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宝猛然听见王秋雅对自己这般山盟海誓,一怔之后,抬起头来看着王秋雅,随即红了脸,忍不住眯着眼睛調戏道:“这可以当成是表白吗?还是你在向我表忠心呀?”
“上次在你家,我爹提出结亲,我当场让你和韦叔韦婶下不来台,我一直很内疚,当时是真的觉得你年纪还小,而不是因为我心里有人。现在你就是出去要饭,我也愿意跟在你身边。”王秋雅能理解‘表白’是什么意思,反正韦宝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坚定的说完,红着脸低下头:“这些话,我昨儿晚上想了一夜。”
韦宝心中一动,想要去握着王秋雅的手,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两次趁没人的时候調戏王秋雅,挺不地道的,尤其是前天晚上还把脚伸到王秋雅的被窝中去‘玩’她。(韦宝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伸进王秋雅和范晓琳的被窝,碰到的那个人是王秋雅)
如果是在现代,自己会随便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吗?自己这不是轻视穷人家的女孩子,又是什么?
唯一让韦宝感到惋惜的是,王秋雅的表白来的稍稍有点晚了,他已经有一定的成绩展示出来了,不再是一贫如洗的寒门子弟,他无法确定王秋雅此时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单纯。
像韦宝这样的人,爱疑神疑鬼,都是注孤生的个性,要是放在现代,八成会等到适婚年纪,硬着头皮和一个妹子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然后白头到老。
但韦宝现在才14岁,有大把供选择的时间,真的让他选起来,就费劲了,比他条件‘差’的,他要怀疑别人的目的性,比他条件好的,他会怀疑别人是否瞧不起他?
王秋雅意识到韦宝想来‘碰’自己,却又忍住了,勇敢的抬起头来看着韦宝。
占惯了便宜的韦宝,这次反倒是被王秋雅的目光逼退了。
王秋雅这波攻击有点厉害,完全没有防备的韦宝,感觉有点被王秋雅攻破心防了,目光偏向一旁,透过缝隙看向马车外面,不敢和王秋雅对视。
“少爷,后面好像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黎楠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
韦宝松口气,似乎黎楠忽然说话,解救了他,急忙问道:“跟着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发现的?”
“出城门之前就注意到了,那人是走路的,但是为了赶上咱们的马车,一直在小跑。”韦宝答道:“公子不是一直让我留心有没有人跟着我们吗?”
“你做的很好,等到金山里再说!”他原来让黎楠小心被人跟踪,是提防吴世恩派人跟踪,或者吴家大公子派人跟踪,但是现在这个人居然一路跟出了山海关,他觉得不太可能是吴世恩的人,因为吴世恩说过带话之后,自己那批货的事情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那么很有可能是吴家大公子派出来的人,或者是金山里当地有什么人想要对付他,否则不会让人一直这样跟着。
后面那人被韦宝猜的不错,是金山里甲长赵理全派出跟着韦宝的赵细毛,这两天赵细毛可苦了,他那点钱哪里住的起青楼?怡红院附近除了青楼也没有其他住宿的地方,昨晚上在怡红院外面干守了一夜,这种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很容易被冻死的,幸好这年代的穷人抗冻,加上早上吃了几张大饼,跑一跑反而更加来劲了。
黎楠答应一声,“回去是不是让人将这家伙抓起来审一审?”
“不用,他们会跟着,我们也会,等到了地方,你悄悄跟着那人,他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总是要吃东西睡觉的,看看他用什么方式回去报信。”韦宝冷静道。
“是,公子。”黎楠答应道。
“真可怕,居然有人跟着我们?想干什么呀?”王秋雅问道。
韦宝淡然道:“还能干什么?一定是想对付我的人。暂时还不清楚是谁的人,没事的。”
王秋雅哦了一声,接着低头不语了,她已经放下了一件对于她来说很大的心事,刚才那番话,其实还不是昨晚上想好的,之前朦朦胧胧的没有组织好一段话,直到昨晚上才彻底想明白罢了。
王秋雅只差没有明着点破,即便韦宝不娶她为正妻,她也甘心情愿做韦宝的妾室了,当然,能有做正妻的机会更好,没有哪个女人喜欢不当妻,当妾。
王秋雅认为韦宝应该能够完全理解她的心思,但是王秋雅这番表白,倒是将韦宝给吓住了,还以为自己给了王秋雅什么错误的暗示,让她觉得自己会娶她了?
