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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外,今日很是热闹,时不时就有人故作不经意地路过。%d7%cf%d3%c4%b8%f3
这不,又来了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
“刘大娘,你听说了没?”其中一个翠衣妇人对着身旁的褐衣妇人挤眉弄眼。
褐衣妇人意会地朝王府大门方向看了看,饶有兴趣地说道:“王大娘,我弟媳那会儿刚巧经过,是亲眼看到的。那姑娘长得是娇滴滴的,像个豆腐西施似的,那个什么方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可怜了这娇滴滴的姑娘,”翠衣妇人一脸惋惜地叹道,“我看啊,这进了王府的门就别想出来了!”
“不过他们大户人家不都是讲什么三妻四妾的吗?怎么王府的大姑娘又不肯收了那小娘子呢?总归那女娃娃是个可怜的”
“王大娘,你也不想想,王府的大姑娘在我们南疆那可就是公主一样?你有见过公主准驸马爷纳妾吗?”
“这倒也是”
两个妇人渐渐走远
她们后方,一个拎着点心篮子的小姑娘把这番话都听进了耳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从王府的侧门进去了。
哎,大姑娘真是倒了大霉了,下午被那个叫什么秀儿的一闹,如今街前巷尾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大姑娘善妒之名都说得似模似样了。
这种事,发生在男人身上,就是艳福不浅,但是女人扯上点关系,就被污了名声!
即便是王府的大姑娘,也不能例外!
王府外,议论纷纷;王府内,唏嘘不已。
这些事自然也通过丫鬟们的嘴传到了南宫玥的耳中,南宫玥实在是不放心萧霏,听说她从小方氏的院子回了月碧居后,便急匆匆地赶去与她作伴,好似闲来无事的一同下下棋,抚抚琴
当得知萧奕还没有回来后,就干脆陪着她一直用了晚膳。
萧霏当然明白南宫玥是特意来陪她的,心中感动不已。想着南宫玥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萧霏正要劝她早点回去歇息,却见桃夭突然急匆匆地进屋来了,先给两个主子屈膝行礼,然后有些难以启齿地禀告道:“大姑娘,刚刚方家的三舅夫人带着磊表少爷去了夫人那里,说是来道歉,然后,然后”
桃夭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一鼓作气道:“然后三舅夫人还给夫人递了庚帖,夫人暂时没答应”可也没拒绝。
递庚帖就是正式提亲,一旦小方氏应下了,那就不再是下午说的无媒无聘了!
一瞬间,萧霏面无血色。
让她难过的并非是三舅母来提亲,而是母亲的态度!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那么明确地跟母亲表明了她绝不会嫁给磊表兄,可是母亲还是无视了她的想法
母亲到底为何要这样罔顾她的意愿?!
萧霏不禁想起了韩绮霞,想必当日霞姐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决然抛下曾经拥有的一切
不!
自己决不能这样!
萧霏霍地站起身来,对自己说:如果母亲以为自己会乖乖地任由她安排,那就大错特错了!
“霏姐儿,”没想到的是,南宫玥拉住萧霏的手,正色道,“你这里等着。我去正院找母亲说说。”
“大嫂”
萧霏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玥以手势阻止:“你若是当我是大嫂,就让我去。”
萧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口口声声对着方三夫人去谈论嫁娶的问题,只会与她的名声更不利。
虽然这件事由自己出面也没那么名正言顺,但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南宫玥带着百卉匆匆地赶方氏的院子,一个丫鬟立刻小跑着去通报,另一个则引着南宫玥往正堂而去。
还没到正堂口,就已经远远地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姑母,”方世磊小意殷勤地说道,“都是侄儿的不是。侄儿小时候不懂事,才会犯下那等错事。那个秀儿,侄儿已经命人送走了。还请姑母与表妹解释一二。以后侄儿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待表妹的!”
“哎,磊哥儿,你让姑母如何说你。”小方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太大意了!你既然对霏姐儿有心,那就早该‘安排’那女子才是,何必弄得”她这话听着像斥责,但语气却不凌厉。
“四姑奶奶,”方三夫人陪着笑脸道,“你看是不是早日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吧,也免得再节外生枝,让外头揣测来揣测去,反而坏了霏姐儿的名节!”
小方氏停顿了一瞬,最终点头道:“也是。齐嬷嬷,你去把霏姐儿的庚帖拿来!”
“母亲且慢!”南宫玥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道。
一时间,正堂里的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南宫玥面沉如水,上前福了福身后,又道:“母亲,我觉得磊表弟与霏姐儿不甚相配!”
南宫玥这句话实在是太不留情面了,听得方三夫人母子俩整张脸都黑了。
小方氏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不客气地冷声道:“自古而来,子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妃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霏姐儿的婚事还轮不到世子妃你插手!”
南宫玥微微一笑,振振有词道:“母亲,古语也说,长嫂如母。霏姐儿的婚事,儿媳自然也是有说话的资格。”
小方氏气得一时语结,知道南宫玥是在强词夺理。
所谓“长嫂如母”,那是在丧母或者母亲不在身旁的前提下,自己这生母好端端地就在这里,哪里轮得到南宫玥去置喙萧霏的亲事。
这个道理南宫玥又如何不明白,她心里知道自己此刻强词夺理其实有些不明智,但是若是任由两家交换了庚帖,哪怕到时候自己再想法子来毁婚,可是先有了那秀儿在王府门口的那一闹,外界的传言恐怕还会更离谱,那萧霏的这辈子也许就真的毁了。
即便是王府的大姑娘不愁嫁,但一旦名声有碍,来求娶的怕都是别有用心的人!
