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带着丝丝的凉意,偏僻清冷的小巷里聂然站在了一个公共电话亭前。
随后丢了一个硬币进去,快速地播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一个冷酷简短的询问声响起,“哪位?”
“厉川霖,我说我都等了那多天了,你们警局办事效率也实在是太差了吧!”聂然口气不善地质问。
那头的厉川霖在听到聂然的声音后,声音里有了一丝起伏,“聂然?为什么不约见面?”
自从那天以后他一直想方设法的和她接头,可惜都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厉川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没有联络的期间,他总是忘不掉当时她站在灯光下那含讥带冷的眼眸。
“我就是打过来问问你,我已经等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了,你文件到底破译了没有?”
就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特意见面那么费劲嘛
修仙之这次我养你!聂然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
更何况接头次数太多,容易被人跟踪,这点他也不懂?!
电话那头的厉川霖在说到这份文件的时候,看了眼身后的那些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过眼的破译员了,停顿了几秒,说道:“破译组还在破译。”
“大哥,你们破译组破不了,是不是我就得在刘震的公司里打一辈子工?”
一听还没破译出来,聂然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开什么玩笑呢,居然还没破译出来,这都多少天了,距离霍珩和刘震的交易时间点可是越来越近了,再等下去等他们交易完了,一切就鸡飞蛋打,白费劲了。
“你再耐心等等。”厉川霖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惜遭到了聂然的一个冷笑,“我是有耐心啊,就怕刘震没耐心。”
“怎么回事?”厉川霖听出了她话里的异样,沉声问道。
“下个星期一,人家要签约了,估计签完约就开始交易了,你们再不破译,找出地点,等交易完了人去楼空了,我看你们怎么办。”聂然说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到时候任务失败千万别把原因怪罪在我头上。”
厉川霖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拳头也不禁握紧了几分。
他知道现在这份文件已经不只是要抓获一个犯罪集团,更重要的是聂然的命运!
她能不能继续踏上这条路就看这次的任务!
即使他知道聂然并不在意军营,但如果因为自己而断了这条路,他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这一切是他厉川霖将她卷入其中的,他应该要负责。
“我会让他们抓紧时间的。”厉川霖冷声地保证。
聂然对于他的保证并不放在心上,凉凉地补刀,“光抓紧有什么用啊,赶紧找几个有能力吧!国家养你们又不是装门面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厉川霖自知自己说话不是她对手,也没有接下这话茬。
“你时刻关注下他们的动向,下次见面吧详细情况告诉我,电话聊……”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安全。”
可聂然似乎是没听出他那句话语里透出的小小别扭和心虚,看了眼周边的环境,得意地说道:“放心,我找的电话亭可偏了,要没摄像没摄像,要没人没人,估计这儿连个鬼都没。”
听着她自信的话语,厉川霖有些皱了皱眉。
没摄像没人,连鬼影都没有的地方那得有多偏僻!
“你在哪里?”他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我啊,我在……”聂然看了眼四周阴仄小巷的犄角旮旯里,正想着怎么和厉川霖说呢,结果却无意间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
咦?大清早的他一个人跑这儿来干什么,好奇怪,而且看样子身边也没有带人。
聂然定定地看着那抹背影。
“你在哪儿?”厉川霖听她说到一半没了声音,语气里有些急促了起来
财阀战争。
聂然被惊扰得回过神,然后匆匆忙忙地对着电话里的厉川霖说道:“我就在一个小巷子里,那个我不和你说了,我有事,就这样。”
“啪嗒”一下,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厉川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切断忙音。
无奈地挂了电话后,他重新走到了那群破译人员身边,冷声道:“都抓紧时间,这三天内必须给我破译出来。”
带着绝对和冷酷的命令让那群破译员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一个电话,怎么就让厉队的气压又低了几度呢。
难道是上头催促了?
天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厉队,我给你买了吃的,你忙了这么多天,不如吃点东西吧。”就在这时,从门外一名女警走了进来,带着食物含羞带俏的将食物递给了厉川霖。
“巧巧啊,你就光给厉队买啊?那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吗?”其中一名破译员顿时对那名俏丽可爱的女警察开起了玩笑。
结果却被还处在低气压下的厉川霖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厉川霖看了眼余巧巧手中的食物,并没有接,只是对着那群人吩咐道:“过来吃东西。”然后就走到了电脑屏幕前开始继续破译。
“好哦!有东西吃咯!”
