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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婉端了些吃食去书房,只见到李鸿渊一个人,“人都走了?”
“嗯。”李鸿渊抬头应了一声,招招手。靖婉将东西放在桌上,走上前。李鸿渊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婉婉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虚空指了指沙盘。
“阿渊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这东西,我绝对是半点不懂。”
“不懂没关系,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然后,李鸿渊就自顾自的给靖婉讲解。
话说,晋亲王平日也不是这种“见风就是雨”的性子啊,靖婉急忙叫停,“阿渊,很多东西都讲究天赋,先不说我在这方面有么有天赋,就算有,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学通学精的,再说,阿渊你要知道,天底下没几个你这样的全才。”
“婉婉的恭维为夫收下了。”李鸿渊轻笑,“婉婉其实也不必妄自菲薄,要知道,这沙盘原也是出自你的手。”
靖婉挑眉,“我还以为这东西在启元早就已经普及了。做点东西,也不过是占了前世的便宜,毕竟,那是小孩玩具都可以有的东西,跟打仗是两码事,只是如果让我做后勤,也就是军需粮草方面,应该没啥问题。不过肯定还是需要学习学习。”
“不用学,婉婉在这方面能无师自通。”就比如前世,送粮草去西北,她就做得很好,生生在一群男人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只可惜,站错了立场,虽然她的立场并不是自己选择的,不然,或许她能凭借柔弱之躯,掀起不一样的风浪。
“是嘛?哪有机会得试一试。”靖婉其实知道李鸿渊指的什么,毕竟他提到过。
“嗯,有机会的话。”李鸿渊但笑不语。
可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他前世中,那是迫不得已,而今却是完全不同,怎么可能还需要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早了,还不休息吗?你的那些‘公事’,我可是已经处理完了。”
“瞧着婉婉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那么,日后,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你瞧都不瞧了?你还真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已经很久没看了,我只需要让暗卫告诉我有些什么事情就足够了。”
靖婉无语,“你也不怕出什么纰漏,胆儿也特大了。”
“以婉婉的细心谨慎,考虑事情全面,能有什么纰漏?就算因为没有熟知所有的环节,而使得中间有不当的地方,也没关系,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么谨慎,倘若问题比较大,他们也会及时报上来处理,所以,婉婉可以放心大胆的做。”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手做了,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特别是有一种与心爱之人一起努力的感觉,说起来,是真的不赖。好吧,在某种程度上,靖婉其实有点跟自家夫君记忆中的那个“自己”较劲的意思,错过了相识,那就一定要把握相许相知相守所有时间,给彼此的记忆都增添更多的东西。
“吾所愿也。”
靖婉眉眼弯弯的亲亲他,然后异常坏气氛的说:“该睡觉了。”
李鸿渊失笑,随着她一起站起来,会寝房。
等到他们二人离开书房,钱侍卫等两三人进入书房,将里面不该存在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毁尸灭迹”,事实上,只是将那些东西以另外一种手法隐匿起来,看上去还七零八落的,不懂其中规律的人,就算是找到所有的部件,都不可能将之还原,更何况,这些东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彻底的处理掉,重新换上,而拆装隐匿的方式也变了。
所以说,晋亲王府,还真没什么危险的东西。
刚出了门,瞧见提着灯笼往这边来的拂容,事实上,对于这个出身青楼,底细也算清楚明白的人,李鸿渊的这些下属从来都不曾放松警惕,在他们眼中的清白,那是要彻头彻尾都没有半点有疑问的地方,拂容不一样,她的底细看似清楚,但是,她完全是可以借用别人的身份。王妃心善,不是他们失去警惕的理由,而且,如果放在眼皮子底下都能出问题,他们也就不用混了,统统可以回炉重造了。
“这么晚了,拂容姑娘还没歇下?”
拂容的容颜始终掩在面纱之下,不疾不徐的顿顿身,“今夜轮到奴婢为王爷王妃守夜,王妃让奴婢来将书房的吃食取回去。”
钱侍卫点点头,接过旁边另一个“侍卫”直接将手上的东西。“原本就要给王爷王妃送过去,这黑灯瞎火的,我陪姑娘走一趟吧。”主子的东西,别管主子会不会入口,自然都不可能让不必信任的入手,尤其还是单独一人。
“多谢钱侍卫,只是这耽搁一下,回去晚了些,白芍莫要怪罪我才好。”拂容似带着三分打趣的说道。
钱侍卫自从跟白芍的事情定下,没少被调侃,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就这点,完全是不痛不痒。“姑娘多虑了,都是伺候王爷王妃的,她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姑娘,相反,若是就让姑娘这么回去,她知道了才会恼了我。”
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话,当真回去的时候,反而相隔了几步远,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一路无言。
到最后,东西,当着龚嬷嬷的面,给了拂容。
“钱侍卫倒是个怜香惜玉的。”龚嬷嬷淡淡道。
钱侍卫却立马一脑门的冷汗,“嬷嬷这话是夸我呢,还是想害我啊?”
