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手抚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单明泽心中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最后即使自己挽回不了西西的感情,也要尽力让她和柳航走到一起,毕竟柳航不是坏人,他还有一个嫉恶如仇的爷爷。至于那个西西口中的‘小于’,无论如何,单明泽都不能把西西交给那个陷害自己的伪君子。
关于尸体的话题的继续,而单明泽的思绪也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围绕着他们的话题作出判断,当然这些判断,他不会告诉杂货店老板夫妇。
此时此刻,在他们这里,似乎一切都显得比诡谲屋内部要安全的多。我们的视线也渐渐从餐馆二楼房间移向一楼厨房,这里因为没有空调,再加上靠近后门,今后可以感受到同户外一样的刺骨寒冷,雪花和碎冰包也不停从门缝中灌入进来,厨房地板上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也冻住了那些在地板上的污垢。
而薄冰层的上面,可以看到有两个像脚印一样的黑色影子,在一点一点向屋子里面移动,黑色影子的上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人,连双脚都没有,它们仿佛是魔术师变出来的吓人把戏,又仿佛是带着死神魔力的幽灵,正在步步向楼上交谈的三个人靠近,而楼上的人,却浑然不知。
如同单明泽想的那样,此刻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刑警的监控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行动时间,那么这个‘幽灵’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它真的是谢云蒙埋在雪地里,那具尸体变化出来的?!
“可是……可是……”单明泽一边手忙脚乱把大包小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一边还想要提出问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真的慌了,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讲出个所以然来。
“闭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只想着自己,你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难?!!我当年也是,半只脚都踏在棺材板里面,可那个老不死的还在在意孩子是男是女!!我说你们能不能在这种时候爽气一点!啊!!”
“能,能,阿姨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来!”单明泽也管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老板娘说得很正确,现在西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只能靠边站。
生命力刚刚回归,就带来了新的危险,西西自己知不知道有孩子这件事,还犹未可知。现在,当杂货店老板娘和单明泽将西西下身的保暖裤解开的时候,立刻就印证了老板娘的猜测。
那里的单裤上面已经被鲜血全部染透,刚才因为衣服都被冻住了,所以血迹根本透不到外面来,现在温度升高一解冻,便大事不妙了,那血大片大片晕染出来,老板娘干净的毛巾刚刚覆盖上去,就立刻变得血红,令人触目惊心!
单明泽一边给老板娘递毛巾,一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如果西西腹中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西西腹中是那个混蛋的孩子,单明泽相信自己一定会将他揪出来暴打一顿,管他是谁?单明泽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也怨恨刑警,为什么要把西西带到外面来,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圈禁自己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刑警的这些作为,西西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根本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就算刑警是为了抓住凶手,单明泽此刻也不会原谅这些行为了。
单明泽还不知道他心中的混蛋差点杀了西西,刑警从雪地上救下西西,不得已才送到餐馆这边来到,如果知道的话,以此刻单明泽的心境,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杀人。
“怎么办?!!血止不住!!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老板娘带着哭腔的惊呼瞬间把单明泽拉回现实中,他看到西西惨白的脸和那满床的鲜血,脸色狰狞如同恶魔,把老板娘也惊呆了。
就在老板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外猛然传来大量东西落地的声音,好像是很多塑料桶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和少女的惊呼……
“如果想要让他如意,那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明镜屋中,安泽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财富!算了,我们不用再去计较孰是孰非,过去的就过去了,谁还知道对错呢?三楼上几乎成了我们的小天地,只是那孩子的病很让我担心,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想要让那孩子好好活下去,不管能不能做梦!”
“你先停一下,”枚小小说:“我觉得这不像是女主人的口吻,怖怖,你认为呢?”
