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便道:“此为陆平,乃是我太学的同年,居安,陆兄虽然年少,然而极为聪慧,常常一目便可阅十行,一点便可通十处,可谓少年有为,而且陆兄也和端王殿下关系很是密切。”
蔡攸闻言一愣,随即便笑着对陆平道:“原来还是端王殿下之友,倒是蔡某失敬了,陆兄请过来坐吧。”
陆平笑了笑,便坐在蔡攸的对面,此时正是暖阳之日,而这亭子隔起了阳光,让人不觉得会热,耳边又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可以算得上是一大享受了。
可是陆平却没有关心旁边的景色,他在暗暗地打量着这个“菜油”,这个未来的权相蔡京的长子.
留着小撮黑胡须,脸上微微有些发胖,但是看上去极为有礼貌,这便是陆平对蔡攸的第一印象。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陆平看着这笑容,竟然发现和赵万宝极为的相似,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难道这类人都是一直带着笑吗?他们的笑容都是如此吗?
曹宗此时也是坐下说道:“陆兄为何喝得大醉?”
陆平忙说道:“和好友相聚,多喝了不少,结果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让曹兄也笑话了。”
曹宗呵呵笑着,却未说话,反倒是蔡攸说道:“陆兄,你和端王殿下也是至交好友吗?”
陆平道:“端王殿下和我乃是萍水相逢,我一个书生哪里能和他是至交好友呢?”
曹宗哈哈笑道:“陆兄你这就说错了,端王殿下最喜少年俊杰,而且和你又是故交,每次见我就必说你如何如何,如此不是至交又是什么?”
蔡攸脸上笑容更甚,说道:“陆兄亦是和兴中一般,同是太学中人?”
陆平点头道:“正是,在下乃是太学北路斋之人。”
蔡攸“嗯”了一声,随即笑着道:“陆兄是汴京人氏?”
陆平道:“确是汴京人。”
蔡攸点头笑道:“我见陆兄少年便如此知礼,想来日后定有大为。”
陆平听他刚说就送高帽子,忙道:“在下无德无能,蔡兄太让在下羞愧了。”
蔡攸笑着道:“陆兄太谦虚了,不过谦而不骄,静而不动,乃是不一般人也,兴中啊,你要多注意你这个同年啊。”
曹宗笑道:“那是自然,我早就和陆兄说过,若是有任何困哪,便过去寻我,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所幸在京城认识不少人,一些小事定可以解决的。”
陆平连忙感谢,又和几人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随即便突然想到蔡攸的父亲便是蔡京,那天蔡京被周老八撞倒,也不知道伤的如何,他想到这里便问道:“蔡兄,那日在太学之中,令尊过来讲经,旁征博引,乃是栩栩如生,但好像后来被人撞倒,引的太学上千皆是哗然,那个学生也被驱除太学之中了,在下不知令尊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曹宗闻言疑惑地道:“怎么?蔡尚书难道被撞伤了?是谁如此大胆?”
蔡攸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多谢陆兄相询,其实家父并无大碍,此事我早已淡忘,没想到陆兄提起,那个士子已经被驱除太学了?”
陆平点了点头道:“他第二日便被驱除太学,以惩其不敬之罪。”
蔡攸叹道:“太学长竟然如此糊涂,家父早就说过,莫要严惩其人,真未想到他竟然糊涂至斯,把那士子赶走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了,人年老便犯了糊涂的病,总是忘三忘四的。”
曹宗呵呵笑道:“便是如此,我四爷爷也是年老,每次连茶叶都忘了在哪,总是找遍全屋,事实上茶叶便在那桌子之上。”
诸人皆是笑了起来,陆平心中却是一阵叹息,周老八只是撞了一下蔡京,而并未撞伤,结果就离开了太学,她一向勤奋好学,却因此事而离开,实在让人感慨。
正聊间,已经日上亭间,曹宗这才说道:“难得今日有居安和陆兄二人在此,我已命人备宴,两位便请移位吧。”
陆平见到已经是晌午了,这时才突然说道:“糟糕,我竟忘了上课,今日乃是明经,胡学正一向治严,这次我竟无故缺位,实属糟糕啊!”