“太棒了,我早就饿死了!”
“可不是,我昨晚上都没吃多少。”
一群人听到有吃的呼啦啦的全部奔了过去,把余巧巧手里的食物全部抢了个一干二净。
余巧巧看着那群人的吃相,气愤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日光照耀的天空看上去有些阴沉。
聂然挂了电话后,看着那抹身影往一间小店里走去,在临进门口时候一直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头却突然转了过来。
虽然隔着一条大马路,只是一个侧面,但聂然却能立刻确定,眼前穿着一身普通运动衫帽坐在轮椅上的就是——霍珩!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奇怪了。
而且还穿成这副模样,没有阿虎在身边,又那么大清早,几个因素夹杂在一起,让聂然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她静静地站在小巷子里等待着,虽然自己把脸做了修饰,不是原来叶澜的那张黑黑黄黄的脸,但身形上却没有做太大的改变。
对于霍珩这种精明的人,还是要小心应对比较好。
漫长等待过后,她看着霍珩坐在靠窗的位置边上,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过了没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了。
想着他在里面大快朵颐,自己却在小巷子里吹着凉风,心里就各种的不爽快。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霍珩就推到轮椅出来出来,然后走了。
聂然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后,她这才快步走向了那个小店
忠犬得了狂犬病。
因为是大清早,小店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几位。
她在屋内环顾了几圈,接着找位置的机会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以后,她这才坐在了霍珩坐过的位置上。
一个服务生麻溜儿的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问:“姑娘你吃什么?”
聂然看了看周围几个人桌前的菜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不如你说说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
“哈哈,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太多了,我给你拿菜单啊。”那名服务生从柜台前拿了一张菜单递了过去,然后热情推荐着,“对了,我们家的口水鸡不错哦,刚才那位也坐这桌的先生经常来吃,而且每次必点的呢。”
大早上吃口水鸡?
霍珩不是那么好胃口的人啊。
虽然心里头觉得怪异,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笑着道:“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看来那位先生挺会吃啊。”
“不过那人也挺奇怪的,每次点的菜吃个两三口就不吃了,有点浪费。”说到那位先生服务员明显记忆深刻的很。
聂然哦一声,似笑非笑地问:“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打算剩菜重新装盘啊?”
那名服务生立刻摆了摆手,“哪儿啊,咱们小店可是诚信做买卖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可不屑做。”
看着那服务生被自己吓了吓,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后,她这才说道:“好吧,那不如这样,按照那位先生刚才的那桌也给我来一模一样的,我也懒得点了。”
如果一直追问霍珩的问题,她怕会引来注意,这样断断续续的,总是保险点。
“他点的很多,你吃的完吗?”那名服务生拿出了霍珩的点菜单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可是有十几道菜呢,那个男的也不过吃了一点点就走了,这么个女孩儿胃口哪有男人的大啊。
“吃不完我打包啊,绝不浪费。”
也是,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服务生一听,立刻眯眼直笑,“好嘞,那姑娘你等着,菜马上就来。”
早上刚开张就来了两笔大的,看来今天的财运是挡也挡不住啊!
服务员笑眯眯地就去下菜单去了,聂然坐在那里努力回忆着刚才霍珩坐在这里低着头似乎在研究东西的样子。
研究东西……他在研究什么?
聂然用视线仔细的将桌面和地面看了个遍,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啊。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而且为什么要偷偷一个人大清早的跑到这种狭小的饭馆里吃东西呢?
这些怪异的举动让聂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很快,菜陆陆续续地都送了上来。
“姑娘,菜上齐了,你还要点别的吗?”服务员热情地问道。
聂然看了看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
“那您慢吃。”
聂然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口水鸡闻了闻,辛辣冲鼻的辣椒味让聂然忍不住皱了皱眉爱就这么回事儿。
霍珩向来口味清淡,怎么会吃这些东西呢?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他这么谨慎小心的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不可能单纯的吃饭。
她重新将筷子放了下来,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的菜,试图想要窥探出其中的奥秘。
四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外加一个甜点和水果。
并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她不由得皱眉沉思了起来,难道这每个菜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正冥思苦想着呢,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了桌边上那张红灿灿的菜单。
她在菜单和菜肴之间来回看了看,顿时灵光一现,明白了这期间的奥秘!
聂然了然地勾了勾唇,原来秘密在这里!
