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的百宝囊里一直随身带着热水和吃食,故而轻易饿不到他。他不声不响的出了店门。街上已经有人不少人。其中有不少人神色焦急的往后街那边跑。
也不知道四海香烛铺如何了……心中一动,沈云也混在人群里,跟着去了后街。
如他的判断一样,后街的街口除了一地混乱之外,周边的屋舍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而紧挨着天帝庙后院的后街中后段被炸飞了,地上现出一个十几丈的大地洞。
四海香烛铺就在其中。
沈云远远的看着那个大地洞,心里真的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四海香烛铺不复存在。大祸突然从天而降,掌柜的十之八九是没逃出来(在客栈里,他琢磨了一晚,越想越觉得昨天的局与掌柜的无关,极有可能是伙计阿成在捣鬼)。往后,他没法再卖符给掌柜的了。刚找到的生财之道就被这般炸没了,不难过才怪呢!
喜的是,伙计阿成估计也没能逃出来,没法再找他的麻烦了。
两相比较,他发现还是财路被炸飞的伤感更甚一些。果然,仙都不是那么好混的。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沈云叹了一口气,悄悄的离开了后街。潜在的危险也被炸飞了,如今再无顾虑,他能回去了。
看到他,守门的丁叔高兴得只差没有跳起来:“沈爷,您终于回来了!齐伯说要是您还没回来,就要跟老罗去天帝庙那边打探消息哩。”然后,扔下沈云,一瘸一拐的往里边跑,欢喜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回来了,沈爷回来了!”
听到动静,齐伯他们齐刷刷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奴家就说沈爷不会有事,大年节的,死老头子就会吓唬人!”齐妈竟是喜极而泣,嘴里却埋怨着齐伯。
而后者显然是一夜没睡,脸上顶着两只布满血丝的黑眼圈儿。他望着沈云,乐得合不拢嘴,飞快的招呼道:“阿花,快把饭菜端上来,沈爷这个点回来,怕是还没吃午饭呢。”
“哎!”阿花姐响亮的应着,大红罗裙飞扬起来,象道旋风一样的往厨房那边冲去。
大家簇拥着沈云进了东厢房。
屋里和往常一样烧着地龙,暖意融融。
“沈爷,您不知道,昨儿差点没把我们吓死。”齐妈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着昨天的经历。
收到一个卖瓜子的陌生小子送来的口信后,齐伯飞快的付了面钱,招呼大伙儿回家。她和阿花姐都想接着去外边看火戏,心里挺不乐意的。无奈老罗也赞同齐伯,她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走。
到了那家车马行,他们才找到自家的马车,就听到从天帝庙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这响声比炸雷还要吓人。马厩里的马儿都吓得咴咴乱叫。他们的两匹马更是受到了惊吓,咴咴叫着,使劲撩蹄子。连老罗了接近不了它们。
这时,齐伯当机立断,弃车走路。
“刚刚那声响定是出了大乱子。再不走,我们怕是要被困在这里。”
大家都被他的话吓住了,跟着他飞快的跑出车马行。
外面乱哄哄的。大家都说天帝庙出事了,个个只顾着逃命。
齐伯叫老罗在前面开路,又叫大伙儿手牵着手,千万别走散了。就这样,总算逃出了那条街。
这时,前面出现了好多手里拿着大刀的仙符兵。
齐伯连忙带着众人躲在路边的一堆杂物后面。还好,那些仙符兵没有停,直接从杂物堆的前面跑进了他们刚才逃出来的那条街里。
他们亲眼见着好几个仙符兵封住了街口。在他们后面的那些人都没能逃出来。反应快的,麻溜的找了个藏身的地方,赶紧藏了起来;而那些反应慢的,都被仙符兵们象赶羊一样,往街道中间驱赶。
齐伯见街口的那几个仙符兵忙着布设关卡,没有注意外边,赶紧的示意大家快走。
可怜齐妈她们三个女的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手脚都使不上劲儿。多亏了齐伯他们,拖着她们逃了回来。
“到了家里,奴家的腿还是软绵绵的。”
丁叔也是一脸的庆幸:“还好我们逃出来了。要是被那帮畜牲拦在冰天雪地里,就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大吉大利!”齐妈连忙说道,“我们给天帝老爷烧了那么多的香,他老人家会保佑我们平安无事的。”
“切——”丁叔呵呵,“您呀还是别提天帝老爷了。我刚才还听外头在传,说,昨天的那声响,就是他老人家的庙被炸飞了。”
“莫要乱说!”齐妈和罗婶不由色变。
“沈爷,天帝庙真的出事了吗?”阿花姐问道。
沈云点了点头:“中午的时候,那边撤了街禁。我去看过了,天帝庙的后院,还有后街的中后段,都被炸没了。地上现出一个好大的洞。”
竟然是真的!
“造孽!”齐妈和罗婶都飞快的冲天帝庙方向打拱作揖,嘴里不住的碎碎念着:“天帝老爷莫怪罪……”
老罗叹了一口气,对沈云说道:“沈爷,车马都还寄在车马行里,我现在去看看,还在不在。”
“车应该还在。就是怕马都被仙符兵拉走了。”齐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老罗,我与你一道去。”
“真要是被拉走了,你在车马行里租匹马,把车拉回来。”沈云吩咐道。
“是。”老罗应了一声,戴上帽子,和齐伯一道,急急的出了门。
快到晚饭点的时候,他们俩空着手回来了。
老罗气得说不出话来。齐伯的脸色比出门前更难看:“那帮畜牲抢走了车马行里所有的牲口不说,还劈了不少车当柴火烧。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车马行里连一个完整的车轱辘也没有剩下。东家说是刚解除填禁就卷着细软逃走了,只留下几个伙计围住掌柜的讨要工钱。”
也就是说,他们的车和马没了,赔偿无望。
“算了,等开春之后,再重新置办一辆。”沈云说道。车和马都是洪天宝置办的家当。他受其所托,要替他看好家业。如今,车马都丢了,自然要填补上。
置办一辆那样的马车少说也要四五百两银子呢。齐伯等人心痛极了。
不想,更糟糕的事找上门来。
摆晚饭的时候,丁叔神色慌张的送来一张拜帖:“沈爷,前街的黄三爷说明天上午要来拜会您。”
“当啷”,罗婶手里的空饭碗掉在桌面上,转了一个圈儿,眼见着就转出了桌子边。
沈云手一揽,稳稳的接住了,挑眉问道:“这个黄三爷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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