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搞文字清查,阉党那些人暂时顾不上你们两个的爹爹的事情了,我这几天要尽快夺取权力,夺得皇帝对我的信任。我今天已经向皇帝提出设立兵部海防衙门和设置兵部海防大臣了,若是皇帝同意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的话,不管大小,我总归掌握了一点兵权,在解救你们爹爹的事情上,就好办的多了!”韦宝知道杨雪和熊欣儿担心什么,自己主动道。
杨雪和熊欣儿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熊欣儿是外柔内刚的个性,本来就话不多,杨雪是外刚内柔,看似脾气不小,其实内里却很温柔。
她们两个人到韦宝的府邸只两天功夫,已经与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熟识了。
吴雪霞和杨雪的性格差不多,外表有点直,但内里都是很温柔的,不过,吴雪霞因为自幼极其被吴襄宠爱,又身在官商之家,又是边塞士绅大户,辽西将门家庭那种环境,造成了吴雪霞遇事比较果敢自信,行事比较泼辣的个性,很有些大丈夫气概。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则里外都很温柔,王秋雅内心有点小刚强,但一般也是对她自己刚强,不会对外人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三个女孩都很优秀,很容易将杨雪的傲气都消磨干净。
“别心急,最主要是先想好法子,我信总裁一定可以的。”杨雪道。
韦宝微微有点好奇,这杨雪才刚来,也知道要叫总裁?
杨雪看出来了韦宝为什么奇怪,道:“我和欣儿都在争取进入天地会,我们已经向秋雅姑娘递交了申请了。”
王秋雅闻言,粉脸红红的对韦宝道:“杨雪姑娘和欣儿姑娘都冰雪聪明,才来两日,便将我们总裁秘书处的职能都弄清楚了,我索性告诉了她们。”
“总裁,请不要怪秋雅姐姐,是我们自己听来的。”杨雪急忙道。
熊欣儿也楚楚可怜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笑道:“你们不用惊慌,我既然留你们在府中,就没有要瞒着你们的意思。况且,我们天地会只是商业机构,并不是反叛大明朝廷,有何不可告人、只是为了少一些麻烦,才以保密为准则,不想多事,不想让外人猜忌。”
杨雪和熊欣儿都是官家女孩子,都是很聪明的,暗忖,这哪里还是商业机构?天地会的总裁秘书处管着几个地方,几百万人口,便是大明最大的省份也没有管这么多事的。
况且,似乎天地会还有为数几万的军队!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虽然总裁秘书处平时往来账目都写的很隐晦,但她们是官家小姐,看兵马钱粮的往来账目是看的懂的,虽然没有直接写,但能猜到。
“我还是那句话,留你们在我府中,我绝没有趁着救你们俩的爹爹而占你们便宜的意思。男女之间在一起,我一向认为,首先要有感情,要互相欣赏,互相喜欢才可以,而绝不是利益。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是为了利益,而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应该这样。”韦宝郑重道。
“我留在总裁的府中,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不管能不能给公子做妾室,都无怨无悔,公子若喜欢我,自然好,若不喜欢我,我甘愿当一名普通奴仆。”杨雪羞红了粉脸,轻声道。
熊欣儿也道:“我早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总裁能否救出爹爹,我生是总裁的人,死是总裁的鬼。我也和雪儿一样,不奢求能成总裁的妾室,只做一名奴仆也心甘情愿。”
韦宝闻言大喜,暗忖,随着地位和权势的提升,我似乎连谈恋爱的权力都剥夺了啊?杨雪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顺从的跟了自己。
韦宝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
“要想救人,首先得夺权,如何夺权,我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思路。魏忠贤咱们暂时惹不起,但是可以从冯铨这厮下手。冯铨不但输给我十万两黄金!还输给我当家奴!堂堂一个阁臣,给我当家奴,我得好好利用这点!”韦宝说着,将今天与皇帝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想让皇帝同意增设兵部海防衙门,让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必须让皇帝看到我的能力,其次,必须让皇帝知道我的忠心,再次,要让皇帝放下对我的戒心,让皇帝绝对我也是很好控制的,和魏忠贤一样!不会变成军阀。”韦宝道。
“可是,魏忠贤是太监,长期生活在宫中,皇帝想杀魏忠贤可以随时杀。咱们毕竟是官员。还是不一样的。很难让皇帝放下戒心,我觉得,这才是主要的。”吴雪霞道:‘我觉得上回总裁展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的武力,让各方面都产生了戒心,也包括皇帝。’
“这是难免的,没有武力,就没有权力保障,咱们要是老老实实的低调行事,安全是安全了,却永远只能当一个看客。”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总裁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拿冯铨开刀?”