回到金山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要不是上等好马,还没有这么快,古代的路况实在是太差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加上厚厚的积雪,没法走快,后面跟着韦宝马车的赵细毛更是成为了一个小黑点,已经被落下很远,由于一路小跑的关系,现在精疲力尽,举步维艰,走路都摇摇晃晃,随时会昏倒的局面。
韦宝的这个甲好不热闹,上百人正忙的热火朝天,一部分人做木工,一部分人做泥工,做泥工的人和做木工的人是大致相等的,因为在韦宝的建设规划中,不仅有排污安排,还有排水安排,这别说是在贫穷落后的北方农村,就是在这个时代天下首屈一指的淮扬、金陵这种‘大城市’,也没有人先进到搞排水系统,只要是下雨天,大明不管城市还是乡村,都是烂泥地的世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排水系统,皇宫,王府,顶级富人的宅院,是有排水系统的,青石铺就的路面,或是小沟,或是有点斜面,环绕园林的庭院和人工湖面,这些就是古代的排水系统了,但是对整个城市和道路系统化的规划排水系统,是绝对没有的。
韦宝的这座还没有开始动工的庄园和整个甲,已经有这样的规划了。
韦宝的意思是先盖建筑,同时挖掘排水系统,然后本甲周围栏上木栅栏,这样就能安安心心的从这个甲开始好好发展了,也不会再轻易和金山里的一堆小地主们起冲突,地界都划分清楚了,还争执什么?除了自己名下的农田,韦宝让人扩张的都是周边的荒地。
众人见韦宝的马车回来,一起住手迎接,刘春石小跑着上前。
韦宝出了马车看见马厩已经完全竣工,巍峨壮阔。一间大木屋也成型了,框架确定了,现在正在弥补四周大圆木合拢留下来的小缝隙,顶子还没有封上,这已经让韦宝十分满意了,笑着对刘春石道:“你们动作好快啊!三愣子哥呢?”
“回公子的话,三愣子带着人去伐树。今天晚上赶一赶,明天一栋木屋就能出来,再等木屑味道散一散,后天公子和老爷夫人便能住进新屋。”刘春石喜道。
韦宝点点头,“好,你们有功!好好干吧。”
刘春石想询问路引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忍住了,他知道,需要他知道的事情,公子就会说,公子没有说,不该他管的事情,也不用问,在韦宝下车的时候轻声汇报道:“老爷,大脑袋和王叔还没有回来。”
韦宝哦了一声,也轻声道:“不是说到河间府不远,三天之内就能打个来回?”
“他们那是在公子面前说大了,冬天不可能这么快的,明天能回来就不错,这么厚的雪,几个人又都是走路。”刘春石答道。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回头看了黎楠一眼,黎楠会意,对公子点了一下头,去反跟踪后面那个赵细毛去了。
因为隔得太远,黎楠一直没有看清楚人,要不然赵细毛也是金山里的人,金山里就这么人口,都是二十多岁的后生,互相不说熟识,却肯定都是认识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将赵细毛认出来。
韦宝朝自家走去,王秋雅跟在身后,刘春石急忙跟上道:“公子,你家已经没人了,现在用来堆放草料。”
韦宝一奇,“那我娘昨晚上住哪儿?”
