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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前一晚被人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云锦溪一边扶着腰起来,一边骂他禽兽不如。
那人却是毫无愧色地回应:“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跟别人说我只是‘还行’,看我怎么教训你。”
云锦溪:“”
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决定闭口不谈,要不然说错话吃亏的还是自己。
两人换好衣物,一起用过早餐,便前往股东大会会场。
两人携手抵达会场时,才下车,众多守候在外的媒体人员便围了过来,高举着话筒摄影器材对着他们询问关于云锦集团私有化的问题。
两人皆闭口不谈,留下公关人员与律师应对之后,便在保镖的护送之下进入会场。
会场里布置得庄严低调,众多的媒体代表及股东代表已经到齐。
云锦溪与证交所的专员及代表bcf集团的岑致权还有几位董事会人员握过手后,主持人通过麦克风请她上台发言。
云锦溪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免有些心跳加快,她下意识地往龙羿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直在看着他的龙羿嘴角上扬,黑色的瞳孔闪闪亮,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躁动的心平静不少,她清了清喉咙,开始念准备好的发言稿——
“各位股东,首先感谢大家”
发言之后是简单的问答环节,云锦溪应付得体,没有任何破绽,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投票环节。
云锦溪从台上下来,龙羿迎了上来,与她并排站着,一只手从身后握住她的腰,有礼而隐秘,就这么横在那里不动,虽然隔着两人的衣物,但云锦溪却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手掌的温度。
她抬着看着他,只觉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感动与欣喜中还带着一抹难言的崇拜聚集在心中,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准确地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嘴角含笑,眉眼向上扬着。
“刚才我老婆在台上表现得棒极了。”他也笑了,俯在她耳边轻声道。
“真的?”
“那是当然。”
“其实念发言稿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念错几个字的音调。”
“怕什么?香港人国语不好,听不出来的。”
云锦溪轻笑出声。
一个小时之后,投票结果出来了。
在证监所人员的见证之下,他们获得了出席股东大会无利害股东及其代表百分之八十八的投票,投票反对决议票数百分之二,顺利取得股东大会及独立股东的表决通过。
之后便是午餐会。
觥筹交错中,龙羿带着云锦溪往以郭董为首那一桌而去。
“谢各位长辈们的鼎力支持。这是我太太云锦溪。”龙羿握着酒杯给他们做介绍,“小溪,来见过各位长辈,这是郭董,黄董,德叔,昌叔”
云锦溪有礼地一一朝各位招呼。
在座的各位,心思各异,但都没表现在脸上,也不忍心对着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姑娘表现出不满,站了起来,一阵夸赞。
无非是恭喜新婚讨喜酒,什么郎才女貌,年轻有为等客气的场面话。
在与郭董碰杯的时候,龙羿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郭董,前天晚上我下了阿森纳两千万,血本无归啊!不知你们马会那场球赢了没有?”
郭董不动声动:“是吗?那龙少爷的眼光不大好啊。巴萨的主场呢,阿森纳现在的水平怎么可能翻盘?”
龙羿:“谁让我就是喜欢阿森纳呢。”
德叔等人也随声附和着——
“是啊是啊,我也喜欢阿森纳。但是这几年老是不争气啊!”
“没办法,温格培养出来的人都被人家给撬走了。”
“果然只能是千年老二的命!”
午餐会结束后,这边的事情交给专人处理,再回国安排法院审批事项,批准之后,h股这边便可向联交所申请除牌了。
事情顺利得超乎云锦溪的意料,当然,若是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
所以,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他。
要怎么谢才好呢?
当她在晚餐后撑着下巴问他时,龙少爷唯一答案就是拉着她上楼,去浴室报答他。
怎么高兴怎么来,真是无比的尽兴。
原以为,事情暂告一个段落,他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龙梓的电话又将他的从娇妻身边拉起来。
“你最好有天塌下来的事情。”
龙羿语气非常不耐烦。
姓郑的那件事都解决了,股东大会也顺利通过,他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除非是阿翼那边有事。
“主子,朱氏兄妹闹事了。”龙梓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不敢再任何迟疑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见鬼了!”
龙羿低咒一声,去书房开笔电。
零点零七分,国内某家网络媒体爆出新闻,称云锦集团继承人云锦溪因不满父亲再婚,不仅要抹杀掉父亲董坤几十年来对公司的贡献,还逼他交出公司股权,甚至要控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等云云此新闻一发出来,转载及点击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就达几十万。
“暂时不用,让她们闹个够好了。”龙羿打开网页而浏览一下对龙梓道。
穷途末路了,想利用媒体及网络舆论来威胁她们,来个鱼死网破吗?
