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有枪谁就是老大。
哪怕草面湿滑,随时有掉落下去的危险,一男一女还是只能按照着杰克的要求,女人负责将绳索缠绕在一旁的树干上,男人腰缠绳索,小心地下行。
脚不方便,只能双手更加用力。
“该死!”
“我真不该贪图那五万美金!”
比尔.强森是下行男人的名字,他是血腥玛丽号的船长,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在雨季前往亚马逊森林的男人。
半个月前,这群冒险者找到他,给出五万美金的高价,他心动了。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好好修缮下血腥玛丽,说不定还能换个好点的发动机。
但他没想到,这次航行会是血腥玛丽号在亚马逊上的最后一次航行,更可能是他自己的。
“比尔,加油!”
头上传来加油声,是珊姆,这位姑娘也是雇佣比尔的探险队中的一员。
只是傻白甜并且一身正气的她,现在也只是探险队队长杰克.拜伦博士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真是可怜。”
“就算摘到了血兰,也带不回去的。”
“因为……”
老茶稳稳的坐在歪脖子树干上,看着名为比尔的受伤男子发出惊呼——他已经挪动到血兰附近,但是突然亮起的闪电照亮了悬崖下方的深坑。
上百条粗如水桶的蟒蛇在水中缠绕翻滚,激荡起海浪般的水花。
这些是亚马逊常见的森蝰,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蛇类。
但是他们的体型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曾经发现的最大蛇类,哪怕与能够捕食恐龙的泰坦巨蟒相比,也只是稍逊——常年生活在血兰之下,每年盛开后的血兰花瓣都会掉进深坑,让这些森蝰活了很久很久。
久到在在亚马逊丛林中已经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对它们造成威胁。
而相应的,这些巨蟒也为血兰提供保护。
老茶不知道植物是不是也有智慧,但是每当有人类或者动物想要采摘血兰,不只是花瓣,叶子也包括在内。
巨蟒们都会蜿蜒怕上悬崖,杀死染指者。
这也是为什么阿力木部落每次采摘血兰都要付出鲜血代价的原因。
哪怕阿力木部落已经在亚马逊丛林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但面对可以称为怪兽的巨蟒,也没有丝毫胜算。
“哗啦~”
老茶的话音刚落,比尔的手掌就接触到血兰,他握紧用力一扯,立刻一朵刚刚盛开的血兰花苞就被扯了下来。
“快拉我上去!”
“我采到血兰了!“
采摘到血兰的比尔立刻大喊起来,他必须马上上去。
长期在亚马逊上的航行,让他明白越是平静的水面下,隐藏越加狂暴的暗流。
而现在,他悬空脚下的深坑中,刚刚还在剧烈翻滚的蛇球已经消失不见,浪涛满满的水花也突然间平静下来。
有大恐惧潜藏其中。
只是这样的景象,悬崖上方的两人看不到。
“马上拉你上来!”
“之嘎吱嘎~”
绳索与湿滑草叶的摩擦响起,绳索一点点上升,暴雨打湿了比尔的衣服,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只能依稀看到上面火把的光线。
只是当他高举的手掌距离悬崖的上臂还有三十来公分的时候,绳索的上升趋势突然停了。
“怎么回事?”
“快把我拉上去!”
“你先把血兰丢上来!”
杰克的脑袋从悬崖边探出来,他甚至有空擦拭自己的眼镜。
只是他的话语却和轻柔的动作对不上边。
“血兰分必物的有效期很短,我必须尽快把血兰放进保温箱里。”
“该死,杰克,你不能这样。”
地下深坑的寂静让比尔发疯,越是平静的越久,爆发就会来得更猛烈。
他根本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
是和一路上遭受到的追杀一样,还是更加危险。
“先把我拉上去,否则我就丢掉血兰!”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忍住疼痛,比尔平伸手臂,将血兰花朵捏在指尖。
只要轻轻打开食指和拇指,他手中的血兰花朵就会和之前无数朵一样在雨水中落进下方的深坑,成为巨蟒们沐浴的养料。
但同时,丢掉血兰,也会让杰克大概率切断绳索,丢掉自己的小命。
他在赌,他只能赌。
“好吧。“
沉默了一会儿,对血兰的渴望,以及时间的紧迫,让杰克选择了妥协。
血兰的花期很短,只有这么几天,如果这一次没有采摘到血兰,那么下一次就需要等待二十年。
这段时间太过漫长,杰克等不住。
“吱嘎吱嘎~”
摩擦声再次,很快比尔就被拉上了悬崖。
还没等他站稳,杰克就从他手里抢过了血兰。
“哈哈哈哈哈,真是美丽的花朵……”
将血兰放到面前,杰克欣赏着,狂笑着,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以及无数的金钱……
只是这一切都只能留下想象中了。
“啊!“
尖锐无比的女声刺破雨幕——任谁面前突然出现一条脑袋足有浴缸大小,一口就吃掉了刚刚站在旁边的大活人的巨蟒,都会发出这样的尖叫。
只是珊姆看到的还要多。
因为这条刚刚吞吃了杰克的巨蟒,刚刚把眼睛转移到自己身上,巨大的脑袋就瞬间爆裂成无数细小的鳞片,碎骨和血沫,就像是它刚刚吃下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包TNT!
然后,一个枯瘦的中国老人出现在爆炸的中心点,一口流利的英国伦敦腔,倍有面子。
“血兰归我了。”
“你们可以走了。”
生死间转换太快,太刺激。
没有话语,比尔捡起杰克掉下的手枪,在珊姆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举着火把,沿着来路,走进丛林。
至于枯瘦中国老人,则将地上的血兰捡起来,放到鼻边。
“还是熟悉的味道。”
“不过这一次,失败的将是你。”
有巨大的阴影从深坑中缓缓探出来,比水桶和浴缸都要粗。
“轰隆!”
有闪电龙空抽打,送来一瞬的光亮。
借着这光亮,老茶已经看见。
那是一条森蝰,又不像是森蝰,反倒更像条眼镜蛇。
脖子上隆起的皮膜就像一对翅膀,不时前后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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