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阴影中有若有似无的冷意随风四散。
萧石竹呆愣在了原地,他身后的大军也是如此,纷纷缓缓昂头起来,目光一点点的向上移动到了身前这座,高大得必须使劲昂首才能看到山顶的沙山。
萧石竹一看之下,感知到了其中蕴含着一股熟悉的鬼气。
这是这股浓郁的熟悉鬼气,凝聚着沙石,让它们不散不落,聚沙成山。
而能在这茫茫黄泉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愿意以此来救萧石竹的,只有之前他见过并且告诉他密道的黄泉了。
身前的沙山还在垒砌;四周的沙石源源不断的快速滚了过来,融入了沙山之后使得沙山越来越高。
大山的另一端,那些驻足不前的黄泉鬼兵一时间没法跨越这座大山,只能在沙山下来回踱步转圈,绞尽脑汁也没法瞬间就想出个对策来。
就在此时,沙山两侧继续延伸,朝着通道东西两面环绕了过去。
转眼功夫,原本一字排开的沙山形成了月牙形,把通道四周除了北面外的其他地方,都已经团团护住。
山的那一头的黄泉鬼兵,更是难以围过来继续进攻了。
就在此时,萧石竹耳边回荡着一个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神之子,快走,我来替你挡住那些鬼兵。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这声音,萧石竹一听就觉得熟悉。稍加回想,就认出了那是黄泉的声音。在心里与黄泉对话道:“嗯,我会信守承诺的。”。
“我们走;贵人相助,敌人暂时追不上来了,我们正好趁此离开。”萧石竹当即转身,对身后的鬼兵们朗声道:“我带你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家。”。
还没来得及走的柯韵和五头,想也不想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招呼着大军相继进入通道。
寻香站到萧石竹身边,小声问到:“神之子,倒底发生了什么?”。
“想听故事啊,等回去了给我准备好龙肝瓜,我再慢慢说给你们听吧。”也没有细说的萧石竹,注视着鬼兵一个个进入了通道,不再多言。
沙山之外的黄泉鬼兵,不一会后就想到了绕过沙山的办法。
他们的骑兵一分为二,朝着东西两侧包抄了过去。
可他们还未能飞奔出几步去,兽蹄下的地面立刻塌陷。骑兵坐骑,兽蹄接二连三的陷入了地面下,立马就有细沙留了过来,把兽蹄牢牢埋在了地上,任由那些坐骑怎么动弹,都不能把兽蹄从地下拔出。
在这些黄泉鬼兵看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先是萧石竹居然能鼓动十万大军,随着他一起逃亡,再者就是萧石竹打破了百里沼泽,千万年来的魔咒。
不但从中毫发无损的穿行而过,居然还能突然就出现了通道附近。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看的黄泉鬼兵们惊愕不已,又百思不得其解的。
现在又是眼看着就能把萧石竹乱械砍死了,又忽然平地拔起一座高大的沙山,拦住了黄泉鬼兵的去路不说,还让骑兵的坐骑,无不是兽蹄陷入了地中,无法动弹。
怪事连连发生,让黄泉鬼兵措手不及。
许久之后,他们驭兽不动,这才想到了翻身下了兽魂背,随着步兵一起,高举着刀剑沿着山脚,找寻着缺口。
可今儿个老天爷似乎就是要和他们做对一样。这原本坚实的地面,忽然间就变得松软如沙漠一般。
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路走起来本就困难了,可没走几步,靴子里就灌满了沙子,磨得他们脚皮生疼,不得不走不出几步,就站在原地脱下靴子一倾,把里面灌满的沙子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抖落。
等他们绕道了没有沙山环绕的通道北面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三面环绕着沙山通道恢复如常,不过是一座普通的牌坊,傲立在荒野之上。
牌坊的石柱之间,再也没了聚而不散的浑水。
至于之前聚集在这四周的萧石竹和他的鬼兵,也都不见了踪影。放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来过黄泉一样。
大风拂过,牌坊四周呜呜声不断回响。
那座连绵不绝的高大沙山,开始缓缓坍塌,一点点的变矮了下来。最终散落成了一道道沙浪,在通道四周地面上给铺开。
在沙山完全坍塌之时,四周绝望的鬼兵腰下都已经埋在了沙子里。那座牌坊样式的通道,也有四分之一,被永远的掩埋在了沙子之中。
而黄泉鬼兵各个面带苦恼,紧锁眉头。萧石竹跑了,他们的鬼头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玉阙城,南城朱雀市鬼坊中,有一座高墙围起来,深深庭院的鬼宅。
院落分为前中后和左右五个部分,以砖砌的拱形甬道连同,倒是像极了人间一些古墓的地宫。而院落的大门的门框均方头,其上及两侧均起线两层。双合的石门扉上刻铺首,作饕餮衔环图案。白纸灯笼,高挂在门头上。
这种级别的鬼宅大院,与那些城中七八进的大院一样,一般住的都是九幽国非富即贵的人。
而这座鬼宅,住着的就是青丘狐王的弟弟狐岚。
自从两国同盟,共进退后,他就作为青丘狐国的联络官,按萧石竹的要求带着全家人住到了九幽国来。
不过,九幽国也好,萧石竹也罢,倒是没有把他当成人质,没有折磨他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还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
