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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已经等了苏婉卿好久了,聪明的小耳朵听到声音,他很快就走了过来。
苏婉卿平素不光教他读书写字,还教他宫中的规矩,所以二娃在宫里很少会跑跳了。
看他穿着一身华贵精致的袍子,头发被玉冠别的一丝不苟,身子圆滚滚的,走路却挺稳当。一双萌萌黑黑的大眼睛,每次注视别人的时候,都让人恨不得把月亮都双手奉上。
他贴心地察觉到了苏婉卿心情不善,歪头问:“母妃不开心吗?”
苏婉卿刚刚是被气得不行,这会儿被二娃软软一问,就烟消云散了。
将他抱起来,苏婉卿赶忙放在了身边的软榻上。
这孩子现在越来越重了,自己快抱不动他喽。
“母妃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悲哀罢了。”
这短暂的王朝,将终结在慕阙的手中了。万万没想到,她会是亡朝之妃。
二娃还不太懂,悲哀是一种什么情绪,他只是用两只小手捧着苏婉卿的一只手,想给她力量。
随即,他问道:“父皇回来了么?”
他都已经很多个月没见到慕阙了,现在有些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
若不是苏婉卿每日都在他耳边念叨念叨,他真的不会这么关心的。
苏婉卿不好说你父皇忙于送死,没时间见你,她只简单地回:“父皇现在忙。”
二娃有点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
他是个好宝宝,不能耽误了大人们的正事。
苏婉卿低头看着他:“连月,日后你可能要离开这里生活了。”
“离开这里?”二娃疑惑得很,“为什么呀。”
他在这里住的不是好好的。
苏婉卿哭笑一下:“因为这里很快就不是咱们的家了。”
二娃想了一会儿,认真地道:“那也没关系呀。母妃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婉卿揉揉他的脸蛋:“真乖。”
茉莉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娘娘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连月很快就能回到慕泽的身边了么?
于是她出声提醒:“娘娘,若是宁帝真的攻进来,那太子殿下会回到……”
苏婉卿的脊背瞬间僵硬起来,她板着脸,身上的气势都是强撑出来的,实际上,她很心虚。
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二娃,苏婉卿厉声道:“这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他!”
二娃吓了一跳,呆呆地蜷缩在她怀中,那么小的娃娃,还一声声安慰她:“母妃别生气,我一直跟着你。”
苏婉卿幸福地笑了笑:“嗯。”
茉莉凝视这场景,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娘娘,您和皇上都没圆房过,逃亡的话,还要在身边带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是宁帝和宁后的骨肉。
未来的日子简直一片灰暗,茉莉担心又怜惜她。
当天下午,慕阙就带着蒋子翠离开了,甚至没知会德太后一声。
苏婉卿心灰意冷,不想关注战报,就整日在宫中陪伴二娃。
没几日,有消息传来,说是慕翎的行宫,也受到了死士的攻击,苏婉卿反应淡淡,左右谁死了,慕翎也不会死的。
算算日子,这些死士,竟然是一齐发动的。
如今慕翎被三十和沉俊旭,也逼得毫无退路。虽然他们俩的战绩不如慕泽的那么漂亮,但也很少会打败仗。
慕翎的行宫,同平南城都差不多,是这八个月内,临时建造的,防守自然比不得京城的森严。
攻击蒋子翠的那些死士全陷在了宫里,而攻击元绣玉的,一半的人,都安然从宫中退了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有蒋子翠那般经历,会武功,能手撕敌人的。
那日遇袭,元绣玉简直是吓了个半死,在宫中尖叫着躲闪:“来人啊!护驾!护驾!”
侍卫们涌来的时候,那些死士差点就得手了,最终只是伤了元绣玉的胳膊。
慕泽是在用这场行动警告慕翎和慕阙,你们可以往平南城中安插眼线,我也可以办到。
而且我比你们更狠。
你们敢伤元锦玉侍女,我就敢屠了你们整宫的人。
元绣玉这几年也吃过不少苦,但是还没这样伤重过,尤其是一直等到晚上,慕翎都没有回宫看她一眼,她心中更是幽怨万分。
相爷忙着安抚东域的使臣,对她这个女儿更是不闻不问,元绣玉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想着的都是崔氏。
只有母亲,才是世间对她最好的人。
好在她还有一个慕连城,也寸步不离。
那天她差点被杀,吓坏了慕连城,这几天,他的小脸儿都是青紫的,元绣玉担心他旧疾复发,太医每日来给自己换药的时候,她都会让他给的慕连城诊脉。
等了两天,慕翎总算是回宫来了。
他对元绣玉没什么感情,象征性地看了她一眼,问了几个问题,就要离开。
元绣玉有心留下他,却没有直言,而是委委屈屈地低着头。
慕翎道:“军中还有事要处理,朕走了,你安心养伤。”
元绣玉点点头,说话声音带了哭腔:“皇上您慢行。”
这一副不舍他离开,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触动了慕翎。想到自己也宠过她一段时间,慕翎要离开的脚步顶住了。
“罢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朕在你这里休息一晚。”
元绣玉抬头,惊喜地看着他:“多谢皇上!”
