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记者发布会结束，院长带着专家们，被媒体人员簇拥着离去。照例，后面是晚宴，有美食美酒，有抽奖演出，听说某位市领导亲自参加。
九院里的医护人员，该值班的值班，该查房的查房，他们似乎只是多了点摸不到的荣誉。杜宛适依依不舍地离去，被唤醒后，她就被万消带走了，心里也在埋怨自己，情郎一叫唤，怎么就舍下了亲娘？因此回来后，像一只百灵，拉着妈妈说到此时为止。
“哎，让让！”电梯到一楼，他们还没出去，一个月半子挤了进来，嘴里咕哝着，手里拎着满手的礼袋。
万消侧身保护好杜宛适，故意不对着这人，搂着她快步出去。这胖子盯着杜宛适，小眼睛熠熠发光，有些舍不得电梯门关上。
“哎，等等，万消！”在关门前一瞬，一只胖脚挡住了电梯门，“是我呀，王少！我来看望你了。”
王少艰难地挤出电梯，“我听说嫂子病好了，来看望两回，一回这里，一回你家，都没见着。这不，小弟第三次来看你了。”
杜宛适看了王少一眼，脸通红，被人家叫成嫂子，还是头一回，非常尴尬。
“你不在林少那鞍前马后，跑我这里干啥？”万消故意扭头上下看看他，“林少对你不错呀，一点肉没少。”
“那个……”王少垫脚上前，想凑到万消耳边说句悄悄话。
万消搂着杜宛适快步后退，拉开距离，“嘿嘿，少来这套。”
“那个，你知道，在他面前，我除了顺从，还能干啥？”王少耸耸肩道，不知是礼物太重，还是说谎时的习惯动作，“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变，核心的东西，打死我也不会说。”
边说边走出九院门口，王少喊一声，旁边过来两个小伙，将礼袋接了过去。
“你知道，上次被打成猪头，现在我出门少不了他们，打不过也可以给我作证。”王少提到糗事，一点都不难为情。
他甩甩空下来的手，看了眼杜宛适，“这不能叫嫂子，要叫仙子，太他熊的漂亮了，不是人间景象。”他的马屁功夫，超出了万消的分析能力。杜宛适又是满脸通红，倒也不尴尬了。
“我做东，哪里去庆贺一下，口味由仙子挑，在HZ没有我不知道的美食。”王少将胸口拍得嘭嘭响。
“你个猪头，遇到你开始，话没有停过。”万消伸手指了指路灯，“你是大名鼎鼎的王少，别当灯泡，拜托！”
“哪能呢，我把阿静叫过来，准备结婚的女友，也是清纯漂亮的主。”王少掏出他定制的华为手机，并排着走的人，落后了一步。他的跟班再落后他一步。
“哟，靓妞，点子正。”迎面过来六七人，看到杜宛适，开始嬉皮笑脸地调笑。
杜宛适一贯漂亮，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打扮上学生味比较重，因此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对清纯如玉的她，如此无礼。她听到后，往万消怀里躲了躲。
一人快上一步，大笑着说道，“来哥哥这里，今晚让你*。”后面几人开始起哄。万消带着杜宛适停下来，冷冷地看过去，无线覆盖下，检索出这些又是那个牛二的手下，微信中有他以往的指示。
他知道，这可能是林少的阴谋。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HZ市有名的安全，以前来回，从没遇到过这么狗血的剧本。明知圈套，他还是被激怒了，稍微搂紧一点杜宛适，给她一个安心的依靠。忽地伸出他的大长腿，一脚印在对方的脸上，鞋底盖住了那嬉皮的笑脸。
王少也被这帮混混惊动，他拿着手机，屁颠颠地冲上前，喊了声，“打死他们。”双拳如风车般乱抡，合身就打将过去，整个一大型的人肉风火轮。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放下礼袋，连忙上前去保护王少。
万消带着杜宛适向前，走一步踢一脚，或弹腿，或横扫。站定时，对方都躺在地上。王少还在嗬嗬地叫唤，一幅没打过瘾的样子。他拍了拍双手，“哪里来的小毛贼，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转身对着万消，露出笑脸，刚想说话，猛地变成惊讶，“坏了，老子的定制极品手机。”他伸出一双胖手，摊开着抓了抓，确实没有，扭头就喊，“他熊的，赶紧找呀，十多万呢。”
杜宛适看着胖子的窘态，紧张劲散去，差点笑出来。万消直接拨了王少的号码，正好在那个出头鸟混混身边。这倒霉家伙，鼻血还在流，躺在地上装晕。
“他熊的，在这里呢。”王少一听熟悉的铃声，快步过去，一脚踩在那人身上。倒霉蛋闷哼一声，整个人扭身团起来，王少一个踉跄。他捡起手机，回过身，肥短腿开始踢他：
