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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闻苏风暖如此说,面色稍霁。
他看着苏风暖道,“朕知晓你与凤阳镖局在江湖上打了不少交道,所以第一时间就派人找您来商议,既然你如此说,朕就暂且先压下对凤阳镖局发难。”
苏风暖颔首,道,“您可还记得凤阳镖局曾经在破月贵妃案时,出了内鬼之事?京中的暗桩一夜之间就被人挑了,凤阳被引出京城,也险些丢了性命。所以,一切未查明之前,任何事情都不好说。如今朝野上下,一片乱象,您更不能轻举妄动。”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理,朕如今是但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了。”
苏风暖道,“您吩咐轻武卫,盯紧那批机巧弩箭,看看是运往东境哪里?我稍后派人跟去东境,查看情况。”
皇帝颔首。
苏风暖见他收起密报,放下了此事,便对他道,“您今日若不是派人宣我进宫,我也想要进宫面见您,有一件事情找您商议。”
皇帝问,“何事儿?”
苏风暖对他道,“我想放楚含回北周。”
皇帝闻言大惊,皱眉问,“为何?楚含在京做质子,这才多久?为何要送他回去?”
苏风暖如实道,“我想与楚含做一笔交易。”
皇帝沉眉问,“什么交易?”
苏风暖道,“您知道,无论是当年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案,还是北周于西境兴兵不成,二度侵犯燕北。燕北被困六日,京中半丝消息不闻,三封八百里加急军情被劫在河间驿站。诸多证明,有内鬼。我们所知,月贵妃、安国公、景阳侯等通敌卖国,可是他们如今都死了,又出了皇宫机关密道案,可见,在他们背后,还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或者几个,埋藏的很深的人,若是不揪出来,以后依旧是后患无穷。”
皇帝颔首,“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楚含交出南齐与北周勾结之人,用北周埋在南齐的所有暗桩,来换他的自由。”苏风暖接过话道。
皇帝闻言沉思片刻,道,“放楚含归去,他狼子野心,无异于放虎归山。”
苏风暖道,“只要肃清我南齐内患,又何惧他被放虎归山后再度入侵?若是依照如今情形,继续这样下去,诸多弊端下的蛀虫就如无数和楚含一样的猛虎,我们内里被腐蚀,大厦全是蛀虫,北周即便无人来犯,我们南齐也会自取灭亡。相较于外患,内忧更是豺狼虎豹。”
皇帝闻言犹豫道,“如今拔出了月贵妃、安国公、景阳侯、更甚至是工部尚书、平郡王一众人等。有你、叶裳、许云初在,一步步彻查,难道就查不出来?肃清不了?非要从楚含身上换这个交易?”
苏风暖道,“皇上,一步步彻查是可以,但是估计要走不少弯路,背后之人谋算极深,在这期间,指不定会再出什么事儿。”顿了顿,她道,“更何况,如今南齐和北周虽然议和了,但只要北周的暗桩一直埋在南齐,无异于埋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剑,不定时地会拿出来刺人心窝。更何况,北周王据说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新皇登基,他可不会顾念楚含这个兄弟质子。楚含的命,只有疼爱他的北周王在乎。”
皇帝闻言不再说话。
苏风暖又道,“您身子骨不好,二皇子此时腿又受了重伤,我能保他三个月腿骨恢复如常,但我没有预测未来之能,保他一直平安无事儿。毕竟,如今看来,他是您唯一得以寄予厚望的皇子。”
皇帝沉默思索。
苏风暖又道,“另外,北周经过大败议和,十年内缓不过劲儿来。这些日子,叶裳用攻心之术,对付楚含,让他知道我南齐泱泱大国,任心厚重,不惧北周,更不惧他。他即便回了北周,北周王诸多皇子,争夺了皇位,想必也是一场血战。他即便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继承了王位,但北周经过大败后,内政本就大不如前的情况下,再经过一番皇位之争,更会衰退。我不敢说保他一辈子不敢犯南齐,但十年内,他必要休养生息,不敢再兴兵战。”
皇帝看着她,“说得有理。”
苏风暖又道,“而我们用他的自由,来换铲除北周暗桩以及我们南齐藏在暗中的内鬼,尽快肃清朝局。十年时间,只要朝政肃清,朝野上下史志清明,励精图治,我南齐定然会国富兵强。十年后,想必楚含有心兴兵,但也无力赶追我南齐国力了。”
皇帝闻言颔首,“苏丫头,你打算得深远,利弊摆在了朕的面前,朕若是不答应,便不是明君了。”话落,他叹了口气道,“说了这么多,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南齐也要能有明主啊。”
苏风暖闻言住了口。
皇帝道,“北周二皇子楚含,不止骁勇善战,善用兵某,还文韬武略,是个人物。若非有你在,他不是你的对手,我南齐早就危矣了。如今用他来换北周暗桩和南齐内鬼,被你这样说来,倒是值得。可是,朕身子骨也不好,还能活多久?我南齐新君尚无商喙定下,你说二皇子,他的确有些才华,文武双全,从这一次彻查机关密道案来看,倒也可圈可点,没品行不端。可是即便这样,他将来是楚含的对手吗?”
