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轻抚摸着结衣沉睡过去的小脸，夏千事抬起头，将视线停留在茅场晶彦的脸上。
“我把她记忆选择性的进行删除了。”
就像是看出了夏千事心中的疑惑一样，茅场晶彦将双手插在兜里，缓缓说道。
“相信有些记忆，你们也不希望她想起来吧？”
“……谢谢。”
的确，那段记忆不论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结衣来说，都太过承重了。
不过接下来，就应该是一家人轻松愉快的日常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亚丝娜突然指着他的身体失声道：“千事，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夏千事下意识的将手臂抬到自己眼前，然后，整个人便是怔住了。
不止是手臂，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化成一团淡金色的光一般，光芒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变淡。
“这到底是——”
茅场晶彦皱起了眉。
——这样的景象和之前桐人他们退出游戏时有些相似，可他分明还没开放夏千事退出游戏的许可。
“看来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夏千事微微一愣，随即心头闪过这样的明悟，不过这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事情，他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深吸一口气，他朝着茅场晶彦说道：“最后答应我两个请求可以吗？”
茅场晶彦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办到。”
“第一个请求，请把那个孩子的数据提取出来，至少是要到其他游戏里还能复活的程度。”
“没问题。”
茅场晶彦快速操作着系统，没过多久，结衣就变成一粒璀璨的水晶，“这是这孩子的本体，如今的VR游戏都是基于我的研究开发的，所以理论上不论去往哪个游戏，都能复活她——另外我还会把她的数据备份到一个U盘里，发往你们现实中的住址。”
“谢谢你。”
夏千事将水晶拿到眼前，用留恋的眼神打量片刻后，将她交到亚丝娜手里，“那个U盘，也麻烦发给亚丝娜吧。”
茅场晶彦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二个请求……”
夏千事顿了顿，然后说道：“我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如你所愿。”
如同使用了传送水晶一般，在茅场晶彦声音落下的后一秒，夏千事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里有着快让整个天空燃烧起来的夕阳。
脚底下踩着厚厚的水晶地板，透明地板下面有被夕阳染红的云群慢慢流过。
抬头仰望，可以见到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无限延伸到远方。
一望无际的天空，有着由鲜艳朱红色转变为血一般鲜红，再转变为紫色的层次变化。
此外还有些微风声响起。
除了闪烁着金红色光芒的云群外，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天空，飘浮着一个小小水晶圆盘，而他就站在那圆盘边缘。
“很棒的景色，对吧？”
茅场晶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的目光朝着前方直视，顺着他的眼神，夏千事可以见到一个东西浮着。
那物体有着将圆锥前端切除之后的形状，全体由无数的楼层重叠起来所构成。
仔细一看，可以见到层与层之间有许多山与森林、湖泊以及城镇。
“艾恩葛朗特……”夏千事用极其复杂的声线，吐出这个名次。
“游戏会在三十分钟后删除资料。”茅场晶彦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亚丝娜，“这段时间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的身形便消失在这片空间里。
“千事……”
亚丝娜走过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有开口，呜咽声就已经彻底堵住了她的喉咙，豆大的泪珠不停的从她眼眶滑落。
“抱歉……本来都已经说好了……要微笑着面对这一刻……但是……但是……我真的还是好难过……”
“笨蛋……”
紧紧拥抱住闪烁着泪光，扑到胸口的亚丝娜，夏千事俯下身，嘴唇顺着她的眼睫毛、眼眶、脸颊，然后缓缓落在她的樱唇上。
漫长拥吻之后，两人的好不容易才分开，互相拥抱着彼此在圆盘的边缘坐下。
彼此间还有非常多的话想说，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两人都选择了沉默，转而将视线朝向被夕阳染红的无限天空，以及那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堡。
“千事你还记得吗？”
亚丝娜将头依偎在夏千事的肩膀上，指着位于两人脚下的城堡，说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我都被你给气死了，觉得你就是故意在捉弄我。”
“我就是在那时候欠下了你一万珂尔吧。”
“不是一万珂尔，是六千万……不！是一亿珂尔！”
“……这可真是需要一辈子去偿还的债务啊。”
“所以不管你去了哪里，都要给我赶快回来，不然这笔钱只会越来越多，最后多到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唔……看来只有这样了。”
亚丝娜轻轻的笑着，又说：“还有那里，是我们最初的家，千事你也记得吧？”
“嗯，我还记得你当初厚着脸皮住进来，就为了用一下里面的浴室。”
“谁……谁厚脸皮啦？”
亚丝娜狠狠的抓了夏千事一下，又指着另外一个地方，说：“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组队的地方。”
“嗯。”
“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
“我记得。”
“那里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还有那里，是我们结婚的地方。”
“……”
直到某一刻，身边再没有回应的声音传来时，大粒大粒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从亚丝娜的眼眶落下，滴落在她双手紧握的一粒水晶上。
“结衣……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少女抚摸着手中的水晶，哽咽着呢喃道：“妈妈要对你说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两个剑士身上，相知、相爱、然后结婚的故事。”
在模糊的光源下，水晶的中心就像回应着亚丝娜一样，发出了一道温暖的闪光。
（《刀剑神域》SAO篇完）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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