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后,韩红云把自己的工作顶新集团法务律师的职位给辞掉了。
至今韩红云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辞职的时候人事部经理那匪夷所思的表情。
要知道这个职位可是很多人做梦都祈求不到的,作为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韩红云却选择了辞职,这怎能不让他吃惊。
不过更让这位人事部经理吃惊的是,在刚刚办完辞职手续,这位与公司脱离了雇佣关系的女孩,就转身变成了“讨债人”。
韩红云拿出了一大堆的文件,这些文件全部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顶新集团拖欠“康师傅”品牌转让费5万元。
对于如此庞大的集团来说,5万块只是一个小数目,并不值得大动干戈,可问题是,本来这个合同的负责人就是刚刚辞职的韩红云。
于是,戏剧一幕出现了。
韩红云以前的同伴们,面对拿着文件信誓旦旦的韩红云开始了招架不住的谈判。
谈个鸟啊,这边的底细韩红云全都一清二楚,连合同哪个地方有漏洞全都了如指掌,你还怎么钻法律空子?
与当下很多国内企业比起来,不管是香港企业,还是台湾公司,他们都有一个优势,也是发展过程中积累下来的原则,那就是凡是“讲法律”。不像内地法律不健全,这些港商台商全都懂法守法,企业素质比大陆企业高很多。因此当韩红云这边一拿出充分的证据,5万块就轻松到手了。
打败了自己这些昔日同仁们,韩红云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相反,她觉得自己很像卧底,更像叛徒,哪有刚从公司辞职,转脸就向自己公司开火的员工?
“该死的陈天朗,都是你祸害的我!”韩红云暗暗骂道。
……
当韩红云把讨来的5万块钱交给陈天朗的时候,陈天朗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像《智取威虎山》的座山雕一样,匪气十足地拿着钞票数了数,似乎对于韩红云能把这笔帐讨要回来早已胸有成竹。
也是,经手合同的本来就是学过法律,法律知识渊博的韩红云,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再简单不过。
看着陈天朗那副吃定自己模样,韩红云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说不定这个家伙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钱已经帮你收回来了,还要做什么,你的公司什么时候开呀?”韩红云没好气地问。
“哦,公司呀,快了!”陈天朗随口说道,“从明天起咱们出去做考察,考察完就能开公司了!”
“考察?怎么考察?”
“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韩红云终于明白了,原来考察就是靠着两条腿,逛大街。
“陈天朗,我好累,我们找地方坐一下好不好?”
在天津自贸区的街上走了一天了,靠着两条腿来回折腾,韩红云真的是累得筋疲力尽了。
“嘿,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想创业啊?”
“拜托,是你在创业,不是我在创业,我只是个打工的而已。”
“那一个月一千五的高薪就是那么好拿的吗?”
“当然了,月薪过千的人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接电话,看报告的啊。”
陈天朗笑了笑,“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成功非侥幸,每一份收获后面都蕴藏着汗水的。”
韩红云揉了揉肩膀,“我今天流的汗水已经足够把一千块浮起来了。”
“好了,不要抱怨了,我向你保证,两个月后你就也可以过上在办公室里吹冷气,接电话,看报告的日子了。”
“两个月?只要熬两个月就可以吗?”韩红云的眼中闪现出希望的光芒。
“是啊,两个月就够了。”陈天朗点头。
“你不要骗我喔。”
“拜托,你自己想想看,从来都是你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韩红云努力回忆了一下,“嗯,好像是没有过,不过,难保你以后不会啊,你人品那么烂。”韩红云擦了擦汗水,“不过,不是说要做考察么?究竟我们在考察什么,我怎么见你都是在闲逛?什么时候开公司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做生意开公司首先要做的就是搞好调查,只有做足了功课,才能势如破竹。”正说着,陈天朗就站在原地不动了。韩红云于是奇怪地转过身去。结果,她看到陈天朗正抱着手站在一座工厂外,目光望向工厂的墙壁上。
韩红云于是好奇地跟了上去,问道:“喂,你在干什么?”
陈天朗诡异地笑了笑,“我在看这转让广告啊。”
“广告?”韩红云转眼看去,这才发现这家工厂的墙壁上用大红纸张贴着“转让”内容,大意是这家塑料包装厂才成立两年,一切设备崭新,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现低价转让。
韩红云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广告有什么玄机。
“走进去看看。”
“做什么?”
