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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书房,精致名贵的各种摆设,错落有致,琴案上摆着看似质朴实则奢华的名琴,一旁的香炉里,散发着香味,清清淡淡的并不浓烈,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好闻。一侧还是摆放着贵妃榻,榻上散落着两本书册,其中一本翻开反扣于榻上,封面俨然写着群芳谱三字。
再观那多宝阁,细瞧之下,真真叫人倒吸冷气,那一件件物品,堪称样样绝品,更难得的是皆是精美绝伦,随便一样少说也是价值千金。
多宝阁后面,最吸引人的不是那摆放于书架上的各种孤本珍本,也不是那挂于墙上的名家字画,而是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桌案,认真写着什么的男子。——皇六子,晋亲王,李鸿渊。
玄色锦衣,绣着暗纹,领口与袖口却是张扬而放肆的血红,尤其那紫黑的纹路,让人总觉得诡异莫名,不愿多瞧一眼。然,那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如同最好的雕刻大师花费无数心血雕琢出的最完美作品,清冷的眉目不损其半分特质,只是那双鬼斧神工的眼,因为那黑沉沉的眸色,似乎明显的彰显着他阴沉不好亲近。
忽而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听着叫人酥麻的声音,却因为里面的冰冷无情而不敢生出半点涟漪。
一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开口:“主子,骆姑娘到京城了。”
不紧不慢书写的手一顿,十几息的时间里,仿似被定住了一般无半点反应,而刚刚才蘸墨的笔,随着这停顿,一滴墨滴下,落在纸面上,晕开,原本快要写完的纸张就此作废。
李鸿渊将手中的笔搁下,缓缓的抬起,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心跳如鼓。这颗始终平稳跳动的心脏,数年下来,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叫它快一分慢一点,唯独每每听到她的消息,便不由自主的加速,再不受控制,他也不想控制,不愿控制。快速跳动中,还带着一阵阵的绞痛,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从口中溢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低吟。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然而他却格外享受。
跪着的男子将头埋得低低的,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喘气,跟在主子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此刻,绝不能有丝毫声响,不然……想想那后果,直叫人全身血液瞬间冰冷。只是主子那声音,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何处了?”似乎恢复了平静?
“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到骆府。”
“备车。”
“是。”恭声应到,起身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维持不住冷静,显示出几分狼狈。
门外的近侍沐公公看了一眼这位主子身边的第一暗卫,带着怜悯,事关那位骆姑娘,主子才会有真正的情绪波动,而不是为了应付其他人而装出来的,按理说,这种时候的主子染上了人情味儿,当更好亲近,然而事实相反,每每此时的主子最诡异,最恐怖,最叫人心惊胆战。
黑衣暗卫暗一定定神,板着死人脸,“主子要用马车。”
沐公公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却说另一边,因为留在广原郡齐安府的主子们此次全部一起进京,随行的东西很多,一溜的马车箱笼,一眼从头看不到尾,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议论纷纷,都好奇这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家眷。
“姑娘,这京城还真是如那些说书人口中一般的热闹奢华。”一丫鬟打扮的少女撩着帘子的一角,从缝隙里偷偷的往外瞧,瞧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兴奋的说道。
旁边伸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那丫鬟手背上,低声训斥,“青菊,现在到了京城可不比齐安府,怎可还这般冒失,若是让人瞧了去只会让人说姑娘不庄重,甚至说骆家不好,你想过着后果吗?”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冷冽。
青菊摸着被拍红的手背,有几分委屈,“竹姐姐,我再不敢了。”
倒是一旁斜靠在大迎枕上的女子,姓骆,名靖婉,虽说不是绝世美貌,但因肌肤莹白无暇,瞧着让人赏心悦目又羡慕,只是脸色有些病弱的苍白,又消瘦,难免减色三分,闻言,睁开盈盈美眸,失笑,“青竹,没那么严重。”又稍稍起身,伸手,像安抚小孩似的摸摸青菊的头,“莫急,怕是日后都不会离开京城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瞧。”
“姑娘!”青菊有些羞恼的瞧着自家姑娘,姑娘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在她面前,自己却总像个小孩,也总是被她逗小孩子一样逗弄。
靖婉笑出声,不过想到现下所处,忙用手绢掩住嘴唇,只是眼中的戏谑依旧。
青竹在一旁瞧着,甚是无奈,青菊这性子,有泰半的原因在姑娘身上。而家里的老夫人,又将姑娘心肝肉一样的宠着,便是教养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姑娘性子好,温和体贴,又多了几分别家闺秀没有的爽朗,在齐安府不知道有多少太太夫人喜欢,可惜,那些人家的儿孙,老夫人都瞧不上,此次进京,可是有几分是为着姑娘的婚事。
只是很快,靖婉的笑意就淡了下去,又有些犯恶心,晕马车这种事,实在叫人无奈。
青竹连忙从旁边的小抽屉里取出梅子,递一颗给她,“姑娘,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靖婉将梅子含在嘴里,“我没事。”又闭上眼睛假寐。
两个丫鬟看着她这样,着实心疼,姑娘一直都康健,听嬷嬷说,便是幼时都少生病,不想这次马车坐久了,晕得这般厉害,刚开始的十几天,吐的翻肠倒肚,整个人都迅速的清减下来,将他们一行人吓得不行,将行程缓了又缓,后来转坐船才好一些,只是进京这半日马车,瞧着又不舒服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快到了,果不其然,没多久,马车就停了,很快,外面传来靖婉奶娘的声音,“姑娘,到了。”
车门前的帘子被撩起来,奶娘与教养默默并另外两个大丫鬟青梅跟青兰等在外面。但凡坐马车,都是她们六个人轮流伺候靖婉。
靖婉被扶着,踩着小凳下来,落地的瞬间,觉得踏实了,终于不用受罪了,扶了扶胸口。
“婉婉快过来让祖母瞧瞧。”骆老夫人站在马车旁,撂下面前一干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脸心疼的对靖婉招招手。
弄得一干准备行礼表一表思念尽一尽孝心的人拜不下去,尴尬不已。
靖婉忙上前,握住骆老夫人的手,“祖母。”
“瞧瞧这小脸白的,是不是还难受?”摸摸她的脸。
靖婉抿唇笑道:“祖母莫担心,孙女没事,咱这不是已经到家了么,歇一歇,养几日,保证又是白白胖胖的。”
“是得好好养养。”转过头,对着自己大儿媳,“老大家的,府里燕窝之类的滋补品,多给婉婉送点去,这孩子一路上受大罪了。”
“是,母亲放心,之前接到信,知道三丫头这一路遭了罪,东西早就备好了。”王氏妥妥帖帖的应道,分外慈爱又心疼的看了看靖婉。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老夫人点头,淡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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