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算是我求你了。”
池欢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无波无澜。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百炼成钢,很难再被什么东西伤害了。
这些年看似风光,但真正交心或者在她心里排的上重要的人,一只手数完都绰绰有余。
那天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虽然是在情绪极端崩溃的情况下。
但即便是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他们成功的让她失去了墨时谦,那她估计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报复、还好,虽然亲情不堪,但墨时谦没有让她失望。
“好,五分钟,”她微微一笑,“我也想听听看,事已至此,你到底再有脸来跟我说些什么。”
拉里夫人脸色一白。
下一秒,她正要开口,池欢却被男人圈着腰往公寓里走。
池欢抬头,“墨时谦。”
他不想让她听拉里夫人说吗?
男人波澜不惊,“回屋子里说,外面冷。”
“……哦。”
后面的拉里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自然只能跟上。
走了不到几米,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冷漠的眼神看向贝丝,“拉里夫人,欢欢只答应听你说五分钟的话。”
贝丝看着他冷漠讥诮轻讽的脸,脸色红白交错,只能强自忍耐,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咬着唇冷笑道,“墨时谦,你不怕我向媒体继续爆料……”
还没等她说完,拉里夫人冷声打断她,“够了,贝丝。”
池欢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眉眼间是绵长的讽刺。
没说话,挽着男人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身后,听到拉里夫人道,“你去车上等我,我很快下来。”
“妈……”
“去。”
…………
公寓里开着充足的暖气,温暖明亮。
池欢脱了大衣,解下围巾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朝已经换好了鞋的男人道,“你先去洗澡吧。”
墨时谦看了眼她,又淡淡的扫了眼拉里夫人,嗯了一声。
末了,拿起她脱衣服时随手放下的花,走向客厅放花瓶的地方。
沙发上。
拉里夫人看着池欢深色的长卷发下精致淡漠的脸,顿了顿,才有些艰难的开口,“欢欢,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池欢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眼底的温度一片冰凉,“好笑了,一个害死了我爸,又意图让他女儿污染我男朋友的人,我要放过他,等他再来祸害我的人生吗?”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是跟我商量过了的。”
“怎么,想让我也把你送进监狱?”
拉里夫人静了静,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吗?”
池欢红唇扯出几度讥诮的弧度。
“我承认我有私心,这么做出于自私的成分很大,但是欢欢,就算是今天……我也不认为,你跟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池欢手指的指甲蓦然刺入掌心,面上却是极冷的笑,“这么想,你心里会舒服点?我跟他不会有好结果,就轮得到你们来下药,让你们那个恶心得不行的女儿染指他?”
拉里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半响,她才闭了闭眼,“这件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不知道……你这么爱他。”
池欢冷漠,掌心的指甲没入得更深,“我问你,让人在监狱杀了我爸的,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跟他一起做的?”
安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很单薄,单薄得甚至无从判断真假。
但池欢想,既然她这么说了,她姑且就这么信了吧。
也许原本,她愿意花这五分钟,就只是因为想知道这个答案。
“欢欢,”拉里夫人又问道,“你想嫁给墨时谦吗?”
池欢没回答。
只是今天一天之内,这是第三次有人提起结婚的事情。
墨时谦问她嫁不嫁。
温薏说她暂时不能嫁。
拉里夫人问她想不想嫁。
拉里夫人看着她,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欢欢,你相信我,劳伦斯家的那张门,你没有跳板,是绝对走不进去的……墨时谦他斗得过谁,都不可能斗过他父亲,劳伦斯家族盘踞西方商界两百年,各种势力扎进了方方面面,你以为他哥哥没手段没势力是个只能任人宰割的主儿吗,还不是被逼着跟喜欢的女人分手,娶了温家的大小姐?”
池欢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心里好似毫无波澜,但又的确有些窒息的闷。
勾起红唇,淡淡的笑,“所以呢。”
拉里夫人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让这件事算了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墨时谦给你找的律师在法庭上不要把他逼得没有活路,我会跟他离婚……我也知道你也不屑再叫我妈,但是,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只要墨时谦他不是劳伦斯家族的继承人……你才还有可能顺利的嫁给他。”
…………
墨时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池欢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那两支新换上的玫瑰花发呆。
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将她捞入自己的怀里,抱到了腿上。
“说什么了,一脸的不开心。”
池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没什么,就希望我能放过她老公。”
“不放。”
“我也是这么说的。”
男人摸着她的脑袋,淡淡的道,“嗯,就算你要放,我也不会放的。”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温薏说他们最好暂时不要结婚后,他之后也没在私下跟她说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觉得温薏的话是有道理的,或者说——
存在无法避开的现实依据。
他不提,是不是心里也知道跟她结婚的困难?
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脸,“欢欢。”
“怎么啦?”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去巴黎,”顿了几秒,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点点,半响才迟疑的哦了一声。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上午我就带你搬回去,让李妈和厨师照顾你,别墅还有别的保镖。”
这一次,池欢没有拒绝,“好。”
“乖乖的最好,这次你不搬也要搬,”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低低沉沉的道,“我不在的时间里,跟那姓裴的保持距离,其他男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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