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心之看不下去了。
握着盛老太太的手帮她盛北瑜解释,“奶奶,这件事确实三言两句说不清。北瑜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盛老太太微微一愣,问道,“楚丫头知道这件事?”
“嗯。”楚心之点头。
盛老太太又看向盛北弦,他面色平静如常,倒看不出什么异样。
盛北弦主动承认,“这件事我也知道。”
这下,吃惊的人倒成了冯婉。
盛北弦和楚心之都知道了北瑜和程昊交往的事?!
什么居心?
竟然帮着盛北瑜瞒着家里人。
盛老太太原本提起的心渐渐落下。
盛北弦既知道这件事,一没明说,二没加以阻止,说明此事真的有隐情。
盛北瑜趁着老太太心软,忙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说,“奶奶,这件事我以后会跟您解释清楚的。程昊现在受伤住在医院里,我是担心他才偷偷去医院看他。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就跟您和爷爷一样。”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本来就憔悴的一张脸,看着更加可怜。
盛老太太对小辈都是一样的疼爱,温声说,“地上凉,赶紧起来。”
盛老爷子和许医生下完棋,正好从茶厅出来,看到盛北瑜跪在地上,老爷子狠狠愣了一下,“这又是怎么了?”
老爷子脾气火爆,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只怕会更糟。
盛老太太自是知道这一点,忙将盛北瑜拉起来,打马虎眼说,“跟孩子说几句话呢,没事。”
老太太的态度让盛北瑜松了一口气,悄悄别过脸去,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从地上起来。
冯婉:“……”
真是太荒唐了!
老太太知道这件事竟然不阻止,还帮着北瑜一起瞒着老爷子。
盛老爷子不疑有他,叫了林嫂过来,送许医生出门。
冯婉欲言又止,对上盛老太太严肃的神色,到底不敢造次。
垂在沙发上的一只手,紧紧握着,红色指甲嵌进了手心。
盛北瑜寻了个理由,起身上楼。
“我上楼看看她。”楚心之起身说。
盛北弦瞥了一眼,没阻止,沉声叮嘱,“走路当心点。”
回到房间,还没关上门,盛北瑜就看到了随后跟来的楚心之。
刚才在客厅里,多亏她帮着讲话,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奶奶解释。
楚心之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
她着急问道,“程昊的情况怎么样?”
盛北瑜坐在床上,感觉身体里绷紧的一根弦快要断了。
她呆呆地看着空中的一处,眼睛没有焦距。
“景尧哥哥说,程昊伤得很重,短时间内不能探视,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她抱住膝盖,低着头,脸埋在膝盖间,抽泣说,“我该怎么办?”
楚心之走过去,坐在她边上,手轻拍着她的背。
无声地安慰她。
——
在家待了几天,没去上班。
楚心之的感冒渐渐好转。
阴雨绵绵,下了好几天,总算放晴了。
暖洋洋的太阳挂在空中。
盛北瑜每天都会去康诚医院,就算不能见到程昊,在他病房门外站一会也是满足的。
楚心之见盛北瑜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约了她出去玩。
正好是周末。
除了小烁和彦彦两个小跟屁虫,把楚默也带上了。
本来计划去游乐场玩,又考虑到三个孩子的年龄太小,很多娱乐设施不能玩。
商定之下,决定去动物园玩。
管家开车送几人到H市最大的动物园。
到了地方,盛北瑜抱着小烁,小柳抱着彦彦,楚心之牵着楚默,几人买了票,在动物园里参观。
两个小家伙平日里很少出门,到了一个充满小动物的地方难免觉得新奇。
漂亮的眼睛都不舍得眨,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彦彦好几次都挣扎着想要下来自己走路,楚心之哄着他,他才肯乖乖待在小柳怀里。
以前新闻上报道过,小朋友逛动物园时,意外被动物抓伤。所以,两个小家伙全程都被抱着。
在动物园里玩了几个小时。
下午五点才回到老宅。
两个小家伙还有些意犹未尽,楚默也觉得好玩。
可苦了盛北瑜和小柳两人,几乎一直抱着。
盛北弦一进门,一条白色的大狗冲过来,扑到他脚边。
白色的大狗是边境牧羊犬。
脑袋和后背是黑色的,四条腿和肚皮是白色的。黑白两色的毛,又光滑又柔顺,像是经过专门的护理。
身上肉嘟嘟的,是一条大肥狗。
看起来虎头虎脑。
是彦彦自己挑选的。
彦彦笑呵呵招手,“狗狗,狗狗。”
大白狗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前爪一转,朝彦彦跑去。
“咯咯咯。”小家伙一点都不怕,小手摸在大白狗的脑袋上,捏着它一只耳朵玩。
小烁也抬起小手,摸着狗狗。
楚默趴在茶几上画画,他在画这条狗。
盛北弦:“……”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蹙着眉说,“谁家的狗?”