曹宗一愕,随即呵呵笑道:“原来是那个胡应尚,你莫要担心,若是李鹿要罚你我拦不住,但是胡应尚却定会卖我面子的,先莫要想这些事情了,请。”
陆平其实也不是太过在意这件事情,便和曹宗、蔡攸两人一同步入厅内,而后便上了宴席,他昨晚喝了烈酒,现在还未恢复过来,便连说不喝酒,曹宗也不为难他,便让他以茶代酒,这样一直到了好久方才散席。
此时也已经是正午了,陆平便向着曹宗告辞,而后从正门而出,便回到太学之中。
他刚回水之间便发现空无一人,突然想到今日应该还是在那广场比试,想来齐偍和张地云已经去了,他便连忙换了一身衣服,便走了出去,来到这广场之中,只觉得这人比起昨天更多了起来,整个被围成一个极大的圈子。
陆平便在这里找寻着齐偍,但是人实在太多,他根本没法子见到熟悉的人,便就挤了一个空位,然后就站在那儿看着这空场。
很快便就有人摆好了东西,随后那个成曲便走进来大声说道:“诸位同窗,今日便是要最后的决胜负了,昨日有三位英杰脱颖而出,成某人既是惊讶,又是欣慰,但是今日之试,和昨天就不一样,一是射箭,二是马艺,三是比近身功夫,这些都是军教场的比试,因为此三人皆是太过厉害,没办法分出个优良了,所以太学长和在下便商议出这个法子,诸位同窗可有异议?”
他声音极为洪亮,说出这话来全场都可以听见,说完便笑道:“便请三位英站出来吧。”
这时人群中便动了一刻,随即那个壮汉刘承柱便走上去了,陆平盯着这人群,然后便见到齐偍和秦言海两人亦是站了出来,他们两个人精神还是不错,想来休息的很好,这时三人便一同走到成曲的旁边。
成曲笑道:“三位兄台,你们都是太学的英杰,然而我等毕竟是士子,要以礼为上,以礼为尊,虽是比试,亦不过如此,三位便先互相问个礼,如此可好?”
齐偍、秦言海和那壮汉刘承柱便点了点头,他们是太学士子,自然不能像武夫一般无礼。
成曲此时笑着道:“三位兄台便请选好弓箭,前方有箭靶,只要击中十五次便算优等,不过三位要站在这里,这和箭靶有五十步之遥,三位亦是有箭矢十五只,待我喊上一声,诸位便可开始。”
陆平此时见那射箭的箭靶乃是方形,目标很大,而且射程又是很近,不由心中一笑,这要是在草原之上会让人笑死的,如此距离,便是草原上初学拉弓的小孩子都可以办到,更遑论神射手了。
他们三人皆是做好姿势,刘承柱的姿势颇为怪异,他是弓步而拉,但是身体过于前倾,看起来就像猴子一般,引的场中诸人发笑不已。
成曲却只是笑了笑道:“好了,诸位同窗莫要笑了,三位兄台现在便开始吧。”
随即便听到破空的声音,齐偍和秦言海的第一箭都是命中,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诸人抽箭矢、换箭,随后又拉弓引箭,继续射箭。
这距离确实难不倒他们,秦言海很是快速,十五箭很快便射完了,便含笑走了下去。
而齐偍却是不那么的快,他每射出一箭,都要仔细瞄上一眼,然后再箭脱弓弦,陆平眼睛放在箭靶之上,发现齐偍射出的箭皆是正中红心,看来他果然是拿过弓、射过箭的人,每一道都不含糊,所以目标奇准,陆平也不由暗自点头,齐偍确实是有两手啊。
他射完之后,脸色都有些白了,此时放下箭矢,然后便走了下来。
陆平连忙朝着他那边挤过去,直到他的跟前才说道:“山论,你的箭法超准,在场之人莫不惊讶,想来你以前经常练习吧。”
齐偍这时见到陆平,有些惊讶地道:“臣贝昨日到哪里去了,我等醒来却未见到你,今日明经课你又未去,胡学正都有些恼火起来,说要好好罚你。”
陆平呵呵一笑道:“没事没事,只是睡的太过了。”
这时秦言海也走了过来,对着陆平笑道:“陆兄昨日丢下我等,独自一人跑开,让我等担心了好久。”
陆平笑道:“那我先给你们赔罪了。”
齐偍这时说道:“秦兄为何如此之快,观你箭矢只是射中箭靶而已,为何不细心一点?”
秦言海呵呵说道:“方才那位成兄也是说了,只要射中十五次便成了,又未说是正中红心,所以不必费力费心,不过齐兄也是厉害,十五箭是百发百中啊,在下自愧不如。”
齐偍谦虚了几句,随即看向台上,有些奇怪地说道:“秦兄,臣贝,你们看那上面的刘承柱,为何现在还不发箭?真是太过怪异了吧。”
陆平闻言向上看去,却见到那壮汉刘承柱果然拉着弓,却一箭未发,一直保持着此时正盯着那箭靶,场内皆是议论纷纷,不停地对刘承柱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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