“昨晚上先在马厩中委屈了一下,马厩四面避风,这是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地方了,今晚和明晚,还要委屈公子也在马厩过两晚上。”刘春石答道。
说话间,听见韦宝回来的声音的范晓琳和韦母等人从马厩出来了,还有范老疙瘩和范晓琳的娘,王志辉的娘,现在他们都受韦母的指派。
“小宝,你回来了?”范晓琳嫣然一笑,猛然看见王秋雅,一下子想到昨晚上韦宝和王秋雅在山海关‘单独’过了一夜的事情,笑容立时有些生硬。
范晓琳和韦宝一样,也是脸上不太能藏住事情的人,韦宝还稍微好点,往往能强行克制,靠‘演技’掩盖一下,范晓琳则完全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
所以韦宝和王秋雅一见范晓琳的表情变化,便都明白范晓琳是怎么想的了,韦宝并没有放在心上,很自然的点头示意,王秋雅则粉脸羞得通红。
“小宝,快进来歇息,一出去就是两天。”韦母见到儿子,比什么都开心,现在可算是过上了‘滋润’生活了,成天被人像是‘老佛爷’一般的‘供着’,啥事情都不用做,只用评价好还是不好,这样的日子美死了。
韦宝笑道:“娘。”说着便走到黄滢身边,“昨晚上住的怎么样?马厩和马在一起,有味道吧?”
“乡里人还怕什么味道?闻着马粪味道都是开心的。”韦母乐呵呵道:“马厩好暖和,生了火盆,跟春天似的。等会让晓琳给你铺被褥,这下你不用冻得发抖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并且对范老疙瘩、范母、王母几个长辈打了招呼,叫了人。
范老疙瘩的脸一红,笑着一点头,“小宝快歇一歇,这大冷天赶路是最冻人的,还没有来得及吃晌午饭吧?”
范老疙瘩虽然心里对韦宝临时取消了让他去河间府探路的事情不满,但是毕竟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气量不至于像小孩子,而且韦宝现在身份地位迅猛提升,已经是本甲的实际掌事,为了女儿和儿子能在韦宝手下受到重用,有好的前途,也不会再把这事挂在心上。
范老疙瘩很想问韦宝的路引办的怎么样了,他原本一直坚持先办了路引,再探路,就是因为知道路引非常难办,谁都知道永平府通往关内的商权在吴家手里,再说办路引要和比知府还厉害的一帮大人物打交道,韦宝一个乡里孩子,哪里办的下来?但范老疙瘩现在也学‘乖了’一点点,强行忍住了没有多嘴,以后再要想问什么事情,情愿等着旁听,要么不如问自己女儿,女儿在韦宝这儿,比他‘有面子’的多。
“对了,你上山海关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不是说为了去河间府做生意,要办路引的吗?办下来了吗?”韦母也一直憋着要问这件‘大事情’呢,进了马厩,都是那天晚上在场的自己人,不觉便问了出来。
韦宝本能的啧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脱尽‘吊丝心态’的吊丝一枚,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希望立马回答的事情,仍然无法做到淡定自如,“马上会办出来!”
几个人一听韦宝这么说,便知道没有办下来,哪里会相信什么‘马上办出来’?
范老疙瘩急忙很会来事的道:“不说这个了,小宝还没有吃东西呢,晓琳,赶紧去张罗几个好菜。”
“对,晓琳,再弄点酒温一温,给小宝暖身子。”范母也急忙乐呵呵的补充,问道:“小宝,你是要吃饼还是吃米饭呀?”
