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冲着萧石竹往日对自己的恩情,范锦鸿面对来势汹汹的影子鬼是绝不会退的。
而那影子鬼杀机一现,立马调动浑身鬼气在经脉中快速流转,速度瞬间提升数倍,疾如雷电般向前而去。把本就与他就是有些距离的盈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不过刹那之间,已是欺身而进的影子鬼忽地停下了旋转,高举起的双刀对准范锦鸿愤然斩下。
这风行电击一刀,影子鬼可使出的浑身之力,再加上之前旋转体魄带起的惯性力道,使得轰然落下的一刀竟有雷霆万钧之势,带起一阵劲风之际与范锦鸿的手中长刀猛然相撞,震得范锦鸿握刀右手虎口发麻五指痉挛,长刀险些脱手。
耀眼的绚烂火花迸射,在两鬼身子间的阴影中绽放后又转瞬即逝;“咔嚓”细响随着火花的迸射从刀刃上接连传来,道道裂缝从各自刀刃相接之处延伸开来。
紧接着就是咣当一声,影子鬼映在范锦鸿的长刀上的神情随着断裂的刀身而四分五裂。一股带着刺鼻气息的鲜血随着弹射刀刃碎片,朝着空中激射。
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天地间一切声音都凭空消失。
在刀断的那一刻,影子鬼的双刀不收,继而向下发力,猛然砍向了范锦鸿的左肩肩头。下一秒后,范锦鸿的整条左臂被这双刀活生生地卸了下来。
那断臂在半空中旋转抛飞,范锦鸿的肩头鲜血喷涌如瀑,而范锦鸿的脸颊和双唇也瞬间惨白。
血雾中,寒光闪烁的刀剑贴着站在范锦鸿身后,那已是满脸血污的萧茯苓脸颊滑落。终于追了上来的盈盈长杖横扫,正中那仆一落地的影子鬼头部。
打得对方眼冒金星,踉跄几步后侧身倒下,正好摔在那热泉水池之中,溅起一片水花和升腾的水雾。
落水的影子鬼强忍着欲裂的头痛和皮肤上传来的灼烧感想要化为影子,却发现浑身经脉堵塞,鬼气已无法运转。
心头一慌下,他已浮上了水面,却被盈盈一个俯冲间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后脖领子,一把把他从水中提出,重重地摔倒了岸边。
湿漉漉的影子鬼身上白雾升腾,手腕脚踝之处浮现无数的黑色符篆附着在皮肤之上,各个都不过指甲盖大小而已,正排成一拍环着他的手腕和脚踝缓缓爬行。
之前两次击打,盈盈都暗中将自己的鬼气注入灵蛇长杖,在长杖击打敌人之际,悄无声息地对那影子鬼施展了素天居的束缚术。使得影子鬼的鬼气被完全封住,在束缚术未曾解开之前此鬼即无法运转体内魂气,也没法化为影子。
张御医也在此时,带着一些背着药箱的鬼医和禁军姗姗来迟,方到池边禁军们就毫不犹豫地上前,先抽刀挑断了那影子鬼的手脚筋,再把两柄长矛分别刺穿了这影子鬼的肩胛,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在影子鬼的惨叫声中,鬼医们已经飞奔到了镇定自若萧茯苓面前;还未来得及查看伤情,满脸是血的萧茯苓已怒声吼道:“先救范叔。”。
鬼医们此时才注意到那个站在萧茯苓身前,独臂捂着断臂上伤口,早已疼得晕死过去,却还没有倒下,依旧保持着怒目圆睁的神态,立在萧茯苓身前的范锦鸿。
鬼医们得令,赶忙去给范锦鸿做紧急处理,却都纷纷动容。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魂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体魄立而不倒,不得不令那些鬼医们咂舌之际,对范锦鸿敬佩不已。
再晚几息,这个鬼就会因为血流不止而魂飞魄散。但他最后的一丝意志,依旧强撑着他就在立在萧茯苓身前,以血肉之躯形成她的屏障。
他们一股脑的把鹿活草粉末,统统往范锦鸿的断臂伤口上敷上,及时的给已经失血过多的范锦鸿给止了血。
留下的张御医继续手持干净的手帕,在给萧茯苓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鬼血。
“把他交给惩恶司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他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潜入宫中?如果是北阴朝来的,直接就交给会摄魂诀的鬼差们,一定要把他的记忆提取出来。”也没闲着的萧茯苓,对那些禁军们肃色下令道:“另外此事不要声张,更不要像我父王和母妃禀告。”。
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让父母担心,还坏了父亲出巡各地的计划。
立在一边的盈盈自然听出了徒弟的意图,当即面露欣慰微微一笑;自己的这个弟子出宫打了一战回来,又上了一段时间的学宫反倒长大了,处理事情也是井井有条有模有样的了。
“翁主!”已经把她脸上血污大至擦干净了的张御医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她的脸颊惊呼一声。
“说。”动动手脚依旧还会作痛的萧茯苓,强忍着疼痛口吐一字。
“你,你脸上有,有,有道刀疤。”双目越睁越圆的张御医,巍巍颤颤地回了一句。眼中流露出的惊愕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惋惜。
萧茯苓见状微微一愣,经张御医提醒这才感觉到脸上的异样,放松警惕后左边脸颊上好像确有一些火辣辣地生疼感传来。她找急忙慌地从腰间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竖在脸前,对着自己的脸一照,就又再次愣住。
铜镜里的自己,右眼下有一道竖起的结痂伤口,长有一尺,从眼下叙叙延伸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那是刚才那个影子鬼刀尖贴着脸皮滑落时所制。
她那粉嫩的小脸,因此而显得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天真和可爱在这一瞬间,携带着她的姣好面容离她远去。
愣愣地看着那疤痕,那道自己的俏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后,目光渐渐黯淡了些许的萧茯苓嘴角抽搐几下,强忍着不让身躯颤抖,不让泪珠从眼底涌现,轻声愣愣反问张御医道:“多酷啊,不是吗?”......
