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柴心妍觉得，墨上筠的话里满是坑。
其余人却觉得重获希望，略带惊讶地看着墨上筠，期待着团队“不用解散”。
“你，”艾又槐深吸一口气，迟疑地朝墨上筠问，“什么意思？”
拍了拍柴心妍的肩膀，墨上筠微微抬高声音，“比赛什么的当不了真，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话音落却，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都扫射过来。
单纯的人觉得对墨上筠的‘大发善心’而感到欣喜，聪明的人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只是，单纯的人居多。
与此同时，隐蔽处——
“墨上筠在说什么，你们谁看懂了没有？我这儿角度不太好，看不清啊。”
温知新将望远镜取下来，朝周围的同伴询问道。
他们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都在一个方位，谁的角度不是一样的？
“哥！”
温知新只能通过无线电求助。
半响，温知故慢慢地将墨上筠刚所说之话转告了一遍。
“我去！”
全程听完的温知故，直接骂了一声。
这时，周围的人赶紧围过来。
“知新，你哥说了什么？！”楚叶谄媚地问。
温知新贱兮兮地笑道：“叫哥！”
“知新哥！”
“新哥！”
“小新哥！”
“蜡笔小哥！”
“……滚！”
温知新对着清流骂了一声，但也被他们哄得心情不错，便将自家哥哥所转告的话，都一一同他们说了。
说完，温知新还匪夷所思地皱眉，“墨上筠到底先干嘛？废了那么大的劲，又不想让他们解散了？这不是折腾人嘛！”
楚叶和牧程在后面对视一眼，然后悠悠然扫了眼温知新——呵，这个无知的人类！
“我咋感觉这只是个开始？”
“她在布局吧，是吧是吧……忽然想起被纪先生和步副队支配的恐惧。”
“在下也不知怎么来的危机感，就觉得在下的小心脏一凉，有杀气！”
“啧啧，不枉我特地赶来看戏的苦心，这新年礼物，值了！”
……
旁观者们兴致勃勃，然作为当事人，却思绪万千。
*
艾又槐难以置信地看着墨上筠，心思百转，最终，她还是将众人想知道的问题问出口，“我们，不用解散了？”
柴心妍在一旁心一提，紧张而防备地盯着墨上筠。
不可否认，倘若墨上筠就此善罢甘休，一来可以因为她的‘善心大发’少树立几个‘仇敌’，以后这群人不仅不会针对墨上筠，还会对墨上筠今日所展现出的实力心服口服。另一方面，就算这个团队没有解散，但经过墨上筠这么一番折腾，凝聚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接下来自然会成为一盘散沙。
柴心妍最初选择以团队的方式合作，只是单纯为了图方便，人多力量大，做什么事都可以互相协作，但是，如果需要她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维持这个团队关系的话，她肯定是不情愿的。
——她可不是傻子，这些人就算是团队，也存在竞争关系，她主要目的还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
可以说，就算是墨上筠这时候放手，也给他们造就了难以挽回的损失。
只是，墨上筠真的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吗？
敢于直截了当地说“我是因为单纯不喜欢你才来砸场子的”的墨上筠，会选择用这种迂回的手段吗？！
换句话说，她闹这么大的阵仗，难道真的会就此收手吗？
“这个，”墨上筠面带笑容地看了眼艾又槐，紧接着，视线又在其他人身上扫了一圈，她笑道，“如果直接说‘不用解散’，想必你们也肯定不服气，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家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不可能连这点儿承诺都做不到。”
“……”
得嘞，好话坏话都被您给说了，他们还能咋地？！
一瞬间，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梁之琼坐在地上，跟唐诗靠在一起，兴奋而激动地看着这场面。
来了来了……
耍无赖的墨上筠来了！
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也要来了！
“喏。”
唐诗从兜里掏出一把松子给梁之琼。
接过松子的梁之琼讶然问：“哪儿来的？”
“那边，”唐诗朝丁镜和任予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丁镜给的，说让我们俩吃。”