“我们秋雅来做这些事情吧?秋雅才是小宝的贴身丫鬟,专门负责服侍小宝饮食起居的呀,晓琳还是去做账吧?”王母也不含糊,坚定守住阵地,不能让范晓琳又管账又管小宝的生活,好事都让范家占尽可不行。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还来不及说话呢,这七嘴八舌的,他也体会到了啥叫被人‘捧着’的美妙滋味。
其实刚才范老疙瘩很会来事的那下打岔,韦宝是很不喜欢的,猜想范老疙瘩现在指不定有多幸灾乐祸呢。
韦宝对于范老疙瘩和范大脑袋始终有很强的防备心,甚至包括范母,似乎他们家整个家庭中的所有的单纯元素都被范晓琳一个人包圆了。他不是很喜欢‘太会来事’,看上去很油很精明的人,更喜欢一些朴实淳朴一些,不太善于言辞,却能表现出质朴的忠勇的人。
“既然已经分好了工,这些事情就让秋雅来吧。”韦宝这是头一回叫王秋雅的时候,去掉了王秋雅的姓氏,听得王秋雅和王母同时浑身一震。
范晓琳则瞪大了美眸,更加确信韦宝和王秋雅昨晚上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美眸中霎时笼上了一层雾气。
王秋雅虽然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呢,但是韦宝让她做事,却使得她浑身是劲儿,心头甜蜜蜜的,一阵忙碌,很快就弄出了五个菜,韦宝和王秋雅两个人单独吃饭,旁人都‘知趣的’离开了。
“好像晓琳有点不高兴。”王秋雅坐在韦宝身边,吃东西的间隙忽然来了一句。
韦宝正在想事情,嗯了一声,往口中放了一筷子菜,喝了一口酒,并没有接王秋雅这句话。
回到金山里之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杨公子会不会被自己那蓝色的小药丸给拉住,现在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留在怡红院的管事妈妈手中的那颗蓝色小药丸之上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等待。
似乎一个人的一辈子,做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等待,但不管什么时候,等待的滋味都不是很好受。
带得无边春下,等待江山都老,教看鬓方鸦。莫管钱流地,且拟醉黄花。
看的太重,期望太高。舍与不舍都无法忘怀,念与不念都无法离开。
等待的滋味便是这样,不停的拉扯人心,不管是等好的结果,还是等坏的结果,或近或远,或轻或重。
带着心事吃罢饭,韦宝到马厩中为他安排的那一格‘临时房间’休息,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被褥,这些是王秋雅为他准备的。
“你要睡了吗?”王秋雅看出了韦宝有想睡觉的意图:“那我去帮你拿个火盆来吧。”
韦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径直和衣进入被窝而卧,他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管理天赋的,至少现在看来,每个人的位置都安排的还算是合理,尤其是范晓琳和王秋雅,范晓琳性格泼辣,适合管账,适合处理人际关系,王秋雅心思细腻,适合为他照料生活,陪他一同在暗中观察下属。
韦宝醒来时已经是七八点钟的戊时,马厩中没有人,人都在外面,现在是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四面升起五个大火堆,燃烧的篝火在夜风中熊熊起舞,火焰不停的跳跃着,一个甲的乡民在火堆边上蹲着吃饭,燃烧着的木材时不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大家都在欢笑,欢笑声传到很远很远。
人们见韦宝出来,纷纷的和他打招呼,这是韦宝最喜欢的场景,不停的微笑示意,意思不用招呼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罗三愣子见韦宝过来,急忙走上去相迎:“下午一直在山上带人伐树,现在才回来,知道公子正在睡觉,没有去打搅。”
韦宝微微一笑:“三愣子哥也学的像春石哥一样了,我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这样紧张。”
罗三愣子笑呵呵的将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豪气万丈道:“公子,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将公子画的几项要紧的建筑都做起来,本甲四周也能全部扎上木栅栏。”
“好啊,有你带着大伙干活,我是放心的。”韦宝笑道。
刘春石也站到了韦宝的身边,接话道:“三愣子做的不错,大家都很服他。”
韦宝点头道:“一会儿,你们两个弄一份名单出来,以忠勇程度为第一重要的条件,技术作为次等,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清楚,擅长什么东西,性格怎么样,都要写清楚。把已经进入你们管理之下的五十多个人,分一半出来,作为正式编制!一半作为临时编制。”
韦宝也不管两个人明不明白编制是啥意思,反正就这样下命令了,他相信,综合了罗三愣子、刘春石、王秋雅和范晓琳四个人的意见的名单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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