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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土房子,九十九度资料上写着,从五千年前沿用至上世纪八十年代。
然而,山村里的确还有比起夯土房子都不如的房子。
篱笆房子。
讲一下原理,挖地基,打四根石条,然后在石条上面竖起四根木柱,架起一个房子的框架,搭上一根木梁,随后用篾条编制成床笆笮,然后竖在木柱子之间。用稀泥巴混上剪成段的稻草、头发还有一些坚韧野草的敷在床笆笮上面,形成一道墙。
当年的景苦孤苦伶仃,每一年都会提起一桶稀泥搅拌,看到不完整的地方就敷上。
这些事情,现在的景苦压根儿不懂,所以压根儿没做过。
加上读大学这几年,这座篱笆房子已经有将近五年没有修缮过了。
虽然景苦害怕竹木倒下压塌房子,所以早就做了预防措施把后面的竹木都给砍了。
但是年久失修终归是年久失修,而且篱笆房子本来土墙就容易塌。
这要是夯土房子倒好,根本不可能塌,但是这不是。
屋后,有一口井,往后是一个两米多的土台,土台和房子之间有将近三米。
屋后还有一个屋阴,有一条条石条封住,抬高地基。
那口井经年累月落入竹叶和砂石,早已经从最初的三米深变成了羊子落下去都能跳出来的浅坑。
景苦拿着铝制的水瓢去舀水,走下屋阴一步,土墙轰然崩塌。
景苦当时就被土墙整块压在了背上,一口老血在喉头打转。
土墙中的篱笆早就失去了韧劲,从中间断裂,幸好如此,否则景苦整个人就要被压死在土墙下。
好在屋阴地基太高了十多厘米,景苦被压得跪下之后,双腿完美的避开了土墙,否则不死也得断腿。
景苦喉头一甜,却不敢吐出这口血。
俗话说人活一口气,这种时候混着这口血吐出这口气,那就要被压在土墙下没有机会出来了。
咬牙硬撑,跪在地上,景苦手中的水瓢变成了拐杖。
还好农村这种大水瓢十分厚重,否则十死无生。
“啊!”正在堂屋门前修正西游记的甘如荠在吓蒙了之后反映了过来,从门往里看,屋后整面墙都倒了。
没有了下方的墙,上方支撑着上部结构的那块木板吱呀作响。
甘如荠刚刚一步踏入屋中,就被嗬止:“别过来!”
甘如荠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什么。
景苦支撑着超过三百斤的半面土墙,如果角度再陡一点,景苦完全可把它推翻,可惜这个角度了,根本不可能反抗。
“从屋侧绕!”
听到景苦的话,甘如荠立刻从屋的另一侧绕开,绕到了土台旁,翻过那天然形成的小屏障,绕到了屋后。
景苦右手拿着水瓢支撑在地上,整个人跪着,而左手则是撑在左腿上,被土墙压弯了腰,就如同古时候面见圣主的武士。
不过景苦贵的不是皇,是皇天,承载他的不是厚土,是紫土。
很奇怪吧,紫色的泥土,在这个省才特有的东西,全世界独一份,就如同东北的黑土一样。
可是如果你身下是土,身上还是土,而且切实的感受着厚土这个厚字的意味,那就没工夫去考虑这些瞎扯犊子的东西了。
甘如荠翻过来之后立刻想要吧景苦拉出来。
但是景苦抬手让她停下:“现在如果被你拉出去,双腿被砸在土墙下,后半辈子你给我推轮椅?”
咬牙坚持的景苦额头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甘如荠立刻上前一步,用娇嫩的肩膀扛着土墙。
然而土墙纹丝不动。
说实话,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扛起景苦都只能苦苦坚持扛着的土墙?
然而,终归是让景苦稍微松弛了一点,但是这个紧绷的时刻,松弛是要命的。
景苦稍微挪动了一下腿,左脚面蹬在了屋阴青石条上,背更弯了:“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就用全力往上顶一下,全力,只需要顶一下,听明白没?”
听明白个屁,甘如荠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点头:“好。”
景苦背部开始紧缩,全身平时都看不出来而终归是存在的肌肉开始鼓胀充血:“一。”
若是今天出不来,那真的是有一条腿保不住了,此时此刻去叫人太远了。
水库这边这一个湾,一共住了三户人,往右边去那一户空房子好多年没人了,往左去那一户住了一对夫妻,嗯,加起来一共一百七十岁,来了也没用。
所以,一切都要自救,就看这一次了。
如果被压了腿,等去河上等船搬救兵,运气不好就是半小时,腿肯定要废。
“二!”
数道二的时候,景苦全身发力往上顶。
同时,甘如荠已经把这辈子提笔写字拈针绣花的力气都召唤了出来,一股脑的投入了娇嫩的肩膀,往上用力了。
景苦能感觉到,真的轻了不少。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能用出这种力气,已经是难得了。
虽然还没数到三,但是景苦早就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机会统一调度的,随即背部用力一拱,右腿抽了出来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左脚顶在青石条上发力,往前一窜。
就这一瞬间,失去了景苦扛着,那股巨大的力量全部压在了甘如荠的肩头,甘如荠刚刚感受到重压,就身体一轻。
“轰!”
土墙重重拍在地上,扬起灰尘。
景苦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单手挽住了甘如荠的腰肢,然后抱着甘如荠冲了出去。
这冲的太猛了,根本刹不住,景苦将甘如荠抱在身侧转身撞上了土台。
景苦背贴土台,甘如荠背贴景苦,两人眼看着烟尘起,眼看着重重的轰塌让破旧的土屋震颤。
眼见着那木板吱呀崩碎。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没有任何感慨的机会,跟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景苦抱着甘如荠一步窜了出去,跳过那天然的土台延伸,落到了屋外草丛之中。
不过,房子并没有塌。
冲出来的两人在这个深秋时节,躺在不知名的茅草从中。
如果草短一点,如果景苦嘴角没有血迹,如果甘如荠神情再镇定一点,那么这还真的是宛如偶像剧的场景。
“噗。”那口始终没有吐出来的血从肺腑间往上转,终于还是吐了出来。
鲜血如同开了一朵菊花,一半落在景苦的脸上,一半落在甘如荠的头发上。
甘如荠当然能感觉到温热且腥臭的血,抬起头。
景苦终于是晕倒了,或者说休克了。
满面血点,呼吸微弱,脸色惨白,这要是搁在古代,就可以直接送进棺木里享受长眠了。
“景苦!”
“景苦,你醒醒!”
这要是叫的醒,那才是有鬼了。
甘如荠拖起景苦,扛在背上,走出了草丛。
幸亏景苦不胖,甘如荠很高。
从屋子到水库湾里,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极了。
甘如荠咬牙坚持,就如同之前景苦咬牙坚持顶着一堵墙一样。
没有春风如玉,没有夏花灿烂。
秋天瑟瑟的风里,男人和女人。
景苦第一次依靠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认识刚一个月,说是来做自己助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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