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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彤彤放下小镜子:“沈雪和王念思也去。”
“她们?”
“惊讶吧,不过也许人家是给钱钧面子呢,毕竟沈雪和他也算一个圈子的人。”孔彤彤收起镜子:“我觉得沈雪变了好多,好几次我在楼道碰到沈雪,沈雪态度都不错,莫非她家经济出现了状况,知道人情冷暖了?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放心吧,她没勾搭你家何安,你家何安天天放学就回巢穴,不会给乱七八糟的人可趁之机。”
夏渺渺不是担心那个:“人家沈雪家好着呢,别给人盼不好,问题我下班晚,不太方便,但好想去啊,顶级会所耶。”可,好像她对那地方还是有些心里阴影。
“不是啊,我们定的十点,你应该来得及。”
“真的!”包房十点开始,还有吃龙虾那样的好事。
最近是不是太风调雨顺了。
“赶紧把脸上的表情收一下,春风化雨,一片泥泞。”
好开心。
熟不知钱钧心里苦呀,十分害怕何boss哪天再回来。
……
云雾之上是曲市首屈一指的顶级休闲场所,室内台球、篮球、棒球一应俱全,一楼更有全市最大的T台舞池,能同时容纳上万人共舞。真正的坐到了高端、大气、时尚,甩某个不知所谓震惊了夏渺渺的弥月十万八千里。
如果前一个地方让夏渺渺觉得是华丽的皮囊包裹着不正当交易内幕的诱人糖果,那么云雾至上就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奢靡的高贵。
清朗明亮的灯光,淡淡的水果酒香,一层一层曲径通幽的装潢,无不透着设计者匠心独运的高端手段。
这里不屑暗箱操作、这里无需用笑容伪装快乐,每张面孔看起来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或来欣赏一杯酒,或来捧一位唱入心田的歌手,但都拦不住他们彼此从骨子里散发着高傲。
连穿梭在大厅里的卖酒女郎真诚的让人觉得她们就该吃这一碗饭。
夏渺渺穿着大街上随处可淘衣物,在暗色的灯光中,谨慎的慢慢的往前走,从外面猛然进来,热浪一**扑面而来,与大厅中穿着单薄的人们相比,刚进门的夏渺渺有些臃肿,甚至有些恍惚。
大,这里太大了,被隔断成一域一域的不同风格的装修,她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夏渺渺看看手机:“海岸天地怎么走啊?”
“哪里?”
夏渺渺提高声音:“海岸天——不用了,我男朋友来了。”好恐怖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觉得好恐怖,好像能走丢一样。
何安优雅绅士的站在那里,伸出手。
夏渺渺顾不得早上的不自然,赶紧握住他的手,谨慎的四下看看,这一刻何安就是她能依靠的一切,站在何安身边,才不至于被周围铺天盖地的一股奢靡气压的喘不过气来。
何安握紧她的手,看着她依赖的向自己靠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忐忑的心终于缓解。
她是信任他的。
“走啦,赶紧走。”地毯好软啊,盆景是真的吗?好高!
呀!中间那盆有两层楼那么高?