此刻除了单明泽外,楼下的人一个也不少聚在娱乐室里,怖怖回答说:“我不是很清楚,三楼上的情况除了婆婆和管家之外,我和王姐一点也不知道。”
“这样吧,怖怖,我有件事要你去做,你到女主人一楼房间里去,把她以前使用过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堆放在客厅里,还有,小乔你也一起去,你检查一下客厅里那些房子形状的装饰,我总觉得那里也应该有什么用处,要不然安泽没有必要装饰得那么奇怪。”枚小小话锋一转说道。
怖怖立刻回答:“枚警官,那里确实没有机关的,可能是安泽希望到来的客人觉得他与众不同才那样装饰的吧?我以前擦拭过无数次,没有发现过有什么可以打开或者移动的地方。”
“随便怎么样吧,小乔还是过去确认一下,这房子太诡异了,我们仔细一点总不错的。”
枚小小坚持自己的意见,怖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也许枚小小觉得怖怖没有经历过15年前的火灾,再说她能提供的线索刚才已经和乔克力都说了,所以才会支派怖怖去做事。但又不放心怖怖一个人,才让乔克力跟着她。
反正不管怎么样,女警又自己的考量,在楼下的人也不会对她的安排提出质疑,毕竟那些刺头都在柳桥蒲和恽夜遥身边。
怖怖和乔克力离开之后,枚小小继续说:“写日记的人说自己时常可以拿到一些玩具和钱财,还有好吃的东西,我想当时囚禁在三楼的女主人应该拿不到这些东西吧,尤其是钱财,安泽囚禁了女儿,不可能会给她钱财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们听这些日记,你们想知道什么?”秦森突然站起身来吼道:“我们上三楼的目的是什么?找女主人?找线索?柳爷爷,你们能不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要干什么,干完了就直接下楼,至于线索和日记,你们刑警直接找当事人单独谈不行吗?要我们不相关的人呢跟着一起担惊受怕,我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因为太过于突然,恽夜遥被他吓了一跳,瞬间用惊愕的眼神看向秦森。
秦森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心事重重地想要坐下,却被柳桥蒲叫住了:“秦森,你们大部分人都和凶杀案有关系,我们现在无法下准确的定论。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可以警官说出来,但是,我希望你这种浪费时间的话还是少说一点,多想想过去发生了什么吧!”
柳桥蒲的话非常严厉,而且意有所指,也不知道秦森听懂了没有,反正他的那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他的手心握紧,那里在楼梯间沾染上去的血迹,应该还没有擦干净。
小安已经睡着很久了,年轻女仆看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座钟,上面显示晚上10:50,她轻手轻脚从小安身边离开,一边走,一边抚摸着小肚子,那里的小生命一直都很不安分,就像小安一样,女仆必须尽可能安慰她们才行。
女仆相信,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也是一个女孩。在这座山上,生个女儿或许比生个男孩更好,那些上山的男游客,其中比较年轻的,也许会带着心仪的姑娘一起离开。那样子,就不用花费力气,自己去城里谋求出路了。
这种想法本来女仆是没有的,至少在生第一个孩子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但是从第二个孩子舒雪出生,她的想法一下子就改变了。
明镜屋中每一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而且愈演愈烈,让女仆不得不害怕,可她除了这里,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更何况身无分文,她要如何养活自己的孩子呢?
主屋三楼上的一切都好像停滞下来了,男人感到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那些探秘者为什么要阅读日记?日记从哪里找到的?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在骗人,拿着伪造的假日记想要套出所有人的秘密来。
男人绝对不能让探秘者得逞,他的秘密一旦被发现,就代表他会失去一切,然后被警察毫不犹豫关进监狱里去,可能要面对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男人不能想象到时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很年轻,还没有登上过舞台,我不能在监狱里变成丑陋的老头。’下定决心,男人闭上嘴巴,牙齿轻轻啃咬着紧抿的嘴唇内侧,利用微微刺痛来缓解自己头脑中的慌张。
听着耳边连语气和音调都改变了的声音,男人偷偷向发出声音的人靠近,刚才老刑警试探性的话语已经让他非常害怕了,现在不能让演员和刑警再联系到一点什么。
手指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样尖锐的东西,男人不动声色把它拿出来,夹在指尖伸向说话者不注意的地方……
——
“我想着,父亲就快要玩火自焚了……”
恽夜遥声情并茂地继续念着日记,从刚才柳桥蒲的分析中,他们没有得到什么太多的线索。恽夜遥手中的日记,确实像是安泽女儿留下的,因为涉及到当年某些家具位置和房间装饰,厨娘婆婆也证明那确实是正确的。
秦森的质疑反而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恽夜遥阅读日记,就好像听过去的女主人在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当恽夜遥念到‘玩火自焚’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身边一把椅子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地上,椅背砸向恽夜遥的身体一侧,颜慕恒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挡了一下,他的手臂没事,椅背上的木头却随着他格挡的动作,‘啪’地断了一根。
大家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一切,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了,所以,除了老刑警和颜慕恒没有人做出行动。
柳桥蒲问了一声:“小子,你没事吧?”