那就一起来玩一玩好了,幸好今天顺利通过股东大会决议。
他决定不理会这对蠢兄妹,回去抱老婆睡觉才是正事。
—
翌日,云锦溪从床上醒来时,龙羿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么早,去哪了?
她起身穿好衣物,便传来了敲门声。
她去应门,是龙七。
“是初夏小姐的电话。”
初夏?
“今天没课吗?”云锦溪拿着电话走出露台,正好看到龙羿从外面跑步回来。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上课了!
马上就到学期末了,这个学期的课程她估计全都要挂科了,若是公司的事情顺利的话,她想,她应该要回去参加期末考的,不管能考多少,至少她考了。
在她千回百转时,纪初夏劈劈啪啪的话传了过来——
“你还有心情问我上课?你跟阿羿在香港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都不上网看新闻的吗?”
“发生什么事了?”云锦溪惊讶道。
最近她光是忙着公事时间就不够用了,就算是上网也是关注公司股价而已,哪有时间去看其它新闻?
纪初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电话就被司徒瑶抢过去,“你是不是刚起来啊?不看新闻也有看到我们给你发的信息吧?从昨晚到现在,你硬是一条也没有回。”
“昨晚谈事情太晚了,累了就睡了,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姓朱的那个贱人,你自己去看新闻吧。我们回去上课了,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司徒瑶挂了电话。
云锦溪匆忙跑到回房间拿手机,看到了纪初夏她们给她发的数条消息及新闻链接,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很是气愤,第一时间便是拨通了哥哥的电话,还没等哥哥接通,不知什么时候从花园回来的龙羿走到她身前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龙羿,她们竟然敢跟媒体颠倒事非,我不想看到任何对我们云家,对公司不利的消息,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哥哥也没告诉我,还有公关部门都做什么去了?”
云锦溪焦急万分地站起来,想要夺回手机。
龙羿将手机丢到一边,搂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来才不慌不忙道:“别急,凌晨时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云锦溪很是惊讶:“你既然这么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龙羿:“看你这么累,不想叫醒你。”
云锦溪:“”到底是事情重要还是她睡觉重要?
龙羿紧接着道:“这件事我让龙梓看着,他会处理。先让舆论热闹一下,她们也爆不出什么来,到时事情的真相出来,难看的是她们。”
云锦溪:“我不想把家事闹得人尽皆知。”
特别是当年妈咪那件事,她不想让人知道后随便评价。
被人绑架强暴不是她的错,只是现实的舆论却往往不问青红皂白,好像该讨伐的人不是那个强奸犯而是被害人。
她不愿意她不在了还要被人当猴戏看。
就像现在,朱亚文不过是站出来这么一说,屏幕后面不知多少双手用文字来鞭挞她。
虽然,也有质疑的声音讨伐董坤与朱亚文之事,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及家人被人肆意的围观与恶意的窥探。
龙羿:“他们这是想借网络舆论来逼你让步。她既然打算跟你如此撕破脸,那就会毫无顾忌,压制国内舆论,还有国外舆论。”
云锦溪:“你平时不是这样忍让的。”
这真的不像是龙羿的行事风格的。
这位拽上天的少爷,不是谁招惹了他,他都会想无数个更狠更绝情的办法还回去的吗?
龙羿抬了抬眉:“我可没说会对她们忍让。”
云锦溪:“你现在就是。”
龙羿:“放心吧。我有打算。”
他说着的时候,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抬了抬指:“帮我拿过来。”
竟敢还指使她做事?
虽然心里很郁闷,但云锦溪还是伸手将靠近她的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是龙梓。
她递给他。
“主子,事情有进展了。”
电话里传来龙梓清晰的声音。
“说。”
“我们找到了云柔依当年被人绑架前见过的一个女人,就是朱亚文的外婆。”
“上次不是查到她不在人世了吗?”
“可能有些误导,那位老人家还在世上,我马上派要去查。”
“尽快。还有,媒体的事情压下去,不许再传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电话很快挂了。
龙羿朝云锦溪道:“都听到了?”
他都将手机开免提,她又不耳聋。
但是——
“朱亚文的外婆还在人世?”那不是差不多百岁的老人了吗?
