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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隔着数百米,龙啸天等人便已经翻身下马,恭敬地候在路边.秦州大战乍起,全州亦是全州动员,作为准备开拔往秦州前线的启年师的大后方,后勤补给基地,这里的忙乱可想而知,龙啸天是一个务实的官员,也深知李清的脾气,所以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来迎接他,而只是带了数名僚属,与他一起结伴同来的启年师主将王启年也只带了数名亲兵,两人停在路边,恭视着李清的马队走进.
蹄声得得,李清走近,龙啸天,王启年都是一揖到地,身后的僚属,亲兵更是大礼参拜在地."主公远来辛苦."龙啸天道.
李清笑着翻身下马,扶起龙啸天,道:"我不辛苦,这一路出来,倒是游玩观光一般,丢掉了累积如山的政事,当真是一身轻松.倒是你们,真是辛苦了."
"份内之事,不敢言苦!"龙啸天笑道.
转头看着王启年,李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对安民道:"来,安民,见过几位叔伯."
安民乖巧地走了过来,小大人似的抱拳先向着王启年行了一礼,"王伯伯好."再转身对着龙啸天,"龙叔叔好."
两人赶紧还礼,"不敢当大公子如此称呼."
"有什么不敢当的,叫你们一声叔伯,那是应当应份的!"李清笑道:"走吧,闲话少叙了,咱们边走边谈."
"主公请!"
众人跨马而行,看着道路两边滚滚麦浪,李清道:"啸天啊。过了这个秋天,全州的日子应当好过了吧,一鸣那边准备过了今年就要给你这儿断奶了,从此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龙啸天苦着脸,"主公,全州本来已经勿需本土输血,但是这接下来又有大仗要打,全州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一点积蓄眼看着便又要消耗殆尽。主公是不是跟路大人说一声,好歹再支援一年,等这场大战结事,那一切便好了.今年这场战事,可是将我未来几年全州的规划全都打乱了啊!"
李清笑道:"你也不用与我叫苦。全州的家底多多少少我也知道一点儿,这场仗怎么也不会波及到你全州来,即便你想做叫花子讨银子,便自去找老路叫苦,我却是不会为你说话的."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全州城至今也没有重建,在靠近全州城的地方,一个庞大的居民聚集点已经形成,以全州府衙为中心。重新规模的全州城没有了城墙,四通八达的道路两边,一幢幢青砖瓦屋倒是别有一番新气象,比起全州其它地方,这里的卖相可就好多了.
从城外到府衙的道路之上,用黄土夯实了,格外结实,看着还是崭新的路面以及洒落在路两边的新鲜泥土。李清侧目看着龙啸天,"啸天啊,看你不哼不哈的,却也搞这么一出啊,黄土垫道?你怎么不清水泼街啊,再弄些百姓在道路两边摆上香案,奉上瓜果供奉。岂不更好?"
听到李清语气不善,龙啸天的几位幕僚脸上都是冒出了汗珠,龙啸天却是神情自若,"主公,这里面就有啸天的一番小九九呢。说出来主公别见笑."
"哦,你说说看!"李清看着龙啸天,道.
龙啸天笑了笑,"这段时间一直是晴天,主公看着这全州城内的道路倒也似模似样,但一下起雨来,城内可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泥泞不堪,啸天一直想将城内道路重新整修一下,但是我们全州就那么银子,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为过啊,有时候甚至是三个坛子,两个盖子,拆东墙补西墙,没有银子啊.这一次主公要来,我便算计好了,一声号招,全州城的百姓那叫一个踊跃啊,自带粮食,自备工具,不过十来天功夫,但将这条主干道整修好了,接下来我准备仿着定州,以三合土抹实地面,街道两边镶上石条,种上大树,那以后主公再来,可就别是一翻模样了."
李清哈哈一笑,"你爹好算计,这一点你倒是学了一个十足,说说,打着我的旗号,你省了多少银子呢?"
龙啸天腆着脸,"只是这一条主干道,省了数万两,其实我本来是想说主公会巡视全城,借机将整个城内的道路都翻修一下,但想着时间来不及,也只有罢了."
