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辅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自从高云上任之后他就时常保持着警惕。他总觉的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男子十分诡异,这是自大那天在城门外见过高云之后就存在的想法。
他是贺家的长子,本来就是才学一般之辈,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舒县令这个位置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从会稽本家搬离到庐江之后,就一直显得小心翼翼。
贺家在江东还是很有实力的,他的消息网络也很强大,在高云来的时候他就得到消息世子袁耀暗中嘱咐陆家去协助高云。
陆家的陆康他不敢去挑战,名望相比自然不用多说,更何况两年前此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世子既然要陆康协助高云,那么就代表要打压庐江当地士族的势力了,而袁耀与高云选择的士族代表人就是陆家,自己虽然没有被选中,但是他依旧相信自己只要保持中立,一样能在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其实他还庆幸没有被选中,一旦作为打压士族的代表人,自己悠闲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到时候雨里风里一顿折腾,没有绷紧精神,一不留声说不定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以说这样的大局,他贺辅赌不起!
但要说到他这几天睡不着的正真原因可不是因为将要到来的士族清洗,而是新来的太守高云消失不见了!
通过消息,他知道高云的战马就在江边,那么便是被江贼掳了去,周泰蒋钦甘宁他都认识,但是他不认为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庐江世家,肯定就是庐江世家所为!陆家既然受袁耀之命与高云交好,那么肯定不是他们的手笔,除去自己,庐江能有这个实力的就剩张从一家!
狗曰的张从!贺辅心里大骂一句,虽然他也不希望高云打压士族势力,但是你张从做的也太绝了吧!老子可是舒县令啊,堂堂太守在自己地盘失踪,若是传到袁耀耳朵里去,自己还怎么能好过?
已经派出兵马去搜寻,但是贺辅知道那些都是没用的,别说能不能找到周泰蒋钦,就算找到人家也不会承认,那可是江上第一武装势力,自己从会稽带来的私兵哪里够人家塞牙缝?
这个张从真的是把老子坑惨了!
贺辅拉紧衣领往内府走去,看见一个孩童在雪中嬉戏之时,才将烦心之事抛诸脑后,逐渐有了笑容。
这是他儿子,名贺齐,虽然才十二岁但是贺辅已经给他起好了表字,公苗。这是他最为骄傲的地方,儿子三岁识字,八岁识得兵法简直就是旷世奇才!都说陆康那老家伙的孙子如何如何,要知道自己儿子比起来也是不差的啊!
“父亲!”
“齐儿乖!”贺辅一脸溺爱的将贺齐搂入怀中,轻轻的扶着儿子的头发,心理十分温暖。
“县君,有紧急消息!”
一声通报已经打断了贺辅的天伦之乐,他虽不耐烦,但是还知道自己这名心腹的秉性,若不是急事也不会急着上报。
贺辅打开书简,开始浏览,但是随着浏览加深他脸色愈发凝重。示意心腹退下之后,他才将书简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头颅向天,嘴里碎碎念叨。
“怪哉,真是怪哉!”
贺辅还在思考,但是他没注意到自己随意放在石桌上的书简已经被儿子拿在手中查阅。
贺齐此时戴着毡帽,身上裹得紧实的很,走到贺辅面前,恭敬的对贺辅一礼:“父亲,孩儿对此事尚有意见。”
“哦?”贺辅目光回到儿子身上,有些好笑,但是还愿意倾听下去。
“既然太守府去搜查了陆家,那么我贺家也不应该坐以待毙,应该主动出击!”
贺辅抬手轻轻拍了儿子脑袋一下,笑道:“你知道什么?陆家是世子亲点让其辅助高太守的,现在高太守失踪,他的手下居然去查陆家,为父真怀疑这些人有没有脑子。”
贺齐摸了摸小脑袋,说道:“父亲有所不知啊。据儿子知晓,那高太守前几日已经拜访过陆家,现在高太守失踪,他们却将陆家围的水泄不通,是不是有些太做作了?”
“这些还有你说,当然做作...”贺辅本来还准备笑骂,但是突然就打了个激灵,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脸,低声问道:“齐儿是说那太守府去查陆家只是做个样子,就是想给我们庐江世家作出一个假象?让我们以为他们已经翻脸,好让张从那个王八蛋自投罗网!”
贺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既然陆家已经同意与太守府联手演戏,那么私底下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明日就是元日大典,父亲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贺辅被儿子这一说,他也明白庐江这几日恐怕要迎来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一时间不知如何,居然对只有十二岁的儿子问计起来。
“陆家应该有动作,他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解救太守,而且为了隐蔽,不可能大部队调动,所以只能分批次。”贺齐小眸子里闪着精光,“父亲只需要安排家中五百精兵等在去九江贼水寨必经之路上,等到陆家与太守府人一到,就说明来意,与他们一同前往,也好向高太守表明立场,保全贺家。”
“好小子!”贺辅大喜,一来是因为觉得儿子之计可行,而来也是因为儿子多智感到高兴。贺辅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也不顾贺齐被胡髯刮得生疼,就准备起身离开。
“父亲去哪?”
贺辅听到稚嫩的声音,只能回头:“当然是调动精兵,去那必经之路上!”
“父亲不可!”贺齐一把抱住了贺辅的腰,抬头眨眼说道:“父亲只需派亲兵前往,自己切不可亲去!”
“为何?”贺辅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日便是元日庆典,父亲当然要去庆典之上啊!现在还没有高太守回来的消息,想必明日也不能到场。到时候庆典定是由季宁公主持,父亲还需代表贺家前去太守府!”
贺辅现在是真的佩服自己这小儿子的智谋了,便是问道:“为父应该如何做?”
贺齐松开父亲的腰,小脸带着笑容,“父亲根本不需做什么,只要人出席庆典,该吃吃该喝喝,无论是张从还是季宁公的意见父亲都要缄口不言,等到张从自投罗网,大局已定,父亲只需要锦上添花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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