除了不能犯法,不能搀和九幽国的内政外,这狐岚一家人在这里也也没太多的限制,和其他的鬼民一样活得自在又逍遥。
这日入夜后,狐岚在中院灯火通明的正屋中安坐,品着九幽国的香茗,面露惬意。
环视四周,再看看手中好茶的狐岚,回想起了自己在青丘狐国的日子,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当初,他在青丘狐国要为他那个坐在王位上的哥哥和鬼民操碎了心。现在,他在这里却什么都悠哉悠哉的。
除了有联合行动的事,需要商量时,他才有事要做。而且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那可都比在青丘狐国时要好得多了。
想到这些,狐岚把双眼微微一眯,又长又尖的狐嘴里,由不得哼起了小曲来。那两条长满浓密狐毛的长腿,也翘起了二郎腿来,还一抖一抖的。
这种悠闲惬意的时光,并未让狐岚享受太久。
不一会后,一个浑身火红的狐鬼,从门外径直的冲了进来,嘴里还高喊着:“父亲,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喊,不但坏了狐岚的雅兴,也吓得他猛然一跳,手中茶盏差点给甩了出去。
那可是一支造型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口沿作五瓣花口弧形,外壁压出内凹的五条棱线,形成五个花瓣的界线效果,茶盏内外素面无纹的茶盏。通身青翠莹润如玉,青釉亮洁均匀、如冰似玉的名贵茶盏。是九幽国的官窑精制器物,萧石竹赏给他的;在青丘狐国时,狐岚可没用过这么好的器物,一直都是爱不释手。
这差点甩出去的举动,把他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那个浑身赤红,股后只有一条长尾的狐鬼,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
“狐清云啊狐清云,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冒冒失失的?”狐岚一身呵斥后,小心翼翼的把茶盏,安安稳稳的放到了手边的桌上。
然后平静了下来,不急不慢的问到:“什么出事了?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他这个儿子喘匀了气,环视左右,见四周还站着几个用人后,赶忙将他们屏退。
待到用人们下去后,这狐清云才在自己老子狐岚的耳边,低声细语道:“宫里出事了,涂瑶清摔死了九幽王的三翁主。”。
狐岚听得一怔,心头一凛,惊讶神情瞬间遍布满脸。与此同时,他儿子又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狐岚。
听完一切的狐岚,还是膛目结舌,呆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未能缓过神来,眼中尽是诧愕的神色。
狐清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狐岚才缓缓的缓过神来,却立刻开口,痛心疾首的大喊道:“糊涂啊,糊涂啊。涂瑶清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一旁的狐清云退后一步,缓缓低垂下头去,不敢直视父亲痛恨和惋惜夹杂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但很快,狐岚也注意到了儿子的举动,当下转头,怒视着儿子怒哼一声,沉声问到:“狐清云,母凭子贵,为所欲为的思想,是不是你给涂瑶清灌输的?”。
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反客为主,暗地里手伸得是有些长了。只是毕竟是亲骨肉,只要狐清云不太过分,狐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狐岚没有敢抬头,心跳被父亲盯得剧烈了起来。同时连连摆手,连声否定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但愿没有。”狐岚沉声说着此话,站起身来,在宽敞又灯火通明的正屋中来回踱步,同时皱眉思索着,道:“时机还不到还不到,你们这些热血小鬼千万别做出什么冲动和出格的事情来。”。
“当然。”狐清云急声答着,终于抬头了起来。
“那小公子呢?”停下了踱步,站到了狐清云身前的狐岚,担忧的问到:“没有被连坐吧?”。
狐清云笑了起来,笑的那个得意。
“当然没有。”紧接着,狐清云压低了声音,对狐岚说到:“父亲,且不说这九幽国早已废除了连坐法,根本没法连坐。就说此事,处理的是这个鬼国的**——鬼母。此鬼有个优点也是缺点,那就是从来都不滥杀无辜。小公子现如今还好好的呢,而且她还下令,一定要保护好小公子。”。
此言一出,狐岚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时机未到,小公子必须保住。既然已经保住了,那就还有希望。”。
话才说完的狐岚,立马抬头审视着点头几下的儿子,又反问道:“真的不是你去给涂瑶清灌输的母凭子贵,必然能胡作非为的谬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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