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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潇做生意,喜欢给人留半分余地。可进,亦可退。
虽然李德章表现出,不愿意同她商谈的样子,她依旧是微微笑着:“那看来,咱们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李德章其实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是说这位璃潇最是手段果决,看上的东西,一定会趁早下手么?商场如战场,多少人曾经和璃潇抢过东西,不都是被她给打败了?
汶水李家的瓷器名扬天下,她没道理看不上啊。
“璃潇掌柜,您真的不考虑一下了?过了这个村,可就真的没这个店了。”
李德章问过后,就认真地凝视璃潇的脸色。
她放下了茶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明显是要离开的样子:“李老爷,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李德章的面子都在璃潇面前丢尽了,也不能再劝她,还傲气起来了:“算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掌柜了。来人,送客!”
璃潇起身,毕竟她是小辈,离开前,还给李德章行了一个礼。
既然她喜欢留有余地,所以说出的话,也是宽和的:“若是李老爷改变想法了,随时欢迎来找我。”
李德章轻哼一声,假意应着他会的,实际上,却是希望和璃潇老死不相往来了。
璃潇出了李府后,她的随从直接便迎了上来。
她淡淡地问着:“怎么样,人找到了么?”
那人摇了摇头:“属下还在尽力追查。”
“时间要快一些,这边已经顶不住多久了。”
那人马上给璃潇行礼:“属下明白!”
璃潇再回头望了一眼李府的牌匾,眼神深邃。
马车在路上行走,因为她着急回去,所以挑了近路。
谁知道没等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璃潇让马车停下,就听到车夫问她:“掌柜,前面有情况,咱们还从这条路走么?”
璃潇淡淡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一条路吧。”
马车很快转头离开了。
而此刻那方小战场,几个男人围攻的,正是蒋子泽。
他的打扮依旧像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可是下手却招招狠戾。
也不知道他师从何处,因为招数太恶毒,周围已经出现了几具尸体。
他朝着璃潇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那人是谁,竟然还挺识时务,没有多管闲事,不然他今日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他武功太高,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多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喘气的,被他死死捏着脖子。
“又来一伙送死的,你们是真的担心本公子太无聊了吧。”他邪肆一笑,根本就没有理会手中的人,已经被他捏得脸色铁青,喘不过气来。
那个男人一心求死,已经被蒋子泽卸了下巴,看到蒋子泽眼中的一片冰冷,知道这个男人狂妄自大,应该是不会追问自己的背后之人,他的脸色渐渐放松起来。
蒋子泽顿时觉得无聊,拧了拧眉:“前几天那是个女人,本公子还能发发善心,留她一命,你们,都该死。”
说罢,手下一个用力,男人的脖子就这样被拧断了!
蒋子泽慢慢地把男人给丢在一边,就像是扔什么垃圾一样。
最终,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京城的慕泽收到消息,是三十禀告的。
“殿下,咱们十几个兄弟,都死在了蒋子泽手中!”三十痛心疾首地说着。
慕泽也冷着一张脸,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见慕泽沉默,三十继续道:“咱们的人只是跟着他,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他竟然诱导他们出来,然后下此毒手!这笔账,不能不算!”