这个菜单上每个菜肴都有相应数字,只要将对应的菜和数字连成一串那么久可以形成一句话。
用在菜单上的确倒是隐秘的很,也真是亏霍珩大老远跑过来。
加上这里的服务员都会将点菜单留下,那么就很自然的就留下的信息了,到时候来人只需要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或者是想办法弄到点菜单,消息轻松得到。
这是道上常用的手法,不过现在基本没人用了,太老套了不如用电子设备来传递讯息,更简单方便。
聂然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将刚才服务生上菜的次序和菜单上的数字顺序相对应起来,终于在颠来倒去了四五次后最将句子给捋清楚了。
一长串的暗号中只透露出了三个字:照顾她。
照顾她?
她是谁?
还是女字旁的她,难不成是霍珩养在外头的秘密小情人?
“姑娘,你对着一桌菜苦思悯想干什么?再不吃可就冷了,都秋天了,风一吹就凉了。”一旁忙碌了很久的服务生在看到聂然坐在那里一口都没有动过,不由得担心是不是菜不好吃。
聂然抬头冲他一笑,“打包。”
“啊?你一口都没动呢。”服务生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不是来闹事的啊,刚才那个残废的过来好歹还吃了两口,可这姑娘连一口都没吃过啊。
“我觉得这口水鸡太棒了,带回家给我爸妈也尝尝。”聂然笑眯眯地回答。
服务员看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对他甜甜一笑地说要打包带回家给爸妈吃,当下什么疑惑都没了,恨不得丢了手里的抹布就给她打包。
“行,我帮你把食材全部打包。”
只见那名服务生立刻从柜面下面拿出了打包的盒子,手脚麻利地给她一盘盘的装入了盒子里面。
“谢谢啊。”聂然看着他勤快的样子,不由得感叹果然这个社会还是要看颜值啊,“要是好吃,我以后天天来。”
已经被聂然冲昏头脑的服务员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好吃江淮!那先生每个星期六都来,都成老客户了呢。”
聂然眼珠一转,每个星期六这么定点定时?
看来下个星期六她还要再来一次。
“这么爱吃啊?”她脸上露出了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
“当然啦,好吃嘛!”服务生满脸的自豪感,然后亲自将她送了出去。
“真是谢谢你了。”聂然带着几个打包的食物盒就这样离开了。
却不知此时一直在暗处紧盯着的人在看着聂然逐渐缩小的身影后,立刻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是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什么,那个男人连连点头,接着保证道:“放心吧少爷,我不会让这个女人逃掉的!”
天空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街头的枯叶随风卷起,一片萧索之气。
“交易时间往后拖延了。”周末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卫薇从刘震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然后急匆匆地进了聂然的办公室。
“延后了?为什么?”聂然被这突然消息给惊讶到了,她看着卫薇,似乎是想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卫薇也对此摇了摇头,“不知道,暂时往后延,但是你还是要随时准备好哪些资料,以防万一。”
“好的,我知道了。”聂然点了点头。
看着卫薇再次离开后的背影,聂然只觉得奇怪。
怎么说停又停了呢?
这停停顿顿的,霍珩是要搞什么?
想到上个星期六的那顿饭菜,聂然决定明天一早再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当西边的夕阳沉沉落下,然后初升的旭日再次升起时,已是隔天了。
周末的第一天清晨,阳光晴好,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聂然一大早就蹲守在了小巷子里静静地等待着霍珩的到来,期间还抽空给厉川霖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后。
电话刚通了一声,聂然毫不犹豫地问道:“怎么样,破译了没?”
“还没有。”厉川霖沉默了半响,才说了这三个字。
聂然听到这个结果,不得不庆幸还好交易拖延了,不然这次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忍不住粗暴地咒骂了一句,“真是群废物!”
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和团队合作,无论前世今生这辈子头一次和人合作,结果就变成这种结果。
可以想到她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站在电话亭前,她眼底因愤怒而生出的火苗噼里啪啦地在燃烧。
不行,如果再这样等下去,她肯定要被除名!
还是因为那群废物除名,想想都觉得憋屈。
聂然已经开始在想,要不要再进刘震的办公室一趟,然后在偷一回?