“自然是夸你,王妃身边的姑娘,虽然是奴籍,但实际上比起多少小家碧玉都身娇肉贵,出嫁也都是放了良籍的,你们这些糙汉老爷们,平时遇到了,可不得敬着些,帮着些,嬷嬷这话还说错了不成?”
对于这位女护大人的厉害,他们绝对是深有体会,本来同样身为暗卫,她比所有人都年长不少,按理,已经不适合做暗卫,结果呢,她愣是比大多数男人都优秀,而且,暗卫嘛,那基本上都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偏生这位一如既往的端方正派,总是一本正经的讲道理,往往让人哑口无言,王妃还没进门,女护大人被派过去伺候,讲真,不止一个人松了一口气,而王妃加进来这一年多,女护一直尽忠职守,事事以王妃为先,就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现在这是……没顾忌啦?
“嬷嬷说的是,回头我一定跟兄弟们好好的说道说道。”
“钱侍卫作为侍卫首领,带好头也是应该的,只是,好的一面带头了没关系,这坏的一面,就要提醒他们莫要也跟着学了去。”龚嬷嬷好像压根就没有就这么放人离开的意思。
这意有所指,让钱侍卫有点肝颤,他好像明白这是指自己“勾搭”白芍的事情,却又不敢开口确认,钱侍卫其实觉得自己挺冤枉,自己不过是偶尔顺带的搭把手帮个小忙,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自己完全就没抱希望,谁知道白芍竟然将他看上了呢,这不就成了他“勾搭”的铁证了,害得这位女护大人盯上他,别教坏了其他人。
“钱侍卫这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嬷嬷放心,我一定……”
“这么说,钱侍卫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啊,所以,还是明知故犯?”
钱侍卫脑门上的汗是越发的明显了,想要立即遁走有没有。
靖婉在门帘子后面瞧够了好戏,痴痴地笑出声,然后走出来,“钱侍卫回去歇着吧。”
钱侍卫如获大赦,“属下告退。”落荒而逃。
“这只是些许小事,嬷嬷不用这么在意。”靖婉知道,自家这位嬷嬷,对钱侍卫与白芍“私相授受”的事情有点耿耿于怀。
“歪风邪气,自然要绝对的杜绝,尤其是上行下效,就该好好惩治才是。”
好吧,靖婉表示,对这样的嬷嬷也是没辙。“你说的是,下面这些人有不对的,你尽管说他们。”
龚嬷嬷欲言又止,不过,到底恪守本分,主子不容她来说教。
靖婉的目光落到拂容身上,“这些东西,端下去与其他人分着吃了吧,今晚也不用守夜了,明儿早些过来就是了。”
“是,王妃,”对于靖婉的话,拂容从来不会忤逆,不论对错。
“嬷嬷也早些歇着。”靖婉撩了帘子进屋。
李鸿渊的目光落到靖婉身上,“你那嬷嬷真正想要说教的是本王呢。上行下效?呵……”
“这话怎么说的?”靖婉稀奇了。
“夜探香闺算不算出格?”
靖婉想起来了,成婚之前,这混蛋还真干过这样的事情,并且还不止一次。“该!”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数绝对比婉婉所知道的只多不少。”
靖婉脸有点黑,这么说的话,自己不知道的次数肯定更多。“最早什么时候?”
“最早?”李鸿渊想了想,“你入京之初,花市走水那晚。”半点不避讳,也不怕靖婉秋后算账。
那时候两人还没定亲呢!靖婉想抽他!
