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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宫吧。”靖婉轻声说道。
李鸿渊将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回靖婉身上,眼神倒是秒变温柔,只是里面还含有那么一丢丢的危险,“朕是骑马回来的。”
闻言,靖婉险些给跪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抠字眼,会很尴尬的好不好,不过,好吧,靖婉必须承认,某人那就是故意的,就因为她企图给儿子解围,所以让他不爽了,靖婉觉得自己也很悲催啊,儿子到底还不到四岁啊,三年多啊,你走的时候他还在襁褓里边,怎么说都是你的骨血,你就不能稍微的给那么一点点的温柔吗?
还要几个月就三十的人了啊,不是三岁啊,拜托,别那么幼稚。
然而,靖婉她不敢说出来,顶着某人的目光,压力很大啊,只是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那不是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吗?“皇上,这天寒地冻的,怪冷的。”
这个借口依旧拙劣,李鸿渊一直握着靖婉的手,暖呼呼的,不过,李鸿渊的神情还是有所松动,揽住靖婉的肩,“回宫。”
靖婉对付某人,还是有大杀器的,那就是她自己,只要用她自己说话,哪怕只是随便的装一装,他基本上都会妥协,但是但是,靖婉她其实根本就不想啊,被人护在手心里是一回事,她更觉得自己像是一盘送到某人嘴里的菜啊,更悲剧有木有?
靖婉回头瞧了一眼耷拉着肩膀,怎么看怎么可怜的儿子,只能默默的说声抱歉,母后就只能做这么点了,做得越多,过后你肯定会越惨的,而母后自己也会“很惨”,没办法,谁让你父皇打了三年仗回来,身上的气势更恐怖了,一个眼神就能叫人哆嗦,所有臣民面对他只有怂,他跟母后较真的时候,母后也只能怂啊。
李鸿渊带着靖婉上了御辇,小太子眼巴巴的看着,倒是让人心疼得不行,最后鼓鼓腮帮,自己爬上了凤辇,还不准伺候的人帮忙,出宫的时候跟母后一起,有母后香香软软的怀抱,回去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从那看着水灵又高大上的玉白菜,变成了蔫了吧唧的小白菜,完全没人爱。
偌大的凤辇,就他一个小豆丁,显得空落落的,小太子在兀自生闷气,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显而易见的,肯定是没什么好话,同时眼睛也在咕噜咕噜的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入了城中,两边的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不绝于耳,皇上花三年时间,吞了一个与自己国家相当的大国,说明什么,说明启元强大,说明皇上厉害,说明现在的启元站在顶端,再无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身为这样一个国家的子民,如何能不开心?以至于,完全忘了李鸿渊还是亲王的时候,是多么的遭恨,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形,就算有人暗中提起,大概都会被人群起而攻之,那不过是以讹传讹,别的不说,有几个平民百姓亲眼见过皇上当初横行霸道的?没有!
然而,御辇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让想要一睹圣颜的人纷纷落空。
能要求皇上将御辇周围打开吗?肯定不能。
要说,什么样的方式最能表达百姓的热情,自然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御辇中,靖婉被李鸿渊紧紧的抱着,亲得喘不过气来,都说小别胜新婚,而他们不是小别,是三年多之久,因情生欲,身体最直接的接触,是表达彼此深情的最直接方式,欲念被迅速释放的不仅仅是李鸿渊,靖婉同样也是,但是,现在不是个好时间,更不是好地点,尽管知道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靖婉还是分外的紧张,因为紧张,感官就越发的敏锐,以至于越发的情动,身体想要更多的亲密,然而残存的理智却叫嚣着停下,简直是要了命了。
在李鸿渊越来越过火的时候,靖婉终于抓住他的手,低头,将脸埋在他颈肩,血气方刚的男人,热气好像从血液中散发出声,浑身都暖烘烘的,靖婉不住的喘息,气息喷洒在李鸿渊的颈部,那是相当致命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暗沉,微顿的动作继续。
“阿渊,别闹了。”靖婉气弱的说道。
外面虽然看不见,但是,闹得太凶了,肯定还是会被察觉到,况且,现在本该元启帝接受万民朝贺,这遮得这么严实,岂会不让人瞎想,知道靖婉在上面的,这脑补的内容大概会越来越香艳,不知道的只会怀疑元启帝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而前者的话,就算没有被人道破,也会足够的尴尬,大庭广众之下,帝后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事情,威严何在?而后者的话,在李鸿渊的天威攀至顶点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引起民心动弹,引起慌乱。