“那我倒是没有这么厉害,顶多多让人去他家逼债。我要动的是冯铨的铁杆盟友!李思启,现在的漕运总督李思启!李思启是冯铨的定亲亲家。李思启于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86名同进士出身。为官十多年了,和钱谦益那一批人是同科进士。他们那一科的进士,现在都是朝廷的主要大臣。”
“漕运总督是正二品大员啊!级别并不比冯铨低。”吴雪霞吃惊道。
“没办法,要让皇帝看见我的能力,必须对这种人动手!至于如何让皇帝对我放下戒心,到时候再说吧。”韦宝道:“我已经让林文彪他们搜集了不少李思启的情报,对这种人动手不难。这种人满身都是罪证,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还有事后保他的人多不多。”
次日一早,韦宝早早起床,到了都察院,询问冯铨搞文字清查的进展。
因为京城内城是归冯铨负责的,由冯铨带着内阁的书办,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办理。
京师外城则交给都察院,整个京师周边也同样。
这都是当初约定好的,若是在京师做的顺利,将推广到整个北直隶。
“冯铨根本没有动静,估计他就没打算作这事。”郭文亮向韦宝汇报道。
“不应该啊,这应该是阉党借机会打击东林人的好机会啊。”韦宝皱了皱眉头。
“估计是他做不了主,他背后的人没同意。”郭文亮轻声道。
韦宝点头,“不错,他们是不知道该怎么玩!正好!我给他们打个样。”
“打个样?”郭文亮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是很好理解。
“点都察院一百差役,全部穿便服,差役服藏于包中,今天有任务,等执行任务的时候,再换上差役服。”韦宝道。
郭文亮道:“是,大人,我马上安排,要对谁动手?”
“等会你就知道了。”韦宝冷笑一声。
怕魏忠贤归怕魏忠贤,但是韦宝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毕竟刚刚受到皇帝赏识,魏忠贤不敢随便动自己,而且凭着自己现在已经建立的情报网络,如果魏忠贤想对自己动武,他不可能得不到一点风声,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他现在的情报体系已经不输给锦衣卫和东厂了。
最关键是,韦宝觉得魏忠贤没有那么狠辣,通过这段时间对于大明朝这些人的了解,韦宝觉得他们做事还是有秩序,有一定法度的,凡事喜欢弄个自欺欺人的罪名。
从准备,到执行,一般都要一定时间,像是老人家打太极拳一样,很少有搞闪电袭击,一下子动手的时候。
韦宝上午若无其事的在都察院衙门办公,中午一散衙,便悄然带着林文彪和郭文亮,以及一百都察院的差役,分几批悄悄的出了京城,直接赶赴通州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经历了由地名到桥名、又由桥名到地名漫长的阶段,有悠久历史,是京师到通州的一处重镇。
公元618年前后即隋末唐初时,大运河北段即水济渠流经凉水河中段,那时,马驹桥地区是丰盛的草场,当朝在此放养大量的军马。
为了便于管理,对公马、种马、仔马(马驹)分养分牧。马驹桥地区是仔马马场,管理仔马的军民建立了村落取名“马驹里”,“马驹里”紧挨凉水河南岸。
当时河上搭设了一座简易的木桥赖以南北通行,此桥因“马驹里”而得名“马驹桥”。
星移斗转,到了明朝英宗年间,“马驹里”已发展成商贾云集的小镇,又加上与地处皇家猎场的出口枣东红门隔河相望,明英宗朱祁镇狩猎之余,出东红门过马驹桥到马驹里逛街看景,十分消遣。
一年夏季,明英宗狩猎后又出东红门想去马驹里看看。突然间,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如注。随行人报:“凉水河水猛涨,冲垮了马驹桥。英宗十分扫兴,转念又想,马驹里如此繁盛,应该修一座像样提桥,方便百姓更方便自己。
于是,他对随行的大臣们说:“马驹里修桥,国库无币银可拨,我带头掏腰包,算作办点善事吧。”
皇帝出资,大臣们哪个敢怠慢,争相解囊。当时的著名皇家土木巨匠蒯祥愿义务设计。由于是皇帝带头集资,加之蒯祥的设计,一座九孔石拱桥于天顺八年,即公元1465年建成。