她怎么与妈咪的绑架案有关?
“我怀疑朱氏兄妹有可能就是当年绑架你妈咪的主谋。”
开始让人查董坤时,他便让人将姓朱的女人所有事情,甚至祖宗十八代也一并查了。
但是时间过于久远,很多事情查起来很麻烦。
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想说出来,免得她瞎担心。
“什么?”
云锦溪有些不能置信。
她真的没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因为,她再恨那个人,他也是她的父亲。
她不愿意相信,那个身上与她流着一半相同血脉的人,会有可能是主导了妈咪一生的悲剧的人,就算是参与者,她也不能接受。
“事情还在查。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
因为朱氏兄妹闹出的事情,云锦溪与龙羿即刻安排专机回b城。
他们手牵着手从机场特殊通道出来时,一大波守候多时的媒体人员架起长枪短炮对准了他们。
“云小姐,请问你与龙羿先生是什么关系?”
“龙先生,昨天港媒有爆料出来,称您与云小姐已婚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云小姐,在前不久的海桐山项目签约仪式上,您与秦氏商业的秦正阳先生刚刚公布了要订婚的消息,现在又传出您与龙先生结婚的传闻,是不是”
对于记者们乱七八糟的问题,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很快在保镖的护送之下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们一行三辆车驶出机场时,另两辆车子正进入了机场停车场。
几分钟之后,郑在义拉着精神萎靡的儿子从车里下来,往特殊通道而去。
还未散去的媒体人员眼尖地发现了他们,哄抢似的冲了上来,话筒及摄影灯直接对准了他们。
“郑总,请留步”
“郑总,能不能跟我们谈谈金通达忽然退出云锦集团收购案的原因?”
“郑总”
郑在义一脸的阴沉地挥开挡在面前的人,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儿子走人。
b城这个鬼地方,他再也不会来了。
或许说,在这几年之内,他都不会再涉入南部商圈了。
龙羿、龙家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
“为什么我们结婚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云锦溪忍不住打开手机看网页,关于她与龙羿的结婚的事情并没有在媒体上爆光出来,但刚才那些人为什么会知道
“结婚的事情又不丢脸,知道又怎样?”龙羿不爽的是,他们将她的名字与秦正阳扯在一块,所以,关于这方面的新闻,他让龙梓全都压了下去。
“不怎么样啊,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众多网友的眼皮底下。”
生活是自己在过,冷暖自知,为什么要让那些毫不知情的人来讨论她的**?
“嗯,你只要露在我面前就行了。”龙少爷不正经地回了句。
若是之前云锦溪对他时不时耍口头上的流氓还会羞赧的话,现在则是懒得理他了。
收了手机,将头靠到他肩上,微闭上眼。
龙羿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搂得更紧。
—
云锦溪从机场直接去了公司,云飞扬、钟楚楚等人已经在等候。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便召开了个小型会议,就这几日公司回购股份的事情进行商讨。
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掌握住了百分之八十三的股份,剩下的在外流通股都是一些中小型投资者,全都收回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没有出错的话,在农历新年之前,他们就可以顺利完成私有化。
现在要处理的家事,与朱氏兄妹的私事。
“龙梓已经亲自去那个边远小镇找那位老人家了,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可以回程。”云飞扬转动手中的签字笔。
“哥,那董坤呢?”云锦溪问。
云飞扬:“这几天我没见他。小溪,你可不要心软。”
云锦溪:“不会。我只是想,妈咪当年被绑架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是参与者。”
云飞扬:“不管他是不是参与者,都掩饰不了他与朱亚文合谋,想要谋取云家产业的事实。”
云锦溪低头不语。
钟楚楚走过来,弯下身子,将下巴靠在妹妹的肩膀上拥着她的身子,“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
—
下午,一行人离开公司打算回云家,还未上车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正是朱良文。
“朱先生,有事?”云飞扬站出来,懒懒地开口。
朱良文却只是盯着龙羿与云锦溪,“我手上还持有云锦集团50万h股。”
龙羿撇撇嘴:“朱先生,你该不会没看新闻吧?我们已经通过了股东大会决议,现在正式进入强制收购阶段,你必须接受该私有化建议。你手上持有的股票将会被自动注销,并会根据私有化建议中的条款取得应得的代价。怎么,不满足?”
朱良文脸色非常难看:“你们一定要将我们逼到绝路,是吧?”
