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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夜白睨了眼莫长安,才走到一旁,居高临下望她:“说罢,何事。”
“正经事。”莫长安掀了掀眼皮子,扬唇:“不过,说起来啊,师叔,你挡着我的采光了。”
莫长安语气懒懒,下意识便支起自己的脑袋,却不去看夜白。许是唤习惯了,这‘师叔’二字,如今她是愈发觉得可以一叫,毕竟辈分上他虽是长她许多,但生活中却不得不让着她一二,如此一想,唤一声‘师叔’,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采光?”这回,饶是夜白也忍不住一顿,蹙眉道:“什么采光?”
不得不说,莫长安这小妮子,当真是夜白二十年来,唯独觉得奇葩的一个存在,尤其是在思维上,他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委实太过跳跃。
“呀!”莫长安故作惊讶,抬眼瞧着夜白,娇羞的眨了眨眼:“师叔难道不知道,咱们子规门有一株广寒仙么?”
“广寒仙?”夜白嘴角抽搐,反应道:“你?”
诗人曾吟哦:久客红尘不自怜,眼明初见广寒仙。
这‘广寒仙’,其实说的便是木樨——金桂也。
而如今瞧着她那‘矫揉做作’的模样,明显便是将自己比作那飘香千万里的广寒仙,怕是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轻易猜出。
那一头,莫长安咧嘴,煞有介事的颔首道:“我就知道师叔是明白事理的,毕竟咱们子规门,最特别的存在,除了我……总不能是师叔罢?”
这话中的套路,俨然有些过深,以至于夜白即便想要回嘴,也完全无从下手,尤其他私心里根本一丁点儿也不想做那劳什子‘广寒仙’!
没有等夜白回答,莫长安继而露出笑颜,瞧着天真无邪道:“所以说,我总归得有事没事采采光,师叔说是也不是?”
指了指夜白的身后,莫长安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话绕了这一大圈,无非就是让夜白滚一边儿去,不要挡着她的光线……或者说,不要故作高深,以这般居高临下的态度,徒然令人生厌。
“师兄就是这般教你的?”夜白闻言,不着痕迹的看向她,冷声道:“这般拐弯抹角的,可是与我子规门弟子的做派不太相符。”
夜白虽不太懂人情世故,却也通透至极,哪里不懂莫长安的套路?
“那师叔的意思,我是可以直接点?”莫长安沉吟,不见丝毫不忿之色,只接着说道:“若是师叔应允,且不责怪我的‘耿直’,我今后便不与师叔打太极了,如何?”
“好。”夜白眸底闪过狐疑之色,却不动声色,继续打量莫长安。
只是,下一刻,就见莫长安一勾唇,方才那无辜的神色,顿时消失殆尽:“师叔,可否滚一边儿去?这话我想说很久了啊,你特么挡着我的光线了!”
“莫长安!”一瞬间,夜白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被卡在喉头,如鲠如刺,就连极少变化的脸色也有些暗沉,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哎呦,师叔是不是生气了?”莫长安一惊一乍,故作关怀的起身,伸手想要去帮夜白顺气:“我这不是性子耿直么?更何况师叔前一刻还说让我直接点,教训我拐弯抹角不配做子规门的弟子……哎,早知道师叔这般气量小,我就不……”
“我没有生气。”夜白后退一步,避开莫长安的触碰,深吸一口气,神色瞬间恢复漠然:“我要出去一趟,你想在这歇多久便歇多久。”
说着,夜白长袖一挥,转身便拉开了门,朝着外头而去。这会儿,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头是多么想一掌拍死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姑娘!
他在子规门这些年,所有人都是对他恭敬有加,哪曾受过这等子气?
“哎呀呀,师叔当真是生气了啊?”莫长安追了两步,喊道:“若是师叔在意,我今后便不那么直接好了,我可以顾着点师叔的面子……哎……哎,师叔?”
越是说,夜白便越是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看见夜白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莫长安才敛了脸上的无辜与歉意,取而代之的是灿烂明媚的笑容:“这下玩的过头了,还没问清楚正经事呢!”
虽说嘴里满是惋惜,但她却愈发笑的厉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长安忍不住喃喃道:“啧,看来我可以去拿个奖了,演起戏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怎么这么的……棒呢?哈哈哈!”
------题外话------
吃瓜群众:为什么长安整天怼师叔?
凉凉:当然是因为两人……
吃瓜群众:啥?
凉凉:嘤嘤嘤,你猜我说不说?
吃瓜群众:……
另外,久客红尘不自怜,眼明初见广寒仙。——宋,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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