英宗亲赐“宏仁”桥。可老百姓仍习惯称之“马驹桥”,一些乡绅土豪也模棱两可地叫它“宏仁马驹桥”,桥出了名,马驹里也随之改叫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北京东南郊的一个大镇,西北距北京旧城40里。这里有一条大河,名凉水河,实为魏晋北朝时期和元明时期的永定河故道。
河上有渡口。
韦宝得到的情报是,漕运总督李思启每日与一帮官员和富商在这里乘坐花船玩耍,一抓一个准。
虽然大明对个人生活这方面管的很宽松,但官员们也是有约束的,没有人问没什么,一旦有人揪住不放,也是犯了大明律的大罪。
官员知法犯法,古来有之。
一众差役微服偷偷出了京城,到了凉水河边候命,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换上差役服,都在等着韦大人的命令。
韦宝则与林文彪和郭文亮坐在一处凉亭边上饮茶,随行的,还带了两名御史,这两名御史都有东林人的背景。
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韦宝全面整顿了一遍,人员几乎都换了新的,现在留下来的东林官员非常少。
但两个衙门合起来,还是有二三十人的,而且这二三十人基本上都是清流,为人刚正不阿,死脑筋的那一类。
韦宝什么人都留了一些,东林这类清流留了一些,还留了十几名铁杆阉党,像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依然在都察院当御史,韦宝没有动他。
不过,这些不听从安排的,不服从韦宝构建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南院北院一套管理计划的,一律被架空。
“韦大人,您到这儿来,是要抓哪一个?现在总能说了吧?”郭文亮问道。
“抓李思启,听过吗?”韦宝笑道:‘搞文字清查。’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大惊,李思启?那可是漕运总督啊,你韦大人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啊,怎么敢抓正二品大员?
正二品大员放在后世,那可就是部一级的高官了。
韦宝现在权力不小,但是官阶等级仍然只是个大点的地级市的市长水平。
一个市长,怎么能抓一个高官?
“可咱们有证据吗?抓漕运总督,这可非同小可,漕运总督手下有漕运兵马,至少上千人。”郭文亮提醒道。
“上千人怕什么?他一来,不可能把上千人都带在身边。二来,这上千人是朝廷的兵马,不是他李思启一个人的兵马,谁敢挡都察院的差役?挡都察院的差役是造反。至于证据,这是一艘花船,朝廷大员在花船嫖宿,这本身就是重罪,还要什么罪证?另外,我们上了船,能搜不出这帮附庸风雅,放浪形骸之辈写的诗文吗?随便诗文还是书信,只要有文字留下来,就能抓出罪证。罪证不是没有,太多了!”韦宝笑道。
两名御史互相看了看,他们并不怕,反而有些興奋。
以前东林党的铁杆清流,也就成天动动嘴巴,告这个告那个,实际上一年到头也没有告倒过谁,现在带着兵马来抓正二品大员,来抓有兵权的漕运总督这种事,别说他们实际正在参与,就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大人,等会是不是我们先派人上去可看一下?看看那个李思启在不在船上?”林文彪实际上是想说等确切情报,因为船上有他们的眼线,但是当着两个东林御史,不方便说的这么直白。
韦宝懂林文彪的意思,笑道:“可以,你安排吧!最好等他们靠岸,咱们先混进去看一看,不要直接出动差役,免得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抵赖。”
“是,大人。”林文彪低声应承:“要混上去不难,他们这些人很是铺张浪费,好酒好菜,用起来很快,每过几个时辰就得靠岸补充一番,咱们正好混入。大人就在岸边等消息吧。”
“不,我也要亲自去见识一番。”韦宝微笑道:“我既然都已经来了,不让我去见识一番,那我多亏的慌?”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都笑了,都觉得跟随在韦宝身边很有底气。
一般的都察院官员,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能躲就躲,哪有像韦宝这样主动揽上身的?