他有洁癖,最见不得这类带毛的动物,感觉狗毛会掉得到处都是。
楚心之耸耸肩,不打算解释,“问你儿子。”
“噗嗤。”瞧着盛北弦面色黑沉,多日没笑的盛北瑜也经不住笑出声,“还不是彦彦。今天下午去动物园玩,他看见狮子了,哭闹着非要把狮子牵回家,哄都哄不住。没办法啊,大嫂只能给他牵了一条狗回来。”
说完,她又笑了笑。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对此倒没说什么,也挺喜欢狗。
盛北弦就有些接受无能了。
坐下后,他又是头疼得捏起眉心,“从哪弄来的。”
楚心之如实说,“韩子赫一个朋友那里牵过来的,你放心,打过疫苗了,也做过消毒了,很干净。经过专门的训练,不会咬人。”
当时彦彦哭闹得凶,她没办法才决定给他弄一条狗。
思来想去,想着韩子赫的朋友多,应该有渠道。
打电话问了他,他还真有个开宠物店的朋友,她和北瑜就带着几个孩子去宠物店了。
彦彦自己挑了一条最大的狗。
可能觉得这狗的体型最像他在动物园看到的狮子。
“明天送走。”盛北弦直接命令。
“不!”一道嫩嫩的小奶音响起,语气透着稚嫩的坚决。
几人朝声源看去。
彦彦小朋友仰着一张包子脸,因生气,两边的脸都鼓了起来,右手蜷成了一个小拳头,一副绝不退让的小模样。
一众人都笑了。
得,这么小就知道跟老爸叫板,长大了还得了。
不等盛北弦发作,彦彦一把抱住大白狗的脑袋,不肯撒手。
直到大白狗“汪汪汪”叫的时候,楚心之才把彦彦的小手拿开。
差点把大白狗给捂死了。
楚心之哭笑不得地跟盛北弦说,“彦彦和小烁还小,家里养条狗也能让孩子多点乐趣。不让狗狗上三楼就好了。”
这一局,盛北弦败。
彦彦乐呵呵地牵着狗狗满屋子跑。
盛北弦看着就觉得头疼。
楚心之讨好似的,站起来,帮盛北弦揉捏肩膀。
“乖,别气了哈,我回头好好教训彦彦,只限他在一楼玩狗狗。”
语气特意放软,跟哄彦彦时一模一样。
盛北弦捏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
她的病才刚好,他可不舍得她劳累。
楚心之松了一口气,歪着头,娇笑着问,“不生气了吧?”
盛北弦揉揉她的头发。
对上她乖巧的模样,他就是有怒气也不会发泄出来。
“不生气。”他说这话时,语气生硬别扭,傲娇得很。
盛北瑜还觉得好笑。
这世上能想让大哥怒气瞬间消失的人,也唯有楚心之了。
对她,大哥几乎到了纵宠无度的地步。
她又想起了程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好煎熬。
注意到盛北瑜的表情变得暗淡,楚心之刚准备说什么,林嫂从厨房端出来一碗黑漆漆的中药。
“少夫人,刚熬好的,趁热喝。”
楚心之:“……”
表情立刻僵硬在脸上。
每次喝完这一碗苦到怀疑人生的药汁,她都觉得重生了一回。
一碗下去,简直要命。
林嫂把药放在茶几上,很是体贴地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准备好的果脯。
盛北瑜的思绪被打断了,忍不住皱着眉,捏着鼻子,“闻着味道都觉得苦。”
真不敢想象出楚心之要把这碗黑乎乎的玩意儿喝进肚子里。
盛北弦拿勺子搅了搅,“赶紧喝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楚心之深呼吸,像是进行某种仪式,端起桌上的碗,慢慢靠近嘴边,碗离嘴巴越近越是想吐。
盛北弦看见她坚决的模样,也不忍心。
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必须得喝。
“要不,先吃点果脯吧,嘴里甜了,喝起来肯定没那么苦了。”他捏了颗果脯喂进楚心之嘴里。
盛以辉从一楼书房出来。
他今天中午就回来了,难得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见几人都围在楚心之周围,忍不住停下脚步。
“楚楚喝的什么药?”