“既拦不住本王,保不住自家姑娘的清誉,又不能告诉你,让你对我心生反感,想想你这嬷嬷也是够憋屈的。”李鸿渊淡声道,还带着那么点嘲讽的意思。龚嬷嬷看他不顺眼,对于曾阻拦他亲近靖婉的龚嬷嬷,李鸿渊同样不待见。
“李鸿渊,你够了啊,怎么着,知道我现在翻旧账也翻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你还得意了是吧?”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靖婉隐约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几晚,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做梦跟某个男人亲近了,那双眼睛记得最清楚,那时候还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做带色的梦呢,搞半天,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有其事。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婉婉现在可以还回来啊,为夫一点不介意。”李鸿渊故意扯扯自己的领口。
还回去?还回去还是自己被占便宜,谁让自己是女的,这方面天生处于弱势。最好的办法依旧是无视他。
活阎王试图撩起媳妇儿的火气,以便她主动找自己算账,从而吃点嫩豆腐,继而再做点羞羞羞的事情,奈何媳妇儿不上当,不过作为天生的肉食者,活阎王从来就不是等着肥肉主动掉嘴里的性子,山不来就我,我就山呗,多简单的事情。
隔日,因为马场没有定下下一次的赛马时间,居然有人胆儿肥的直接登门询问,当然,去晋亲王府这种事,一般人可没贺识海的本事感单枪匹马,那是几个纨绔约好了,所有的胆气,在走到晋亲王府大门的时候似乎又彻底的萎了,战战兢兢推推搡搡的,是撤呢,还是撤呢,还是撤呢?
不过,还没决定呢,晋亲王府的人就先一步将他们客客气气的请进去了。
不是晋亲王府开门大迎客,晋亲王府对他们而言,那简直就跟龙潭虎穴差不多,毕竟,与众多人一起上门做客的时候,晋亲王怎么都不会注意到他们不是,现在完全不一样啊,进去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要说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那都是混世魔王样,就算是自家的老子,那也是能呛声跳脚的。
晋亲王府上茶、茶点的下人,也是觉得稀奇,要知道,自晋亲王府开府以来,这种事也算是头一遭了,虽然之前有贺识海打先锋,但那不一样啊,贺识海每每登门,那都是直接被拎到演武场去,被自己王爷一通收拾,再直接就丢出去,一杯水都没得喝,情况可谓似天差地别,所以说,自然知道自家王爷在外的威名很盛,但直观的感觉到,这绝对是第一次,比预想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王爷真有这么可怕吗?完全没有啊,他们有的人在王府几年,也没见过王爷几次,更别说,娶了王妃知之后,晋亲王府那绝对是比任何府邸都要平和好不好。
真的很想告诉他们,当真是没必要这么害怕,王爷也不是会无缘无故找茬的人。
不过,他们到底只是下人,可不敢越了身份跟这些小爷攀谈。
大概一杯茶水下肚,抖抖索索的心倒是稍微的安定了一点。
随后,他们被丫鬟引去另外一间会客室。
要说这些人,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对于哄女孩子自然也很有一手,见到这漂亮标致的丫鬟,还有这穿着打扮,估计是内院伺候的人,说不得还是主子身边的,眼珠子转了转,就姐姐姐姐的叫人,嘴巴特甜,就为了套话,当然,不管是晋亲王身边的,还是晋亲王妃身边的,他们都不敢出言不逊,更别说口花花调戏。
而这丫鬟,也的确是顶替了出嫁的几个大丫鬟,新到靖婉身边伺候,虽然名义上还是二等丫鬟,却也接手了部分靖婉近身的事情,她们这些人,那绝对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年龄不算大,心思却通透的很,巧笑嫣然的应对,他们想知道而又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都说了,给人一种,似乎很容易套话的感觉。
客室内,架了屏风,他们这才知道,接见他们的是晋亲王妃,那颗快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
坐了一会儿,靖婉到了,说了几句客套话,这几位纨绔归纨绔,奉承讨好人也是很有一套,不然,就他们这德性,在家里怎么还会有老娘祖母等人护着,心肝肉的疼宠着。