“有!”柳桥蒲迅速摸索着口袋,从里面找到吸烟用的打火机,然后点亮凑到钥匙底下。打火机的火苗在灯光下恍惚不定,就像周边每一个人的心情一样,极度的恐惧让他们无法行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看着眼前的事态,一步一步向未知的方向发展。
给钥匙消过毒之后,颜慕恒再次看了一眼已经吓到不知所措的恽夜遥,拿钥匙抵上恽夜遥小臂发黑的部分,闭上眼睛狠了狠心,手里的钥匙一下子扎入了皮肉里面,恽夜遥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被柳桥蒲捂住了嘴巴。
随着钥匙一点一点向下滑,恽夜遥皮肉翻开的地方,大量乌黑色的鲜血涌出来,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鲜红色,十几秒之后,鲜红色变得多了,开始代替黑色鲜血,出血量也减少了很多。此时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表面都已经被血染透,恽夜遥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颜慕恒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小遥总算是活下来了,下一件事,颜慕恒就要找在场的人算账,他把小遥手里的黑色笔记本交给柳桥蒲保管,不顾老爷子在后面警告他的声音,回头用一种骇人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瞳孔中如同淬上鲜血,被他看到的人全都吓得瘫软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颜慕恒!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
“老师,你不要说了,现在,请让我掌控局面!”
“你……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柳桥蒲没有办法,只能提醒了他一句,看到颜慕恒点头,他才闭上了嘴巴,如果颜慕恒不做出格的事情,柳桥蒲不会动手阻止,因为他也对凶手的做法愤怒之极。如果颜慕恒要伤害在场的人,那么柳桥蒲一定会全力制止,他不想让颜慕恒因愤怒而毁掉自己。
“是谁?我只警告一遍,最好自己承认,如果被我查出来的话,后果我可不负责任!”颜慕恒咬牙切齿的说,那隐藏在幽暗森林之中,残酷冷静的另一半意识,仿佛又侵占回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变成了‘恶魔’。
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许久之后,久到颜慕恒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从旁边传了过来,她回答的话语居然不是解释,也不是给自己脱罪,而是质问!
“小恒是谁?”枚小小问,她看到颜慕恒瞳孔中空洞的眼神,从唐美雅祖孙怀里抽回双脚,手也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颜慕恒依然一动不动,说:“小恒就是Eternal,也是我的永恒之心……”
“是日记中提到什么,让你感觉到危险了吗?”枚小小伸手从颜慕恒垂着的右手手指间接过黑色日记本,翻开到他刚刚看的那一页,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词句。
当女警再次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颜慕恒时,看到了颜慕恒朝向她的目光,颜慕恒问:“你认为现在的我是谁?”