“唔。”楚心之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开口说,“调养身体的。”
盛以辉点点头。
好像听冯婉在他耳边念叨过,之前许医生来给楚心之诊脉了,说她体制不好,开了药方给她调理身子。
他端着茶杯倒了一杯水,声音温和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捏着鼻子,往嘴里一灌就喝完了,越拖越觉得难喝。”
楚心之点头,是这个理。
每次喝药都要纠结半天,最后还不是要全部喝掉。
楚心之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真苦!
才喝一口,就觉得从舌尖到舌根都是苦的。
刚才吃的一颗果脯根本没起作用。
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才有多甜,现在就有多苦。
楚心之拧着眉心,叫苦道,“林嫂,你是不是放错东西了?这味道也太不正常了。”
觉得比前几次味道还冲。
林嫂只当她是不想喝药找借口呢,笑着说,“少夫人放心喝吧,绝对没放错东西。”
楚心之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呕!”
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觉得味道不太对。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本来在一楼放映室里看电影,听到声音,也忍不住出来了。
“楚丫头没事吧?”
楚心之刚才呕吐了一下,脸都白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摇摇头说,“爷爷奶奶,我没事,你们去看电影吧。”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又转身回了放映室。
盛北弦不忍心再逼她,将碗挪到一边,“今天先不喝了。”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可见是实在喝不下去。
众人:“……”
林嫂好不容易熬好的药,楚心之不想浪费。
她端起碗,手腕却被盛北弦握住。
“听话,别喝了。”她刚才都吐了,再喝下去胃里肯定不舒服。
林嫂看着楚心之煞白的一张脸,也有些不忍心。
“少夫人,听大少爷的,今天先不喝了,这调养身体得慢慢来,总不能身体不舒服还要继续喝。”她弯腰端起桌上的药。
上了年纪的人,五官的灵敏度会下降。
林嫂端起这碗药,才闻出这药味不对劲。
除了正常的中药苦味,好像还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天天熬药,差不多熬了快一个星期,除了楚心之,她应该是最熟悉这药味的人。
“这味道真的不太对。”林嫂自言自语,“难道我火候没控制好?煎糊了?”
也不对。
她平时都是放在小锅里,用最小的火熬出来的。
前几次也没出现这种怪味。
盛北弦沉声道,“你说药味不对劲?”
林嫂懊恼道,“是啊,怪不得少夫人喝着想吐呢,我闻着都想吐。”
“我说得对吧。”楚心之眨眨眼睛,好像找到了不喝药的借口,“林嫂你肯定放错东西了。”
林嫂:“……”
半晌,她无奈道,“我把药倒了重新熬,吃完晚饭再喝。”
话落,林嫂去了厨房。
楚心之拿起盘子里喜好的葡萄,吃了整整一串才冲淡了口中的苦味。
盛北弦起身去了厨房,林嫂已经把碗里的药倒掉了,正准备把锅里剩下的一点药也倒掉。
熬药的时候按照许医生给的剂量,每副药熬出来也就差不多一碗,只能余下一点点。
见盛北弦进来,林嫂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便停下了手机的动作,“大少爷需要什么?”
“把锅里的药找个袋子装起来。”盛北弦声音冷淡。
林嫂愣住了,“啊?”