是椰子树吗?不认识,叶子好像。
夏渺渺赶紧低下头,像何安身边靠近,疾步而行。
这里人并不多,中央的舞池里的表演,无论从哪一域看去,都是一场盛大的艺术演出;这里也不嘈杂,每个人似乎都静静的欣赏着此刻犹如古典曲目一般的表演。
夏渺渺却更加握紧何安的手。
何安用了一分力道安抚她,护在自己范围之内:“快到了。”
美轮美奂的包房里,沈雪唱着一曲当下流行的爱情歌曲,声音甜美,在灯光和特效的加持下,犹如明星一般闪耀。
王念思坐在一旁,幽静的灯光下不施粉黛的她依旧好看。
夏渺渺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喘气,自我诊断出:没见过世面症。
紧张死她了,先喝口水。
其实这很正常,什么事情都要见多了才能没感觉,夏渺渺就属于正在等着没感觉的阶段。
何安帮他倒杯水,递过去。
夏渺渺一口气全干了:再来一杯。
何安提着精巧的水壶帮她倒。
王峰龙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咽咽口水,无论什么时候他也无法把现在的何boss跟那天深山老林里如帝王般向他们走来的人结合起来。
王念思也悠悠的看了一眼,关于他身份的猜想呼之欲出,但已经不能猜了,爷爷警告她安静一些,她便知道有些事不可以。
但真的可能是那个人吗?平易近人到给夏班长倒杯水?在他的传记里,仿佛不太可能。
“你真慢,我们都玩两局了。”孔彤彤和张新巧摇着手里的筛子玩的不亦乐乎,不就是倒杯水有什么好看的。
朱子玉那高人一等的身形,窝在沙发上,看那些牌面上稀奇的行酒令、大冒险、真心话,啧啧称奇:“有钱人真会玩。”每一套少说一千多张,她都不知道大冒险这样的小儿科,能弄出一千多种花样,这好像还只是第一套,幼儿级别,那成人级别是什么。
至于何安给夏渺渺倒了一杯水,那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值得看第二眼的吗?“喂,给我也倒一杯。”压压惊。
钱钧闻言,赶紧接手:“我来,我来,早就想给朱大美女服务了。”
朱子玉撇他一天:你不是一直想给沈女神服务。
钱钧摸摸鼻子,倒完水,退回自己的位置,别有深意的看眼王峰龙:何boss对夏班长真爱了吧,亲自服务。
王峰龙怎么知道。但夏班长在何boss心里的位置不一般是肯定,以后多年也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所以有些所见,他才一直没敢跟他说。
夏渺渺总算活过来了,仰躺在沙发上,刚想装死,抬头险些被房顶上星朗密布的云图转晕:竟然是动的?
孔彤拍拍夏渺渺,笑个不停:“吓傻了吧,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终于轮到你了。”
夏渺渺从下面踩她一脚:“你个小人。”
“何安你老婆欺负人。”
何安看夏渺渺一眼,把渺渺往自己身边移移。
夏渺渺摸摸肚子,刚才都那么没骨气的靠过去了,现在再撑什么也显得作,干脆和好好啦:“安,这里有饭吗?”
何安受宠若惊,赶紧拿过菜单看了一遍,凑到夏渺渺跟前:“只有西餐和甜品。”
夏渺渺闻言,靠在何安身边翻了翻,一碟薯条十八、咖喱炒面是西餐?一百三?!怎么吃:“是不是太贵了。”
王峰龙等人见状,暗自比个大拇指,请对了。
“还好。”
“意大利牛肉面一百五?意大利什么牛,能生金子吗?”
正好沈雪一曲结束,声音停止,夏渺渺的话正常落入所有人耳朵。
朱子玉悠闲的翻着牌:“当然不一样了,人家呼吸的什么空气,出生在什么地方,吃饭又不拥挤,住的又够广阔,说不定还能投币坐公交车,若能吃上一口,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收你一百五都是便宜的。不过你吃的这一碗没戏,肯定是本土牛。”
“看你的牌吧!”
“班长,有项研究证明,牛真的能生黄金,所以不贵。”
“该你唱了,赶紧的,别贫。”
音乐重新响起。
夏渺渺看着菜单跟何安商量:“要不我吃一份蛋糕?”怎么也都这么贵,这么一小块二十六?最便宜的呢,我看看,看看:“一杯白水,十五元……”夏渺渺决定放弃:“我还是出去买个面包啃吧。”
何安让她坐好:“我去。”拿上外套往外走。
钱钧见状赶紧跟出去:“呵呵,我去买点酒水。”
夏渺渺见状窝到孔彤彤、张新巧身边跟她们玩:“带我一个。”
何安回来的很快,几个人玩的也很尽兴,场内提供的玩乐很多,台球、纸牌、游戏道具,还有鬼屋,夏渺渺不怕,张新巧吓得尖叫连连,孔彤彤也脸色发白的躲在一旁。
夏渺渺服了:“不会吧,又不是真的,而且3d虚拟要不要这样不争气。”
“能跟你比吗?简直不是人,你家那口子回来了,赶紧去吃东西。”
夏渺渺扑到零食堆里,吃着炒豆,摆弄茶几上那些新奇的玩意,很多不知道怎么玩,在何安解说后,又笑的不行,这些人们真能想:“惩罚用的?”