他知道他们要开股东大会决议前就打算前往香港,行使身为股东的表决权,可是他却被牵制住无法前往,想也知道是谁拦住他。
云锦溪冷着一脸俏脸:“是谁要将谁逼到绝路呢,朱先生?是你们朱家兄妹,如果没有其它事情,请你让开。”
朱良文:“你们是想让我将你母亲当年被人绑架轮暴的事情爆出来,是不是?”
闻言,云锦溪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而云飞扬已经大步向前,动作迅速地掐住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我信。”朱良文变形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不过,当年那件事的经过还有照片我都放在国外一个有着上百万用户的网站上,4时之内若是我死了,程序就会自动播出来。故事与照片很精彩的,相信肯定有很多人感兴趣——”
“所以呢?”
云飞扬逼近一步,眯着眼睛沉声道。
“只要你们撤诉,让我们出国,我保证那件事及照片没人知道”
本来他们就已经打算出国,不再理会这堆烂事的,结果他们的行踪被龙羿的人发现了,根本没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操!
云飞扬骂了句粗话,松开对他钳制的同时,对他就是了一阵拳打脚踢,打得朱良文嗷嗷直叫。
“哥,停下来。”云锦溪在震惊愤怒之后,欲上前拉住哥哥,却被龙羿拉着不放。
“龙羿,哥哥再打下去就闹出人命了。你去阻止他啊!”
龙羿凉凉道:“阻止他干嘛?这种人渣,早死早投胎。”
云锦溪急了:“可是他刚才说他手上有妈咪以前那些照片”
而且,打死人是犯法的,这还是在公司门口,她不想哥哥被人非议。
龙羿:“他说有就有啊?相信我,没人会这么亮自己底牌的。”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他们最后的博命之举。
云锦溪:“万一是真的呢?”
龙羿:“就算是真的,我也能让它们消失。”
云锦溪:“那也有很人看过了”
龙羿按着她的肩膀:“不要急。”
随后对因为挨打而缩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朱良文道:“我的人已经找到吴喜梅女士,顺利的话明天下午会回到b城,你自己考虑一下。是你的筹码大,还是我们的。”
原本还骂得难听的朱良文,忽然噤声了。
云飞扬收手轻哼一声。
“回去了。”
龙羿将云锦溪推回车上,自己也跟着上车后,便让司机开车。
很快,一行人几辆车子就离开公司门口。
朱良文挣扎着坐了起来,拭掉嘴角的血迹,掏出手机打电话。
“亚文”
就算他们找得到外婆又怎么样?
老人家年事已高,精神虽尚可,但思维有些模糊,绝不可能做证人指证他们的。
他相信。
—
云家。
云锦溪握着水杯走来走去,心中还是记挂着朱良文说的那件事,还有他们说的,朱家兄妹的外婆,那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家,真的是妈咪被绑架前见到的人吗?
她与绑架有关系?
“别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钟楚楚走到她身侧,与她一起望着亮着点点灯光的花园。
“姐,如果能找到对妈咪做那件事的人,你会怎么做?”
妹妹指的是,她父亲吧?
钟楚楚抿了抿嘴唇,“法律制裁吧。你呢?”
云锦溪点点头。
难道真的能动手杀了那些人吗?
—
翌日下午,龙梓从靠进边境的小山村将那位满是白发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的老人家接到了云家。
云锦溪从公司赶回来时,依锦园外面的道路上停着一辆车,看到她的车子行驶过来时,车上的人下车,竟是朱亚文。
她冲上来拦在云锦溪车头——
“云锦溪,你们把我外婆怎么样了?我们没有权利把她老人家找来,给我把人放出来。”
云锦溪并不找算理会他,让龙七下去处理。
从香港回来后,因为龙梓不在,龙羿便又将龙七派来跟她。
自恋的龙少爷认为除了他的手下,其它人都不能让他放心,那就随他好了。
龙七下车后,很快将那个女人扯开。
透过车窗,云锦溪看到朱亚文那张扭曲至极的脸,还有她骂骂咧咧的唇形,随着车子驶进家门,渐渐地消失在眼前。
—
云锦溪与钟楚楚一起出现在吴老太太面前时,那位今年99岁的老太太满是深褐色皱纹的脸上激动万分起来,混蚀的双眼瞬间老泪纵横——
“大小姐呀,我在死之前总算能再见您一面”老太太捂脸哭着,断断续续地话从像枯枝一样的苍老双手间溢出来
“当年我叫您出来,真的只是来b城看病,想见您一面的,没想到我那两个外甥会心存歹念啊我劝过他们,可是他们不听我的,给我下了迷药,对外说我死了”
“我从棺材里醒来时,人已经在那座山上了”
“这些年,他们不去看我,只叫人给我送吃的用的,我还能活着回来见您一面,是老天开眼啊!”
