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琦没有任何防备!
他作梦也想不到,蔡姝竟会刚烈如斯,狡诈如斯,表面上顺从听话,看起来已经认命,要听话的嫁给他,却暗藏一把凶器在身,竟选择在迎亲的路上刺杀他!
最要命的是,蔡姝这一刺,没有冲着他的心脏而来,竟是冲着他的裆下而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刘琦甚至都还没感觉到痛时,那匕首就已经扎进了他的身体。
他身体瞬间僵硬凝固,看着蔡姝那张冷笑的俏脸,缓缓的低下头去,就看到一柄匕首,已扎在了自己胯下命门处,一丝丝的鲜血浸红了他华丽的衣袍,正缓缓的滴落下来。
“啊——”
刘琦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手捂着裆下,仰面朝天从车厢内倒了出去,翻滚着跌在了地上。
马车外,所有人都吓傻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着裆下血流不止的大公子。
这一瞬之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蔡姝掀起车帘走了出来,站在马车上,俯视着刘琦,冷冷道:“你不是想娶我么,这就是你娶我要付出的代价,我要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的身子。”
众人惊愕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向了高高在上的蔡姝,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琦捂着胯下,脸痛到扭曲,愤恨的瞪向蔡姝,大叫道:“给我杀了这个贱人!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蔡姝站在那里,无所畏惧,一副准备好了坦然赴死的架势。
那些护送的士兵们,虽然听到了刘琦的命令,握紧了手中刀枪,却只是干瞪眼瞧着蔡妹,谁也不敢先动手。
毕竟那可是未来的少夫人,蔡家的大小姐,虽然不知大公子发什么疯要杀她,但若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到时候后悔起来,追咎起责任来,他们岂不是要背黑锅。
士兵们也都不傻。
“给我杀了那贱人!快动手啊!”刘琦见没人动手,叫的更歇厮底里。
士兵们却依旧无人动手。
整个车队停了下来,乱成了一锅粥,后面闻讯的蔡瑁,策马飞奔赶了过来。
他一看到眼前场面,顿时也傻了眼,不及多想,大叫:“快,医者何在,快滚过来!”
随行医者匆匆的赶了过来,也顾不得刘琦的体面,当众扒了他的裤子,就给他治起伤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受伤?”蔡瑁不解的问道。
躺在地上的刘琦,指着蔡姝,有气无力的恨恨道:“还不是你那宝贝侄女,她竟然谋杀亲夫,你们蔡家是不是也想造反!”
蔡瑁大惊失色,额头上瞬间浸出了一层冷汗,抬头看蔡姝,又瞧瞧躺在地上的刘琦,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大公子误会了吧,姝儿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蔡瑁连连摇着头,无法接受。
不等刘琦开口,蔡姝便大声道:“是我干的!”
蔡瑁身形剧烈一震,猛的跳了起来,匪夷所思的目光瞪向自家侄女,惊道:“姝儿,你疯了吗!大公子可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是早说过了么。”蔡姝语气冰冷,“那天我就跟你说了,你逼我嫁给这家伙,一定会后悔的。”
蔡瑁脸色又是一变,蓦然间想起来,当日他把蔡姝抓回来时的那一幕,原来,那时的她,竟然已预谋着眼前这一幕。
“你真是被惯坏了,竟然敢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我蔡瑁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女!”
勃然大怒的蔡瑁,一怒之下,手握住了腰间剑柄,作势就要拔剑出鞘,斩杀这个胆大包天的侄女。
剑拔出一半,却未再出鞘。
一瞬间的愤怒后,蔡瑁急速冷静下来,思绪急转,琢磨着眼前局面。
虽说蔡姝荒唐,竟敢刺杀刘琦,但毕竟刘琦还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若真杀了刘琦,到时刘表震怒下来,他蔡家可就真有灭门之祸。
此时,就算他杀了蔡姝,事实已成,刘琦和刘表非但不会感激他们,还一定会对他们蔡家从此记恨,势必会冷落于他,蔡家在荆襄的地位,定会严重受损。
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继续促成了这桩婚姻,就算刘琦从此冷遇蔡姝,甚至是把蔡姝打入冷宫一生不碰,但刘家和蔡家名义上成了亲家,蔡家就算不能从这桩联姻中获得更多的利益,但至少也能保证不被冷遇,遭受削弱。
念及于此,蔡瑁拔到了一半的剑,只得又收了回去。
他狠狠瞪了蔡姝一眼,喝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子给我关进马车里,不许她再出来。”
蔡姝不以为然的一哼,也不用旁人动手,自己转身从容的回到了车厢里。
对她来说,目的已达到,刘琦被扎中了那里,只怕就要变成废人,就算依旧要娶她,也别想再碰她的身子,嫁与不嫁都无所谓了。
“你为什么不杀她,给我杀了她啊!”刘琦见蔡瑁不动气,更加愤怒。
蔡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转过身来,陪笑道:“大公子息怒,姝儿她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要嫁人,情绪一时激动才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大公人气度过人,就别跟她计较了。”
一听这话,刘琦气的差点吐血,心想老子都被伤成这样,很可能命根不保,你还叫我原凉她。
怒极之下,刘琦也顾不得下边痛,挣扎着站了起来,颤巍巍的从手,从亲兵手里夺过了一柄长剑。
“大公子冷静,你这是要做什么?”蔡瑁吓了一跳,退后半步。
“你家这小贱人,把我伤成这样,你还想袒护她!好,你不忍心杀她是吧,那我就亲自动手!”