“……哦。”
提到‘丁镜’这个名字，梁之琼感觉自己打了鸡血的心情立即镇定下来。
叹了口气，梁之琼继续看戏。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墨上筠耍了的艾又槐，当即没好气地朝墨上筠质问道。
艹！
亏她刚刚还被墨上筠的手下留情感动到了！
结果——狗改不了吃屎！
感觉到被欺骗的艾又槐，心里燃起了滔天怒火。
“放心，不怎么样。”墨上筠友善地揽着柴心妍，然后笑容可掬地朝其他人道，“要不这样，规矩稍微改动一下，你们赢一局，就算你们胜利。这样也就合情合理了不是？！”
柴心妍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欲要出声，“墨——”
然，刚说出一个字，放在她肩上的力道倏地一重，压得她差点儿没透过起来，下面的话也就自然而然地咽了下去。
“也就不劳烦柴姐继续想项目了，咱们就简单点儿，一挑五，你们来五个身手好的，我一个人，你们要是能把我打趴下呢，就算你们赢了。”墨上筠笑眯眯地说着，“当然，如果你们真赢了，我也照样退出新兵选拔。你们要是于心不忍的话，给个其他的惩罚也行。”
说完，墨上筠也学着柴心妍先前的询问口吻，朝他们问：“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干了！
墨上筠这一番话，看起来给足了他们后路，可实际上却再一次将他们逼上绝路。
如果他们都是些习惯了失败的，那或许还会怕输而就此放弃，直接解散了。
偏偏，他们不是！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墨上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激起了他们满腔的愤慨，怎么可能会退缩？！
此刻就算他们都拿“退出”来做赌注，他们都不可能就此退缩！
“我来！”
“还有我！”
“算我一个！”
……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属于柴心妍的队伍里，就站出了五个平时格斗技巧都不错的。
在来GS9后，教官们就没组织过格斗训练，他们也就私下里比划过，但也只对部分学员有所了解而已，不可能知道所有学员的格斗水平。
他们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墨上筠在格斗方面很差劲——敢说一挑五的，就证明她有足够的实力。
但是，她实在是太猖狂了！也太小瞧他们了！
就算她有能力，也不可能以一敌五！
这一次，他们绝不认输！
见他们一个个满怀怒火地站出来，墨上筠挑了挑眉，继而偏过头朝柴心妍道：“柴姐，您可瞧仔细了。”
柴心妍：“……”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以一敌五，对于她的队伍来说，或许真的算是优势。
如果不了解墨上筠的话，她确实还可以这么想。
但是，你特么一个四岁就开始练习传统武术的，敢不敢不要欺负这些半路出家的？！
柴心妍感觉自己快要被墨上筠给气疯了。
笑着松开柴心妍，墨上筠往前走了几步，在面对前面五人的时候，神态一派轻松。
她这游刃有余的表情，看得人别提有多烦躁了。
——他们四个都特种部队的候选人好吗，凭什么你特么就跟看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一样？！
狗急了还跳墙呢，就不怕他们挠你几爪子？！
见到这架势，其余学员都各自退让了些，给他们腾开一块可以随意施展拳脚的空地。
“墨上筠，揍趴他们！”
梁之琼从地上跳起来给墨上筠鼓劲。
只是，下一刻却被言今朝扫了一眼，还以为是在警告的梁小怂，默默地缩在了唐诗身后。
唐诗把手中剥开的松子肉喂给她吃，安抚着她受到惊吓的幼小心灵。
“是你说的，以一敌五。”
对面，一个女学员朝墨上筠询问道。
“嗯，”墨上筠扬了扬眉，“我说的。”
很快，又有人问：“有什规矩吗？”
墨上筠轻笑：“没有，认输为止。”
规矩什么的，这种场合没什么用。
五人遂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分散开来，在墨上筠外围行程一个包围圈。
两男三女，两个男学员前后站着，三个女学员分别站在墨上筠两侧。
一个个都面露凶意，眼神里藏匿着杀气。
“那我们开始了！”
有个学员喊了一声，然后直接提起拳头朝墨上筠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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