故事不长,却跨越了几十年的时光。
也不复杂,生抽剥蚕来,也不过是一个贪字。
佛家云:贪为三毒之一,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乃恶之根源。
它使人一步步陷入黑暗,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奶奶,您看看我。”钟楚楚蹲到老太太面前,将老人家埋里双手里的头轻抬了起来。
云锦溪将一块方帕递了过去,拭掉老人家脸上的泪。
老人家流过泪有些通红的眼看着钟楚楚,又看一下云锦溪——
“小姐,夫人去世的早,您并没有姐妹啊?那她是——”
老人家仍旧以为眼前的钟楚楚是当年的云柔依,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向她那洁白细致的脸庞,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柔依小姐,怎么过去这么多年,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呢?好像一点也没有变,真的没有变呀”
“奶奶,我是依柔小姐的女儿,楚楚,她是我妹妹小溪。”
钟楚楚将妹妹拉下来,一起蹲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看着眼前这两张年轻美丽的面孔,似是失魂般看了许久许久。
“那柔依小姐呢?”
最后,老太太颤抖着声音问。
“我妈咪已经不在了。”
回答她的是云锦溪。
这回,老太太震惊得很久很久没有能回过神来。
怕老人家经受不起打击,钟楚楚急忙让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进来。
当医生握起老太太的手要给她量血压时,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推开医生的手——
“让我去看看大小姐——”
看到她没事,还能自己站起来,姐妹俩还是坚持让医生给简单地检查后才带她去佛堂。
老太太上了香,跪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
—
为了老太太的安全考虑,云锦溪与哥哥他们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将她安顿在云家,龙羿还加派人手过来。
老太太本来就在依锦园照顾云柔依多年,虽然离开几十年,但对这里却还是熟悉的。
但因为自家俩外甥做的事情,加上云家所有之前的主人都不在了,这对于一个近百岁的老人家来说,打击还是很大的,所以老太太从佛堂出来后,精神不大好,也没什么胃口,医护人员给她检查身体,并无大碍,他们才放心。
但不管怎么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所以医疗团队会24小时都值守。
晚上八点,依锦园内灯光温柔。
云锦溪与姐姐又去了一次老太太的房间,龙羿与云飞扬还有下班后过来接钟楚楚的寒旭在客厅里说朱良文的事情。
那老东西说手里有照片,龙羿就找人24小时跟着他并监控了他所有的手机及笔电,他一有什么动静就出手阻止他。
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任何的举动。
而董坤那里也是没有任何动静,相信也闹不出什么来,如果他有最后一点良知的话。
虽然老太太的话要将朱氏兄妹告到底是有些难的,但是更实际的证人及证据,他们都在进一步寻找及确认当中。
总之,这个公道一定要讨回来。
若不是云锦溪坚持要走法律程序,以云飞扬和龙羿的做法,直接将他们给做了,一了百了。
就在他们将话题转到公事之时,龙羿的电话响了起来——
“少爷,朱良文带了些人往依锦园过去了。”
龙羿挑了挑眉:“哦,让他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管家步伐匆匆进来报告——
“少爷,两位姑爷,朱亚文在外面吵着要见吴老太太。”
—
依锦园外。
朱亚文双手摇着铁门,声音嘶哑地叫着:“云锦溪,你们出来。把我外婆带出来,要不然我告你们非法软禁。”
“云锦溪,你凭什么告我?你们不要仗势欺人。当初若不是云柔依那个女人时不时勾引一下别人的男人,我们会分手吗?怎么了,结了婚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老公,满足不了自己老,还怪得了别人?凭什么告我破坏婚姻罪?凭什么诬赖我绑架她”
“朱女士,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要不然我可是会让律师多加一条诽谤的起诉罪名上去。”
率先从主屋里走出来的云飞扬撇撇嘴道。
“你、你”朱亚文看了一眼不好惹的云飞扬,再后看一眼嘴里叼着烟的龙羿,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啊,原本嚣张的气焰降下不少,但仍旧不甘示弱嚷道:“你们,你们两个把我外婆放出来,我要接她回去。我才是她的直系亲属,你们没有权利把她接到这里来,要是她老人家在云家出了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朱女士,你外婆不是仙逝了吗?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龙羿抽了一口烟嘲讽道。
朱亚文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那是我们家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我、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是尽快把我外婆送出来,要不然”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辆警车在依锦园外面停了下来。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下车,朱亚文赶紧迎了上去——
“是你报的警?”
