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4人的打斗,并没有华丽的你来我往,一个接触,两名忍者翻滚出去,一名站着没动,莫老跄踉后退。
一直到万消身边,莫老才止住。他的左侧大腿上,裤子划破,有一条血痕出现。
对方翻滚出去的两人,一位单腿跪着,直不起身,被莫老用铁链抽到了踝关节,估摸着碎了。一位右肩一个血洞,莫老铁链的尖头上,此时正在滴血。万消看得分明,非常凶险。
莫老撩向迎面那人裆部的无影脚,被对方侧身避过,挥手间划伤了他的左脚大腿外侧。
站着的这名忍者,稍一犹豫,又冲上来。3米外手一挥,一枚菱形飞镖闪着寒光,一闪即至。莫老来不及躲避,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边上的万消一伸手捏住它,一掌将飞镖拍进了冲到跟前的忍者右肩。
这名忍者发出一声痛哼,腾腾地退了回去。想说什么,看着正在录像的吃瓜群众,只发出一声口哨。屋内冲出几人,将受伤的都扶了回去。
莫老低头看了看开始滴血的左腿,呵呵一笑,将铁链缠在腰间,褪下上衣,胡乱裹在左腿上,一瘸一拐转身向自家走去。
看热闹的人让开一条路,有些敬佩地看着白发老人,魁梧的身材在手机屏幕中愈发高大。谁都没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万消,在大家的手机里,只呈现了一个剪影。如同不在焦距上的成像,仅仅是衬托莫老的一个背景。
“您也应该受伤的。”莫老回到家,三两下解开左腿上的衣服,洒了一些止血药粉在伤口。单腿站了站,感觉没什么影响。
“不用。”万消知道他的意思。
“今天晚上我去,可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莫老开始用绷带仔细包扎伤腿,“林中家的老四,在别墅区的另一边。屋内的监控,和我们的也差不多。这一天下来,那小九应该把沿途的摄像头都碰偏了一点,制造出一条安全路线。”
“嗯?”万消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莫老已经在抢着做了,这对他来说,有很大风险。“还是我去,你告诉我位置。”
“那可不行。”莫老直接回绝,“您是神立大人,复国大计还需要您坐镇。放心,杀几个普通恶人,我人还未老,刀还能出鞘。何况,有帮手。”
小看他了,莫老居然有联系,自己竟不知情。万消很快调阅了一遍下飞机后的一切,原来那小九告辞时,两人有过隐晦的眼光交流。那么,琉球时一定要安排莫老陪同,是做了回不去的打算,难怪这次出来,莫老的话语明显增多,说一句少一句了。
万消没有回话。
凌晨三点,万消悄然起来,轻轻一掌拍晕莫老,顺手关了他的闹铃。
芝田家的别墅,随时都有3名忍者值守,位置上相互守望,行动上互相照应,万消熟悉着他们的行动,等他们换班时出手。
那小九,按照计划,在莫家别墅门口等。过了半小时,还不见莫老出来,有些焦急。一推门,居然开着,他顺着楼梯上去,莫老还在沉睡。他不敢大声,用冷茶水淋醒莫老。
莫老呆坐一会儿,有些疑惑,难道真的老成这样了?!他活动一下筋骨,蹑手蹑脚来到万消的房门口,拧了拧门把手,还在锁闭位,带着那小九匆匆下楼走了。
万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机会。守在二楼梯口的忍者,被万消按住后脑,黑暗中似乎蓝光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倒下。三楼梯口的忍者,极快地敲了楼梯扶手三下,万消回了两下,蒙混过去。在忍者松气的同时,自己也步了后尘。
万消知道,此时醒着只有三楼露台外的一名,其他的都在休息。他没管放哨的忍者,回到二楼,一间间搜过去。他们中的4人,曾在S市出现过。
忍者自有一套,睡觉了还在防范,要不是万消启动了热成像,不开灯还真难找。没有一人睡在床上,有的蜷缩在床底角落里,有的蹲坐在墙角睡……所有人都在原位,被高压电刺激了大脑。
三楼总共4名忍者,居然没有人在S市照过面。看来,白天探测到的,有2人去了其他地方。“小女子没能力杀尽忍者为姐姐报仇……”杜宛适的话浮现,万消加快收割。
“嘀零零。”万消刚推进门,那名忍者的手机响了。这是唯一带手机的忍者,是这里的头目。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被堵住了,我们损失4人。”
