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把破冰铲握在手里,老人动作凌厉,那本来并不大的冰洞随着冰块纷飞,慢慢的变大,四周围了不少捕鱼的捕手,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了。
但楚河却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个老人用铲子使出的一种特别的玄劲,所以才可以又快又准的把力量用到要点上。
“葛叔,你这手冰铲的功夫,越来越老辣了。”有人立刻开口笑问,但老人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围着这变大的冰洞转动,看着那被鱼网包裹着的鱼,正在用力的弹跳,似乎迫不急待的想要跳出水面,老人的动作又一次加快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楚河看的就是门道,他也没有想到,这名不经传的捕鱼老人,竟然使得一手神奇的功法,或者也是某种传承,只是慢慢的,有些随时间没落了。
“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发号了……”
眼看网兜的上部已经露了出来,各种鲜鱼多不胜数,一个个捕手都流露出喜悦的笑容,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丰收日。
“一啊一啊一啊……”几十号捕手,拉着厚重的麻绳已经开始齐用劲,一边喊着号子,一边使力的拉着鱼网,想要把这一网鱼,从冰层中拉出水面。
几乎所有人,不管是捕手还是四周围观的游人,这会儿都盯着那慢慢出水的鱼网,一个个心情激荡,想要知道,这般沉重的鱼网,究竟有多少收获。
可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被喧闹的号子声掩盖,但楚河听到了,葛老人也听到了,葛老人身形一动,脸色大变,立刻疾声大叫:“全部停下,冰要裂了,快退,快退。”
叫着的时候,他手中握着的冰铲,已经朝着那粗大的麻绳戳去,麻绳断了,这一铲子,力量犀利无比,但可惜,冰裂之变,实在太快了,几乎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一条裂缝出现了,向着前方延伸,几乎只有几秒种的时间,捕手所在的冰层,碎了,是的,一条裂缝很快的变成了数条,然后冰层形成了冰块。
“哗”的一声,一个捕手掉进了水中,这湖水冰冷,救命声响起。
捕手队伍乱了,如下饺子般的,“扑通扑通”全部入水。
“快,快闪开。”
“快,快救人。”
这条裂缝,长约百米,宽不过三四米的样子,掉入水中的捕手,除了几个幸运的,被人拉了起来,十几号人已经失去了影踪,是的,沉入冰层之下,看不到身影。
不断的有人围了过来,但这种天气谁敢下水,光是那寒意就让人直打抖擞了,一道身影,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已经跳入水中,葛老人脸色大惊,叫道:“小哥,不要……”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寒意侵袭的时候入水,会是多么危险的事,这可不是南方海里,普通人入冰水中,不到一分钟就会失去知觉,到时候不要说救人了,连自己命也要丢掉,何况这上面还有厚厚的冰层,哪怕救到人,也不一定找得到出口。
葛老人冲到裂缝旁,楚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快,隔开游人,小心冰层再裂,小二姑,让岸边的人生起大火,等下救人上来,立刻急救。”老人叫着,吩咐着,四周的捕手已经开始行动起来,拉起了警戒线。
“哗”的一声,水面传来了水浪之声,楚河的身形冒出了水面,一左一右的两手,各拉着一个喘息不断,脸色苍白的捕手。
“快,放绳子,拉他们上来。”老人一喝,绳子扔了进去,但楚河并没有接绳子,双手往上一提,手上的两个人已经被扔了上来。
“老哥,让大家散开了一点,我要破开冰层。”
葛老人双目一眯,点了点头,这会儿,他似乎也看出一点味道出来了,眼前的小哥,怕是不简单,不然这样寒冰湖水中,哪个人敢跳下去救人。
“把警戒往后,一百米,快。”
有人似乎不解,想要询问,但葛老人脸色变得戾气,喝道:“快!”
还好,老人素有威望,这会儿危机时刻,没有人敢叽歪,警戒线又退开了一百米,楚河动了,双臂往上一抬,掀起了巨浪,巨浪冲向冰层,达半米的冰层,断断撕裂,然后那些浮在湖面上的冰层,被楚河一一的推开了。
“在那里,那里有人!”