“收废品啊!”
……
陈天朗说这些厂子是废品,韩红云也深有同感,因为这厂子虽然才两年,可是厂子实在是太破了。
一般来说,只要是一家不错的工厂,离老远都能听到轰隆隆的机器声,可是这家厂子却安静的要命,守门的是一个老头和一条狗。
见有人来,狗叫了。
老头端着做饭的锅跑出来看,看见陈天朗和韩红云,就问他们有嘛事,是做什么的。
陈天朗就指了指外面的转让广告,说是来看厂子的。
这广告张贴了许久,没多少人感兴趣,没想到今天会有人来看,老头就忙放下饭锅,拿了厂门钥匙,带着陈天朗他们进了场子里面。
陈天朗先看了看机器,塑料包装机很长时间没用,不过的确都是崭新的。老头就说,厂子停业以后,这机器的养护都是他来负责的,他很上心,基本上每隔几天就擦擦灰,上上油。
陈天朗却做出一副很不上的心的样子说了一句:“这些废品多收钱?”
“废废……品?”老头有些不高兴了。
“不能开工,这些机器就是没用,没用的东西不是废品是什么?”陈天朗说。
老头说不出话来。
陈天朗就又说,“看你也不当家,还是让你们厂长过来和我谈吧!”
……
这家塑料包装厂的厂长姓熊,这不禁让陈天朗想起了熊长林这个“老朋友”。
熊厂长姓熊说话做事儿可一点都不熊。
一见到陈天朗,他开门见山就说,这厂子不二价,25万!
陈天朗轻蔑地笑笑,说就这些废品你让我拿出25万,以为我是冤大头呀。
熊厂长就理直气壮地说,没有25万,就没得谈。
陈天朗就笑着说,那好吧,25万我可以给你,不过那帮员工,我一个不要!
熊厂长急了,打算卖厂子的时候他已经和员工说好了,厂子跟人一块走,不会让他们失业,可是现在,人家竟然不要工人,只要机器。
陈天朗看着脸色骤变的熊厂长,又说了一句,给你25万,我不要一个工厂工人,估计你要花费差不多15来万的遣散费,自己能落多少呢?10万吗?你的胃口也太小了!
熊厂长脸色变了又变,说你想怎样?
陈天朗就说,不怎样,要么拿了15万,我负责收下你的所有工人,这样你可以省下遣散费,15万全部落入你的口袋。
到底是要15万,还是要25万,你选择!
最后在韩红云这个“律师”的见证下,熊厂长和陈天朗签订协议,15万转让工厂,陈天朗负责收下所有工人。
手续是草签的,要在一周后,正式交割。
熊厂长没想到陈天朗做事这么干脆,拿了合同,不知是喜是忧。
离开这家工厂后,韩红云实在有很多疑问。
她问陈天朗,花费15万买下整个工厂机器,附带要照顾那些工人值得吗?
陈天朗却突然来了一句,谁说我花费15万买的是机器了?我真正买的是这批工人!
韩红云,真的不懂了。
……
接下来的几天,陈天朗继续带着韩红云在天津的经济区做考察,继续“收破烂”“收废品”。
复制他收购塑料包装厂的手段,把资本家的恶毒,利益至上演绎的淋漓尽致,嘴里说着只要机器,不要工人,要工人的话就少给钱。
最终,那些厂长全都选择了把工人打包给他,宁可少要一部分钱。
就此,陈天朗一口气收购了一家糕点厂,一家饮料厂,总共花费35万。
因为韩红云是律师的缘故,这些手续什么的,办的都很干脆。
300万的资金,眨眼就花掉了50万,而这才短短一周时间,不禁让韩红云诧异陈天朗花钱的速度太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钱赚回来。
就在这时,陈天朗对她说,好了,该注册一家公司了,顺便把我们的投资连本带利收回来!
于是,一天之内,陈天朗花费了150块钱,在天津注册了一家名为“Chair”的资源公司。
对这个公司名字韩红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按照英文翻译是“椅子”的意思,问陈天朗,陈天朗就古怪地看着她,然后说:“什么?这个单词不能去解释,只能去品味,品味发音---拆啊!”
这个年代没人知道,陈天朗现在正在做的是未来大名鼎鼎的“资产拆分”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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