苏风暖看着皇帝,想着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没让林之孝和楚含摆在一处较量一番,也难说。
“你看,如今你又不说话了吧?你小丫头是聪明,想得深远,但从来没想朕死后,这江山该归何人,那个人是否有能力本事是不是?”皇帝看着她问。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道,“这原也不是我该想的事儿嘛,我自然无需多想了。不过您说二皇子是否是楚含的对手,我倒觉得,只要我南齐国富兵强,皇上是仁君,品行端正,为人君子有方。朝政清明,重臣辅佐,定然是无大碍的。”顿了顿,她无奈地为楚含说好话,道,“我有一段时间,对他十分头疼,他连我都敢惹,想必也不惧楚含。”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
苏风暖无语地看着皇帝,想着有这么好笑吗?不过想想,确实也挺好笑的,她竟然替林之孝说好话。
皇帝笑罢,伸手指着她道,“你呀,看你那不情不愿替他在朕面前说好话的模样。朕虽然仁善有之,宽厚有之,但却威压不足,这是朕的缺点,导致南齐在朕为政期间,出了这么多事儿,养虎为患,以至于如今这般棘手威胁江山的情形。至于林之孝,自小虽然没在朕身边长大,但这些日子,朕观察他看来,论手段,他自然是有的,但若是论仁心大义,他不见得有多少,也不算是个真正的君子。做帝王,综合种种,差远矣。”
苏风暖道,“您可以慢慢地磨练教导嘛,话也不能说得太满,至少,机关密道案不关他的事儿,从他进京以来,除了纠缠我外,倒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以后来日方长,慢慢查看。此时下定论,为时过早。”
皇帝笑道,“朕说不过你这个小丫头,你总是有道理。”
苏风暖好笑地说,“我说得也没错,也不算是无礼狡辩,您的身子骨,至少比北周王强多了,定然比他活的久的。有我在,别担心。”
皇帝闻言又是哈哈大笑,“嗯,这话说得最对。”话落,对她道,“朕看你面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还去望帝山吗?”
苏风暖道,“我还没寻到根治之法,如今体内的冰寒还是一座沉寂的冰窟,只不过外泄了些寒冰之气,使我的身体比以前强些了而已。我想着,待查清了机关密道案,再启程去望帝山。”
皇帝点点头道,“朕相信,你这个小丫头,别人九条命,你就十九条命,不会轻易丢命的。”
苏风暖笑着说,“借您吉言了。”
皇帝道,“朕自然希望你好好的,叶裳那小子,你若是出事儿,他定不独活,朕还想着倚仗他呢。若是你们都出事儿,我南齐便等于失了半壁江山的倚仗。”
苏风暖立即说,“您夸大了!”
皇帝摇头,“你们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多少人都是心里明白得很,天下皆知,没有你们,如今北周和南齐恐怕会调换个形势。有你们在,南齐才至今安稳。朕虽然孱弱,但并不糊涂。”
苏风暖道,“正因为你是明君,我才在您面前敢于放肆,有什么便与您说什么。”
皇帝笑着点头,站起身,对她道,“走吧,你与朕一起去看看二皇子,孟太医那个老东西,钻营了一辈子医术,却也是个废物,还要劳烦你为他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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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下特大的雨就会停电,幸好电脑能存点儿电用来码字更文~
稍后来电有二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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