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斗香最后演变成苗寨的祭祀!
凌雨馨看着山民虔诚的表情,不由感叹闻一鸣真能装逼,不过这下更好,成为苗寨贵宾,长期合作更有保证。
“先生请放心,赌注回去梦瑶第一时间双手奉上!”
林梦瑶来到闻一鸣面前,真诚道:“以后有机会能再见先生,到时候还请不吝赐教!”
说完转身离开,这次收购失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另寻目标更实际。
“走,请贵客移步寒舍,大家边吃边聊!”阿公这时候也顾不上挽留林梦瑶,人情已经用尽,是小丫头水平不济,怨不了别人。
更何况经过百蝶绕香这种神奇场景,阿公已经把闻一鸣当成贵客,能和这样的香道高手长期合作,才是最稳定的决策。
一行人来到阿公家,时间已到中午,大家边喝茶边聊天,阿公笑着对闻一鸣道:“先生远道而来,我这里没有什么名贵之物能款待贵客,今天大家尝一尝山间特产如何?”
闻一鸣客气道:“多谢阿公,上次在阿峰家尝过咱们苗人手艺,大快朵颐,一切由您决定!”
阿公笑着点头,让家人准备午饭,留下刁老爹和阿峰一起陪客。既然长期合作,丑话说前头,凌雨馨开始跟阿公商讨条件,这种事用不着闻一鸣出马。
“好,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几番唇枪舌剑下来,双方终于达成口头协议,凌雨馨举起茶杯,满意道:“预祝咱们的合作长长久久!”
众人举杯,皆大欢喜,最兴奋的还是阿峰,短短几天居然成为苗寨代言人?全权负责跟雅香居合作事宜,这让他受宠若惊!
虽然巨大馅饼砸在头上,可阿峰不敢动歪心思,无论是刁老爹还是阿公,其实都是看闻一鸣的面子才同意合作。离开人家的帮衬,自己什么都不是!
暗自下定决心,好好跟着雅香居干,有闻先生这样的高手在,何愁没有发财的机会?
大家边喝边聊,很快饭菜上桌,阿公指着一盘绿油油的下酒菜道:“先生请尝尝,看看咱们这里的椿树叶味道如何?”
“每逢冬去春来,布谷初鸣,泉水解冻,满乡遍野皆是阳春动人。”阿公指了指远山道:“远处一重一重的山峦,空灵而遥远,林间大小小的香椿枝头开始喷芽。”
“三五日春风一吹,那些曲屈挠弯的芽甲从紫褐色的绒层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舒展嫩叶,在饱含水分的阳光照射下,远远望去,满树像燃起嫣红的火苗。我们苗寨的姑娘和孩子们便可拿起竹竿和顶叉,开始打椿头。”
闻一鸣夹起碧绿幼嫩的椿树叶,放进嘴里,清香扑面,甘甜鲜美,满意道:“我记得汪曾祺先生曾经这样评价椿叶,所谓一箸入口,三春难忘!”
“香椿头那股冲冲窜窜的清气,最是清凉泄火,令人身心为之一快。香椿头洗净投开水一烫,切碎与豆腐凉拌,浇点小磨麻油,不待举筷,那动人的色香味早已由眼底飘入口中。叫人神情和口舌都为之一爽!”
说到这里,勾起闻一鸣儿时回忆,动情道:“我们老家有句老话,雨前椿头雨后笋。打椿头非常讲究时令。所谓雨前椿头嫩无丝,雨后椿头生木枝。”
“在我们家乡那里,只打侧枝和旁逸斜出的将舒未舒的芽叶,而不会去碰主枝顶端的壮实椿头。打下的椿头一时吃不完,我奶奶就晾干腌起,放入吸水坛子里封好,不管隔多长时日打开,都是那样壅香绕鼻,甚至连颜色都没有多少改变。”
“还记得小时候,奶奶会将采来的香椿头切成细丝与煎黄的蛋皮同拌,码在白瓷盘里,淋上熬熟的菜子油,盈绿轻红间着灿黄的整盘端上桌。”
“不说吃,光是看,要多养眼有多养眼。嚼一口这样的香椿头,让清气在嘴里缓缓蔓延,那感觉就像把春天含在嘴里,一点点地品味享受……”
一句话勾起所有人对儿时的回忆,刁老爹笑道:“山民将香椿头当做小葱芫荽那样用来提鲜去腥气,比如煮鲜鱼汤,撒上点香椿嫩叶,吃了鱼肉之后,那滋味,再饱还可以连喝两大碗。”
“苗人离乡出外,所带的干粮中,就有香椿馃,又叫盘缠馃,吃着这样的馃,千里万里不忘家园。”
闻一鸣笑着点头道:“说起香椿,好多人喜好把太和香椿推为极致。什么所谓的紫油椿、黑油椿、红椿和青椿,又以紫油椿质量为最。”
“相传唐时紫油椿曾专做贡品,每至谷雨前后,驿道上的快马驮的就是上等紫油椿芽,昼夜不停飞驰长安。真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香椿来!”
“我不知道故乡的香椿是什么品种?只知道全部是嫣红的叶,油亮的梗。老辈人传说那是布谷鸟啼出的血溅在上面染成的,因为布谷鸟总是喜欢停在高高的香椿枝头悠长啼鸣,一声声传播春的消息。”
闻一鸣缅怀道:“总之在我心里,最美不过故乡的味道!”
“说得好!”
阿公见多识广,能看出对方的真情实意,赞叹道:“先生情怀让老朽动容,故乡对于我们苗人来说,那就是避风港。无论外边狂风暴雨,只要回家,饭桌上永远都会有属于你的碗筷!”
气氛越发融洽,阿公对闻一鸣和凌雨馨更加欣赏,不愧是大户子弟,有礼有节,无论谈吐或风度,都是人中龙凤。
“来,尝尝这道菜,野猪肉炖野菜,我们苗人最爱之一!”
端上来热气腾腾一大铁锅,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阿公用大勺挖起一碗,介绍道:“肉不用说,山上打的野猪,肉质略有粗糙,不过口劲十足,搭配上山间野菜,别有风味。”
“天门冬……盖笋……孕穗,还有……刺玫苔子?”
闻一鸣鼻头微动,各种草药香味袭来,感叹道:“不愧是大山子民,这哪里是一锅菜?明明就是上等药膳!”
“哈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先生!”
阿公开怀大笑道:“我们祖祖辈辈靠山吃山,所有都是大山的馈赠,那时进山采挖中草药,常能随口吃到黄精、首乌、百合、茯苓。吃下这些甜糯生津又气血大补之物,多半是为了充饥,根本不是现在流行的什么药膳和食补。”
“这是天门冬,天门冬,深山竹树林中那半人高的一丛丛青郁苍碧的身影。每当春二月里,如令箭状嫩茎就蹿出地表,待尺把长时掐下,恍如青玉簪,入口腴嫩清脆,那种滑腻腻的鲜味,有吃冬笋和扁尖的感觉。”
“盖笋本身无味,只有小指头粗细,剥去绿壳,水汪汪地泛着白灵鲜嫩的光泽。还有野岭常见的孕穗,把它从叶鞘中抽出,掐去老梢,与春螺及火腿片同炒,黑白红绿,妙在荤味厚而醇香悠长,素味清而淡远甜悠,口感层次分明,犹如往返于红尘净土、闹市幽谷。”
“至于茅草的根,莹如白玉丝,清纯甘美,生血活血,寨子里的产妇必以此炖老母鸡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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