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起来,这些狼狈逃窜的沙盗也是倒霉——从见到了义勇军开始,他们就处于一种“后退整备·前进迎击·阵型展开·仓促逃跑”的状态,除了面对义勇军冲击时候的那一波之外,他们其实战斗的时间很短,一直都在围绕着临时营地前方的防线进进退退。
然后……就崩了。
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对于这些沙盗来说,兵败不仅如山倒,甚至还如沙丘崩塌一般,为了尽快逃命,沙盗们在一番互相拥挤践踏之后,终于四散逃开,然后朝着各个方向,消失在了沙漠的沙丘之后。
虽然义勇军有很大一部分出身法拉杰塞,对这些劫掠自己家乡的强盗恨之入骨,但可惜他们逃起命来非常专业,而且方向各异,为了保持阵型,义勇军能够进行的追击很有限。
结果就是,只有少数跑得太近的沙盗被抓住消灭掉了,剩下绝大部分的沙盗最终都成功地逃出生天了。
这就叫专业。
面对着这种情况,阿兹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分散队伍的时候,内瑟斯开口了。
“不用担心了。”内瑟斯的身躯缩小,又变回了那个学者的模样,“这些沙盗跑不掉的,法拉杰塞的季风季节,除了安全之路外,其他区域都是沙暴,只要我们清扫一番,那些虫子总会被揪出来的。”
听内瑟斯这么说,阿兹尔也略微松了口气——法拉杰塞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如果这些沙盗再造成二次伤害,恐怕恕瑞玛就不只是元气大伤而已了,不管怎么说,这些逃窜的沙盗都必须被抓住,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法拉杰塞。
如果天气能够帮上忙,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轻轻点了点头,阿兹尔转过头来,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被汲魂之力牢牢控制住的泽拉斯身上。
因为不是施术者,所以阿兹尔并不能看见泽拉斯身上无形的枷锁,但仅是从他挣扎的样子上,阿兹尔就能略微推测出他的状态。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曾经陪伴了自己多年、一度忠心耿耿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人,阿兹尔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产生了一丝犹豫。
没错,有那么一瞬间,阿兹尔竟然想对内瑟斯说放开泽拉斯!
不是因为多余的仁慈,而是因为阿兹尔想知道,为什么泽拉斯选择了背叛……
泽拉斯在古恕瑞玛语中,意为“懂得分享的人”。
这个名字是阿兹尔给他的——作为一段隐秘友谊的见证,一个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男孩有了名字。
但是,阿兹尔没有问出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被汲魂之力束缚在了原地的泽拉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阿兹尔的目光让泽拉斯感觉到了宛若实质的灼烧——他讨厌这种带有质询意味的目光,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当自己逾越了“奴隶的规矩”之后,那些属于大人物的目光。
“别那么看着我!”
泽拉斯想要发出怒吼,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虚弱的叹息,汲魂之力带走了他的灵魂能量,将他整个人都快要抽空了,这种状态下,他根本无从展现自己的强大。
最后,阿兹尔只是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恕瑞玛将再次统一,而自己将重新成为恕瑞玛的皇帝,至于泽拉斯……
也许,从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奴隶小男孩起,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
或者说,那次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在恕瑞玛,身份未必不可逾越,但力量必须加以限度。
转过头去,阿兹尔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离开,走向了义勇军占领了下来的、之前属于沙盗们的基地。
对于现在的阿兹尔来说,也许义勇兵战士们的重要性……要远大于一个背叛了自己的旧友。
至于泽拉斯的结果将会如何……
作为飞升之力的共享者,他将会被带回到恕瑞玛城,带回到太阳祭坛上,他的飞升之力将会被抽取,以此来弥补阿兹尔飞升仪式的缺陷——有了泽拉斯的飞升之力,也许阿兹尔不需要寻找自己的血脉力量,就能够完完全全的、拥有完整能力的复活。
到时候……一场全新的飞升仪式,将会宣告这个古老帝国的伟大重生!
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发冠,阿兹尔进入了营地——在他的身影钻进了一个伤兵帐篷之后,内瑟斯摇摇头,加大了汲魂之力。
下一刻,泽拉斯灵魂受创,直接陷入了昏迷。
对于这种危险的俘虏……讲人权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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