正想着呢,就看到霍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那家小店门口重生娱乐圈之巨星甜妻。
当下,她将资料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扇玻璃窗里的霍珩。
依然是半个小时后,依然是他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离开。
又过了十分钟,确定霍珩不会在回来后,聂然再次踏进了饭馆内。
“姑娘你又来啦,看吧我就说东西好吃!”那名服务生因为对聂然那甜美的笑容记忆深刻,所以才一踏进去,服务生就认出了她。
聂然笑眯眯地又坐在了霍珩坐过的位置上,“是啊,我爸妈很喜欢吃,所以让我再来买。”
“还和上次的一模一样?”服务生将菜单放在了她的面前,“还是打算换点口味?”
聂然装模作样地在菜单上翻翻找找,一脸苦恼的样子想了半天,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问道:“那位先生最近点什么好吃的了?我觉得他选的菜很符合我口味。”
“哦,他刚走不久,还好点菜单还在我身上,我照例给你上一份。”服务生立刻从怀里拿出了刚才霍珩下的菜单说道。
聂然点了点头,欣然同意,“行啊,多谢啦。”
看着桌子上的菜一个个上来,聂然不动声色地按照这菜单上的数字在心里打着腹稿。
等好不容易菜全部上齐全了,她也差不多已经把暗号给解的差不多了。
暗号语是:保护她,千万不要被发现。
聂然看着这串数字真是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她到底是谁?
“小姐,不如咱们一起并桌吃吧。”突然间,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聂然猛的扭头看去,那神情并不像是来搭讪的。
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人来者不善。
但她表面上却故意装作像是要被搭讪的样子,笑着拒绝,“不了吧,这里那么多空桌子,何必非要挤在一起呢?而且,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可谁知那人却就这样坐了下来,“恐怕这回你男朋友来都没用。”
还不等聂然来得及开口,突然感觉腰间有一个硬物顶着自己。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把黑色短小的枪支正顶在自己的腰间。
因为有桌子挡着,所以别桌的人根本看不见这里的情况。
聂然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小声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现在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特别是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之前,她不能动!
“不许叫!”那个男人用力的顶了顶他手里的枪,示意聂然闭嘴。
聂然哭丧着脸,硬生生地嘴边的呼喊声逼了回去,害怕地颤着声音道:“我没钱……你……你……你要钱……我……我去银行……给你提,你别杀我,别……”
“闭嘴!”又是一声低低的呵斥。
“大哥我真……现在没钱……”
那个男人看了看周围的人,因为大清早餐馆里没有几个人在,然后低声对着聂然说道:“跟我一起出去,快点华娱之爱上极品女神!敢耍花样,老子一枪崩了你。”
聂然也顺势看了看大堂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才让自己离开。
这样也好,不会引起骚动。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刚从厨房出来的服务生一看聂然要走,桌上的菜又是一口没吃,觉得实在是奇怪。
怎么这姑娘和别的人就那么的不一样呢?
“姑娘你的菜还没吃呢。”他不由得高声提醒了一句。
这一声惊得身后那个男人差点直接举枪。
聂然一看,顿时觉得糟糕!
她眼明手快地将将身边的一块用来午餐时间拿来当做隔间的屏风挡住了自己那桌菜,也顺势挡住了那个男人的枪。
这木头屏风就算开枪也好歹冲击力会减小。
“我……我有事,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吃,一会儿过来吃。”聂然勉强笑了笑。
那位服务生对自己刚才差点命悬一线的浑然不知,还笑呵呵地挥手道:“那行,那我帮你看着,你快点回来啊。”
“好,好的。”
聂然装作害怕又不敢说,还要强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但一出来以后她脸上的笑就崩塌了。
“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我可以给你钱……真的……”
“少他妈给老子装傻!说,你坐在那里干什么?”那个男人立刻把枪顶了上去,然后逼着她一路往没人的小巷走去。
“吃饭。”聂然十分老实的边走边回答。
“放屁!老子观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每次都点和霍珩相同的菜!说!你是不是在和霍珩对什么暗号!暗号内容是什么!”
靠!原来她是被人误会成霍珩的人了!
果然好奇害死猫。
自己想要偷窥霍珩的秘密,结果却被霍珩的死敌抓住,这算不算无形之间又替霍珩挡了枪子儿了!
霍珩,你又欠我一次!
她心里虽然后悔到死,但是脸上却不敢泄露一丝一毫,“不,不是……什么霍珩……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要不然我让你吃颗枪子醒醒脑?”那个男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又用力地顶住聂然的腰间。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点的菜还挺好次的,自己又有选择恐惧症,所以才……”聂然苦着脸,完全一副无辜到不行的模样。
可惜这招并没有产生效果。
“你少给老子说那些废话!”
