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来他一直在为开春后的府试着急。
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当年能中秀才,委实有几分运气在内。
应试那年,恰逢发大水引发山洪,号舍漏雨,因此糊了不少人的卷宗。而他好运分到了一处角落处,却也因此躲过一劫,反而拿下了童生试。
这等好运,也是他一直以来沾沾自喜的缘由。做人嘛,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可好运总有用完的一天!
大月国建国几百年以来,内忧外患一直不断,朝廷官员消耗颇大。圣上仁心,打算增加一次恩科。在八月举行乡试,来年正月在州府举行府试,五月举行省试。
他已经是一名秀才,而参加府试需要有一名廪生担保,他早已打探好,曾担任枢密院编修的杨大人告老还乡,又在朝中很有威望。和今年的府试主考官的热门人选之一的文大人沾着亲。若能请他出面担保,在主考官面前挂上了号,想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一位廪生仅能担保五人,如何才能披荆斩棘拿下这个名额,正是他最近头疼的事儿!
他早有听闻,这位杨大人最爱名人字画,古玩真迹。可那些玩意儿,任凭哪样一沾上明日的边儿,那价格也远飞此刻的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不曾想,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昨儿还在为银钱,为门路发愁,上天居然就把这幅残品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就是他覃志诚的运气!
他再顾不得这是在飞奔的马车上,也顾不得马车外驾车的老汉和在车外观景的覃大力,细细品鉴着这幅“虢国夫人游春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再忍不住啧啧连声。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覃志诚啊!窦氏你瞧,你瞧瞧瞧瞧,这是老天的意思。老天爷也要成全我覃志诚啊…”
他一阵压抑的大笑。
窦氏搂着两个孩子瑟缩在一旁,瞧着仿若癫狂的覃志诚,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车厢外的覃大力微微回头,冷笑了两声,嘴边反而哼唱起那戏台上的词儿。
“哎呀呀呀…想我邱旺,幼读儒书,天资过人,诸子百家我无一不晓,诗词歌赋我门门皆精,学馆老师他夸我有七步成诗之才。堂上双亲盼我早作那改换门庭之人…”
伴随覃大力嘴里一阵怪腔怪调的说唱,骡车继续往前飞奔,也掩盖了车上覃志诚的大笑。
一辆骡车,心思迥异的几人全然未曾察觉,危险已然悄然降临。
覃志诚正捧着那残品画兴奋着,听得覃大力那五音不全的说唱,不由扬声呵斥了两句。
“行了行了,哪里去学来的调调,听得怪瘆人,平日搅了人的好兴致。歇了罢!”
骡车外的覃大力似乎没听见,那大吼声还在继续:“怎奈学生时运不佳,连科不弟名落孙山之外,又兼学生来习生财之道…”
这是存心找茬?
覃志诚脸色一沉,顺手将残画卷起,刚要伸手拉开车帘,外面的怪吼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当即得意地一抖长襟:“哼,算你识相!”
可下一刻,车帘却被人从外面挑开。
他刚要张口呵斥,不等他说话,一道绝不应该在此处出现的身影猛不丁冒了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站起。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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