这会儿恭维靖婉,也是很有分寸。
要说靖婉从小都不缺人奉承讨好的,尤其是嫁到晋亲王府之后,有沐安那个头号狗腿子,沐安在李鸿渊身边到基本上都是规规矩矩的,在靖婉面前,那差不多真的是将自己的作为人的脸皮给撕下来嚼吧嚼吧的吞掉了,靖婉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时间久了,也就淡定了。
下人的奉承跟这些公子爷的恭维肯定是两码事,出发的角度都完全不一样。
靖婉也算是头一回感觉到了,感觉有那么点新奇。
闲话一通,气氛更为融洽了,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也不怪这些活祖宗对马赛那么热衷,刺激好玩又热闹的事情,还真不好找,而且这里面虽然有赌的性质,马赛在却是高雅的东西,然而,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组织的,因为太捞钱,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上位者的不满,也会惹来很多人红眼病,晋亲王却处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谁都轻易动不了他,而且,晋亲王钱多,完全不用担心他为了钱就弄假,在某种程度上堪称公平公正,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是输是赢,靠的也并非全然运气。
基于种种,这事儿其他人想要效仿都不可能的。
这些人正是恨不得天天都能有马赛的时候,下一场没动静,可不就硬着头皮也登门。
“其中的一些规则正在调整,如果不出意外,这时间应该会定在每月逢一的日子。大致情况你们也可以听一下,那就是日后都不再发送帖子,有意愿让自家的马参赛的,都可以到庄子上报名,每次的场次也将定为十场,每一场的冠军再赛一次,统共十一场赛事,除开其他人的赌马,都取前三进行奖励,到时候会将所有报名的马排号,抽签决定参赛的马匹,每一匹马也必须间隔至少两次赛事才能再次的参赛,当然,如果某一次的马匹不足百匹,就不会抽签,另外,也会对马的主人进行匿名。
除开马赛,还会有马术表演,关于这一点,性质上跟戏曲差不多,仅仅供给众人观看。
然后就是逢二的日子,会开放马场给人解决‘私人恩怨’,大概就是两两之间斗马了。
大致上就是这些,细则上,还会进一步完善。”
“那个,王妃娘娘,按照你的意思,是谁都能报名参加吗?”
“自然不是,具体的,我们会做好协调。”这些人天生对商人看不起,如果现在就将商人给拉进来,大概意见会很大,但是,这里面又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毕竟,商人多有钱,放过也太可惜了吧,而且,为了不出事,在赌注上也会有限制,只要是涉及到“赌”,就总有人不管不顾,闹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果然,“会员制”还是要拎出来,先将家当弄清楚了,办理相应的等级,根据等级来限定下注的最大金额,不在等级内的,再有钱也只能是最小金额范围。
靖婉一不小心就走神了。果然,她也是挺财迷的。
当然,靖婉在跟李鸿渊说这个的时候,李鸿渊只说她妇人之仁,就没见人开赌场的,还限定人下多大的赌注。
靖婉反驳说她开的马场,不是赌场。
李鸿渊送了她四个字:自欺欺人。
好吧,别管是不是自欺欺人,该有的底线还是必须要有。
不过,这些人才不会管什么细则规则,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足够了,只是,一个月才三次,是不是太少了点?好吧,马场不是他们的,这一点完全没有质疑的权利。“那么,就是从下个月初一开始吗?”
“没两天了,会不会来不及?要不然就推迟到十一吧,端午也快到了。”
“来得及,怎么会来不及呢,跟端午也完全不冲突。”
靖婉失笑,“好吧,那这事儿,就有劳你们出去与其他人说一说,初一的情况不论如何,就当是玩闹吧。”
“王妃娘娘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保证初一那日也热热闹闹的不会冷清。”
其他事情还未见得如此,偏生在这事上,一个个都极为热衷,不用一个铜子的“广告费”,他们就在极短的时间里,京城中该知道的人,那都知道了,而晋亲王的庄子上,更是直接排起了长龙,虽然还没见到马,可是,每人最少一匹,多的,甚至能有七八匹,就当天晚上,靖婉拿到的最后报名的马匹数量,就已经超过了三百之数。
靖婉看着李鸿渊,“我还当真是小看了京城的人了,这个当口,这么玩儿,也不怕皇上发火?你倒是无所谓啊,其他人就难说了不是,你说,要是被皇上彻头彻尾的收拾一回,我们的赛马场是不是就可以关闭了?”
