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失笑,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吗,除了他之外的人,那都不需要关注,尤其是男人。这醋劲儿啊,果然是刻入了他骨子里面,换个环境,立马就复苏了。不过,靖婉也暂时不想跟他拌嘴,随了他的意,以后慢慢了解就是了。
“阿渊,陪我说说话。”靖婉稍微的挪了挪,在他身上靠得更舒服一些。
“不再睡会么?放心,我会一直守着。”李鸿渊看了看她手背上的针。
靖婉摇摇头,“之前睡不少时间了。”尽管是昏睡。
“那行。”李鸿渊抬头看了一眼,对着跟着他来的这些朝着门口的方向,下巴一扬,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相当的无语,但是,也只能乖乖的出去,然后体贴的将门给带上。
不用靖婉多问,李鸿渊就开始说自己现在的情况。
“事实上,我跟婉婉在启元的情况应该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是带着记忆出生的,不过,在几岁的时候,记忆就有复苏的迹象,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因为只偶尔做做梦,随着年龄的增长,梦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其他的倒还好,零零星星的,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关于你的部分最多,但是,好像也最朦胧,很多东西摸不着脉络,不过我倒也没有着急,总觉得,时候到了,什么都能知道了,直到昨天,云雾尽散,什么都知道了。”
靖婉在他颈侧轻蹭了一下,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他有一个完全适应的过程,也没有一开始就带着记忆苦苦煎熬。
而他记忆清晰的时候,应该是她昏迷跨入异界之时,一切果然都是有定数的。
“阿渊应该没有什么妻子未婚妻女朋友之类的吧?”靖婉玩笑道。
李鸿渊低眸瞧了她一眼,“如果有的话,你现在还不得直接跟我分。”在一起几十年了,还能不知道她的脾气,“你放心,你老公现在还保留着处男之身。”
靖婉轻轻的扑哧一声,自己醒过来,对这个世界还存在着较强的陌生感,他倒是完全适应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肯定都知道,除了我跟你说过的部分,剩下的估计也查得七七八八了,那么你呢,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家里的情况呢?”很有可能是既富又贵的。
“姓唐,单名一个渊字,是帝都唐家的人,对于唐家,婉婉应该不陌生。”
靖婉将唐家的信息快速的翻了出来,自然是不陌生,现在的唐家,被称之为华国的第一家族都不为过。
现在的唐老爷子他爹是开国元勋,他本身也功勋卓绝,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等他爹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撑起了唐家,相比起其他渐渐没落的元勋之家,唐家的地位稳固不可动摇,老爷子现在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早就退了下来,但是,他跺跺脚,依旧能让某些领域抖上三抖。
不仅如此,他前后娶了三任夫人,唐渊的父亲乃是第一任夫人的第三子,前面还有一兄一姐,第二任夫人也留下一子一女,第三任夫人至今尚在,更是牛叉,生了两子两女,这一辈加起来就有九个,可谓枝繁叶茂,而这一个个还都不是吃素的,军政商均有涉猎,大部分在各自的领域成绩都相当的不俗,老爷子便是现在就走了,也不会动摇唐家的根基,当然,他在,唐家这棵大树会更稳固,因为有他镇着,唐家内部就算有龌龊,也不会分裂,外人自然就难以撼动。
靖婉因为她那个野心勃勃的老子,对这些都还比较清楚,对第三代就没那么了解了,知道的就是比较突出的几个,这其中却不包括唐渊。要么是唐渊掩藏得比较深,要么就是没什么成就,不值得关注。显然,靖婉不认为自家男人会是后者。
“我是独子,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
“没从军也没从政?”只有这样,时间才会那么自由。
“走了这两条路,我拿什么来养你?你自己有多娇气,你自己不知道?”
“少来啊,你选择的时候跟我可没关系。”
“虽然记忆不全,但是冥冥中就是那么觉得,怎么就跟你没关系。”
靖婉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或许是其中一个因素,但绝对不是全部,我还不知道你,在华国,这两条路都不适合你。”
李鸿渊不置可否,就算没有记忆,他跟一般人也不一样,模糊零散的梦境,也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天生就是站在最高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混在基层,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你不从军不从政,你家老爷子是不是特别的遗憾?曾经千方百计的想让你走上其中一条路?”