其中一名警员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再看一眼朱亚文道。
“是我。警官,里面的人将我外婆关了起来,我外婆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可受不了什么刺激,他们再不放人出来的话,到时有什么万一谁来负责?”
“他们为什么要关你外婆?你们之间怎么回事?”
另一名警官开口问道。
这时,云飞扬与龙羿从打开的铁门走出来,两人倚在门上抽烟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两位警官来得正好啊。这个女人大晚上的在我家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正打算报警呢,没想到你们倒是先来了。”
云飞扬吐出烟圈。
“您就是云先生吧?”率先开口的那名警官向前几步,自报姓名后继续道:“我是这片辖区的警务负责人,这位朱女士报警说你们强制关押了她外婆,请问有没有这件事?”
“何警官真是开玩笑。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做出违法的事情?这位朱女士最近与我们有一些个人官司要打,大晚上的还要到我们家门口来胡闹,还是麻烦何警官把她带走吧。要不然我可真要告她扰民了。”
“警官,你不要听他胡说,我外婆真的在他们家里面,不信,你们进去搜看呀!”朱亚文向前紧张道。
要是不能将外婆带走,他们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他们这些人,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能将原本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给挖出来?
“朱女士,就算是警察,没有搜查令也不能私闯民宅的,懂吗?”龙羿吐出烟,拿出手机拨号。
“可是我外婆真的在他们家里啊!我亲眼看到他们带她进去的!”朱亚文急了,“警官,你们、你们得为我们纳税人”
这时,又一阵车声传来,朱良文带着几个人下车,看到警察时,急忙上前——
“警官,你们来得正好,我外婆真的在里面——”
“这大晚上的,朱先生这是要聚众打架吗?”云飞扬瞥了一眼那几个人。
几个来势汹汹的人看到云飞扬与龙羿时,被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气势而怔住脚步。
龙羿扔下烟头走过来,将手中的电话递到何警官手上,“你的顶头上司有话跟你讲。”
何警接了过去,虽然不确定是哪位上司,但还是一脸严肃地接了起来,连连应了好几声:“是。”
把电话还给龙羿后,他朝朱氏兄妹及云飞扬道:“麻烦几位跟我去警局一趟。”
云飞扬咧嘴一笑:“完全没问题。”
朱氏兄妹急了,“警官,我外婆还在里面,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是啊,我外婆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在这里?”
何警官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各执一词,有什么事情我们回警局再说。”
说着便上了车。
另一名警察也走过来,朝那几个人勒令道:“都散了啊,要不然都得给我到警局去喝茶。”
“云飞扬,你把我外婆还来!”朱亚文疯了心的冲上来,云飞扬动作极快地闪开,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朱女士,年纪大了小心点啊!”云飞扬凉凉道,随即朝龙羿笑了笑,“反正无聊,我去警局喝两杯咖啡聊聊天,照顾好我妹妹。”
说着,便迈开长腿直接拉开警车的门上车。
朱良文上前,扶起狼狈不堪的妹妹起来。
“龙羿,你们是不会有证据告我们的。”
龙羿不在意地撇撇嘴:“是吗?两位还是快点上车去警局吧,让两位警官久等可不好。”
二人愤愤而去之后,依锦园外面恢复了夜晚的安静。
龙羿站在门口又点上一根烟,打算抽完了再进去,免得老婆总是嫌弃他烟味太重了。
他的烟才点上,抽了两口,一个人影从转角那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龙羿边抽烟边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就这么看着那人从黑暗中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来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是个男人,一身简单夹克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
“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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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胆子撩我,没胆子灭火?”
她:“你的表情不像被我撩到了”
他抓住她的手带向某处鼓起:“眼见不为实。”
她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达康书记说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她:“二少身体不好可以去看医生,推拿针灸其实都是忽悠人的。”
他:“嗯,楚楚,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泰式按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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