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夏的皇宫是仿照唐朝的皇宫模式构筑的,当然也有传统的太和、中和与保和三大殿。
中和殿位于太和殿与保和殿之间,是皇帝去太和殿大典之前休息并接受执事官员的朝拜的地方。
凡遇皇帝亲自祭祀,皇帝于前一日在中和殿阅视祝文,祭先农坛举行亲耕仪式前,还要在此查验种子和农具。
“中和”二字取自《礼记`中庸》:“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道也”之意。
之所以用了些赘笔描述这座中和殿,是为了说明这座宫殿的面积很大。
宫殿虽大,却被西夏的武林高手以及精兵强将围成了一座铁桶一般,里三层外三层,总共不下数十层,真可称得上是水泄不通。
不论是被围在最中央的大宋能人,还是几乎没有可能出现的外援,若想通过这样的包围,就只能变成海东青那样的神禽,直上直下的飞进飞出,而且必须速度奇快。
否则,但凡西夏的高手们有所准备,就是海东青也无法随意出入这个立体的包围,松巴和李若兰即懂得劈空掌,也懂得暗器。
但是此时此刻,包围圈的外围却变得混乱不堪,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片庄稼地里进来了一只猛兽一样,践踏得乱七八糟。
站在包围圈的内层,不论是李若兰等一众西夏武者的灵魂还是徐宁、朱武这些砧板上的鱼肉,都看不见外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们只能看见外围的长矛长枪一丛丛一束束的倒了下去,这情景真的就像有一个手使镰刀的人正在弯着腰收割庄稼。
看不见收割者,只看得见庄稼片片倒下,当然,这些庄稼在倒下的前后发出了不少惊惶的呼喊,呼喊声中尽是恐惧。
“发生了什么事?”李若兰怒气难抑,最外围的都是大夏国的精锐战士,是身经百战的步跋子,在对阵大宋士兵时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勇,怎么可能发出如此恐惧的呼声?这也太丢人了!
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值得如此恐惧?就算是平地里冒出来一个杀人魔王又如何?有松巴神僧坐镇,就是杀人魔王来了也只能就地伏诛!
所以她紧接着就下令给赫连铁树,“赫连征东!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处理一下。”
赫连铁树姿态极其端正,躬身一礼,领命匆匆而去。
十几年前,赫连铁树可不是这么谦卑的,当时他是西夏国一品堂当仁不让的一把手,不可一世,曾经率领一品堂武士去中原耀武扬威,险些就把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给挑了。
说起来那一次赫连铁树的运气真的不错,无锡城南杏子林一役,正好赶上丐帮自毁长城,驱逐了他们战无不胜的帮主,令一品堂得以大获全胜,后来若不是当时的大理国太子与人巧计营救,丐帮精英就得尽数沦为西夏的俘虏。
赫连铁树的武功很强,不强如何能够统领执掌一品堂?
要知道当时他的麾下着实人才济济,既有武功高强的天下四恶,更有化名为李延宗的南慕容!手下尽是这等人物,若是没有足够的武功树立威信,如何统领调派?
说他武功很强,是因为他在杏子林中曾经喊出“要会一会丐帮的降蛇掌,打猫棒”这样狂妄的口号,他本来是想要跟丐帮帮主一较高低的,只不过丐帮没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话又说回来,十年前一品堂的衰落原因也是出在他手下这些高手的身上,因为他这些手下都是些做着皇帝梦的人物,一个个的为了皇位而疯狂,最终一死一疯,如日中天的一品堂顿时人才凋零。
一品堂衰落是需要有人负责的,皇帝李乾顺问责下来,赫连铁树就责无旁贷,背了这么一口大黑锅一直背到了现在,人前人后很是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当松巴接替他执掌了一品堂之后,他的地位早已大不如前,就只能听从李若兰的呼来喝去。
其实在内心里,赫连铁树是不服气的。
一品堂的衰落是段延庆和慕容复搞出来的,有我赫连铁树什么事?既不是我武功不行,也不是我能力不行,只是所用非人罢了!
所以在他很想在这一次在围歼大宋武林高手的战役里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
在大宋武者企图突围的过程中,他自告奋勇地守在中和殿门口,打伤了敌方那个武功最高的金枪将。
当时他觉得很有面子,但是令他懊恼的是,李若兰和松巴竟然对他的辉煌战绩不屑一顾,仿佛那金枪将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手一般,这就让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此时此刻,他很想看看外面究竟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皇宫,而且还敢从包围圈的外围往里杀?