没等林嫂有所动作,盛北弦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保鲜袋,把锅里剩下的药汁连同药渣都倒了进去。
林嫂虽疑惑他的举动,到底什么都没说。
在盛家当了几十年的佣人,该有的眼色她还是有的。
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问,她比谁都清楚。
晚饭前。
盛北弦以公司临时有事为借口,驱车去了一趟康诚医院。
傅景尧今晚不值夜班,查了几间病房后,下班时间一到,他就脱了白大褂。
出了办公室。
一转身,碰见了迎面走来的盛北弦。
他面容冷峻,像凝固了万年而不消融的冰山。
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包装袋。
傅景尧微微一愣,语调平缓说,“大哥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
傅景尧见他表情很冷肃,也不开玩笑了,将锁了的办公室打开,推开门,“进来吧。”
“帮我化验个东西。”盛北弦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傅景尧接过来,打开。
黑色袋子里还装着一个保鲜袋。
他把保鲜袋拎出来,里面黑乎乎的一堆药渣,要有药汁。
隔着一层袋子都能闻出味道。
职业习惯,傅景尧凑近闻了闻,“给女人调理身体的药?”不过这味道还挺奇怪。
盛北弦没否认。
傅景尧瞬间明白了。
能让盛北弦这么重视的,也只有楚心之了。
那么,这应该是楚心之的药。
联系之前楚心之来他医院做检查的状况,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怎么了?有问题?”盛北弦问。
他站在傅景尧的面前,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给人以绝对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光是看着,就能生出畏惧。
如果不是跟他多年好友,傅景尧真会被他的气势吓到。
“OK,我帮你化验。”
“尽快。”盛北弦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补充道,“记得保密。”
傅景尧:“……”
求人办事还这么一副强硬的姿态,除了他盛北弦也没谁了。
“化验完记得立刻通知我。”
“行。”
盛北弦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走后,傅景尧拿着一袋子药渣在面前晃来晃去,“得,天生的劳碌命。”
还想着今天能早点下班,晚上吃顿大餐呢。
果然,现实总是与理想存在天大的差距。
他把保鲜袋重新装回黑袋子里,拎着往化验室走。
“傅院长,还没下班?”关蕊拿着查房记录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
傅景尧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还有点事要忙。”
“那我先下班了。”
“再见。”
傅景尧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等他走了几步,关蕊忍不住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长褂穿在他身上,真有穿着古代襦袍的感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可惜,她给他当了三年的助手,也没能得他青睐。
关蕊不甘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盛北弦回到家,还没到晚饭时间。
彦彦骑在大白狗的身上,狗狗被他压得“汪汪”乱叫,整个屋子充斥着狗叫声。
真是……一言难尽。
楚心之在吃水果,见他回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晚饭快好了,先坐会儿。”
盛北弦坐在他身边,自然圈着她的身子。
冯婉正坐在对面,眼皮掀起,淡淡地看了一眼,低头继续看时尚杂志。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
盛北弦薄唇凑近她耳朵,声音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有点事出去了,没去公司。”
他如实说,没骗她。
楚心之倏然转头看他,眼神疑惑。
盛北弦对她比口型:嘘。
楚心之:“……”
家里人都在客厅里,她猜到他可能去办的时候不方便让大家知道,也就乖乖地闭了口,没再问。
“汪汪汪!”
“汪汪往!”
盛北弦一抬眸,看着彦彦蹲在大白狗的面前,学狗叫。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盛北弦的儿子竟然学狗叫?!
简直了!
楚心之抚着额头,摇摇头,也挺无奈。
楚默和小烁都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彦彦。
“宝贝,你确定你当初怀的是双胞胎吗?”盛北弦一本正经说,“我怀疑当初护士多抱了一个。”
看看小烁,再看看彦彦,瞬间觉得彦彦就是抱错的那一个。
楚心之:“……”她竟无言以对。
盛北瑜正在吃橘子呢,被甜腻的糖汁呛到了,“咳咳咳……”
下次一定不能听大哥讲冷笑话。
他讲的冷笑话是真的冷。
彦彦那个小家伙跟大嫂长得太像了。
那一双小狐狸似的眼睛,简直跟大嫂一模一样。
她有时候就在想,这小家伙将来长大了定然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大白狗也不想听彦彦学习它的语言了,两只前腿一伸,从地上爬起来,跑掉了。
彦彦迈着小腿追赶着狗狗,边追边叫,“汪汪,汪汪,汪汪……”
众人:“……”
傅景尧在医院化验室里,手上戴着的塑胶手套还没脱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盛北弦的电话。
盛北弦坐在餐桌上,晚饭还没吃完。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峭薄的唇抿了抿,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还挺快。
他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小餐厅。
楚心之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多问。
傅景尧摆弄着手里的化验单,等待电话接通。
“喂。”盛北弦一直走出了大厅才摁下接听键,“有结果了?”
傅景尧的语气严肃,“大哥,你说实话,这是不是大嫂的药?”
多年的交情,盛北弦自然信得过他,据实说,“是给她调理身子的药。”
电话里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盛北弦心中不好的预感好像得到了证实,“是不是有问题?”
“嗯……”傅景尧沉吟良久,一字一顿道,“掺了一种成分复杂的西药,长期喝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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