小方氏气急地看着她,再也装不出往日的贤惠模样,冷冷地说道:“霏姐儿的婚事自有我这个母亲做主,世子妃好好管着你自己的碧霄堂就是,少多管闲事!齐嬷嬷,还不快去。”
齐嬷嬷赶紧应了一声,飞跑回内室,很快就将一封红色的庚帖取了出来,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南宫玥方才一直没有动,此时向百卉使了个眼神,于是,就在刘嬷嬷要把庚帖交给小方氏的时候,百卉忽然闪身到了她的面前,飞快的夺走了庚帖。
竟然明抢?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南宫玥接过百卉递来的庚帖,微微一笑,一派温婉地说道:“母亲,这庚帖实在重要,为避免遗失,还是暂由儿媳来保管吧。”
“南宫氏!”小方氏猛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牙咬切齿地看着南宫玥,“你敢!”
“母亲既然还有客,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南宫玥福了福就要离去,小方氏见状怒气几乎冒到了头顶,脱口而出地喝道:“来人!拦住她!”
立刻就有几个婆子冲了过来,犹豫着拦在了门外。
百卉上前一步,拦在了南宫玥身前。
双方虎视眈眈地对视着,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前来禀告道:“王妃,世子爷来了”
她话音未落,萧奕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只冷冷地看了一眼挡在门外的婆子们,那些婆子就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很是慌张。
迈进正堂,萧奕状作若无其事地先是给小方氏请了安,然后皱了皱眉头,一脸心疼地看着南宫玥道:“阿玥,你的气色怎么这么不好?有谁惹你生气了吗?你啊,就是性子太好了,就算别人对你无礼,你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计较。哎,你这性子最是吃亏。”
这话分明就是在颠倒是非黑白!方三夫人又是一阵气闷,他们何时去招惹过南宫玥,分明就是南宫玥自己找上门来的!还敢动手抢庚帖。
而方世磊一看到萧奕,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真是恨不得躲到方三夫人身后去。
萧奕一来,南宫玥原本还有几分忐忑的心一瞬间就定了,心中暖暖的,甜甜的。有阿奕在,她便既有了剑,又有了盾,她只需要乖乖地当她柔弱的小妻子就好。
方三夫人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出声道:“阿奕,我们如何敢惹你的世子妃,是你的世子妃气到了你母亲才是!虽然说世子妃是郡主之尊,但就算是郡主,也该对婆母谦顺着点才是!”
萧奕的眉宇紧锁,一本正经地说道:“三舅母,您怎么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呢!我的世子妃怎么可能去气母亲呢?!舅母您恐怕是不知道,世子妃在闺中的时候,就得了皇上御赐的匾额,夸世子妃是‘蕙质兰心’,那块匾额现在就在碧霄堂,舅母若是不信,我这就命人去取”
方三夫人飞快地看了小方氏一眼,见小方氏对她微微颔首,干笑道:“不必了,阿奕。舅母自然是信你的。”
萧奕叹了口气,又道:“三舅母,不是外甥说您,您以后还需谨言慎行才是。就像是刚才,我母亲都没说话,三舅母却好似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三舅母是我母亲腹中的虫子不成?”说着,他看向了小方氏道,“母亲,三舅母有口无心,您可别怪她!”
说着,他面带失望地摇了摇头,那表情仿佛在说,三舅母,您怎么一把年纪反而就糊涂了,没了长辈的样子呢!
萧奕寥寥数语一方面损了方三夫人,另一方面又堵了小方氏的口。
南宫玥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眼中却闪过浓浓的笑意。阿奕还是阿奕,气死人不偿命。
方三夫人怒火中烧,冷哼道:“阿奕,你就是这么对舅母说话的吗?”
萧奕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方三夫人:“三舅母,我说您什么了?”
方三夫人脸色铁青,她总不能自己再损自己一遍吧!
萧奕故意看向了方世磊,道:“磊表弟,我刚才对三舅母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方世磊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忙不迭道:“怎么会?!奕表兄对我母亲那是尊敬得很”
方三夫人没被萧奕气死,却被儿子的一句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心道:造孽啊!就见这个儿子在自己面前窝里横的,到了萧奕跟前竟然如此没骨头!
方三夫人脸色忽青忽紫,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而方世磊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作揖道:“姑母,既然奕表兄找您有事,那我和母亲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拉方三夫人离开,却被萧奕叫住了:“表弟,你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对对对!”方世磊连声应道,赶紧从小方氏手边的案几上拿回了自己的庚帖,心里其实矛盾极了。他要是早知道萧奕不同意这门婚事,肯定是不敢上门来求亲,但是问题是,这门婚事泡汤的话,母亲就不肯接受秀儿和小莲,那自己这次回去,又该如何面对秀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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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晚安,睡个好觉!明天9:30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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