“不至于。遗憾归遗憾,他也知道我不适合。”
本来嘛,他现在的老子排行第三,有后妈还有弟弟妹妹,不上不下的,十有八九都是不怎么受重视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个妈生的三个人,就属他混得最差,大哥是某军区司令,二姐是某省高官,就他还在交通运输部下面混着,虽然吧,职位其实也不低,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伤害可就大了。
按理,再下面一代,混在中间的,就更不起眼了,然而,唐渊是不一样的,年幼的时候尚好,但是多少都比其他孩子聪明,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更是各种吊打,别说是同辈人,上一代的他都能轻易的镇压,身体素质强悍,政治嗅觉异常敏锐,其他各方面都优秀得不像话,虽然上面还有五个兄姐,他已经俨然有了这一代领头羊的趋势,如此这般,唐老爷子如何能不喜欢,不重视,本来已经开始规划他要走的路,不过,越到后面越不对劲儿,就他这“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混个屁啊。
后来他也明确的表示不会走这两条路,可以想象唐老爷子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只是在发现他确实不合适,也就不得不忍痛放弃,常常遗憾感叹一声也不再做什么,然而,真正不甘心的还是唐渊的老子,他压不过兄弟姐妹(他这个人眼高,重来只看在他前面的),儿子有希望盖过所有人的风头,自然就端起老子的架子,实行高压政策。
就算没有所有的记忆,唐渊的芯子也是李鸿渊,一代千古帝王,压他?呵呵……
在封建王朝下,父为子纲,他都能搞掉他老子,更何况是现在,他冷眼暗中动手脚,险些就将他老子从当时的位置上给弄下去了,是他自己爆了出来,为了明明确确的告诉某些人,想压他,会付出什么代价。唐老爷子从中调和,他才罢手。
他老子险些被气吐血,不过,也的确不敢再管这个儿子的事情,其他人也真实的见识了他的狠辣无情,以及那让人畏惧的手段,加上唐老爷子一直将他当成宝,从此奠定了他在唐家绝对无可撼动的地位。
其他人没有谁能像他一般自由,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
基本上都是一语带过,意在告诉靖婉,跟着他就好,他早就将路给扫干净了,什么障碍都没有。
而靖婉非常坦然的接受,因为彼此相爱,所以,她能毫无负担的接受他给与的一切。尽管,让她自己开创事业,也完全做得到,而且必然会做得很好,可是没有必要,那样也会牺牲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李鸿渊也绝对不会允许她那么辛苦。
“说起来,倒是委屈你了。”靖婉轻声说道。
李鸿渊侧头看了她一眼,失笑,“我这样的出生,也就你还会说一声委屈。”
他曾是真龙天子,开创万世基业,真正的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他,现在再尊贵的身份也不可能与之相比,而且会受到来自更方面的约束,要这么算起来,还真是委屈了。
李鸿渊倒是挺坦然,大概是有一个完好的适应过程,如果是一过来,就占据了某个成年人的身躯,有作为皇帝的完整记忆,大概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不过,在为外界环境所迫的情况下,也绝对不要小觑他的适应力,很多时候,完全看他是不是选择忍受,就比如,如果真有心从军或从政,他一定也能做得很好,说白了,他是不想忍受。
“不过是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而已,再说,那些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有你在身边,我的人生,已经完美。”
是啊,良好的环境,两人携手并肩,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已经是天下最幸福,最完美的事情了。
靖婉轻笑,拨弄着他衬衣上的纽扣,无意间发现,镶钻的,再瞧瞧袖扣,白金黑钻的,果然还是一贯的特性。
“阿渊现在现在是做什么的?”除了军政,也就只有商了。
“我觉得,婉婉应该知道。”李鸿渊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查查全球富豪排行榜?”那玩意儿,好几年没关注了。
“不用查,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靖婉疑惑,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抬头,“元启集团?”
李鸿渊笑而不语。
两秒后,靖婉又放松了身体,事实上,不怪她如此的惊讶,实在是元启集团,任何人说起来,都会觉得它是在太开挂了。她这些年,基本上没有关注这些高端市场,对于元启集团都不陌生,实在太过传奇。
元启集团旗下的所有子公司,经营的都是奢侈品牌,包括跑车,服饰,珠宝,化妆品,腕表等。
奢侈品是什么,它在国际上被定义为“一种超出人们生存与发展需要范围的,具有独特、稀缺、珍奇等特点的消费品”,又称非生活必需品。奢侈品是在市场上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是最高档次的商品。
这些都没问题,问题是,元启集团从成立至今,只有八年,八年时间,旗下的这些东西,都成了世界级奢侈品牌,这是什么概念?开创自己的品牌,发展,让世人认可,这些种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吗?
纵观那些世界著名的奢侈品品牌,哪一个不是拥有几十年甚至一两百年的历史。
可是元启集团旗下的这些东西,就在这几年,异军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入高端市场,那感觉就好像突然间,在世界级的奢侈品中,就多了元启旗下的东西,让人不敢置信。
这已经不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那么简单了,这根本就时幸运女神本人外加捅开了上帝的大门。
“你从哪儿网罗了那么多的人才?”
跑车的优越性能不需要攻克技术难关?服饰珠宝不需要设计师?化妆品不需要研究人员?高端路线,这手工制作大师也是必须的。这么些人才,那不是一个两个,那必须是成对成群的,你要是皇帝,倒还可以振臂一挥,一句话的事情,可问题是,现下的大背景,就是以国家为名义也做不到好吧?更何况以国家的名义,那就是个笑话好吧。
“公司是十八岁的时候成立的,实际上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四年时间,足够了。”
“十四岁?呵呵……”嫩成那样,去网罗这些人才,更像笑话了好吧。
“事实上,你老公还就成功了,基本上没有不顺的时候。”淡然而自信。
好吧,事实摆在这里,你再不相信又能如何?