“是你自己,爱着小恒的小于,对不对?”枚小小立刻回答。
“是的,十几年来,我的感情从来没有停止过。枚警官,你听我说下去,我不知道日记是谁写的,也不知道火灾之前的事情,我在诡谲屋生活到现在,只见过怖怖、管家先生、厨师先生、王姐和厨娘,当然还有文女士。”
“那么说,管家和厨师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厨娘也知道这件事,他们都是小工人,一个善良,另一个却贪得无厌,我不知道厨娘、怖怖还有王姐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诡谲屋中扮演小恒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搞清楚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扮演厨娘的儿子小恒,欺骗她呢?”枚小小连续提出问题,戒备一直都没有松懈,她知道,颜慕恒一旦改变人格,现在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制得住他,单明泽留在了餐馆里,其他人中还有两个老人,枚小小必须保护他们。
老师和恽夜遥在楼下的安排,枚小小承担的风险非常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谢云蒙虽然上楼去了,他也不会不管枚小小这里,后招肯定是留好的,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枚小小认为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动用后招。
回答的声音超乎想象般平静,颜慕恒坐回椅子上,把受伤那只手上的纱布一层又一层解开来,露出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心,正对着枚小小,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去正常的意识。
“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西西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那个呕吐,对,呕吐恶心的吗?西西没有过呀!枚警官也没有说西西有什么异常?怎么会……?”文曼曼结结巴巴的说,她是真的懵了,一点脑筋都动不出来。
“我说你呀!帮忙就可以了,单明泽你去搬外面的水,还有让我老公去拿个脸盆过来!那个小姑娘,你继续把干净的毛巾给我找出来,等一下水来了,把地上这些毛巾都给洗干净了,对了,不要忘了让我老公找找看肥皂在哪里?”老板娘急吼吼的关照着,根本没有抬头看文曼曼的时间。
文曼曼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啰嗦,干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立刻把羽绒服扔到一边,挽起袖子开始找干净毛巾,而单明泽则一桶一桶的往屋子里搬桶装水,仿佛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一样,单明泽每次放下桶装水的时候,都几乎要把地板给砸裂。
西西腹中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终于随着鲜血一起流到了体外,但是之后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给了单明泽致命的一击,他们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止住大出血,只能看着西西一步一步走向死神,再也无力回转,纯白色的幽暗森林中,西西的灵魂在对着单明泽哭泣。
而现实中,单明泽的灵魂被恶魔紧紧捏在手心里,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滚烫的眼泪如同床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仿佛要灼坏他的眼眶和心灵,单明泽再也受不了了,他疯了一样冲出门外,却被杂货店老板死死抱住,两个人就这样扭打着一起滚落到楼梯下面。
杂货店老板想要压住单明泽的双手,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试了几次都被单明泽挣脱,脸上还重重地挨了他好几拳。
“单明泽,我跟你讲,你冷静一点!西西已经这样了,这不是刑警的错,是我们没有看护好西西,有火就冲我们发,发完了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去破坏刑警们的调查工作!”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把辜负西西的那个混蛋揪出来!我要杀了他!”
“你杀了他,只会让自己坐牢!西西会愿意吗?会开心吗?你难道嫌制造的麻烦还不够吗?!”
看着两个男人扭打,杂货店老板娘和文曼曼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杂货店老板娘身上手上满是鲜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下楼梯就去帮自己老公的忙,文曼曼此刻也想下去帮忙,但没想到更加糟糕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
恽夜遥此刻的头脑比刚才清醒多了,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也许是谢云蒙温暖的怀抱给了他力量,演员先生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继续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知道管家先生想要拆穿怖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等我们了解房子里所有的人,看完安泽和女主人留下的日记之后,才能下定论,但是,怖怖,管家先生的死我想无论如何都跟你脱离不了关系。”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死任何人,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怖怖歇斯底里地吼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坐在不远处的王姐,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她心中当女儿一样对待的怖怖居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王姐说:“恽先生,谢警官,你们说怖怖会不会偷文女士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很犹豫,因为她不知道对于文女士的变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说?也不知道恽夜遥心里是怎么想的?
恽夜遥说:“不,王姐,怖怖和文女士不一样,我说过,她就是安茜,而安茜并不具有双重人格。怖怖,一直以来,你伪装是为了什么?我想你这张年轻的脸庞,是用你父亲的钱去整容得来的吧?以你当时的年龄到现在。也应该是要超过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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