“恩。”
夏渺渺咬口面包:“这个一按就亮,上面有骷髅的呢?”
钱钧急忙扑过去夺过来放进下面的橱柜里:“儿童不宜,儿童不宜。”
“我又不是儿童,你抢什么!”好似谁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清纯小女生一样,不过,她还不屑看了:“这个呢?”这个看起来正经。
何安看钱钧一眼。
钱钧挫败的拍拍头,怎么就忘了把这批青色的东西先收起来:“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云雾之上,晚十一点是狂欢午夜场,走!走,别在这里憋着了,出去大厅跳舞,嗨起来!”钱钧带头跑了。
孔彤彤正在行头上拉着张新巧也去凑热闹。
朱子玉和王峰龙赶紧跟上,唯恐两个人受了委屈。
夏渺渺咬着面包看看何安。
“你先吃。”
王念思、沈雪经过他身边时,下意识的礼貌点头,恭敬绕过。
夏渺渺见别人都走了,拿上面包:“我也要去看,走!”
外面的人潮早已玩开了!激烈的舞蹈狂欢的节奏,跟刚才进来时候完全两个世界,这是云雾之上午夜狂欢点,燃烧激情、释放奔腾的思想,让一切在音乐中进化,让身体在歌舞中解放。
夏渺渺看着沉静在音乐中的人,看着灯光打过一道道热带丛林般的植被,释放出比果香更醇的浓郁香气,渐渐的被别人的热情感染,眉宇间也难掩兴奋:“哦——”
何安带着他在角落里坐下,每一域的隔板已经完全打开,敞开在人前的空间被无线放大、放大、再放大。
夏渺渺跟着高昂的音乐吼了两嗓子后发现,很多人喜欢这种地方超级可以理解,吼的够大声,玩的够刺激,跳的很尽兴,气氛很唯美。
钱钧已经带着沈雪下场,两人都是玩界高手,在电闪雷鸣中发挥的迎刃有余。
朱子玉拉着孔彤彤要上。
孔彤彤怕的不行:“我不会!我不会!”孔彤彤哪斗得过朱子玉,不一会被拉进了舞池。
张新巧的性格真不习惯这样的热闹,但挡不住王峰龙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就带张新巧去体验另一种方式了。
夏渺渺的面包吃了一半,能量已经补充的足足,在下面起哄:“彤彤加油,姐相信你!不要给姐丢脸,扭!左边屁屁动一下,右边屁屁动一下,扭喽扭——”
何安坐在夏渺渺身边,周围的浮华仿佛瞬间屏退,只留他一个人在世外之地平静的品着茶。
夏渺渺站起来摇摆着,给孔彤彤助威:“加油!加油!你最棒!”