李鸿渊自然是知道厉害,不过,还是让他相当的不痛快就是了,而且,就他这德性,没好处岂会轻易的罢休,尤其是从靖婉身上占来的好处,那是任机会都不能放过的。“婉婉不想我么?”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还带着点情动的沙哑,手还特不老实的在靖婉身上点火。
靖婉低吟一声,如此的犯规,当真是要命了。“你别闹了,等回去了,你要如何都依你。”
割地赔款完毕,李鸿渊的动作倒是缓了下来,以他的自制力,真的想要克制,完全是做得到的,有时候克制不了,那是他本质上就在放纵。
等靖婉平息下来,理了理衣服,分外端庄的坐在李鸿渊身边,除却嘴唇过分的红了一点,眼角也隐隐的带着春色,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来,御辇前方以及左右的幔帐都挂了起来,里面的情形完全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一刻,简直是山呼海啸,以至于让人完全就听不清具体的东西,靖婉一度怀疑,周遭的声音,是不是整个京城都能覆盖了,好吧,确实是夸张了点,当真如此的话,这启元的京城得有多小。
李鸿渊倒是坦然自若,意思意思的转了转头,目光所及之处,“皇上万万岁”的声音就比其他的地方高出无数个分贝。
这一瞬间,靖婉有一种成千上万的迷弟迷妹们,在面对顶级偶像的微妙感。
除了背景着装都古香古色了一点,真的,微妙感还挺浓烈的。
不过,靖婉发现,某人好像不太高兴,可是一时半会又没猜到他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一直到,万岁中好像夹杂了千岁,皇上中夹杂了皇后,而且越来越清晰,某人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的缓和了一点。
靖婉失笑,话说,至于么,靖婉有时候真觉得这男人有点小孩脾气。
李鸿渊像是知道靖婉在想什么一样,侧头,握住她的手,“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这一瞬间,靖婉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什么小孩脾气,他只是很在意而已,因为在意,才会斤斤计较,在她看来,只要知己知道就好了,别人如何无须在意,他的想法却不一样,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与他相左,就认为他幼稚,在他心里,其实看得很重很重,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不该因为不同而否认。
“嗯,阿渊你说的对。”于是,靖婉向外面挥了挥手,刷了一波存在感,果然,“皇后千岁”越发的明显。
只是御辇过后,后面的“太子千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肯定是那小子做了什么。
靖婉叫了人,询问了一下,得知,小家伙在后面,就跟猴儿似的,从凤辇的这边窜到那边,那嘚瑟劲儿,别提了。
“皇后倒是将太子教导得很活泼。”李鸿渊声音凉凉的说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一次的被儿子给破坏了,靖婉头皮有点发麻,还有点后悔,造知道就不要问了。
而且,她觉得儿子挺聪明的,但是,今儿好像一直在犯蠢。
“那个,小孩子嘛,天性如此,都一样都一样。”靖婉干巴巴的笑道。
“怎么会一样呢,他是储君,还是你的儿子,自然是比谁都聪明,即便是调皮捣蛋,那也比别人高杆才对。”
靖婉算是发现了,某人只要他想,他还是冷场能手,他能堵得你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这话吧,你要怎么回答他?明摆着的不能夸也不能贬,夸了他不高兴,贬了他照样会不高兴,所以,小孩脾气其实也不算是冤枉他?靖婉默默的选择闭嘴。
目光依旧落在某人身上,因为,就算你闭嘴,她为未必就如你所愿。
万幸,李鸿渊倒是没有继续堵靖婉,不然,她大概都会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想他回来了,就跟儿子说的,你打仗那么能耐,所以,你继续打仗去吧。
回宫之后,李鸿渊根本就没搭理后面的臣子,直接回后宫去了,只留了一句话,明日宫中设宴。
要说,这样的态度,大概也是在众朝臣的预料之中,所以,在“臣等遵旨”之后,就各自的做事去了,要知道,他们的皇上,带回来的可不仅仅是将士,另外的一万多好人呢,肯定也得处理,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就不要指望皇上会下达具体的指令了,找皇后娘娘?呵呵,你去找一个试试,看看皇上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跟着回来的武将,自然是各回各家,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跟家里人聚聚,想想那些想回来,回不成的,就好比傅云庭,人家又不是地方官员,莫名其妙的被皇上针对,其他人还是躲远一点,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台风扫尾。