“我是真不懂啊……”
那男人看聂然死咬着不松口,又看了看这是大街,虽然大清早没多少人,可只要有人他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敬酒不吃吃罚酒,行!看老子怎么对付你这个死丫头!”
那男人一把拉过她,将她往小巷子里拽。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和霍珩之间到底在说什么?嫡女侧妃要翻墙!”
聂然眼看着小巷子就快要到了,半推半就就是不松口,“不,不知道啊……我……”
“你不说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男人看她打死不说,怒急了一把将她推进了小巷的尽头。
小巷的最深处有个破旧不堪的顶棚,一看就知道很多年都不用了,四处的楼层上玻璃早就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打都变得破碎了。
那一股没有人烟的荒凉感扑面而来。
嗯,没有人,挺好!
“我就不信你在子弹面前,还演得下演不下!”那男人拿着枪,指着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聂然。
“在子弹面前我哪里还敢装啊。”被摔倒在地的聂然此时从地上爬起了起来,完全褪去了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甚至毫不畏惧眼前那黑洞洞的枪支,拍了拍裤子上被沾到的尘土。
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变化,男人冷笑了一声,“哈,果然你和霍珩是一伙儿的,这回把你抓回去,我算是立功了!”
聂然也回以一个傲然的冷笑给他,“抓我?试试吧。”
她连避都不避,身形极快的直接闪到了那男人面前,一手握住了枪支,然后穿过扳机的空隙,绝了那男人可以扣动扳机的可能性。
另外一只手随即握拳直扑男人的门面。
那男人看夹杂着劲风而来的拳头,立刻手腕一抖,想要拗断聂然的手指,聂然眼神一凛,当下随着他的扭动,踢了一脚身边的墙面,利用相互作用力临空旋转一圈,斜身避开了那枪洞。
男人借着她刚落地还不稳的情况下,用尽全力步步逼近,使得聂然不得不迅速向后退去。
她锐利的眼眸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男人将她一路直逼入了死路内,因为周围三处全是墙面,根本无法施展,
看聂然被自己压制的无法动弹,男人忍不住阴冷一笑。
可谁料,笑意还未收起,就看到聂然竟然利用了他的力量,将自己直接顶在了墙面上,随即一个腾空利落的翻转,硬生生的将男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过肩摔。
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变成了惊恐和慌张。
但这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刹那间,地面的灰都被震得四处飞扬而起。
聂然居高临下的站在那男人的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屑地笑了笑。
跟她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原本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他双眼赤红的握着拳头,疾步而来。
“我要杀了你!”那男人显然是被惹怒了。
拳拳带着风声,聂然敏捷往后倒去,这才堪堪避过了那一重拳。
黑发在半空中飞扬而过。
因为这具身体的柔软度超过她的想象,她借力打力一个后空旋转,一脚踢中了他的下巴。
男人当场被打翻在了地上倾城殇,暴君的独宠。
“喂,你欠打啊,知道打不过还来。”聂然撇了撇嘴,看到似乎已经昏迷过去后,这才转身往小巷门口走去。
才刚到小巷门口,就看到厉川霖从对面的马路上正走了过来。
咦?他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也是执行什么任务?
“厉川霖!”她隔着马路高喊了一声。
她想起来刚才在电话里光顾着怒了,有一件事情忘记和他说了!
然而,还未等她抬腿往前走时,一声极其细微的“咔擦”声响起,聂然耳朵微动,当下立刻知道那声音的来源。
而同一时刻,站在对面听到那抹熟悉声音后的厉川霖在朝着声音顺势看去时,却看到在聂然身后的男人正拉动了保险,举起了枪支。
他的瞳孔猛的缩紧,立刻狂跑而去,速度提升了好几倍。
“砰——”
“小心!”
伴随着厉川霖的一声大吼,弥漫着浓浓硝烟味的枪声也随之一并响起。
就在此时,聂然的身形犹如闪电般的速度,一个翻转贴在墙面上。
“噌——”子弹的金属声和墙面的发出了的强烈的碰撞,擦出了火花。
很快,一个焦炭般的坑洞赫然出现在了墙面上。
厉川霖看她躲了过去,原本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但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厉川霖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眼神里的盛满了紧张之色。
聂然冷冷地说道:“没事。”
双眸里却闪过了极其浓重的杀气。
居然敢开枪,呵,她有心饶他一条狗命,没想到他自己非要找死!