这名忍者腾地站起来,就着屏幕余光,眼角瞥到一个人影,下意识地前滚翻移位。人在半空,脑海中乍现了五彩霓虹,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全身痉挛成一团。
“大哥?”隔壁的忍者冲了过来。
当万消解决掉剩下的3人,已经保持不住被雷劈的假象了。尤其是露台上放哨的忍者,活生生被万消一掌打死,胸骨俱裂。
此时的万消,正在赶往林中侯吉家的路上,通过刚才电话的定位,万消知道了地点。他们说的堵住了,是莫老无疑。
莫老在那小九的指引下,摸到了林中家老四的住宅。看着安静的房子,踩着那小九的肩膀,翻上了二楼露台。他闭上眼,仔细感应,心头渐渐空灵起来。
莫老拿起黑布抱着的陌刀,抵住露台移门的木头边框,往前一推,刀尖穿透木框,轻轻的一声“噗”,锁扣跌落。他继续站定,没有感应到危险。将陌刀的黑布条解开,一头绑在露台的栏杆上,一头丢了下去。自己推开移门,闪身进了房间。
右侧墙角,一双眼睛睁开,贴着地板一根峨眉刺如幽灵般刺过来。莫老浑身一紧张,纯粹的下意识动作,转身挥刀就劈了下去。陌刀在黑夜中,泛出一道幽光。
右脚的靴子头部,被峨眉刺扎中,他的刀也有入肉的手感传来。莫老向后一步,靴子鞋头的钢片,替他挡下了峨眉刺,但是危机却更甚。他抬手,蟒蛇翻身般又是凌空一刀。
……
第二次到S市的码头,是杜宛适坚持要来,她站在杜宛适陨落的地方,默默无语。时间差不多,也是黄昏,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码头上热火朝天,在晚霞中已经灯火通明。
万消站在她身后,感知到各项生理数据,在正常范围内,就由着她临海凭吊。
“站在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义无反顾,什么是宁愿后悔……季绥凤姐姐让我懂得——什么是爱。”杜宛适转过身,环腰抱住万消,声音虽轻,但意愿非常坚决,“我决定,这辈子非你不嫁。”
“我知道。”万消点点头。
曾以为,爱情所向往的,肯定是甜蜜;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希望。
季绥凤在万消调查JP公司期间,享受到了“恋爱”的幸福,但她知道是单向的。双向的希望,才是她追求的目标。因此,她关心万消更甚,凭女人的直觉,感知到了万消的危险。她的义无反顾,她的毅然决然,是打开双向的期许?还是恋爱单向的疯狂?
杜宛适无法想象,自己是如此幸运,万消这么地爱着她,她亦然。
曾以为,爱情所辜负的,无非是青春;现在才知道,还会是生命。
季绥凤直到弥留,都没有等到万消的“我爱你”。但是,她听到那声怒吼般的“我喜欢你”,却安然地去了。是解脱?还是绝望?杜宛适替万消愧疚着。爱情可以看一眼就拥有,也可能穷一生都得不到。
杜宛适有些感叹,自己是如此幸运,酒吧的一次相望,永不忘。
爱情最让人迷醉的,是我想你了,你正望过来;
爱情最不能承受的,是我想你了,而你却不在……
杜宛适越想越多,越抱越紧。要是没有了眼前,还展望什么未来?什么是爱,在杜宛适的心里,逐渐明了。
太阳下山,路灯亮了,两人相拥而立。万消在秋风中,撑起一片热场。世界还在,但是在他们的感知里,只有对方。
爱从杜宛适这里,跨越了时空,影响到了这段超级程序的运行。
万消感受到程序外,爱将所有的情绪都关联。如果怀念连接了所有的过去,那么爱,还延伸了未来的未来……
爱!原来这就是爱!
这一夜,杜宛适睡得非常踏实。
第三天,杜宛适对JP公司不再感兴趣。她害怕万消再次陷入漩涡,自己愿意如季绥凤般挡一刀,可万消还能幸运地在海上遇李趣?
爱,让她站在万消的角度考虑问题;她没想到,万消也同样站在她的角度分析对错。
“张医生,我的情况还正常吗?”杜宛适主动打了电话,她要活得好好的,让万消幸福好多好多年。
“非常好!”张医生的语调都高起来,“从指标上看,你完全正常,真不可思议。这两天如何保持心情愉快的?”
“万消在呀!”杜宛适想当然地回答。
“你自己的感觉呢?”张医生知道,杜宛适自己肯定也在变化。
“我?”杜宛适想了想,“我放下了一些。”她看到万消在收拾房间,轻声说道,“我似乎放下了一些仇恨,不想再去纠结我爸的死因。似乎学会了珍惜眼前。”
“原来如此。”张医生心中有所触动:心情愉快,不仅仅需要得到的满足,还需要放下的解脱。他似乎找到了帮助车祸患者恢复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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