“他熊的，偷老子手机，让你偷！你偷！偷！”王少是嚣张惯了，这些天被林少压的，此时开始发泄。倒霉蛋疼痛难忍，不再装晕，挣扎着爬起，开始逃。万消他不熟，这个死胖子，他们可是吃过大亏。王少不认识他们，他们可都记得很牢。
“哦哟，还要逃。”王少是典型的遇弱则强，见对方跑得不利索，他追上去，在背上锤了两拳。倒霉蛋应声扑地，狼狈不堪。
“算了，王少，几个泼皮，教训过就可以了。”万消赶紧劝解。
“哈哈！”王少意气奋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他们这里一打，马上有路人打妖妖灵，原本就等候着的警车，呼啸着过来。那些混混，按计划，一个都不少地单独一车先走了。剩下的警察问道，“你们谁被这些混混骚扰了。”
“我。他么的，十多万的手机差点被他们顺走。”王少神气活现地回答，“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你是谁？回去和我们说一下吧。”片警把王少三人带上了车。
“礼物！他熊的，礼物呀！万消，都是送仙子的，别落下！”远远地传来王少的大喊声。
“这人是谁？这么胖，不过蛮有趣。”杜宛适看着一地的礼物袋，“好多钱呢！不能要！”
“嗯，先拿上，回头还他。”万消的分析中，后面应该麻烦来了。敢挑逗杜宛适，万消恨不得杀上门去。可看到下午，杜宛适对母亲的那份依恋，他得忍。九院目前走在唤醒植物人的前沿，如何能离开。
万消马上监控王副局长的手机，他并没有对牛二手下的行为，有进一步的指示。奇怪了，这不像他的性格呀。对了，今天有活动，市里重要领导要参加九院的晚宴，估计执行任务了。
林少那里，很快就放弃了监控，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万消觉得，可能等不到高院开庭，就虚垮掉了。
也好，有这个时间差，足够他安排。今天还是第三天，虽然张医生的语气中，杜宛适应该是完全康复了，他依旧不想让她惊吓。
回到他的家里，放下东西，这一路都很正常。随即，万消以他人的名义订了一份外卖，带着杜宛适去了静默者M的家。这一路，所有的监控中，都抹去了两人的痕迹，他们再次从安防系统中隐形。
这个地方，有三间房。静默者一间，堆放杂物一间，还有一间给万消，虽然他当时大多以靠在插座附近为主。
偌大的一个客厅，是M的书房，有电脑，有服务器，有各种网络架构所需的材料，杜宛适还以为走进了一间电脑维修店。这里非常隐秘，今夜准备在这里度过。
杜宛适对简陋的房间并不在意，只要万消在，哪里都是天堂。两人在茶几上简单用过晚饭，杜宛适去收拾卧室，将初秋的摆设，换成当季的床被。
万消看着那些电脑，竟感觉当初的事情有些遥远了。明明当时的一切，都在自己的云盘中，现在正调阅着，却有种看他人往事的陌生。好奇特的感觉，自己还是自己吗？
忽地，一排蓝色指示灯一闪，那些电脑开始启动。
“嗯，自动开机？”万消快步上前，一把拔掉了插座。这个家里，M没有安装过任何防盗系统，万消不知道，以往的日子，是不是一直如此，分析中有了一丝不安。
指示灯继续闪亮。万消接着关掉UPS的电源，还把连线拔掉。
杜宛适走出来问：“你朋友今天会回来吗？”
“不会。”
“那我困了。”
万消马上凑过去，那一丝不安，在看到杜宛适的笑颜时，已经消失无踪。
“他么的！”林少对着王少就是一巴掌。王少不敢躲，在巴掌及脸的瞬间，本能地微侧一点。响声很脆，不怎么痛，秋香似乎吓了一跳。
但王少的脸还是涨红得像猪肝，在洋妞面前如此出丑，让他非常难堪。他低下大脑袋，心中一万头羊驼在狂奔，恨恨地想着：他熊的，虚的巴掌都轻飘了，早死早超生。
“打听打听我是谁！很威风是吧！董韦浩死了，他么的算你头上，你到牢里得瑟去吧！”林少拍了他后脑一掌，手心胀痛，更是恼火。
“别呀！林少！”王少赶紧抬头喊冤，“我是去完成任务，真不知道那帮家伙也是在任务中。况且，您也知道，我这身板，哪能打得死真正的混混。”
王副局长推门进来。林少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微微摇头，抬腿对着王少就是一脚。王少只是晃了晃，林少却蹬蹬地向后退去，秋香靠住他，顺势抱在腰上。
林少一脸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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