慕翎微微笑了笑,尽量柔和地说:“你要好好养身体,朕和你保证,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元绣玉装作满心依赖,像他依偎过去:“臣妾相信您。”
晚上慕翎就躺在她身边,元绣玉想着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温存了,担心他憋得慌,就同他道歉:“皇上,臣妾如今身子不中用,没办法伺候您了。”
慕翎这几个月,可没素到自己,行军途中,总是有城主给他献上女人。
他筛选后,安全的就会接受。等离开,他也从不带着这些女人。
如今他回想,只是单纯地泻火,甚至连这些女人的样貌都记不得。
在他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元锦玉那一张脸,让人看了就会心房震颤。
懒洋洋地对元绣玉说:“你不用自责,等你伤好,咱们有的是机会。”
元绣玉更体贴了,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也慢慢伸了过来,顺着慕翎的胸膛,一路往下。
她的脸在黑夜中,羞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皇上,臣妾用手来服侍您吧。”
慕翎本来想抓住她的手,但是她握着动了两下,他竟然就有反应了。
左右他也是图一个舒服,就由着元绣玉弄了。
结束的时候,元绣玉的脸色更白,慕翎却没注意到,只是亲吻了一下的她的嘴唇。
“睡吧。”慕翎微微沙哑地说。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起的都很早,元绣玉撑着疲惫的身子想服侍他更衣,被慕翎拒绝了。
“你安心养病就好。”果然因为昨晚的事情,他的态度又好了两分。
元绣玉见时机差不多,便道:“皇上,这张战事,臣妾相信您一定会赢的。但事有两面,若是因为一些不可抗性的元素,您败了……”元绣玉顶着巨大的压力往下说,“臣妾同太子殿下该当如何?”
慕翎有些不悦她会这样说,但他现在心情还不错,也没惩罚她:“朕不会败的,真的出现意外,朕在哪里,你们就在哪里。”
听着是要保护他们,实际上,把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若是慕翎死了,这是还要拉着自己陪葬!
元绣玉却得装作很感动的模样,仰头看慕翎:“臣妾誓死追随您。”
慕翎穿好了衣裳,从她这里离开,元绣玉拖着病弱的身体,也在为自己思索退路。
最起码,她不能跟慕翎一起去死。
曾经的楚王,就是栽在了她的手上,可惜现在她没什么慕翎的把柄。
向慕泽服软,请求他的原谅?想都不要想。
给元锦玉给机会,那恶毒的女人就能杀了自己。
朝中的人也都是墙头草,她没有谁能指望的,甚至连相爷她都不相信了。
那么,现在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东域的使臣,不是还在朝中呢么。
三十和沉俊旭一直在派人密切关注慕翎的动静,得知他昨天晚上回到了行宫,三十同沉俊旭道:“这慕翎也是个薄情寡义的,元绣玉受伤有几日了,他才想着回去看看。”
璃潇传来的消息说,蒋子翠遇刺,慕阙可是急匆匆就赶回去了。
而且他还将蒋子翠带到了营地,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沉俊旭嗤笑一声:“偏偏这些女人,还吃这些薄情寡义。”
“袁桂和丁燕那里如何了?”三十问道。
沉俊旭表示:“那丁燕也是个软弱的,我见她似乎被袁桂压迫得有些麻木了。咱们想从她身上下手,必须要谨慎。”
三十“嗯”了一声,嘟囔着:“还是我对我妻子最好。”
沉俊旭受不了他总是把璃潇挂在嘴边,欺负自己没成家是吧?
“离开妻子八个多月没见面,啧啧,你这叫好?”
三十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快点想想,什么时候让丁燕动手合适。”
“再观察看看吧,机会总会有的。”
被两个人提起的丁燕,刚刚挨了袁桂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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