啼鸦城外,河流北岸随处可见巡逻队在四处巡逻;帐篷连绵间篝火四起,与那天上星辰遥相呼应,把那河边的野草,和那河中的波纹涟漪荡漾也映照成了赤红。
萧石竹已在此地待了三天,依旧没有离开的意图。
此时灯火通明的神舆中,还不知女儿毁容的萧石竹呆站在神舆里的书房中,注视着身前墙壁上挂着的冥界十洲地舆全图。
他那犀利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地图上的东夷洲一带。他下一步的军事部署,基本就在地图上只有半个磨盘大小的这片东夷洲上。
鬼母手持一件麒麟软毛织锦披风出了卧房,朝着书房地图这边走了过来,在萧石竹身边站定后,把那披风给丈夫披上后柔声道:“秋天的夜风挺凉的,可别着凉了。”。
萧石竹淡然一笑,随口贫了一句:“有你在我能冷着吗?”。
“瞎贫。”鬼母抿嘴一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地图上,东夷洲上的山山水水和道路城镇,缓缓问到:“还在想发兵之事?”。
“嗯。”萧石竹重重地点了点头,毫无隐瞒地说到:“我想先打夏州国,但暂时无兵可调。而半个时辰前,神骥又告诉我十五万酆都军已从此地登陆。”。
语毕,他抬手一指地图上东夷洲西南面的夏州国上,南面的一处港口。
同时紧了紧披风后,把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酆都军的战斗力我见过,在朔月岛时就领教了。虽然被我们打败了,但那也是我用酆都大帝的元婴鬼头先骗了他们,再诛杀了主帅夜游神才慌了他们的神,才渐渐丧失了战斗力。”萧石竹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书案边踱步而去:“但与妬妇津神的那一战就没这么幸运顺利了,岛下居住的鲛人壮丁几乎在那一战中损失殆尽。空骑也是死伤惨重。”。
“海面都因为厮杀而变色,可见他们也不是传说中的痞子兵和老爷兵啊。”萧石竹在书案后坐下,呆呆地凝视着身前虚空,脑中再次浮现了当日在朔月岛外,那海面飘满残肢碎肉的场景。
他倒不是怕了,他酆都军是能杀能打,但他的九幽国大军亦是如此。只是萧石竹在以此提醒自己,对北阴朝千万不能轻敌罢了。
鬼母只是看了一眼他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他正真的是在担心什么;自己的丈夫无非是担心夏州国的酆都军把比尸国给打败了,再在东夷洲站稳了脚跟,那么九幽国袭占东夷洲的计划会艰难无比。
鬼母也想帮帮自己的丈夫,于是低头思忖起来。
“现在军队正在按吾丘寿的遗计进行改编。”萧石竹把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椅背缓缓说到:“按他身前写下的奏本,我们国家的军队除了禁军外保持卫所制度外,其他的都要改编制。改编制后是十二鬼一个小旗,设立小旗官。十二个小旗为总旗,设正副总旗官。然后十二个总旗为一营,设立正副营将,还要设立营参将。随后是十二营为一旅,设正副校尉和若干参军。最后是十二个旅为一军,每军设立正副将军等等。如此一来我国一个军,就能有二十四万鬼兵,还要每阶都排菌人。但是这样一来,完成改编就需要时间了。”。
“那是为了统一调动,便于管理。”鬼母走到他身边,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头,好奇的问到:“现在改编了多少了?”。
“没几个,按奏折来看也就朔月岛一带和丹水郡一带完成了改编。”萧石竹笑笑,稍加思索后回想着说到:“按吾丘寿的建议,改编后的军队还要有番号。军的番号按天罡地煞来命名,往下的各阶就按十二地支来。而朔月岛是我下令第一批改编的;这下可好了,朔月岛的守军成了天魁军,我的好兄弟英招摇身一变成了朔月岛太守兼职天魁军将军了,老子还得发他两份俸禄。”。
听到此后,鬼母微微颌首不再多言,继续沉思了起来。
“我就盼着赶快完成了改编,能让我调出一个军来,直扑那东夷洲去。”萧石竹轻叹一声。
鬼母则默不作声,再次走到地图边定睛细看片刻后,目光直视着夏州国西面的毛民国又思忖片刻,若有所思地道:“夫君何不在改编之际,给夏州国来个釜底抽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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