“夏渺渺!你别给我找死!”孔彤彤恨不得把她揪进来,但立即被朱子玉又拖远。
夏渺渺开心的不行,置身事外,完全不嫌事大,在一旁欢快的撒野:“彤彤有帅哥,彤彤快甩起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头发甩甩,没有人比我帅!”比了个丑了吧唧的造型。
何安上身简单的灰色高领羊绒衫,下身牛仔裤,宁静的肃穆,抚平了周围三米的毛躁,就是安抚不了夏渺渺炸起的兴奋细胞。
“啊啊啊,啊啊啊,千年等一回!回!彤彤就一回!我无悔啊啊!——”夏渺渺摇头晃脑的在顶天的音乐中自我陶醉的高唱,反正没人听见,又不是舞池更不会有人撞到她,她自己玩的很H。
“渺渺!你个脑袋!”孔彤不知从哪个人缝里跳出来吼一嗓子又快速被淹没。
咦?咦?好像听到彤彤的声音了:“法海你不懂爱——雷锋塔会倒下来——法海你懂爱——”
何安静静的把煮沸的茶叶抚开,双手盖在紫砂壶的茶盖上快速翻转,然后加入半杯清水,冲涤。
今晚杨柳儿下来的有些偏晚,因为不是她控场,但姐妹临时有事,让她来带班,正好她也没事,便下来看看。
杨柳儿人如其名,容貌美到千丝万缕,微微一笑时,仿佛层层旖旎在你的心头铺开,荡起无数多梦醉人的涟漪。
她穿着简单的黑色束身短裙,皮质的紧身剪裁把她婀娜的身段塑造到极致,她不用舞起,已经自成韵律,仿佛能带动音乐跟着她在任何地方进去舞蹈圣殿,柳影摇曳、迎风而舞。
她是天生的精灵,生于浮华,不归于尘世,她是云雾之上的王牌,用一种极致幽静的美丽诠释着自然赋予她的天赋,如天鹅飞天般破碎不悔的美。
就像此刻,她之是悄然出现在幽暗中,仿佛周围已经开启她的舞蹈圣堂,独独属于她的不容越界、不容忽视的领域。
同样,杨柳儿在角落的寂静中,也看到了坐在另一端角落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相得益彰的男子。
这样的人不多,但不是没有,杨柳儿不易多看,只是随意的瞟过去第二眼,下一秒,杨柳而惊恐的退回电梯,按下顶层按钮,打给老板:“拂衣姐,我,我好像看到何先生,就在楼下大厅!”
“怎么可能!”
十分钟后,穿着一身茶色连衣裙,身上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女子,安静的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一双说不出多么空灵美丽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一楼的角落,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本来紧张的心情,因为他慢慢的平静,慢慢归于虚无。
然后凄凉一笑,是他又怎么样,他们之间结束两年了,银货两吃,不具备任何后续意义。
杨柳儿很紧张,还有隐隐的期待:“老板,何先生是不是——”
柳拂衣神色淡然:“不是,不要上去打扰,若出了什么事,我也兜不住你。”柳拂衣说着,眼睛却没有从那片宁静中移开。
杨柳儿怎么敢上前,她就是看到何先生忍不住紧张,老板和何先生有过一段,时间不长,报酬之丰,绝无仅有,比如这家开遍曲市的云雾之上,但每次想到老板和何先生如此金童玉女的组合这样结束了,她就觉得像是假的,
拂衣姐姐那么漂亮,漂亮的就像,就像最美丽的水晶,碰一下都会碎,谁不想一辈子呵护着。可他竟然在拂衣姐容貌没落的时候把人送回,怎么能不让人扼腕。
灰姑娘与王子的爱情不该是这样落幕的呀。
拂衣姐今年才二十五,名下六家云雾之上经营的有声有色,拂衣姐出身是不好,但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但拂衣姐从来肯努力,名牌大学毕业,与何先生分开后便选择了出国深造,如今已经拿了学位归国,云雾之上这些年在她手里,盈利持续翻倍。
这样的拂衣姐不该得到那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待吗?
可惜,明明才子佳人的两个人,好像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夏渺渺兴奋的跳着,看到孔彤彤踩脚就开心:“真笨!哈哈!她要把那个帅哥的鞋子踩掉了!哈哈——”
夏渺渺笑的前仰后合:“踩他!对踩他!——第五个舞伴就要成功被你赶走了,你一定能迎来第六个——”
夏渺渺嚷的嗓子疼,回头捅捅何安,给老娘一杯水。
何安把泡好的茶递过去。
夏渺渺回头就着何安的手喝了一口,赶紧继续关注孔彤,但这水怎么这么难喝,嫌弃道:“倒杯水!倒杯水,难喝死了!彤彤加油!彤彤——哎呀,你不能再踩了,帅哥的鞋子真的要掉了——”捂住眼,不忍心看了。
二楼之上,柳拂衣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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