“小田儿,快,快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随着浮冰移开,一个个掉水的捕手露出了身形,一个,两个,三个……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中,这些人被救了起来,只是一个个,状态很不好,后面出来的几个,已经昏厥了,被脱光了包在被子里,送去医院了。
“还有三个,还差三个人,大家快早。”
“小毛头不见了,袁叔,耿子……”
楚河听了,身形往水里一钻,又消失了。
“葛叔,这小哥……”楚河已经在水里十几分钟了,他们这些捕手可是知道,正常人都受不住的。
葛老人轻叹口气,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强子,让你婶子炖锅鱼汤,等会儿让小哥热热身子。”
强子离开了,葛老人站在冰缝的边缘,神情有些沉重,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年青的小哥,竟然是一个强大的传承高手,能在这种冰水中呆这么久,一身修为,定是不弱,救了这么多人,人情可是欠大了。
一分钟之后,冰层之上,传来一声“砰”的闷响,上面的人立刻感觉到了。
“冰下有人。”众人闻声,马上围了过来,葛老人上前一看,喝道:“小哥要破开冰层,大家开闪开。”
四周的人一散,一声巨响,一个三米大的冰洞出现了,半米的冰层被一拳击穿了。
然后三个人,被楚河一一的送出了水面,不过可惜,还是晚了一些,有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特征,没有被救起来。
楚河最后上来,浑身湿淋淋的,看着抱着那死去捕手痛哭的老人,也为之感到心酸。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没有人怪楚河,葛老人走了过来,郑重的朝楚河鞠了一躬,说道:“小哥,谢谢。”
“小哥,谢谢。”
“小哥,谢谢。”
那些最早救回来的人,一个个的被搀扶着,来到了楚河身边,跪了下来。
他们的命,都是楚河救回来的,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具冰冷的尸体也许就是他们的榜样,在这种冰水中,时间代表着就是生命,若不是楚河强势破冰,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们哪怕不被冰水冰死,也会窒息而亡。
楚河在帐中,换下了湿衣,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还是崭新的,走出帐蓬,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楚河没有客气,刚才的救人,耗力颇多。
鱼汤下肚,总算是恢复了大半的气力,湖边岸上已经生起了火堆,这会儿大火旁,围坐着捕手,尸体被送走了,痛苦的人,只能慢慢的煎熬,这一次意外,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小哥,真是缘份,没有想到一趟顺风车,竟然救了这么多条人命,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叫楚河。”
“楚河兄弟,你是我们月湾村的恩人,我们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楚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顺手之忙罢了。”
葛老人上前来,说道:“楚小哥,就去月湾村住一宿吧,让我好好的招待你,十几条人命,却是无以为报了。”
楚河看了看天色近晚,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
一个土坑上,暖暖的,与外面的寒意冷风完全不同,几个土菜,腊月腊鱼什么的,还有一些野味,都是葛老人亲自动手,这屋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老人端起一杯自酿的水酒,敬了楚河一杯。
“楚小哥来自哪里?”
楚河说道:“京都。”
老人一愣,说道:“难怪,京都之中,传承还真是不少,楚小哥也应该看出来了,我老头子祖上,也传下了一套功法,叫血手爪。”
老人放下了酒杯,走出了门口,在院子里,舞起了自己的血手爪法。
爪势如鹰,灵动如蛇,夹着寒意,似乎十分的阴冷。
这似乎是一门比较阴毒的武技,伤人致命,或者这也是老人不愿意轻意传授他人的原因。
“这一门血手爪,已经在我葛家传了三十多代,楚小哥,大恩不言谢,现在,我就把这一门血手爪传给你,希望你能发扬光大,血手爪阴毒,杀人无形,一旦落到歹人手里,就会成为祸害,我见小哥明眸清朗,心善阳光,想来不是坏人,而且身有渊源传承,可以保护血手爪。”
楚河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老人故意让他来月湾村住一宿,就是为了报恩,还他的救命之情,所以把血手爪传授于他。
因为这血手爪的特性,传人不易找,老人本以为,今生只能遗撼的把血手爪带入棺材里了,却是没有想到,会遇上楚河。
虽然这是葛家的传承,但在这种灭绝之刻,老人也顾不上许多了,楚河就是有缘人,在这种时候让他碰上,更对月湾村有大恩,作为月湾村的守护者,他必须偿还恩情,而祖传的血手爪,就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
楚河不敢怠慢,用心的记起来,老人把十六式血手爪,前前后后练了三遍,还有配套的心法,使用的技巧,一丝不留的告诉楚河。
这的确是机缘,楚河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僻乡之地,学会传承武技。
第二天大早,楚河就已经离开了,与老人告别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说道:“走吧,你也只是一个过客,不应该担搁在这里,把血手爪传承下去,你不欠我的。”
楚河并不知道,血手爪是老人最后的期望,当有了传承人之后,老人最后的心愿得偿,几个月之后,无疾而终,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未来纵横世间的血手神爪,会是来自一个默默无闻的葛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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