“无所谓,到时候我去给他们‘求情’就是了。”李鸿渊相当淡定的说道。
是“求情”还是专门去“气老子”的?靖婉又一次给乐成帝点蜡。
这弹劾的折子,果然还是在第二天就到了乐成帝的御案上,说起来,这弹劾的人也未必就是要跟李鸿渊故意不去,说起来还是尽忠职守,坐到那个位置,京城里有那么些事情,总不能不闻不问。
乐成帝的眉心那是突突突的直跳,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将这事儿给压了下来,当做不知道。
有些朝臣本来还准备劝慰乐成帝,目前战局良好,如果禁了一切娱乐活动,岂不是有“唱衰”战事的嫌疑,于稳定民心也万分的不利,再说这各家豢养的“宝马”,那基本上的不在战马的行列内,如此,倒也无需计较这么多。
由此可见,活阎王的威力到底有多厉害,朝臣都帮着说话了,实在是咬着晋亲王不放的结果,远远比放任自流严重太多,白家就是最好的写照,尽管白家那是咎由自取,但,理还是这个理啊,头顶上没绿,也能“被绿”啊,这种事,未必需要证据,只需要制造一些谣言,就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要知道,因为白家的事情,不少男人都疑神疑鬼,尤其是家里边只有一根苗的,险些真闹出了事情,而且,某些人一查,还真在后院发现了“问题”。
只是,皇上果然偏宠这个儿子,还不用朝臣帮忙开脱,明明肝火都已经起来了,还是没发作,不仅没发作晋亲王,连同其它朝臣也一样没因为家中孽障被乐成帝训斥。
这个当口,啥事没有,反而有点不得劲儿。
不过,谁也都不是有受虐倾向,相安无事自然最好。
对于这样的结果,活阎王表示还有一点遗憾。
在这样的情形下,重新制定规则后的第一场马赛,热火朝天的举行,看到那样的场景,有谁会觉得启元边境正战火连天。
而因为是新规则,对于马匹都不了解,下注的,就完全凭借感觉运气,当然,在赛事之前,所有参赛的马其实的被人先行围观了一番,如果有那“伯乐”,那就不好意思,注定要赢,当然,前提是,没有两匹差不多的马倒霉的被抽到一场,而更被看好的,恰好出了一点问题,那就不好意思,“伯乐”缺运气,也只能自认倒霉。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真正懂马,一眼就能看出优劣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如此这般,这一日足有上百万的银两流动,一大半都进了晋亲王的腰包。
瞧瞧,这钱赚得多容易。
当然,作为最终拔了头筹的马,也给主人挣了不少银子。
作为一个从来都是往外花钱的主儿,这一下抱了好好几万两回去,可是被全家人围观了一回稀奇,别提多得意了。
而其中有那不显眼的,也赢了上万两,出自小门小户,因为匿名,也不用担心被人盯上,再好不过。
乐成帝其实也派人去看了,就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局面,能引得京城那么多人追捧。
然后,在听完内侍眉飞色舞的禀报之后,乐成帝凉飕飕的瞧了过去,内侍吓得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乐成帝心里是特苦逼,一堆一堆的事儿,头发都要掉光,那儿子却那般的逍遥,气得他想将那孽障狠抽一顿,奈何,根本不敢下手,毕竟现在那孽障都还不给他这老子好脸色,当老子的,到他这个份上,他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而后,渐渐有人发现,这事儿似乎并非全是坏事,对大多数人来说,虽然说输了一点钱财,但是,家里面的孽障用的钱反而少了啊,首先,没有整天的出去鬼混了,虽然可能跟家里的马亲近了一点,但是再亲近,也不会跟马一起睡不是,而将马饲养得再好,花的钱其实也都是小钱,作为老娘老子先不说,他们的媳妇儿都先自己掏腰包,想要马而已,没事,再买一匹,只要每天回屋里睡,不在外面搂着各种小妖精,钱,绝对是小事中的小事,媳妇儿这么懂事,这想两口的感情都好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后,没参与的,心里边也开始蠢蠢欲动,自己不方便出手,就让别人去。
尤其是,那些爱马的“老人家”,他们为的不是输赢,而是就像某些养花花草草的大人物,一种自己有好东西,别人没有的“优越心理”,格外有面子不是。
在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李鸿渊也知道该出手了。
隔天,靖婉就派人去给乐成帝送了二十万两的银票——西北战事焦灼,儿媳心中惶急,却也无能做些什么,特将赛马上取得的银钱奉上,聊表寸心,希望父皇莫要嫌弃。
乐成帝的肝火一下子就灭了,果然还是这儿子孝顺啊,虽然自己不承认,这不都让他媳妇儿送钱来了吗,别看这儿子平时只会气他,但是关键时候,那是只做实事,不像其他人都是空口白话。
众人都发现乐成帝的心情有微妙的改变,有自己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真的,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被乐成帝嫌弃的其他人,只能暗暗的呕血,其一,他们可没晋亲王那么财大气粗——而且二十万两,对晋亲王而言,简直就是小家子气,也就乐成帝觉得他哪哪儿都好,其二,有钱也不能拿出来,他们随随便便的拿出来,那就是居心叵测,收买人心,所以,只要乐成帝的心是偏的,那么,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不过,如此一来,所有想将自己的爱马送去参赛的,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偶尔还会开溜,去看一场赛事,感受一下小辈非常热衷的氛围。
又十日,李鸿渊跟靖婉处在一个豪华包间,两人依偎在一起看比赛,沐安突然进来,“主子,皇上来了。”
李鸿渊轻嗤一声,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那人会来,或迟或早,意料之中。