说起来,傅云庭现在也习惯了李鸿渊的行事作风,尽管依旧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对他始终没有好脸,但是比起早好几年,没事就被还是晋亲王的皇上给修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就再添新伤,现在呢,至少不会再动手,只是不管办什么事,都得不到一句好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反正该他的也一点没少,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其实说明事情完成得挺漂亮,当真有问题了,他大概还不会说了,那时候,才真的该将身上的皮给绷紧了。
说起来,大概就是因为李鸿渊对他始终是高压政策,他反正形成了习惯,不会再向最初一样,任何时候这精神都高度紧绷,现在能泰然自若的被骂,想想,三年多,隔三差五的来一回,任谁都得淡定了,再说,其实皇上对他不满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或许是皇上自己也腻烦了,再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傅云庭算得上是所有人中,将事情完成得最为漂亮的。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眼里,至于其他人,就算没被针对,有这么一个参照在,那也不敢到皇上面前去讨赏,那纯粹是找骂的。
所以说,军中其实挺多人都想套傅云庭麻袋的,只是,不敢动手,且不说傅云庭现在的身手也是数一数二的,终究也就只是说着玩玩的,战场上打下来的情谊,也就是私下里损他两句,这人啊,哪怕是教养最好的贵公子,在军营里混上几年,也都能成为啥都敢说的兵痞子,傅云庭别看一张正直好人脸,阴搓搓的阴人手段也是不少的,就算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没人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丑不是,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坤翊宫,李鸿渊直接沐浴更衣去了,嗯,皇后亲自伺候,其他人都滚远点。
然后,这沐浴的时间就长了点,小太子在外面,都没心情去玩了,托着小下巴,表示等得很忧伤,很想问一问嬷嬷,父皇是打算洗掉几层皮才出来,不过,他隐约觉得,或是不仅仅是沐浴那么简单,那还有什么事儿呢?
好奇归好奇,小太子还是不敢去一探究竟,对于大魔王,躲都还来不及呢,谁会傻乎乎的凑上去,可是,他好想母后啊,怎么办?
果然大魔王就不该回来,回来就完全霸占着母后,母后有了父皇也不要他了。
小太子觉得自己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于是,吃吃吃,吃了一大堆的东西。
龚嬷嬷等人看着小太子时不时的委屈一下,感叹两句,转头又吭哧吭哧的吃东西,瞧着是半点影响都没有,分明是借着这机会狠狠的填肚子,要知道,平日里,母后都不给他多吃,现在么,如果你将东西收走了,他就可怜巴巴的瞧着你,“嬷嬷,母后都不要我了,你也要这么无情的对待我么?”
龚嬷嬷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讲真,就算对当初行事无所顾忌,总是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的活阎王,龚嬷嬷都没这么无奈过,回头得好好的瞧瞧,到底是哪家臣子的孩子,在他耳边说了些有的没的,让小太子成了这么个苦情的小白菜。
说起来也是小太子对宫外的事情好奇,也就只有那些玩伴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宫中的宫人可是不敢在主子耳边说什么,那些孩子呢,年纪毕竟都还小,出门的次数有限,所以,他们了解的大部分东西,一是源自于长辈口中的“故事”,另外自然就是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们的见闻,又多是后宅。
这不,不听不知道,这一听啊,有些官员的后宅,还真是天天都在上演大戏,那叫一个精彩,有些小孩不知道要说什么,搜肠刮肚可不就将什么都给抖出来了,尽管不能入耳的最阴私部分他们听不到,但是,某些事情,就没那么避讳,而且,总有一种孩子小,不明白的心态,结果呢,在小太子想听“趣事”之后,就越发的去注意,好么,就算是真的不知道,记住了,拿到宫里学一学,年岁更大一些的听明白了,有时候宫人伺候在旁边,也听明白了。
所以说,那些朝臣还不知道,自家家的那点破事儿,其实已经在外面满天飞了。
果然,应该跟皇后娘娘说一说,再找那些臣子好好说道说道,家里面的破事儿,都避着小孩子一点,好的东西没多教教,“坏的”倒是一堆堆的,没得将太子都教坏了。
说起来,龚嬷嬷也是知道李鸿渊对小太子的态度,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伤心了,一时间也心软了,就想着,偶尔一回,也不打紧。
结果,小太子吃撑了,尽管没到直接吐了的程度,还是在第一时间找了御医。
说起来,小太子身体一向不错,这三年多,基本上没吃过药,御医诊脉,也不过是每个月例行的平安脉,这一回没到时间,御医起初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尤其是在皇上刚刚凯旋归京的这个当口。
还好,没什么事儿,不过,皇上没在,皇后也没在,就有那么点微妙了啊,不过,身为御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管住嘴。
因为不严重,也就没去打扰李鸿渊跟靖婉,靖婉直到晚上出现的时候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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