这是送死来的么?不是!他不认为外面的敌人是来送死的,他认为这是给他送荣耀来的!
自己憋屈了十来年,老天爷都看不下了,刻意安排这样一个机会让自己人前显圣,鳌里夺尊!
他要在整个西夏的武者和将士面前,用他的实力告诉所有人,他这个征东大将军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实至名归!
带着这股压抑了十年的怨气,他大步冲向乱象发生的方向,一股冲天的气势威压而出,不等他喝令,包围在内层的西夏武士已经为他闪开了一条通道。
通道形成的同时,包围圈内的人们也看见了外面的情景,我的天!
武功一般的,诸如赫连铁树的副将努儿海、以及大宋一方的萧让、金大坚等人都已经吓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就是方金芝和洛丽妲、水凝珠这种视死如归的,松巴、灵兴、李若兰以及马志敏这种艺高人大胆的,都被这惨烈的景象所震撼,各个心头一凛。
外面是什么景象?
外面是一个血人。
不是想象中的一伙人,而是只有一个人,一个手舞双刀的血人!
人是血人,刀是血刀!这人这刀就好像刚刚从某座血池里跳了出来,满身满头满脸,无一处不被鲜血所覆盖,就是那双眼睛也是血红的,不知道是被他人的鲜血所蒙蔽还是他内在的血液所充斥。
与人相比,更加瘆人的则是这两把血刀,这两把刀并不大,只是通体殷红,似乎刀身里面也灌满了鲜血。
说这两柄刀更加瘆人,是因为但凡刀光掠过之处,必有西夏的精锐将士倒下,没有人能在他的刀光之下走过一招!
两把血刀被这血人舞成了一团红光,红光之中尽是血液的喷洒和飚飞,竟然看不出这血液是从哪里来的!
给人的感觉是在他刀光形成的光团之中往外喷薄着鲜血,似乎这漫天的血光都是他的人和刀喷出来的,而不是那些死在他刀下的西夏将士的。
至于那些刺向他的兵器,诸如刀枪剑戟之类的长短不一的兵器,与使用这些兵器的将士一样不堪一击,在血红色的刀光中寸断,兵器沾上兵器断,兵器断时人已亡!
没有人见过如此凶戾的杀人场景,即便是这些身经百战,从死尸堆里打过滚的老兵悍将也没有见过。
这也太恐怖了!
见此情景,赫连铁树的心头也在打颤,虽然这血人杀的都是些步跋子中的精锐,看不出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是这种杀人如麻的凶残却令人不寒而栗,这人简直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
虽然心中暗暗警惧,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若是堕了自己的气势,今后就更无法在李若兰和松巴面前抬头了。
于是他在血人身前三丈开外站定,操着一口极其蹩脚的汉语走过场:“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再上前领死!本将军不杀无名之鬼!”
这过场必须是要走的,如果不走,直接上去杀了这个没名没姓的凶人就太可惜了,如同锦衣夜行,日后想吹嘘一下都没得吹。
若是一定要吹,人们肯定会追问,你杀的人是谁啊?有什么名头没有?这话怎么回答?
然而这血人就仿佛是聋了一般,对他的呼喝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舞动双刀,同时脚下步法诡异飘忽,令那些列队围困中和殿的将士们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于是赫连铁树就显得倍加尴尬,因为他站在这里之后,挤压了附近将士的躲避空间,反倒令这血人杀人的效率陡然增高了一倍,只是他一句话的功夫,人丛中就又倒下了十几个将士。
忽听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心魔嗜血刀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却是灵兴大师在说话。
“心魔嗜血刀?就是这人手里的双刀么?”李若兰第一次听说这个兵器名称,因而好奇追问。
虽然由于血浆的覆盖而导致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是李若兰已经根据来人的步法判断出这人就是白胜。
毕竟萧凤对她做出了如实的交代,她已经知道白胜就是那个佩戴双刀的白凤。而此时来人的凌波微步更是告诉她,这个血人就是白胜无疑。
原来白胜没死!她在好奇之余更加有些兴奋,那就再打服你一次!
当然,就算要打,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此一时彼一时,这里已经不是在后山内书房那种局面了,在内书房里,形势所迫之下,她不得不与白胜动手。
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要跟我李若兰交手,你得首先战胜我的手下证明给我看才行!
赫连铁树可不是白给的!虽然打败了那个金枪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战绩,但是这个白胜嘛,嗯,这两人算得上是棋逢对手了!
在等候灵兴大师的答疑的同时,李若兰暗暗给赫连铁树和白胜的武功定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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