靖婉起身,坐开了些,某位皇帝既然想要微服私访,不让他们知道,想给他们一个惊喜,那么他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乐成帝进来的时候,沐安“慌忙”见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靖婉也装作才知道,急忙起身,“见过父皇。”
而后,李鸿渊才慢腾腾的起身,面上冷冰冰的,“见过父皇。”
李鸿渊那是真心源自于骨子里的冷漠,乐成帝只以为他还在生气闹别扭,所以,半点不生气,甚至心情甚好。
“这儿倒是弄得不错。”
靖婉瞧了自家夫君一眼,乖觉的接过乐成帝的话题,笑着与他解说一些东西。
乐成帝偶尔点头,再不时的瞧一眼孽障儿子,儿子也是要面子的,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拆穿了不是,到时候当真该恼羞成怒了。对靖婉献上的二十万两银子夸赞了一通,好吧,谁都知道,是在夸他儿子。
李鸿渊冷嗤一声,“也就她多事儿,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国库还会缺她那二十万两银子。”
“王爷教训得是。”靖婉笑着应了。
儿子口是心非,明明很关心,却佯装不在意,“渊儿这话就不对了,那是你媳妇儿一番心意,二十万两,着实不少了。”
李鸿渊又是一声冷笑,转过头不说话了。
靖婉对乐成帝无奈的笑笑。乐成帝了然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靖婉心中暗笑,那什么,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好吧,你点头,要真了解了,倒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住一分。
乐成帝到底是上了一定年岁,当皇帝的,又没几个身体好的,没坐多久,就要出恭。
沐安负责领路。
人一走,“王爷,你在父皇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靖婉笑问。
“什么形象?大概就是,脾气不好,老惹麻烦,但实际上很孝顺,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直来直去,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或者还加一条还算聪慧?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靖婉闻言,喷笑,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能给乐成帝留下这样的印象?想想,当过一世皇帝,还是十足的说一不二,甚至一言堂管了,什么都不缺,回来之后,要在他老子跟前潜移默化的树立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形象,靖婉脸上的笑容消失,笑不出来了,想想都知道,那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是非常憋屈的事情,心疼了,“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嗯?倒也没有,那段时间,不是没有好处,毕竟,不磨一磨,不学会隐忍,见到你最初,大概就能将你吓跑了,而我又怎么准许你跑,所以,结果应该不会好。就算是辛苦,几年的辛苦,换来几十年的幸福,不是很划算吗?”李鸿渊轻笑道。
如此,靖婉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包间内,陷入了短暂是的静默。
“有刺客——”
一声尖锐的声音,立刻就掀起了无边风浪。
靖婉脸色一变,随着李鸿渊立即起身,匆匆走出去。
作为李鸿渊身边的护卫,李鸿渊跟靖婉的安危当然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第一时间护在二人身边,腰刀半拔,严阵以待。
李鸿渊眼眸微眯,动乱是从他那老子出恭的方向传来的,他并不相信这次刺杀是针对他老子的。“走。”
李鸿渊亲自将靖婉护在怀中,说起来,包间一旦关上,里面其实是很安全的,不过,李鸿渊不会在危险存在的时候,让靖婉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前世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很快就发现了乐成帝,而周围已经混乱起来,事实上,场面没那么遭,就因为这些人因为害怕鬼哭狼嚎,从而将事情弄得好像非常的严重。李鸿渊冷眼瞧着额。
因为乐成帝是微服私访,身边没带多少人,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始终被护得好好的,只不知道手臂上怎么受伤了,伤得更重的倒是沐安,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对方人不多,就三个,而且就是马场人员的服饰,但是,身手相当的了得,乐成帝最初受伤,应该是被出其不意偷袭了。
李鸿渊随手从侍卫那里抽了一把刀,“闪开!”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挡在最前面的于仲擎反身抓住乐成帝,护着迅速的让到一边。
乐成帝还有些懵,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影子,再一看,可不就是他那孽障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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