不过,靖婉也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没在世界富豪排行榜上了,因为就对外而言,元启集团的最高领导人就不是他。
元启集团的总裁,以及世界各大地区的首席执行官,大多数都比较的年轻,属于单身的超过半数,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那位坐镇总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同样还没有另一半,好像长得也还很不错,被多少人肖想,搞半天,也就是个打工的。
“所以,你就是那个不掌握行政权,却掌握了那些大佬们的生杀大权,拥有最大控股权的吉祥物董事长?”
“不是最大控股权,是绝对控股权,元启旗下的每个公司,我都掌握了超过80%的股份。至于行政权,明面上没有而已,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掌握的,甩手掌柜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一点,总公司的人倒是基本都知道。”
所以说,董事会什么的,也就是名存实亡,这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的一言堂,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所以,觉得他委屈的自己,也是一个笑话。
不过这么有钱,肯定不会将钱放着发霉,“说吧,手下都还有些什么资产?”
“房地产,家居,电子信息,石油,重金属,航空制造,医疗器械,还有,不记得了,回头慢慢整理给你看吧。”李鸿渊淡淡道。“不过这些都只是持有一定的股份,没参与行政权,更确切的说,是从来参与话语权。”就算是例行董事会,要不要去参加,也看他自己的心情,事实上,也基本都没去过。
然而,靖婉已经不想听了。
这开挂的人生,挂已经开到外太空去了。
这人生赢家,全世界大概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保密工作才会做得这么好。
至于知道他具体身价的人,只怕屈指可数,估摸着,整个唐家,应该就只有唐老爷子心里还有点数,其他人的话,大概就知道他很有钱,非常有钱,有钱到随便一个红包,就是以百万计。
靖婉在心里扒拉着换算了一下,就将他当世界首富来算,那是以一千亿米元为单位,要不然就再给他翻个十倍什么的,然后,靖婉淡定了,因为,推到这个程度,他还是比不上当皇帝的时候有钱,想想也是,皇帝嘛,坐拥整个国家,启元强大富饶,领土面积早已超过了现在的华国,当皇帝的要是没钱才奇怪了。
在二人低语交谈中,液体已经输完了,取了针,出院手续也已经办理妥当,靖婉本身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便是手机,手包之类的东西都不在医院,而在这段时间,助理在取得靖婉的同意后,已经全部去取了来,包括所有的证件。
将外套披在靖婉的身上,然后直接抱着她离开住院大楼,登上加长豪华轿车,在前往省城机场之前,靖婉觉得有必有先去祭拜一下奶奶,她老人家临终之前,就要求火化,因此,如今骨灰埋在公墓里,倒也不远。
靖婉在途中买了一束百合。
身体的记忆告诉靖婉,奶奶下葬才没多久,然而,真实的经历又告诉她,奶奶已经过世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过完了一辈子。靖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在她的记忆中,奶奶优雅,睿智,又慈和,靖婉其实知道,对于那么一个人渣儿子,她其实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教好。
靖婉站了片刻才开口,“奶奶,你安心,我很好,日后也会好好的。”
“日后,婉婉归我照顾,我会疼她一辈子。”李鸿渊语调平平,没有起伏的说道,听上去好像毫无诚意。
靖婉侧头看了他一眼,笑容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在启元,他们也曾到过祖母坟前,他说过同样的话,而最后证明,他说到做到。“奶奶,他是你孙女婿。”不是将来的,早就已经是了。
因为身边还有其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站了站就离开了,可能的话,日后会将她老家人的骨灰牵往帝都。
前往省城,沿途用时一个多小时。
只是,靖婉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才走没多久,后面就有人找上门,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人,是之前将靖婉送到医院的人,不过因为有急事,匆匆忙忙的走了,这会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被告知人已经走了。然后,电话还打不通。
年轻人懊恼万分,听到医院的人的描述,心中又各种酸涩,他喜欢宁婉,只是一直不敢开口,竟不知道对方还有着这样的“朋友”,现在大概更是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事实上,他该庆幸,如果来得早一点,直接跟某个男人撞上,那么,百分百要倒霉,某人的醋劲儿跟小心眼,那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虽然现在这社会,他不会将人给弄死了,但是让对方穷困潦倒,为生活疲于奔命,那是小菜一碟。
而靖婉呢,作为宁婉,昏倒之后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而之前,她自认为也没跟谁走得多近,在这县城落脚,也不过是因为宁家老家在这边,靖婉她爷爷走得早,她渣爸是奶奶一手拉扯大,亲戚是有,不过关系早年的时候就恶了。她渣爸当官的那些年,基本上没回来过,汲汲营营的往上爬。
出事的最初,靖婉跟她奶奶也不敢回来,怕影响到这边的亲戚,虽然关系不好,但是,那些人可没人性。
所以呢,对于暗恋者什么的,宁婉完全没感觉,“走了”“几十年”回来,就更加没感觉了,甚至,身体的记忆,都没留下对方多少印象,所以走得毫无负担,毫无留念。
靖婉原本还以为李鸿渊带的人少,到了机场才知道,大部分人员都留在了这边,而且使用的是私人飞机。大概是在飞行航线的申请上花了些时间,所以今日在到达。
看到由三百多座大型原状客运机改造的私人飞机,靖婉也没啥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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