主动揽上身都不要紧,最关键韦宝还爱当出头鸟,有韦宝当出头鸟,他们就担不了风险了。
出了什么事情,一说是都察院韦大人带头的,肯定有事都找韦大人,找不到他们头上啊。
自从上回韦宝带人打到锦衣卫衙门口去了之后,韦宝的威信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如日中天!
不单单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实际上,现在韦宝在整个京师官场,在整个北直隶,都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没有人不知道新科探花郎韦大人的。
过了一会儿,那艘特大号的花船靠岸了。
韦宝带着林文彪、郭文亮、两名御史,还有两名贴身扈从,一行七人走过去。
他们穿的都是便服,活脱脱六个家奴陪同一个富家公子哥出来游山玩水的样子。
“站住。”
几个人到了花船边上想径直上船,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住了。
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身后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虽然几个彪形大汉没有穿官服,但是看得出来是军队的人。
“这是我们陆公子。我们陆公子是四川来玩的。”林文彪随口道。
不能报真实姓名的时候,韦总裁一般都报姓陆,一般都报是四川来的,也不算随口瞎说。
说姓陆是因为韦宝上一世在现代姓陆,说四川来的,是因为这个年代,那边的人比较少跑到北方来,不容易被撞破说瞎话。
“我们这艘船已经被人包了,你们到别处玩去。”管事的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要不是韦宝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不像普通人,他都懒得搭理。
“包了怎么样?出门在外都是朋友。”韦宝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差了你的银子?告诉你,你这样的船,爷身上带的银子,买个十条八条,立马的事儿。”
那管事见韦宝口气这么大,皱了皱眉头,“对不住了,这船真的被人包了,不是熟人不让上!请到别处玩去吧,这条河上还有好几艘这样的船。”
“你是不是装傻?我出来玩,就是想认识有头有脸的朋友。你这船我还非上不可了。”韦宝说着,对林文彪一努嘴。
林文彪会意,从怀里摸出一锭一两种的小金元宝扔过去。
那管事本能的接住,一看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银子,却没有想到是金子,咬了一下,果然不假。
出手这么阔绰的,还真头回见,有谁什么话都不说,先上来打赏一两黄金的啊?
一两黄金等于三十两上好纹银,甚至有纹银都难以换到。
大明因为银子太多了,所以,金子显得尤为紧俏。
“小官人好大的手笔,真的想上船玩玩?”那管事道。
“这不是废话吗?”韦宝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跟您透个底。”那管事有点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一点韦宝,轻声道:“船上有不少大人,低则五品六品,高的有二三品大员!”
韦宝展露一个微笑,“二三品的大员啊、我还以为都是道听途说呢,果然不假,那更好了,我们做买卖的,就怕认识不了大人物。我要是认识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等会还给你打赏,怎么样?”
管事点了点头,“那小官人等会到了船上,可不能这么牛气呀,稍微低调点儿。”
“知道,知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没事冲撞官家老爷做什么?我家也是当官的,而且不比他们小多少。”韦宝笑道。
管事相信韦宝的话,要不然,就这幅公子哥模样,又这么有钱,肯定家里买卖很大,家里买卖很大的,有几个不是有高官背景的啊?
“小官人,那您懂规矩吧?”管事的轻声道。
“什么规矩?”韦宝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个。”管事的又比了比银子的手势,还想要银子,“您认识了官爷之后,别忘了给我点引荐费啊,你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不会不知道打通门路有多重要吧?”
韦宝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懂。不过,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啊,你要给我介绍厉害的,有用的官爷,我才好给你接着打赏吧?你给弄点没用的阿猫阿狗,六七品的小吏,派不上用场,还想要我的打赏吗?”
“小官人放心,咱们这条船上,六品都已经到底了,至少都是四品官五品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二三品的大员哩。”管事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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