李清大笑,"好你个龙啸天,我记着你了,居然敢拉虎皮做大旗,有的是时候找你算帐."嘴里说得凶狠,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语气之中也听不出半点责难的意思,几个幕僚这才放下心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一路谈笑着到了全州府衙,看着几座青砖瓦房,李清抬起马鞭,指着那块挂着牌匾的房子,感慨地道:"这大概是全天一最寒酸的州府衙门了,啸天,你不容易啊!"翻身下马,走到门边,站在门口的衙役早已经跪了下来.
"全州初创,百业待兴,等到兴旺起来,啸天再造一个威风的衙门."龙啸天道,"这等样子,着实于主公脸上不好看."
"不不不!"李清摇摇头,"不要重修,就是这个样子,要让以后的官员看一看,当年我们是多么的不容易,让他们永远记得施政为民,清廉做官的道理."
"谨遵主公吩咐,全州府衙,永不重修."龙啸天郑重地道.
入夜,官员尽去,李清下榻的地方,除了一身便装的王启年,已经没有了他人,李文端上酒菜,也退了出去,烛光闪耀之下,李清与王启年相对而坐.
"胡子,此时只有我们两人了,如果有怨气,可以发出来了."李清笑着端起酒杯,向王启年举了举.
王启年呵呵一笑,双手端起酒杯,与李清轻轻一碰,道:"主公这是说那里话来,胡子何曾有过什么怨气?"
"我将你的启年师调入陈泽岳麾下,并准备将你调走,你心中没有怨言?"
"你,姜奎最早跟随与我,但时至今日,陈泽岳,邓鹏,吕大临,田丰,过山风五人凌驾你之上,你当真没有怨言?"
李清放下酒杯,正色道:"你我不仅是统属,更是兄弟,如有怨言,今日不妨直言."
王启年一笑,道:"主公,当年我追随于您的时候,只是为了活命,上天眷顾,让我在逃难中碰上了主公您,这一路行来,我从一介小兵到了如今地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的一切都是主公您给的,没有您,我只怕早已尸骨成灰了."
李清凝视着王启年,眼中却闪现着当年草旬兵败之后,众人一齐逃亡的景象,自己,姜奎,王启年,还有已经死了的冯国,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主公的地盘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多,不再象以前那般只有数千人了,胡子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哪怕打了半辈子仗,在军事上也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家伙,不怕死而已,如今统率数万启年师,便是战战兢兢,而像五位大将军的军事上的才能,启年是拍马也赶不上的,他们都是凭本事上位,启年怎么会怨言?"
"主公如今缺的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将,而是独挡一面的帅才,启年那有不明白的,将启年师调入陈泽岳麾下,便是要充分发挥启年师的力量,能让启年师在今后的战争之中大展身后,胡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管这支军队以后会怎么样,他总是叫做启年师,胡子已是心满意足了."
"至于说调走我,这正说明主公心中有我啊,生怕我受了委屈,心中不快,再说了,即便调走我,主公还是会为我安排一个更好的差使,我倒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到适合我的地方大展身手呢,可惜现在看来,又要延后了."王启年笑道.
看着王启年一脸的诚挚,李清感慨地道:"到底是老兄弟啊,深知我心,来,我敬你一杯酒."
"不敢当主公敬酒."王启年敢紧端起酒杯.
"这顿酒我们只论兄弟,不论其它!"李清道.
"好,只论兄弟,不论其它!"王启年道:"主公,打完秦州这一仗,主公准备让我去哪里?先给胡子透个信儿,让胡子也有个心理准备?"
李清一笑,转了一个话题,"安民你见到了?"
"嗯,大公子年纪轻轻,却已是不凡了."王启年笑道,"主公后继有人,胡子心里高兴."
"我准备派你到海外去."李清笑道.
"海外?"王启年一怔,"是郑之元打下来的那片土地?"
"不错,那里需要你这样的武将,大陆之战结束之后,我会大力拓展海外领土,你在那边大有可为."
"主公放心,只要我去了哪里,定然替主公您打下大大的一片领土."王启年道.
"不仅仅如此!"李清吃了一杯酒,淡淡地道:"以后安民也会去那里,你要好好地辅佐于他."
当的一声,王启年手里的酒杯失手坠了下来,"安民去哪里?"
李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
王启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李清的这个决定,便意味着安民已经与洛阳太极殿里的那把椅子没有缘分了.
"安民是您的长子!"王启年一边用袖子抹着桌上的酒渍,一边低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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