刘琦一手捂着裆下,一手举着剑,向马车逼近。
蔡瑁就慌了,忙是张开手臂拦住,劝道:“大公子冷静,千万冷静啊,这桩婚事事关我们两家联姻,你岂能杀姝儿,你千万要冷静啊。”
刘琦却咬牙道:“庞家黄家,还有那蒯家有的是待嫁的女儿,我大不了换一个娶,我今天非杀蔡姝不可,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说着,刘琦晃了晃手中长剑,竟似真打算劈向蔡瑁。
噌!
蔡瑁长剑出鞘,剑锋过处,轻轻这么一挡,刘琦手中长剑就被弹飞出去。
刘琦武艺本就逊色于蔡瑁,如今又受了伤,又岂是蔡瑁对手。
“蔡瑁,你——你——”空手的刘琦,惊怒的指着蔡瑁,一时惊到哑口无言。
蔡瑁却忙把长剑收了,苦着脸道:“大公子定是痛的糊涂了,来人啊,速速扶大公子上马车,送往襄阳成亲治伤。”
他这么一下令,一群蔡家家兵便一拥而上,把刘琦连扛再拖,强迫的架上了一辆马车。
刘琦又气又怒,大骂道:“蔡瑁,你想造反啊!蔡瑁想造反,快杀反贼啊!”
那些本是隶属于刘琦的士卒们,见他伤成这副样子,几近癫狂的样子,又哪敢听令,向蔡瑁动手。
看着刘琦被塞进了马车,蔡瑁松了一口气,急是翻身上马,喝道:“车队立刻起程,赶往襄阳,休要误了吉时。”
说着,蔡瑁便一夹马腹,上前边去带路。
迎亲队的乱象终于被镇压下来,众人便心怀着狐疑不安,继续吹吹打打,准备上路。
“大人快看,北面大道上好象有动静!”一名随从忽然指着北面叫道。
蔡瑁心生警觉,勒住了战马,抬头向着北面方向望去。
汉水方向,大道的尽头,尘雾冲天而起,似乎大股的旗帜人影,正向着这边漫卷而来。
是一支军队!
“这是谁的人马,不知道今天是大公子的迎亲的日子么,竟敢带兵在大道上乱奔……”蔡瑁皱起了眉头,嘴里喃喃埋怨。
毕竟襄阳附近驻扎了近四万兵马,他以为,那只是其中一支而已。
人马越来越近,蔡瑁的神经却越来越紧绷起来。
那一队人马,并没有采取行军的列队形式,而是冲锋进攻的阵势!
而且,那支兵马的衣甲旗号,似乎也并非是荆州军的装束。
再近些时,终于可以看清来军的旗号。
苏!
苏字大旗,是南阳兵,是苏哲的旗号!
蔡瑁骇然变色,惊道:“这里怎么可能出现那叛贼的兵马,北面还有樊城呢,他难道是飞过汉水的不成?”
迎亲的人马,也看到了大军来袭一幕,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得慌张,即刻列阵,准备迎敌!”蔡瑁即刻冷静下来,挥剑大吼。
他也顾不得去猜苏军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手里有刘琦,关系着蔡家跟刘家的联姻,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失。
蔡瑁到底也是领军之人,手下人马也不弱,临阵未乱,五六百号人马草草的结成了军阵,准备正面迎敌。
北面方向,一千精锐的苏军,正一路狂奔。
苏哲策马奔行在前,举目远望见那吹吹打打的车队,不由松了口气,口中赞道:“胡车儿的情报果然没错,刘琦的迎亲队果真还在半道,看来我来的正好。”
心中,热血骤燃而起。
苏哲鹰目看向甘宁,厉声道:“甘兴霸听令,除了那蔡家小姐之外,其余人统统给我杀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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