道:“夫人千万不可,姑爷可是特别的交待,让你等他回来的,当年姑爷虽然身陷大军之中,血战至死,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骸,也许姑爷只是受伤了,所以在某处疗伤,等伤好了,自然就会回来找我们的,请夫人一定坚持下去。”
夫人正要话,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持枪而来,看他小小年纪,就有一种虎背熊腰的气势,威武不凡。
“义母,羽儿来了,羽儿保护你。”
回首而望的夫人闻声而笑,淡然的脸上,悲伤被掩去,露出了欣慰的柔和之意。
“羽儿来了,羽儿真的长大了,知道保护义母了。”说着,迎上这小少年,轻抚了他的头,说道:“羽儿不用担心,楚家庄有两千精兵保护,义母很安全,不过羽儿有这份心,义母真是太高兴了。”
“来,给义父上柱香,他会保佑羽儿健康长大,一生无忧。”
“是,义母。”恭敬的上了香,义父的故事,他可是听说了不少,都是田儿姐姐与水儿姐姐告诉他的,义父强大无敌,以人一力,勇闯几万大军军阵,血战而亡,这份豪迈之气,可是羽儿心中的英雄,他希望未来的自己也可以如此,顶天立地,天下无敌。
“来人止步,私闯楚家庄者,斩。”庄墙之上,上千庄卫已经张弓以对,若不是夫人下令,不要轻意为难,怕这会儿对方已经万箭穿心了。
但可惜,来人似乎并没有接受这种好意,催动着战马,直直的闯了过来,甚至到了庄门口都没有停下。
“放箭。”见这人冥顽不灵,卫队首领只得下令放箭了,他有守护楚家庄之责,不会让任何歹人闯入其中,伤害夫人。
千箭齐发,射向了战马。
战马被乱箭穿身,随着惯性冲前数十米,撞在了院墙之上粉身碎骨。
但可惜,那战马之上的闯入者,却是轻轻跃起,如飞鹰起伏之间,竟然在护卫的头顶上掠过,一下子窜入楚家庄院子之中。
这护卫首领脸色大变,来人实在太强了。
“包围下去,私闯庄园,格杀勿论。”下令之后,回头冲副手喝道:“李玄,你立刻率五百精兵,保护夫人的宅院,若夫人有失,本将就会让你粉身碎骨。”
“是,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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