她推开了厉川霖的手,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你干什么?”厉川霖看她气息有些变化,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聂然倏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睛甚至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径直说道:“你站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解决掉他就出来。”
说着,就想要往里面冲。
结果再次遭到了厉川霖的阻止,他低喝道:“你疯了!他有枪!”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聂然眼底的暴怒气息急剧腾升而已,这样的聂然厉川霖从未见过,哪怕当初在要求她停止任务时也不曾见过如此明显的怒。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就算聂然的奔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这样让她赤手空拳的去,摆明是去送死!
更何况她现在正在盛怒之中,脑袋不清楚,无法做出精准的判断和分析。
被抓着手而无法离开的聂然没有和厉川霖干上,反而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听说男神爱我。
厉川霖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不曾想到却听到聂然对他说了一句,“把你的枪给我。”
“你在大街上开枪,你还要不要在回部队了!”厉川霖对于这时候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聂然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生怕她怒起来的时候直接在大街上和自己打起来。
“放手。”
“不行!”
一个神情冰冷淡漠,一个冷酷决绝。
“我让你放手!”聂然眼眸终于半眯了起来。
虽然这里是死胡同,人不会跑,但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难保那人不会翻墙逃了。
“聂然!”厉川霖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要么给枪,要么放手。”
面对聂然的决绝,厉川霖想了想,最终将她推到了一旁,“我去!”
他转身正要往里面走,可聂然的身形却比他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走了进去。
在和厉川霖擦肩而过之际,丢了一句带着肃杀之气的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来解决,你别动!”
聂然迎着风快步走了进去,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容颜上带着丝丝的杀气。
那男人没想到聂然居然还会回来,还是一个人!
当下呸了一口带着血的吐沫,阴冷地笑了起来,“够有种啊,敢单枪匹马来挡子弹。”
“没你有种,居然敢对我开枪。”聂然的嘴角划出了一个怪异地笑容。
那男人在看到聂然的笑容后,不知为何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恍惚之中,原本还离自己有十几米远的聂然身形在连续闪动了几次后,已经站定在他的面前。
聂然没有第一时间抢他的枪支,而是把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用力的往下一拽。
“咔——”骨头脱臼的声音立即清脆的响起。
男人被这突然的剧痛给吓蒙了,怔愣了三秒后,钻心的疼痛让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啊——!”
“和你玩儿枪,我不屑。”聂然一脚就踢开了那把手枪,她半蹲在地上,那森冷地笑意绽放在嘴角,几乎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黑色气息,“不如玩儿点更刺激的?”
她从腰间将一把匕首拔了出来,带着幽冷光芒的刀刃在男人的脸上游走。
“你……你要干什……啊!”
男人恐惧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自己那只被拽脱臼的手上被刀用力的贯穿了!
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冷汗从额头瞬间滑落。
“刺激吗?嗯?”再一个用力的拔出,又是一声惨叫。
小巷子口的厉川霖在听到里面传来好几声的惨叫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当他刚走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聂然将插入手臂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的场景,这让他心头骇然唯你至宝。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初在车内聂然对自己说的话,她的真实面目……
难道这就是她的真实面目?
如此的残忍,冷酷,和血腥。
聂然感觉到了厉川霖的到来,可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将带着血液的匕首高高的举起,然后随着炽烈的杀意又一次的狠狠地扎了下去。
厉川霖徒然一惊,立刻走了过去想要制止,走近一看却发现那匕首正扎在了五指缝隙之中。
“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拿枪,我就剁了你的手。”
那男人惊恐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我肯定不拿枪,肯定!大姐,你别杀我,别杀我。”
“杀你?那多脏了我的手。”聂然冷笑着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利落地合上刀鞘。
“是是是,我脏,您还是别动手了,别动手了。”
聂然冷然地勾起了唇角,擦干净了自己手上被喷溅到的血迹,然后扭头就走了出去。
“你应该报警,而不是自己解决。”厉川霖对于她刚才的做法很不满意。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聂然知道自己和他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说再多也没用。
她自己那一套有仇必报他不喜欢。
他那一套有事情找警察她不乐意。
那还不如别说,索性换个话题。
厉川霖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原因,也顾不上那个男人了,沉声说道:“我想告诉你,就在你挂电话后,文件刚刚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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