早就知道江湖是个大染缸,有些人游历在外,成为了侠士,这个蒋子泽却成了十足的败类。
若是说,之前元锦玉和慕泽表示,要他杀了蒋子泽,慕泽只是因为宠着她答应下来,此刻慕泽就是动了真怒。
“本王一定会杀了他,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三十单膝跪在地上:“多谢殿下!”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无数次拼杀下才活下来的,所以才会这么珍惜兄弟感情。
那个蒋子泽,这次是真的触及到了慕泽的底线。
他的目光依旧如冰川一般阴冷,周身的气压都已经低到了极点。
一遍遍地默念着蒋子泽的名字,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嗜血情绪,又回到了慕泽的心中。
……
在汶水,虽然蒋子泽杀了这么多个人,但他依旧我行我素,甚至那些尸体,都有人帮他收拾。
他只顾着自己心里高兴,反正死多少人,他都能继续快活。
如此阴晴不定的一个人,让他身边的的手下都敬畏极了他。
蒋子泽只是了解了一番,听说那个李豫,还不怕死地调查他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再教训一下这个李豫才是。
……
阴暗的一片小天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女子淡淡的呼吸声。
李长乐从这幽深的地方转醒,神智还是不怎么清醒。
她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只恢复了一点力气。
这里没有光,她被喂了药,也不能动。
她甚至不知道只已经被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浑身上下都臭了。
每天都有人过来,给她灌点吃食,里面夹杂着迷药。
因为太长时间的灰暗,她总算是能看清楚一点周围的场景。
这里像是个山崖下面,地上很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
她回想在李府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上辈子一样遥远。
从京城回来汶水后,她和李家的人几次周旋,终于把大权握在了手中。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把害了她父母的那些人一网打尽,谁知道,最后却因为她救了一个李德章派来的内应,整个人都搭了进去。
如今她被关在这里,肯定是李德章的授意。
但是他既然没有直接杀了自己,就说明,他还有顾虑,需要让那个替身,去给他完成什么。
是的,李德章竟然找来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放在身边,掩人耳目。
她也是在被抓的前一天才查到的这件事,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心中敲响警钟了。
谁知道,防备了那么长时间,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的她,还是被李德章给发现了破绽。
李长乐从来不怪自己善良,她只很李德章太残忍。
不知道那些为自己效命的人,被李德章如何了。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饶了他们吧?
李长乐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非常的心痛。
正在她还伤感的时候,就听到了吱呀一声,那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装作不曾清醒,随即听到“砰”的一声,是那人把食盒放下,随即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给她灌加了药的米粥。
李长乐装作无意识地吞咽着,等到一碗米粥被吃掉后,她继续不动声色地装昏睡。
那个人观察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和每天没有什么不一样后,这才拎起食盒离开了。
等到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李长乐慢慢地坐起来,然后扣着喉咙,把独自中的米粥都给吐出来了。
要是放在最初她被灌进来的时候,她根本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是她的身体一点点地产生了抗性,才让她能思考,能动作。
虽然米粥被吐出来了,她会很饿,但是总比整天昏睡要强。
可能真的是被关了太久了,那些人已经渐渐对她放松了。
以前每天都要来看几次,现在一天能来一次就不错了。
李长乐又歇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
她睁着眼睛摩挲着,到牢门处,发现那里被上锁了。
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何方,若是通往李府,那她就算是逃出去,也是自投罗网。
所以李长乐心想,她还是要找别的突破口。
既然这里像是山崖下面,难道就没有别的出口了么?比如山洞一类的。
她不肯放弃,继续摸索着,身体太不好了,等累了,就歇一歇继续行动。
虽然很多次,她都想,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已逝的父母,想到那些拥护自己的人,想到……肖承,她就不舍得了。
她答应过肖承的,一定会早日赶回京城,和他成亲。
就是不知道,那个替身正顶着自己的名头做些什么。
他们肯定不会联系肖承的,说不定还会封锁了消息。
自己了解肖承,他只要一段时间联系不上自己,就会从京城赶过来。
那么他们现在见面了么?他是不是已经在找自己了呢?
就靠着一口坚持,李长乐每日每日都在努力着。
又一次跌倒的时候,李长乐是真的一点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咬了咬牙,笑了两声,唱着歌儿给自己打气。
那是太后娘娘,在她小的时候教给她的。
其实太后真的是个很慈祥很善良的人,她说了为皇上祈福,不是玩笑话。
这么多年,在五台山,她始终吃斋念佛,李长乐就没见过比她心更诚的人。
而且太后也是个很温婉贤淑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因为她的教导,自己才会唱这么多曲子。
幽暗的山崖下,女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无比的坚强和坚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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